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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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仙羽后来回忆，那天她把玉简交给谢无闻后，谢无闻的杀意都要按不住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冷冷瞧了仙羽一眼便走了。
过后几天她没再见到风绝雪，据说他们的二师兄争强好胜，寻了谢无闻比试，被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好好调|教了一番。
即被打了个半残，爬都爬不起来。
仙羽对这事表示爱莫能助，她托人送了点丹药，转头便跟楚梦生下山，下海去山阳镇了。
说是镇，其实就是个渔村，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山阳镇的百姓打渔采珠为生，日子过得也安稳。
几个月前一个老汉出海打渔，几日未归，因为是鳏夫，并未引起注意，直到后来接二连三的人失踪，村民才恐慌起来。
这事最后报到蓬莱，落到谢无闻手中。
同行的弟子不太理解，虽说蓬莱平日里也接些除恶扬善的活，可这种失踪案子让大师兄亲自出面，未免也太掉价了。
楚梦生翻着谢无闻给他的资料，少了平日里的温柔，“事虽小，可山阳离蓬莱近，在玄门脚下闹事。不是无知就是狂妄。”
哪个都得打一顿。
顺便给楚梦生的首席弟子之名刷点分。
同行的另一位师妹看过资料后，不太确定，“会不会是蜃妖？”
这类精怪因海气而生，喜怒不定，会将人捉去戏弄。新生的蜃妖往往下手没个分寸，闹出人命也是有的。
蓬莱多海，以往也遇到几例。麻烦的是，妖庭那边不怎么收蜃妖。
原因是妖庭的鱼缸太小，塞不了几只蜃妖。
几个有经验的师兄师姐讨论着方案，仙羽坐在后边做乖乖宝，末了楚梦生看向她，两人对视片刻，楚梦生眼中闪过尴尬，温声道，“我过后还要同村长商量事宜，师妹若是觉得闷，可与其他同门转转，切记不可单独行动。”
不得不说，楚梦生这个大师兄是尽职的，说话体贴，替人着想。
前提是这人没病。
到了山阳镇后，仙羽跟着大部队见了村长，听村长讲完过去的故事，又在镇里头绕了一圈，最后手里头多了本话本。
同行的师兄见了好笑道，“师妹也喜欢甚虚子传？”
仙羽不见什么窘迫，和那位师兄聊了几句，“师姐推荐的。”
大抵是蓬莱流行的话本，劝她也买本，免得聊天时凑不上话。
那位师兄显然是甚虚子传的书迷，给仙羽科普了不少常识，什么这位是得道高人，做好事不留名，每次出手都有红粉佳人的风流韵事，讲的是头头是道，“这书有好几部呢，我那有全套，师妹若是感兴趣，回头我借你。”
仙羽点点头，瞧着上头的插画，披头散发，宽袖长袍，画的还有模有样。
由于一时半会找不到线索，一行人暂时在镇里安顿下来。仙羽和一位师姐搭伙，临睡前无聊，她翻出白天买来的甚虚子传打发时间。师姐瞧见了，眼睛亮堂堂的。
“师妹也喜欢甚虚子？”
仙羽模棱两可，“挺有趣的。”
相比仙羽的冷淡，这位师姐话多了不少。一开口就是个合格的书迷。
“我超喜欢甚虚子的，又帅身手又高，劫富济贫，拯救危难中的少女，做好事还不留名。”
“楚江迢迢去未央，梦魂犹忆故人乡。生涯几度关河隔，长夜萧萧一月霜。啊，甚虚子的内心肯定很寂寞吧。”
他肯定病的不轻。
话说回来，都修仙世界了，玩武侠设定不觉得无聊吗？仙羽心里吐槽几句，强行装局里人，“师姐见过甚虚子本人吗？”
“没有。”师姐失望叹气，捧着脸遗憾说，“谁都没有见过甚虚子真容。”
但是江湖上处处有他的传说。
仙羽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把那句炒作说出口。
讲完睡前故事，两人各自睡去。到了半夜仙羽朦朦胧胧醒来，瞧着周边的变化叹了口气。
这可能就是标准的没事也给你找事。
她拾起床边的佩剑，顺势往外头走去。睡之前的木屋简陋家居成了富丽堂皇的水晶宫，几个打扮亮丽的侍女围上前来，轻声细语道，“道君醒了，可是要用点什么？”
又一位侍女说，“道君是否要更衣？”
香粉阵阵，衣衫半露，还有杠铃一般的笑声。
仙羽瞧着侍女发达的胸肌和络腮胡沉默了下。
不知道她是眼神不好，还是这个蜃妖技术不到家。搁别人遇上幻境那是醉生梦死，做鬼也风流。仙羽这就是……
求求你放我走，我不做道士了，我这就出家剃度。
鉴于待在原地可能节操不保，仙羽扯了下自己的道袍，客套两句，“不用了，我自己……”
这句话还没说完，眼前如一片漆黑，等仙羽再次醒来时，她又躺在床上，浓妆艳抹的侍女围上来，重复先前的话题。
“道君醒了，可是要用点什么？”
“道君是否要更衣？”
仙羽注意到，她体内的灵力被抽去了一半。
这似乎是某种惩罚，她爬起来盘坐在床上，并未有动作，那些侍女也不见反应，木偶似围在床上，只会这两句话。
“道君醒了，可是要用点什么？”
“道君是否要更衣？”
仙羽依旧自问自答，“这是哪里？”
等第三次醒来，灵力只剩原先的四分之一，照这种速度下去，她如果不按照对方的意思来，恐怕会被抽干灵力。
在幻境内吃是万万不敢的，仙羽只得选择更衣，她望着威武雄壮的侍女，面上视死如归，大丈夫能屈能伸？
个屁！
她扶在床边，虚弱咳了两声，嘤嘤道，“银家身体不好，受不得风寒，你们还要银家换衣服，是不是要银家死？你们这些下贱胚子，银家做鬼都不放过你们。”
一种难以的死寂弥漫开来，过后其中一个侍女开口，“妖君的继位大典即将开始，道君请吧。”
这是免了？
仙羽被簇拥着往外头去，每走一步，绕在身边的迷雾便散开一些，最后仙羽立于玉阶之下。她仰视上方，高台之上，有人戴十二旒，着华服，诵天地之音。
一同入场的还有一个陌生少年，容貌极为精致，他似乎吓得不清，眼角还挂着泪水，见到仙羽立刻挣扎起来。
“姐姐也是被抓来的吗，我好害怕。”
别说了，遇上这样一群侍女，她也害怕，高台的人还在继续。这场面本该是震撼的，百鸟朝凤，群妖跪拜，天地浩荡。
可前提是高台上那位不是鸡的话。
一只有吨位的鸡，扑腾着五彩斑斓的鸡翅膀，鸡冠还不发达，可见还是个未成年的鸡。
仙羽着实融不进这画面，她抱胸瞧了半天，高台上的鸡终于注意到仙羽，他迈开两条鸡爪，一前一后行进着，圆滚滚的身子左右摇摆，下台阶时显得尤为可笑。
她现在非常怀疑幻境主人的品味。
不是，你玩登基就登基，搞得这么魔幻主义干嘛。
两旁的妖如潮水退开，少年吓得面色苍白，“姐姐危险。”
仙羽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那只鸡来到仙羽面前，它伸出鸡翅膀，邀请仙羽往高台去。
她半推半就和对方一起上了高台，俯仰八荒，看尽山河，绕了好一大圈，他深情款款道。
“爱妃看，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这次不是选择题，仙羽自由发挥，“这是蓬莱的江山，谢谢。”
这话叫鸡似乎不太高兴，不过他又忍了，对仙羽说，“今日是我继位大典，也是我与爱妃的大婚之日，爱妃有什么话想说？”
仙羽品了下，“妃是妾，没资格和皇帝大婚。对了，你上过学没有，念过什么书，几岁了？”
她注意到对方要发怒，想了想出声安抚道，“你想听故事吗？”
这话吸引了鸡的注意力，他扑腾了两下翅膀，努力做出严肃的样子，“朕要枕在爱妃的腿上听。”
仙羽，“……”
你不觉得你把鸡脑袋枕上去，就跟上菜板一个模样？
不过仙羽还是答应下来，跪坐下来给对方讲故事，故事就是白日里仙羽听到的甚虚子传，她结合记忆加上临场发挥，也算讲的有模有样。
两个故事讲完，枕在仙羽腿上的鸡是昏昏欲睡，嘀咕起来，“朕困了。”
攒了大半灵力的仙羽怜爱摸了摸鸡脖子，考虑从哪下手，她很是有关爱之情对鸡说，“困了就睡吧。”
梦里一刀无痛轻松。
不想对方搂过仙羽的腰身，撒起娇来，“朕还没和爱妃洞房。”
洞你个大头鬼！
仙羽刚吐槽完，便意识到这句话不是自己说的。她身后响起清远悠扬的笛子，香风阵阵，过后一人从天而降，缓缓念道，“楚江迢迢去未央，梦魂犹忆故人乡。生涯几度关河隔，长夜萧萧一月霜。”
一身紫衣，气质脱俗，双眸似笑非笑，多情总是无情。
两人对视片刻，被忽略的鸡怒了，“大胆刁民，来人，给我拿下他。”
一直不动的群妖此刻有了反应，发出古怪的嘶吼，利爪撕破衣衫，朝着紫衣人杀来。
不等喊出那句小心，紫衣人身后凝出数道剑气，铺天盖地，浩浩荡荡，齐齐杀向群妖。
他揽过仙羽腰身，身姿如白鹤飘逸优雅，行动中更是不乏关心之语，对仙羽深情款款道，“姑娘没事吧。”
仙羽客套回了句，“大师兄客气了。”
紫衣人诡异停顿了会，继续微笑着，“姑娘怕是认错了，在下甚虚子。”
“你道冠没换。”
“……下次我会注意。”
将人放到安全地带，下方杀机四伏，仙羽这边几乎是死一般的寂灭，楚梦生掏出小镜子，大约是幻境缘故，伪装无用，因而被仙羽认出来，想到方才自己顶着原先的面孔，对仙羽调情，楚梦生恨不得当场跑路，他尴尬咳了两声，腼腆道，“此事师妹能保密吗？”
仙羽明知故问，“师兄是要我保密什么，是师兄就是甚虚子，还是为了将我留在蓬莱，师兄不惜伪装他人骗取我的真心？”
楚梦生，“……”
师妹你过分了！
鉴于眼下非谈话场合，楚梦生只能草草了结话题。“算师兄求你。”
他摸出怀中一件法宝，递给仙羽，算是封口费。转头去救群妖中的少年，仙羽好奇接过，按下上头按钮。便听得一道笛声传来，过后法宝散发出异香，从里头传来一个嘹亮的声音。
“楚江迢迢去未央，梦魂犹忆故人乡。生涯几度关河隔，长夜萧萧一月霜。”
仙羽，“……”
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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