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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名动京城七里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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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南歌并未向众人多作解释,总归事情是解决了。
“这苏苏姑娘倒真是颇有本事,本郡主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扣人心弦的表演,虽然这歌词......露骨了点儿,不过本朝民风开放,倒也无伤大雅。况且这曲子朗朗上口,我倒是一下子就记住了,心里头还能时不时地跟着唱上两句呢。”
墨西枝觉得,她今日可算是来对了,这京城的热闹她不是非凑不可,但这碧空风华楼的热闹,若是错过了那可真是亏大了。
秦南歌轻声一笑,道,“苏苏姑娘自小便跟随家族生意走南闯北,这见识自是不同于常人。”
苏止蕴道,“这倒是,外面的大千世界,可比那高墙里锦衣玉食的生活精彩多了。”
墨西枝点头,表示赞同。秦南歌却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人们总是羡慕自己没有的东西,可旁人如今的成就,又岂是一朝一夕便能一蹴而就的。温室里的花朵在室外恶劣的天气里,向来都只有一个结局。而这过程,便是这些皇亲贵女想都不敢想的。
舞台上不知何时拉起了长长的帷幕,长长的幕布从三楼直垂而下,几个小厮手里握着幕帘的绳索。纵使坐于三楼雅间,对于那舞台之上也是丝毫窥探不得。
不同于方才那首曲子,欢快的丝竹之声从幕后想起,清透的琴音好似叮咚的泉水,让人忽然想起山间的绿树春深,燕语莺啼。
前奏流出,帷幕被缓缓拉开。七个姿色各异的少女手持折扇错落有致的站成一排,改良版的长款旗袍将她们几人的妙曼身姿衬托的玲珑有致,清新淡雅的妆容灵动而又俏皮。
随着曲子的递进,手中折扇忽的摆开,几人整齐划一地不停交换站位,檀香木扇随舞摆动,站在中心位的思倾唱出了第一句歌词,
“拾一片落叶仰望新旧交叠。”
紧接着花茗接第二句歌词,“嫩绿自梢头微微微微露脸。”并按照接词的顺序,交换中心走位。
七人配合默契,舞姿柔中带刚,与往常的水袖舞不同,这是混合了现代舞的风格,曲目新颖,告别于古曲的咿呀弹唱。让人眼前一亮,过目不忘。
“被清风忽略花开得犹豫不决
独徘徊等你等你等你的一切
洒一地斑驳阳光穿过新叶
心事空流转思念渐渐倾斜
草长莺飞慰籍孤单的残雪
放开手让寒冷胆怯
日高悬风拂面留下丝丝温暖
别辜负眼前季节
花踌躇柳轻叹敢问情何以堪
徒伤悲青春年月
春知晓梦不觉恰似你我那年
不经事却说离别
燕归来莺语乱谁在歌咏春天
眼清澈笑容无邪……”
古人伤春悲秋大多含蓄内敛,稍一露骨就会被人说是荒腔走板。现代歌曲元素融入中国风的诗词,全然不若古言那般晦涩难懂。但也正因如此,才会被更多人所接受,有情感,自可共鸣。
这曲《咏春》来自于现代的一个女子组合,名唤七朵。而这扇子舞,也是秦南歌的经典复刻。
本想作为开场舞艳惊四座,但因为刚才的小插曲,导致这首歌变成了第二个节目。不过看着台下众人瞪大了的双眼,似乎出场顺序也没那么重要了。
想来也是,后世的手笔,又岂会拿捏不住这些日常里没有太多消遣的古人?
饶是作为世子的墨景尧,心底也是不得不震惊的。他的震惊在于,何人能有如此魄力,敢于挑战世人的眼光,又是何人能有如此见识与才情,能够编排出如此与众不同的歌舞。
苏苏姑娘么?
墨景尧暗自摇头,这种自信与魄力,不是人人都有的,他转而看向身边这个看似平平无奇却又时常能让人耳目一新的女子。
这一曲,不能说是引商刻羽,却足以能让‘七里香’这三个字名动京城。
在今晚所有的节目都表演结束之后,还有一个投票环节。
在场的每个人都可为自己心仪的姑娘投票,一两银子可得十票,得票众多者,可于下一次演出的时候,独唱属于她自己的单人曲目,且可摘得当月的‘月桂女神’称号。
并且会随机抽取三名热衷粉丝,送上本月的月桂女神亲手绣的荷包一个。而碧空风华楼将会从投票得来的款项中,分拨一部分的银子,用来修缮庙宇,建立学堂等诸多善事,让那些上不起学的孩子们也能拥有读书认字的机会。
她既要把这碧空风华楼做高做大,这定位自是与晚月楼、嫣然阁那种酒楼妓馆有所不同,格局也不在一个档次。
她在赚钱的同时,也不忘将民生问题摆在第一位,长此以往便赚足了民心。往日里那些偷偷摸摸去司教坊和妓院谈事的官员,也可名正言顺的进出碧空风华楼,毕竟他们花出去的银子,也有一部分回到了百姓的手中。
这于他们的名声也有颇多益处。
如此一来,首演当晚,碧空风华楼就又有了一大笔进账。平日里让这些达官显贵捐款捐粮,一个个都抠抠搜搜的给个几十两一百两就打发了人,今晚却是个个都暗自较着劲,生怕自己钱出的少了,喜欢的姑娘便会受了委屈,好叫他人瞧不起。
“你们猜,二皇子投给了哪位姑娘?”秦南歌突然有些好奇,转头看向众人。
墨西枝揶揄一笑,道,“以我那二表哥的性格,大抵是喜欢如醉香那般弱柳扶风般的江南女子。”
秦南歌叫人去打听,青雀的回答果真如墨西枝所说一般,“郡主可真是慧眼如炬。”
秦南歌又转头问向青雀,“现如今,排名如何了?”
青雀低头答道,“截止至目前的票数,花茗排第一,共一千二百六十票,不过奴婢方才去的时候,瞧见二皇子府的人从外头进来,随后便听二皇子说要加投一百两。这样一来,醉香的票数就刚好比花茗多了十票。”
从方才开始就并未多言的墨景尧,此时对着身后的白执说道,“去拿一百两银票,投花茗。”
白执方才刚收了墨景修给的五千两银票,此刻甭提多有钱了,听到墨景尧的吩咐,立马屁颠儿屁颠儿下楼花钱去了,反正这钱也是他家主子坑来的,一点儿都不用心疼。
秦南歌一阵好笑,可真是个不饶人的主。
为了投票的公平公正公开,每有人投票,掌柜的都会报上出钱者姓名,在墨景修刚把醉香捧到第一位的时候,却碰到了横插一杠出来坏事儿的墨景尧。
身为堂堂二皇子怎会甘心被人比下去,当即又再次加投两百两。墨景尧却是跟逗猫似的,墨景修出多少,他就每次多出一两。气得墨景修大手一挥,直接加投了一千两。
至此,墨景尧收手,“二皇子殿下财大气粗,本世子甘拜下风,看来今晚的头筹,非醉香姑娘莫属了。”
墨景尧对着墨景修悠然一笑,墨景修这才反应过来,着了这小子的道了。他压根就没想压花茗赢,只不过是想让他一直出银子罢了。此刻的他,虽赢了,但却笑不出来。
这一抬眼,又见墨景尧居然坐在楼上雅间,一副高高在上傲视群雄的模样,更叫他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方才被他坑了五千两银子,他又何至于同他人一起坐于这大堂之上,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墨景尧转身笑着看向秦南歌,道,“本世子今晚可是为你的小金库做足了贡献,你打算如何谢我?”
“世子这是为崇渊百姓谋福祉,与我又有何干系?您今日所出的银两,我定会叫苏苏全部投入于百姓学堂的建设。届时,我一定会叫工匠,把您的名字刻在书院的功德碑上,以供世人观瞻。往后每一年的初一十五,定不会少了供奉的人。”
墨景尧气笑,“你这张嘴,我就不该指望它能说出点什么好听的来。”
其余众人哈哈大笑,墨西枝哪怕再粗枝大叶,此时也是瞧出了自家哥哥对秦南歌的不同来。
正当众人以为醉香会毫无悬念地拔得头筹时,没成想在投票计时的最后一刻,排名第五的胧月居然会一跃而起,成为了今晚的一匹黑马。
据说,为胧月投票的是一位年轻公子,就坐于秦南歌隔壁的雅间,但他的房门口一直都有两名护卫值守,就连递茶的小厮,也不能见到他的模样。
而当时为了保证雅间的私密性,特地在装修的时候做了加固,一般来说,隔壁只要是没有什么大动静,普通的交谈之声也是听不大清的。
待到墨景尧一行人走后,秦南歌叫来青染,“可知道隔壁坐的是什么人?”
青染摇头,“奴婢不知,来的时候便是戴着一顶白色围帽,奴婢也只是刚好瞧见一个背影,听掌柜的说,隔壁那间房已被他长包。胧月本想进门答谢一番,却被那门口的护卫给拦在了门外。”
“看姑娘表演,给姑娘打赏,却又拒绝与姑娘的单独会面,主子您说,那位会不会也是位姑娘家?”青雀脑洞大开,仔细一品却又好像不是没有道理。
秦南歌一笑,道,“算了,人家既然想低调,咱们就当保护客人的隐私,回头若是有其他人来打听,就说不知道,万不能扰了对方清净。”
这可是她的财神爷。
文踵前来敲门,“姑娘,我家主子说他此刻忙得有点脱不开身,说是明日再找时间去府上一趟。”
“这都散场了,他有什么可忙的?”要不是她还有事儿问他,她早就搭景阳郡主的顺风车回去了。
文踵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家主子忙着数钱。”
秦南歌:......
夙愿不是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他只是没有在一天之间赚到过这么多钱。站在这几大箱子的金锭银锭面前,他才真实得体会到了秦南歌的可怕。
“你说说,这丫头一天之间就把我第一茶楼半年的盈利给赚到了,这让我情何以堪!”夙愿既惊喜又挫败。
“她是四方神女,做出什么惊天动地之事都不足为奇。”
库房之中坐着一位年轻公子,此时围帽已经摘下,看那五官轮廓,竟和夙愿有个三分相似。
“话虽如此,但你给胧月投的那三千两是不是有点太多了,这左手倒右手,都倒到那丫头的口袋里去了,我在她这儿可只拿三分利!”
夙愿穿着女装双手叉腰的模样,活像一个母夜叉。
那人一耸肩膀,满不在乎地说道,“你赚钱不就是给我花的吗?”
“我!......诶,你!”夙愿半天没说出一个字,这还是他的不对了?
夙愿顺了顺气,接着道,“我说你怎么还有那闲情逸致在我这儿淡定喝茶?皇上那几个儿子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偏她还是户部尚书的女儿。我三月前就传与你书信,这十来天就能到达的路程偏生你走了足足俩月于!你可真是皇帝不急急死亲弟弟!!”
那人放下茶盏,从上到下看了一眼气急败坏的夙愿,道,“不是弟弟,是妹妹。你这妆有点花了,记得补补。”
随后起身宠溺似的摸了摸‘她’的头,似是对于夙愿的女装扮相颇为满意,紧接着抬脚开门离去。
夙愿左手拿着一锭金子,右手拿着一锭银子,也不知道该摔掉哪一块,自己才不至于那么心疼,真真是气煞他了!!
最后,文踵站在门外,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桌椅倒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