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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有宠犬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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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月白风清,只听村长家的窗户啪地一声被撞开了,一团白色的小东西从窗户外面蹿了进来,咻地一下跳进秦南歌的怀里,然后朝着她的脸蹭了蹭,秦南歌却觉得这股冲击力有点强,她差点就被撞翻在地。
“犬夜,你该减肥了!”一边说,一边拎起犬夜的尾巴,不带任何感情地把它丢进了青雀的怀里。小家伙对于主人对它如此嫌弃的表现有些不满,趴在青雀的手臂上,呜呜叫了两声,它哪里胖了,它这叫圆润的可爱。
青雀看着它这幅发牢骚的样子,不免好笑“你这小家伙,这几天去跑去哪里玩了,毛都脏了,你这小爪子不洗干净,可不许上小姐的床。”拍了拍犬夜的小脑袋,青雀抱着犬夜出去洗澡了。
犬夜是一只通体纯白的犬科动物,脑袋似狼非狼,似狗非狗,性格狡黠如狐,贪吃却通灵性。秦南歌养了它五年,都没看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品种,一张脸长得特别像阿拉斯加犬,体型却只有比熊那么大,跟只长不大的哈士奇似的,但又比哈士奇胖太多,有时会学狗叫,半夜又学狼叫,秦南歌觉得这大概就是一只杂交的小狼狗。
一开始在山阴谷捡到它的时候,它看上去像是迷路了,小小的一只,看起来可能刚断奶。秦南歌拿出一块肉干试着喂它,它张口就吃,也不怕她。她便把身上所有的肉干都拿出来放在了地上。她当时得到谷底去摘一朵隐颜花,不便带着它,也并没有出来后把它带回去养的打算。
既然是这山谷之中的动物,自然还是养在这山谷之中好,大自然才是它们的家,人类的地盘,太危险。
等她摘了隐颜花出来,小家伙连同地上的肉干都已经没了踪影。可在她回到夷华山的第三天,小家伙出现在了她后院的小厨房里。夷华山和山阴谷之间少说可隔着几百里地,前几天还刚刚下过雨,它居然还能找上门来。自那之后,秦南歌就收养了它,取名犬夜。
不一会儿,青雀就抱着洗干净的犬夜进来了,这时,青樾也回来了。
“小姐,打听清楚了,这附近各家丢失的孩子都在三岁到十岁之间,最早丢孩子的人家是在西边的南岩村,已经丢了一个月了,且都是男孩。”青樾汇报着
“也就是说,这帮人的目标,是十岁以下的小男孩”秦南歌左手抚摸着犬夜刚洗干净的毛发,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略微思索着。
十岁以下的孩子都还小,力气,认知,都还不够,相对来说比较好控制,但他们抓的都是男孩,也就说,这些孩子肯定有些不同寻常的用处,第一个孩子已经丢了一个月,如果再找不到他们,恐怕这辈子都别想找回来了。
秦南歌敲打桌面的手指忽地停了下来,“换衣服,我们去后山。”
换上黑色的夜行服,带上面具,主仆三人外加一只狗匆匆往后山而去。
“小姐,不是说村民都把这后山给翻遍了么,我们还来这里干什么?”青雀不解
“白天不让他们再来,是怕他们再把有用的线索都给破坏了,溪边地势平坦,通往山下的路不止一条,明明可以撸了人后换条隐秘点的路往山下走,可他们偏偏进了树林。乌头村的村民在这座山下已经住了近百年,如果他们不从山脚离去,那只能说明,林子深处,肯定还有别人不知道的出口。且这条出口,以前可能并不存在,不然,几代村民不可能没有发现。”
秦南歌从怀中掏出一件小豆子的衣服,放到犬夜的鼻子前,“犬夜,嗅”
犬夜听话地凑上去闻了闻,然后叫了两声,便往树林深处跑去。
“嘿,我怎么忘了犬夜的千里追踪术了。”青雀轻笑一声,随即跟上。
山林的夜晚漆黑一片,只有点点星光从稀疏的树缝中穿破而下,整个林子安静地只能听见树叶摇晃的声音,夏天的蝉鸣早已销声匿迹,秋风瑟瑟,带着一丝冷意,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片刻后,犬夜在一处山壁前停了下来,山中湿气大,虽未下雨,但地面的树叶都透着一股水汽,土壤相对潮湿,秦南歌一打手势,三人便跟着停下脚步。她蹲下身,拿出火折子照了照,发现这片山壁前的地面上,似是有人走过的痕迹,拨开地面的树叶,赫然印着几双凌乱的脚印。
犬夜不知发现了什么,突然朝着山壁大叫起来。青樾走近一看“小姐,这脚印朝着山壁的方向,但是走到这里,就没有了。”
三人向上看去,只见整个山壁爬满了紫迦藤,如果要拉着藤蔓翻越过去,也不是没有可能。青樾试着拉了一下,脚踩着璧岩却是一阵湿滑,扒开眼前的藤蔓,发现山壁上长满了青苔。如果没有干燥的落脚点,人根本就爬不上去,更别说还带着几个孩子。
犬夜一直在底下使劲嗅着什么,突然伸出爪子刨起了泥土,秦南歌随即就明白了,忙在山壁上四下摸索,掀开一片藤蔓,果然,这面山壁内藏玄机。
眼前这面山壁的青苔,有些许残缺,看形状,像是一扇石门,山岩一般较厚,单靠手指敲打并不能感觉出来这后面是否是空心的。
“快找找有没有什么机关,如果我没猜错,这后面定是被人打通了。”
三人分头寻找,不一会儿,便在一处岩石上找到了一个手指粗细的洞口,秦南歌伸出手指,往里一按,只听轰隆一声,石门缓缓打开。青樾往里伸了伸脖子,发现里面漆黑一片,连忙掏出身上的火折子,吹了吹,然后走在前面开路。狭长的甬道并不宽敞,勉强能够通过一个成年人,因为久不透风,导致里面的空气并不好闻。
往里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忽的传来阵阵微风,出口离她们应该不远了。再往前走了几十步,便见前方出现了两个岔路口,风从右边的密道传来,刚要抬脚,却听左边的密道里传来一阵人声,听不真切。
待到人声渐渐近了,三人熄灭了火折子,屏住呼吸,身体紧贴璧岩,就怕被人发现了。
“快走快走,这是最后一批了,出去的时候千万小心,不能坏了主子的大事。这里短时间内不会再打开,出去后把入口捂严实了,一定不能让人发现。”
“是,首领你放心吧,这大晚上的,谁会往这深山林子里钻呐。”
“小心点总是没错的,那批孩子今夜也要安排上船,不能再耽搁了,这回的事,闹的有些大,怕是已经惊动了上面,所以这里的东西一定要看好了,不能再出任何差池。否则,小心你我的脑袋。”
“是,属下记住了。”几人匆匆说完,便往来时的密道离去。
秦南歌打了个手势,让青樾跟着他们,别让他们把出口封死了,低头跟犬夜小声说着什么,犬夜就跟着青樾一起走了。
她和青雀则往左边的密道探去,她倒要看看,这帮人到底在这大山之中藏了什么值钱的宝贝,居然要把整座山掏空。
眼前的这条密道比之刚才却是宽敞许多,看来是因为需要经常搬东西进来,所以凿挖地有点宽。大概走了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她们在一处石室前停了下来。
只见她们面前堆了高高低低数不清的石堆,这里就像是一个简陋的仓库,没有什么奇珍异宝,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金子银子,刚才见那伙人手里似乎推着几辆推车,秦南歌还以为他们在这大山中藏了多少金银钱财古董文物。
“小姐,这都是石头啊?他们把山凿空了往这运石头干什么?”青雀满脸疑惑地问道。
秦南歌上前,随意捡起一块散落在地上的石块,拿起火折子照了照,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跟普通的石头没什么两样,只是火折子照过的地方,有些微微反光。这密道里太黑了,根本看不清什么,不过既然这里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来,那就先放着好了。等她什么时候有空了,再进来拿几块出去研究。这些人如此大费周章,她肯定,这些石头大有用处。
“先出去吧,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之后我们再找时间进来一探究竟。”她们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那些被抓走的孩子,这密道的秘密,看过了也就知道了,反正不急,她有的是时间,慢慢搞清楚。
青雀点头,两人转身往出口方向跑去,一路顺着密道弯弯曲曲拐了几个弯,来到了一处石室前。相比之刚才存放石堆的地方,这处石室修葺的相当整齐,室顶呈圆弧形,四面墙上都挂着壁灯,刚才的密道里也有壁灯,只是情况不明,不便点灯。脚下石砖铺路,除了四下散落了一些碎石子之外,整个石室再无其他东西。顺着青樾用木炭笔刻画的标记,她们找到了石室的出口,青雀将青樾留下的标记一一擦去,然后上前一阵摸索,找到了打开石门的机关,扭转了一圈,石门打开。一阵冷风从门外倒灌进来,青雀不禁缩了缩脖子。
“小姐,门开了”青雀回头
“走吧”秦南歌点头,待到主仆二人走出这石室,才看清这密道的入口,居然是一座坟冢。
“真是晦气,大晚上的居然从这种地方出来”青雀秀眉微蹙,不满道。
“不过是座假坟,无需放在心上,这造密道之人也是煞费苦心了,有谁会想到一条穿山的密道,居然是从这坟冢里进入”秦南歌冷笑一声,走上前看清了这墓碑上所刻之人的名字,“故显考——刘汉文之墓,落款——爱子,刘宪之”只是不知这墓碑上所刻之名是否真有其人。
没有多做停留,两人一路顺着犬夜留下的爪印,追踪到一处庄子附近,秦南歌不会轻功,她穿越过来的时候已经七岁,加上初到之时遇刺受伤,等完全恢复好身体已经八岁。再练轻功已经晚了,所以她这些年练的一直都是现代的近身搏击,军体拳和擒拿术。
她对自己严格,对底下的人更是严格。所以她的丫鬟,每个都会武功,原主就是因为刺杀身亡的,所以她才穿到了原主的身上。可当时她的身边没有一个会武功的人,要不是遇到出门游历的师父,就算将她现代的毕生所学发挥到极致,她也不敢保证她是否能够活下来。毕竟当时,她的小身板只有七岁。
来到一处围墙的墙根下,一个助跑,秦南歌双脚一蹬,轻松一跳就挂在了围墙上,身子往墙内一翻,稳稳落地。青雀见状,用同样的方法翻墙而过。
这座庄子并不大,看起来像是哪个大户人家在郊外的别院,很多房间都落了锁,庭院深深,院子里积满了落叶无人打扫,东厢房一片漆黑,倒是西厢房有两个房间,竟还亮着几盏灯,屋内人的身影倒影在窗户纸上,一举一动都看得特别清楚。
两个房间门口各有两人看守,青樾正趴在屋顶,偷看屋内的情景,秦南歌和青雀跳上房梁,也翻身上了房顶和青樾汇合,犬夜却又不知跑到哪去了。
只听屋内一个黑衣男子说道,
“首领,第一批孩子已经安排上船,大约两日就能到达。”
“很好,最后一队回来没有?”坐在一旁的玄衣男子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齐了,半个时辰前都送到地窖里了,就等第二艘船开过来,今夜一并送走。”
“走,去看看。”玄衣男子放下茶杯,黑衣男子紧跟其后,屋子的门被打开了,两人踏出房门,走向西厢房的后院。
三人见状,,连忙从房顶跳下,悄悄跟在两人身后,来到了地窖门口。
只见地窖门口守卫森严,比之刚才多了两倍的护卫。待到两人进了地窖,秦南歌手腕一番,手指轻捻几根银针迅速地飞射而出,门口十几名护卫悄无声息地倒地不起。
青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药粉均匀地撒在这些尸体上,一瞬间,这些尸体发出一股呲呲呲的声音,冒着缕缕白烟,没一会儿就消融干净。秦南歌早在青雀用化尸粉处理尸体的时候,就已经先一步进入了地窖,青樾紧随其后。
地窖里昏暗地点着几盏油灯,孩子们一个个胆怯地缩在一起,几个时辰前,他们亲眼看见这些蒙面的黑衣人把上一批孩子都给带走,不知道要送去哪里。面对未知的恐惧,他们本能地害怕着。
角落里,小豆子和其他几个乌头山的孩子身着稍大的孩子衣服,紧紧抱团缩着。他们不敢哭,因为哭就没有饭吃,还会被打。来到这里的第一天,隔壁村的大华哥哥就告诉他们,这些坏人很凶,有孩子哭地狠了,就被人打死了。他们被掳来的时候还没有穿衣服,只有一条裤子湿哒哒地贴在身上,是大华哥哥和几个年长的孩子一人脱了一件外衣下来给他们穿,他们才不至于被冻死。
小豆子满眼愤恨地看着眼前这个把大华哥哥亲自拉走的黑衣人,他方才紧紧拉着大华哥哥的手不让黑衣人把他带走,可是没有用,无论他们怎么呼喊,挣扎,人还是被带走了。小豆子只能把戴在脖子里的一块木牌迅速扯下来,连忙塞进大华的手里。这是村里的孩子生日的时候,大哥哥送给他们的十二生肖木雕,意在保平安,望顺遂。他把它送给大华哥哥,希望有一天他们还会再见,也希望他们都能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