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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自称温久“丈夫”的青年,一身价格不菲的定制西装,发蜡和手表上的钻石微微反光,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看上去倒体面。从穿着用度来说,甚至可以说像养尊处优,违和的是,对方脸上却有异常严重的日晒。

      “你们干什么?!”

      眼看男子的指尖快要触到温久的手臂,两脚竟猝不及防腾空,原来是迅速反应的别墅保安,一左一右将他架了起来。男子剩下的话被保安打断,整个人像被抓住脑袋的章鱼,四肢无力扑腾:“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放手!”

      傅熠寒阴沉着脸,不声不响给了保安队长一个眼神,转过头,他将轮椅推近温久,方低声开口:“小久,不用怕,没事。”

      陌生男人出现时,温久有一瞬晕眩,脑海中像有一些记忆碎片浮起,却拼凑不起来。傅熠寒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恍神,回头便撞上傅熠寒的眼神,和往常分外不一样,眼中有显而易见、真切的担忧。

      “我没事,”温久浅舒了一口气,开玩笑道,“平常这边安保挺好的,怎么会被神经病混进来。”

      被保安拖走的陌生男子听到他的话,试图越过保安大喊:“我不是神经病!我是你丈……唔唔唔……”

      几个保安不客气捂住他的嘴:“老哥别闹了,精神病院怎么就把你放出来了真是。”
      今天傅熠寒让人做了多少准备,还特地在大门等温先生,他们都有所耳闻,这人有够不长眼。

      温久懒得理会那些疯言疯语,莞尔道:“外面冷,我们进去吧。”

      傅熠寒颔首,不动声色扫了一眼被拖走的陌生男子。

      略过不愉快的“小插曲”,两人一起进入别墅大门,温久一眼看到亮起的石路大门,顿住脚步:“这是……”走近了看,竟是数盏古色古香的雕刻宫灯,暖光从红丝刺绣中透出,能看见惟妙惟肖的生肖图案,风吹灯影摇曳,像在起舞一样。

      讶异回头看向傅熠寒,后者同样正注视着他。

      “很漂亮。”温久由衷赞叹,没想到不到两天,整个花园都被仔细料理过,配合灯饰增添各色各样的花卉,分外生机勃勃。

      本以为花园的点缀已经够惊喜,当温久走进别墅,方发现屋内布置竟也焕然一新,最让人禁不住注意的是占据饭厅中央红木长桌被撤走,换成了相对现代的雅致餐桌。

      傅熠寒一路在暗暗观察他的表情,待两人在桌边坐定,斟酌开口:“这样可以吗?”

      “我很喜欢,”温久不用猜也知道,必定是他让人在这两天布置的,没有说其实自己只要两人一起平常吃个饭就会满足,又听傅熠寒道:“我没庆祝过新年。”

      温久一愣。

      傅熠寒捏紧桌上的红酒杯,希望温久不会注意到他脸上的僵硬,声音干涩道:“如果可以,下次你能告诉我该怎么过。”
      说完后,他忍不住懊悔,这句台词,明明下午默默演练过无数次,到说出口仍一点不自然。

      而在温久眼里,傅熠寒本就穿着一身正式得像要去演讲的黑西装,加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若不说两人是要吃饭,换做是去谈判也半点不违和,他一时没忍住,“呼呼”笑出声。

      傅熠寒:这是答应的意思?

      “我想想,先吃饭吧,”温久笑吟吟轻按住他捏住的酒杯杯口,眼神示意满桌冒着香气的饭菜,“菜要凉了。”

      悻悻放开酒杯,傅熠寒抿了一口清水,温久没有给他正面的回复,没关系,今晚才刚开始。

      “你试试鱼肉,蒸得不错,”温久舀起一块白嫩的鱼肉,像往常一样放进傅熠寒碗里,后知后觉,往日的长桌他和傅熠寒中间能站两个人,现在不必伸手就能碰到,假如不留神,两人手还会蹭到,好几回。

      大概是不适应,温久这么想,虽然他不懂傅熠寒为什么坚持夹一边的菜,快把他面前的吃光。

      两人用完餐后甜品,温久便听见头上“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响,疑惑问:“为什么这么吵?”

      傅熠寒将围巾递给他:“一起去个地方。”

      换上风衣,温久好奇跟在傅熠寒身后,通往天台的电梯门一打开,顿时被迎面而来的大风吹得睁不开眼:轰隆隆的响声震耳欲聋,一驾黑白色的直升机停在不远处,升降架徐徐落下。

      温久只记得上一秒还在跟着工作人员的指示,仿佛下一秒,已经穿梭在云雾中,他屏住呼吸,感到手上一暖。

      “不用怕,”傅熠寒手掌覆上他的手背,见他没有不悦,索性大胆握住他的手,“马上到。”

      温久顺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一栋高耸入云霄的大楼,后现代设计的楼型,只在网上看到过,本市最有名的星级酒店之一。
      直升机在顶层降落,机舱门打开,铺设好的红毯,指向专用的电梯。

      “时间刚刚好,”为他们带路的酒店工作人员这么说,温久不明所以。服务生径直将他们带往安排好的总统套房,半面落地玻璃窗前,拉开躺椅“两位请坐。”

      待房间里再次只剩两人,温久托起下巴,对坐在身边的傅熠寒眨了眨眼:“还不告诉我吗?”

      而傅熠寒仿佛有意吊他的胃口,只将食指抵在下唇,做了个“嘘”的手势。

      “什么嘛,”温久佯装生气别过脸,正在这一刻,窗外的海面袅袅升起一缕金光,“嘭”一声脆响,漫天星火绽放,飘飘洒洒,姹紫嫣红。

      一缕缕烟火腾起,云雾被染成锦缎般艳丽,温久听见傅熠寒在他耳边说:“你看那是什么。”

      染成雾紫的天空,金黄、赤红和翠绿的烟花拼成了温久再熟悉不过的图样:绯红入鬓、珠翠步摇,恰是粤剧花旦的凤冠霞帔。

      与此同时,对面大楼的3D屏幕亮起,正印花旦打扮的温久雍容华贵,顾盼间眼波流转,婉婉唱道:“……人似花娇真美艳,令我陶醉……”

      窗外烟花烂漫,傅熠寒凝视着温久侧脸,那人细弯的眉和浅笑的酒窝,幽黑的双眸与焰火辉映,让他一眼也不能移开目光。

      “你累了?”纵使沉浸在烟花表演里,温久也不难察觉到身旁的视线,见傅熠寒几近没怎么看,以为对方不感兴趣,关心问,“要不要先休息?”

      “不用,”傅熠寒果断摇头,“很美。”

      既然很美,怎么不看窗外,净盯着我这边,温久不禁腹诽。

      等到烟花渐渐消散,他才记起,昨天给傅熠寒准备的小礼物,不小心忘在家里。

      站起身,温久本想问傅熠寒什么时候回去,眼角余光瞥见房内的双人大床,登时像被烫般别过头:双人枕头中间放着一个粉粉嫩嫩的心形抱枕,床单、地上撒满玫瑰花瓣,床头柜上点着粉色香薰,香气淡得似有若无,他刚全然不觉。

      温久:……

      没放过他酒窝边的一抹淡红,傅熠寒难得起了恶劣的心思,故意道:“时间不早,休息吧。”

      “嗯?”温久还没反应过来,“我们不回去吗?”

      “现在时间不早,”傅熠寒搬出早就想好的理由,“你提过明天一早要去试镜,这边更近。”从容不迫解开西装外套,他明知故问:“你不喜欢这里?”

      “没,不,”温久苦思冥想,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可是没带换洗的衣服。”

      “衣柜有睡衣,身上衣服让客房服务拿去干洗,”傅熠寒有条不紊道,“楼下有品牌店,明天让他们送上来你挑。”

      “不、不用。”温久认命般摇头,傅熠寒的回答简直滴水不漏,再纠结倒显得他单方面介意。

      不就是在套房睡一晚,有什么大不了?!温久给自己打气,“我、我先去洗澡。”

      傅熠寒一手食指抵在唇边,盯住手忙脚乱翻衣柜的人,原来就算是天生的演员,演技也会有下线的时候,不过,比平常更可爱。

      手机震动打破了屋内安静,傅熠寒扫了一眼屏幕,是下属发来:傅先生,刚才你让我们查的人,资料已整理好发到你那边。

      耐心等温久关上浴室门、听到水声,傅熠寒打开邮件附件,弹出的第一张照片、赫然是不久前在别墅闹事的“神经病男”。一字一句读完,傅熠寒冷笑:原来如此。

      第二天,温久是被窗边早餐的香气勾醒的,他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偏头看身边。另一侧的被子已经叠好,只剩一点淡淡的檀木气息,枕头上躺着一张灰色的字条,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有事暂时离开,先用早餐。

      撑起身,温久长长舒出一口气:果然是他想多了。

      昨晚他在浴室意外拿错了两瓶香香的“润肤液”,等他打开倒到手上,隐约意识到有哪里不对:他似乎看叉了一个字。

      本来拿错不是大事,待他看清瓶身上的“使用说明”,哭笑不得放回去,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属于客房额外设施设备,拆封代表使用,结账时会列出。

      不敢想象账单寄给傅熠寒时,那人看到这项“服务”会是什么表情,温久一想起这点,手上的早餐都不香了。

      得抢先结账,他胡乱穿上衣服,急匆匆按下电梯,直奔服务台,偏在大厅被一个不怀好意的身影挡住:“和姓傅的混到这个时候才起来?”

      温久冷下脸,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自称他前夫的神经病,这人是怎么找来的?

      “走开,不然我叫保安,”温久一把推开他的手,反被对方抓住手臂,“你做什么?!”

      “我是钱敷!你少装失忆!”钱敷从未在温久脸上看过这种厌恶的表情,怒极反笑,“你叫保安呗,让他们看看你怎么一边讨好姓傅的,一边和前夫不清不楚。”

      昨天险些被傅家的保安送进精神病院,钱家的律师来派出所解释时,他脸都绿了,堂堂钱家的长子,钱敷从没受过这种奇耻大辱,一切都是温久的错。

      钱敷……这个名字在耳边响起,温久脑海里那些零碎记忆片段终于拼凑起来,他的瞳孔顷刻放大:那不是原主的亡夫?

      两年前,在温久契而不舍的追求和两家长辈的撮合下,钱敷和温久两个后辈,代表乾麦集团和温家商业联姻。没想到,婚礼当天,钱敷的车队在路上发生意外,车毁人亡。

      怎会死而复生?

      “听着,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钱敷见温久默不作声,以为他在心虚,改为软硬兼施,“回到我身边,我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姓傅的不是什么好人,别看现在他对你小恩小惠,等他厌恶你,什么手段使不出?何况他是个残疾……”
      光这点,他不比傅熠寒强?

      “滚!”回过神的温久一把甩开他的手,“你是个什么东西?配说他?!”

      从没被温久用这种态度对待过,钱敷浑身发抖,哪怕对傅熠寒和温久的暧昧,他早有耳闻,加上昨天他看到两人有说有笑,无论如何不肯信,指着温久质问:“难道你真喜欢姓傅的?疯了?你以为姓傅的会看上你?”凭什么,钱敷咬牙切齿:任何人都能落井下石,温久不行!

      温久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对啊,我跟他是夫夫,喜欢怎么了?”

      “你不可能跟他在一起,是我先来的,“钱敷神经质地大笑,忘记两人是在人来人往的大厅,”别忘了,当初是你逼我在婚礼前一天就交了结婚申请,我和你才是合法夫夫!”

      傅熠寒漠然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你说的是这张申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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