《可爱小废物》麻嘎嘎

26、天使保护计划

　　一场大火的结束，往往伴随着星星的坠落。但是今夜注定敞亮，星星挂满了夜空之上。明天定是个艳阳天。

　　人民医院对面的高楼天台之上，一展开玄色夜翼的银发少年立于其上，露出个纨绔的笑。那目中无人的模样仿佛在说他便是这片大地的主宰。

　　在他的身后站着个紫色短发的少女，眸子血色却是一片荒漠，她就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动也不动，像是傀儡玩偶。

　　他似琉璃般溢彩的眸子，盯着人民医院一角，喃喃自语道，“穆萨，你是属于地狱的。”穆萨那一双夜翼实在过于迷人了，他发誓，等到穆萨成为堕天使的那天，一定要亲手取下他的夜翼。

　　他回过头若有似无的眼神飘过那少女身上，淡淡一句，“你说呢？小兰。”

　　紫衣少女露出个皮肉分离的笑，却意外地有些甜美，“您喜欢就好，泽亚大人。”

　　泽亚用自己的夜翼一角，挑起小兰的下巴，“这样吗？太无趣了！”他的声音带着愠色，极为厌恶地收回自己的夜翼。他伸手控制住小兰，她便缩回到泽西的衣服口袋中。

　　“这次的宠物，不太好玩。”他有些痴迷地看向远处，“还是萨其古剑比较有趣。穆萨，怎么我喜欢的东西都在你那里呢？”他低笑，声音轻柔，全然不像个堕天使。倒是个贪玩的孩子一般。

　　他展开夜翼，在黑夜中肆意下坠，快到尽头处便极速向上，这样的失重感总是令他血液中最为原始的愉悦沸腾…半晌，他消失在黑暗中。

　　人民医院中，今晚注定是没有床位的一晚上。一瞬间这里的病床上都住上了老弱病残，护士医生大多是刚刚从家中或者结束休假回来的。

　　像池小鱼这种举报有功的人，也是有特殊待遇的。她有一个凳子…由于她毫发无伤，自然是没有什么床位睡得。

　　就这么折腾着，公安局的人竟然也没有找寻池小鱼这个重要人物进行询问。

　　而人民医院中就是热锅上的蚂蚁、小鱼、小虾，不管是啥人，都很急。哪怕是隔壁割痔疮的都露出了焦急的神情。这里过于焦躁和吵闹，等到后半夜，穆萨便和池小鱼回到了东郊烂尾楼中。

　　今天一整天简直是惊心动魄、跌宕起伏；回到安静冷清的家中，一股凉意便迎面扑来。池小鱼有些害怕，她死死地抓住穆萨的衣服。

　　穆萨身上重，浊气逼人，只觉得万分疲倦；他只是轻言一句道，“早点休息，累了。”说完便径直倒在沙发上休息。

　　池小鱼抓住衣角的手忽然间一空，抓了空气，不免地有些失落。本来她应该累了，但是神经紧绷了一整天，如今放松下来竟然有些说不清的滋味。

　　她慢慢踱到床边，将一身脏衣褪去。在医院中已经擦拭了身躯，而她因为有穆萨，根本没有遭受到火焰的侵蚀。她完好如初，但是……

　　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那些残酷的场景，不断切换着那些受害者的脸庞，那些血腥、那些丑恶，她抓住被子的手便止不住的颤抖。

　　月光透过窗户映射到池小鱼的脸上，好像一滩波动银光的湖镜，映着的便是那清淡如冷月的少女。一时间，穆萨轻抬眼睑看见一副流动的画，竟有些美得平淡而撩人。

　　他瘫在沙发上，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若是往常，瘫在沙发上的穆萨，那对洁白光亮的翅膀，与月光一道好像是闪烁的星星。而今，池小鱼却好像看不见了。

　　穆萨与周遭的世界一同陷进了黑暗。池小鱼忽然间叫出声来，脸上挂着两道清泪，“穆萨！”

　　穆萨懒懒的应道，“恩？”

　　还在。池小鱼心中的恐慌隐下去，疑惑浮上来，“穆萨，你为什么不去把烟灰洗一洗？你都快变成烟熏鸽子了。”

　　穆萨轻笑，“是啊。我就是故意不洗，吓死你这个胆小鬼。”

　　这句话彻底激起池小鱼的胜负欲，她没出三分钟便在月光的沐浴下，安然睡去。

　　穆萨闭目养神，享受这一刻的宁静。那在羽翼中暗藏的夜翼之力隐隐淡了下去。

　　次日，日上三竿。池小鱼从迷雾中苏醒，喘着粗气，额上薄薄的一层虚汗。穆萨便毫不留情的扔了一块毛巾给她，“洗脸。”

　　穆萨已经起床，将一桌的饭菜备好。

　　池小鱼不由得感慨道，‘天使果然是天使，这服务态度要是柜姐能学到一半，简直了。有求必应！’她利索的站起来准备拿出衣服穿上，却又是被穆萨一击，“你的脏衣服已经扔掉了。穿新的。”

　　几件吊牌还没拆掉的衣服扔在池小鱼的面前。她细细地摸索着，其中一条缀着简约流苏的裙子，收腰的设计不失俏皮，长度也还适中。她面露喜色，望着穆萨。

　　穆萨已经将羽翼收起来，看不见到底是什么颜色。他风轻云淡的开口，“你换，换好了叫我进来。”

　　这是池小鱼第一次穿上裙子，这是一条简约大气的裙子，不失青春少女的淡淡鹅黄色，好像是茶叶上的嫩芽，还会散发着清香一样。她的头发散下，一双圆滴滴的眼睛空洞而灵秀，圆肩上漆黑的发和白皙的肌肤互相衬托。

　　穆萨只是斜眼视之，心中觉得自己的品味真好。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古人诚不欺我也。

　　他们相对而坐于餐桌之上，美好的清晨从晌午吃早饭消失。

　　穆萨做的早饭不过是一碗海鲜粥罢了，咸鲜的香气在口齿间萦绕，却与其他的海鲜粥不一样。

　　这是鲜虾和贝柱干熬制，放了几块香菇干和几叶甘茶，鲜虾贝柱取其鲜香，香菇取其嫩滑，甘茶则是去腥气、去浊气、润口甜胃，纾解烦闷。

　　池小鱼这只狗，只会说两个字，“好吃！”当然这一切，穆萨早就料到了，毕竟池小鱼的文化水平也就这个样子了。

　　穆萨白了一眼池小鱼，“你除了说好吃还会什么？”

　　穆萨盯着她吃完早餐，便露出往常的邪笑，“告诉你个事情。”语气中却是掩饰不住的严肃。

　　池小鱼正在收拾碗筷的双手一顿，紧张道，“什么事情。”

　　穆萨大手向下压，仿佛在将池小鱼的小心肝压下来一般，“不必太紧张。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而已。你的家有贼来过。”

　　池小鱼一愣，随即便淡定地说道，“哦小事情，不过就是贼…”还没有说完，意识到家里来过贼之后的池小鱼，立刻发出咆哮，“家被盗了还叫小事？”

　　穆萨双手一摊，“不是吗？你这个一穷二白的人有什么好丢的。”

　　池小鱼：“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穆萨手上拿着个纸条，“上面写着：你家是在太穷了。送你一把白菜。 还送了你把白菜。什么都没丢，还不好？”

　　池小鱼眉毛狂跳，没想到在现实生活中竟然真的还有这样的人。做贼了还会同情别人。她没头没脑地来了句：“我要是那贼，说什么都不留白菜在这。做贼就要有点贼的觉悟。”

　　穆萨懒得理她，知道她那可怜的自尊心又开始作祟了。那贼留下的白菜让她很不爽，这样的中二病最好少惹。

　　就在此时，门外‘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敲门的是一个身穿警服的警察，面上挂着和蔼的笑容。池小鱼并不能看见警察的模样，站在门内问道，“您好，是谁？”

　　那警察掏出自己的警察证，站在门口耐心地说道，“我是警察，方便开门说吗？”

　　池小鱼想起是自己报警的，便思及此，果断将门打开，礼貌地回礼，“您好，什么事情。”

　　“小鱼姑娘，我们想要请你去警察局一趟。这次这件案子的侦破你功不可没，所以我们决定颁发你一个好市民奖，一个小时后有个新闻发布会。”

　　池小鱼受宠若惊，自己何时抛头露面，便下意识推脱，不停地摆手。“不行的不行的，算了算了，心领了。”

　　“有两万块的奖金…你要是实在要拒绝的话，我们会送你一面锦旗…”

　　“不！我会去新闻发布会，激励大家一定要见义勇为。”池小鱼眼中竟然闪现出精光。

　　穆萨想到，‘人为财死，果真如此；池小鱼为钱折腰千百遍，每遍她都笑开颜。’

　　池小鱼简单收拾一番就和警察上了警车，同行的还有一个司机，来接他的警察与她一起坐在后排。

　　气氛有些冷。

　　池小鱼便一副乖娃娃的模样，问道，“那个…叔叔怎么称呼您？”

　　那接她的警察叔叔虽然声音粗犷，一听就刚正不阿，但是对池小鱼轻言细语，生怕自己大声一点她就碎掉了，“额…我姓秦，叫我秦叔叔就好。”

　　司机大哥却是瞧着池小鱼人可爱，忍不住打趣，“小姑娘厉害啊。我们副局长亲自来接你啊，不过这次你真的功不可没。多亏了咱们社会上还有你这样的良心……”

　　秦军勇瞧着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不由得有些心里犯嘀咕。

　　回想起消防员的叙述，这池小鱼在自家儿子秦凯杰的身边晕倒，但是衣裳整洁干净，全然没有烟灰的痕迹。

　　反观自己的儿子却是浑身漆黑，像块腊肉。

　　于是他心中暗暗打量着池小鱼，看样子还得细细侦查一番。

　　经过人民医院之时，门口已经涌了一圈的人，看热闹的、寻求真相的、关爱病人的志愿者等等都在门口人头攒动。

　　司机：“军哥，送你从后院进去吧。这边进去有些麻烦。”

　　秦军勇头发已有些斑驳，眼中血丝密布，看样子一夜未眠。他有些头疼地按了按自己的头，“好。待会我进去看一下我的儿子，麻烦你们在门口等我十分钟。”

　　到了人民医院的侧门，这边的人群少得多。秦军勇立马跳下去，直奔住院部。

　　池小鱼不禁感慨道，“警察真辛苦，看望儿子都只能看十分钟。”

　　司机大哥却是一脸的习以为然，“嗨，干我们这行的，都习惯了。要不是警察局靠近这人民医院，军哥还不会下车的。那个小子也是的，自己擅作主张跑那金色年华去，净给他爹添乱。”

　　池小鱼自然知道，那个男孩，不禁问道，“他脱离危险了吗？”

　　司机大哥大笑，“那小子命硬得很。”

　　池小鱼微微点头，看着穆萨，今天的穆萨格外沉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