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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卖身葬母 ...

  •   第二章
      书接上回。
      话说秦子缓因为种种原因,和自己的发小一起暂时离开了老家,前往了都城阳州阳城。二人到达阳城时日头已经偏西。本来想的是先找个客栈落脚,明天再找找开诊所的地方。
      谁知两人刚进都城,便看见面前的路上围着一圈人,好像在看什么热闹。秦子缓虽然被勾起了兴趣,想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被陈铎拦了一把。陈铎对他说道:“看着不对劲。这么些人,要是看热闹怎么会一点声音都不出呢。你这要是管了,怕又是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秦子缓仔细观瞧了一番,发现确实如陈铎所说,这里围观的人虽多,但却没一个人说话。所有人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里边,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秦子缓心想自己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确实应该小心行事,便同意了陈铎的想法,两人牵着马便往客栈走。谁知刚走出几步,刚才还鸦雀无声的人群突然爆出了一声惊叹。这一声仿佛一块石头扔进了潭水中,惊起了层层波浪。围观的人们仿佛解除了某种禁制,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
      “唉!你说,真是神了,死人都愣是给救活了。”“是啊是啊,这张神医不愧是神医啊,明明看着都没气了。”
      秦子缓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头,也不管陈铎了,把手里的缰绳往他手里一塞,便往回走打听消息去了。他看似随意地走了过去,看了眼人群的中央,是一位中年男子,一名妇女和一个八九岁的男孩,三人正在交谈。他便随口向一位老者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热闹啊?”老者抬眼看了他一眼,秦子缓冲他笑了笑,显得和气又无辜:“老人家,我和朋友刚进都城就看到这里围了好多人,这不就想来问问出什么事了吗。看您就是见多识广,劳烦您给我讲讲,让我们也开开眼界。您看行吗?”
      这一通捧下来,神仙也接不住啊。老者不由得得意起来,摸了摸花白的胡须,原原本本地道出了刚才发生在这里的事。
      小男孩的母亲本有宿疾,经常无缘无故晕倒在地,约摸半个时辰后才会醒转。在当地看了不少大夫都没什么效果,便来到了都城准备找找这里的医生看看。哪知刚进城,毛病便又犯了,晕倒在地。她带着的这个小孩本来已经习惯了母亲的这个病,想着过半个时辰她便会自行醒过来,便眼巴巴地守着。哪知过了一个时辰,他的母亲非但没有醒转,反而手脚冰凉,口唇青紫,一派死相。小孩这才慌了,叫着娘亲你醒醒,又想去找大夫。
      这时早就有了不少围观的人了。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唉,没救了,早就死了。”围观的人都纷纷附和,说着没救了,摇着头准备散去。小孩听到后愣了半晌,之后居然没掉一滴眼泪,做出了一个谁都没想到的举动。
      他在路边找了块石头,在地上一笔一画地写了“卖身葬母”这四个大字,之后便跪在母亲身边,也不说话,只是不住地磕头。
      本来已经散去一些的人又重新聚集了起来,还把小男孩和他的母亲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了中间,议论纷纷。
      这时,人群中突然听得一人朗声说道:“这名女子还有救!让我进去看看!”人们便纷纷闪向两边,伸着头想看看是谁在说话。
      来者五十多岁,中等身量,留着短须,身穿一件墨绿色镶金边的袍子,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这人是谁呢?这人是整个阳城最有名的医馆“仁医堂”的坐堂医生,人称“赛医圣”的张樵张生白大夫。这位张樵大夫在阳城也算是赫赫有名了,来求医的人那是从早排到晚,络绎不绝。今天是刚从外地看诊回来,一进城便看到了围在这里的人群。他远远地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女人,又问了问周围的人,知道了是怎么个情况,便站了出来。
      张樵来到女人身边,翻了翻她的眼睛,又把了把她的脉,仔细检查了一番,点了点头,对男孩说:“你的娘亲还有救。”便招手让跟在身边的徒弟拿出他带在身边的诊箱,从中拿出针包,先快速施了几针,又从药箱中拿出了一个小瓶,从中倒出了一个小药丸,放进了女人的嘴中。不到半刻,男孩的母亲长叹一声,居然真的醒了过来。
      这下刚才静悄悄,眼巴巴看着的人群都炸开锅了,纷纷说这张樵大夫真是名不虚传,连死人都能就回来,真不愧是神医。这就是秦子缓和陈铎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秦子缓听完了老者的话点了点头,谢过老人后,便想再往里挤一挤看看。张樵大夫见妇女已无大碍,便跟男孩说:“明天带着你的娘亲来仁医堂找我,我再仔细给你的母亲诊治一番。”便带着徒弟离开了。他们一走,人群便跟着就散了,不多时,便只剩下还在恢复元气的女人和从刚才起就一直呆坐着,仿佛不敢相信这一切的小男孩。
      秦子缓走上前去,在小孩面前蹲下,仔细端详了他一番,轻轻唤了他几声,但小孩都像没看到、没听到一般,一动不动。秦子缓于是拿起小孩的一只手,开始用手掌在他的小臂内侧反复摩擦,一边注意着小孩的神情。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过后,小孩深吸了几口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秦子缓见状放了心。他在听老者讲故事的时候就觉得这小孩有点不对劲。一般孩子知道自己母亲死了哪能这么快缓过神来,还知道要卖身葬母?他担心不过,便来查看情况,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小孩哪是成熟稳重,分明早就吓坏了,只靠着一口心气吊着。结果张樵大夫正巧路过,他以为早就死了的母亲又活了过来,提在心间的这一口气突然没了存在的意义,散又散不掉,便堵住了心窍,让小孩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秦子缓知道病因后便给小孩理了理心包经,让这一口气顺着经脉散去,小孩的魂魄自然就“归位”了。
      看着小男孩哭着扑到母亲怀里,秦子缓脸上便也带上了笑意。一到阳城还没落脚,便碰到了这种事,所幸皆大欢喜。但他转头一看抱着小孩安慰的妇人,他一贯挂在脸上的笑容可就有点挂不住了。他站起身,顺手拦住了牵着两匹马刚挤过来想说点什么的好友陈铎,说道:“等一下,好像有问题。”便不再理会一边叹气一边摇头的陈铎,走到了妇人身边。妇人一个人又抱着正在啜泣的孩子,看到有人接近,不由得目光里带上了几分警惕。秦子缓自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但他只是笑了笑,蹲下身问道:“这位夫人请不要怕,刚才救醒您的是张樵张大夫,我目睹了救治您的过程,真是叹为观止,让我自愧不如啊。我也是大夫,但是才刚出师不久,没什么本事,见过的病人也很少,更没见过您这种病情的,就想问您点情况,好让我长长见识,您看可以跟我说说吗?”
      妇人抱着孩子,看着眼前一身书生打扮,笑的和和气气的年轻人,心里的戒备便放松了不少。听了他的话,又想到刚才他似乎还救了自己的孩子,便有心信了他几分,何况他的请求也并不过分,便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秦子缓赶紧谢过,之后便也不再浪费时间客套,向附近的小饭馆借了张桌子的地方,开始问起妇人的病情来。
      但是越问,他心中不详的预感就越强烈,最后他让妇人伸出舌头看了看,又把了她的脉,之后久久没有说话。妇人从他的神情上也看不出什么,见他也不再问什么,便说道:“公子问完了吗?您看,这天也不早了,我要回家给孩子做饭了。”秦子缓忙说道:“耽搁您这么久,实在是对不住,对不住。”之后却猛给在一边等得有些不耐烦的陈铎使眼色,陈铎见状无奈地长叹一声,抹了把脸。
      等他把手放下,便像换了个人似的,满脸堆笑地走向了那个妇人。“这位夫人啊,听说您身染怪疾啊?那您家里可苦了哟。您要是需要钱,来我们典当行,您看不远,就在隔壁,您要来当东西,肯定给您估价高上二分,您看怎么样?”
      趁着妇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缠上,秦子缓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左右看了看,见借来的饭馆桌子上有筷子桶便抽出一支来,想到自己身上还带着一点朱砂,便也掏出来,用筷子蘸着朱砂在纸上写了两个字,折好了之后把纸条塞进了在一边疑惑不已的男孩的衣襟里,随即小声对他说道:“明天,你们去张樵大夫那里看病,如果他给你们开了药,就把这张纸条给他看,好吗?一定别让你娘亲看到,她会伤心的。你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这是男子汉之间的约定,好不好?”
      男孩看了他一会,也没把秦子缓塞给他的纸条扔掉,但也没答应他。这时妇人终于摆脱了陈铎虚情假意的“推销”,过来拉起男孩的手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秦子缓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神情有些担心。
      差点被妇人当成流氓的陈铎揉着眉心,叹着气走回了秦子缓身边:“完了,明天恐怕典当行的人就会派人来和我打官司了。”
      “谁叫你用这么拙劣的法子支开她。”秦子缓说得无辜,仿佛整件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陈铎也习惯了,立刻反唇相讥:“哦,不是你给我使眼色让我去调戏那妇人的吗?如果我被抓了,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你供出去的。”
      两人这么拌着嘴,牵着马,终于在太阳完全落山之后找到了要去的旅店。来阳城的一路上舟车劳顿,又加上刚才的一番折腾,二人也累了,用了晚饭后便早早歇下了。转天便开始在阳城寻找开医馆的合适地界,至于个中情况,在此按下不表。
      单说半月后,秦子缓和陈铎选定了一块合适的地方,请人正重新装修之际,这阳城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发生的地方不偏不倚,就在秦子缓这还没装修完的医馆对面。
      这天,秦子缓陈铎二人晨起从旅馆赶来医馆这边监工,抬腿刚要走进医馆的大门,便听得一人高声道:“无耻老贼,杀我青山派老少三十余人,以为藏到都城就能“大隐隐于市”么?管你之前做过多少善事,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此仇不报,江湖上还当我们青山派都是贪生怕死之徒!老贼,你纳命来!”
      预知后事如何,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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