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被迫功成名就》醉鱼仔

12、第十二章

　　这个世界上总有很多难以预料的事，比如眼前这一桩。

　　“……她会马球？”言绮玉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中的两人，又是惊讶又是怀疑，五妹妹怎么会打马球？

　　可场上的情形能看出来她真的会，虽然刚开始动作有些生疏，但慢慢地她已经从树灵手中抢球，那生疏的动作也好像很久没打的人在熟悉赛场一般。

　　丹阳郡主坐到她身边，“我恍惚记得……你家五妹妹以前不是出家修行吗？”

　　“是啊，就在回首山的小庵堂……”

　　小庵堂？谁家庵堂还教弟子打马球？

　　树灵可不是一般会打的人，她家祖上有外祖血统，家中兄弟姊妹各个生得比常人高大，她也是，也不知是不是继承了先祖的血脉天赋，马上功夫极好，论起马球技术，长缨队里除了穹之就数她最厉害。

　　绮玉她妹妹能跟她打得不相上下，就不只是会打了。

　　比起场下旁观的人，场上的蒋树灵感受更深，如果说刚开始她还抱着玩闹的心，眼下却是十二分小心。

　　她瞥了瞥落后自己半个身子的人，见其加倾身，月杆勾过来，眼神眯起，虚晃一招，侧身避开，正要加快速度，忽然发现不对……

　　等等，球怎么跑过去的？

　　她明明避开了啊？蒋树灵满心不解，深觉这小丫头有些难对付，但她自己打了这么长时间马球也不是白打的，迅速反应过来，立即追了上去。

　　二人齐头并进，纠缠不休，两支月杆你来我往，木球随着二人动作，前后翻飞，左右滚落。

　　蒋树灵越打越来劲，有种怎么都奈何不了对方的憋屈，又有种棋逢对手的激动，正这时，好似见对方朝她笑了笑，她心中一凛，就见对方月杆一翻，杆上一阵大力袭来，她忙抵挡，对方却是一挑，木球高高飞起，人也不知怎么到了三步开外，稳稳地接住了木球，接着速度不减，扬蹄远去，“噔”将球击入球门，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蒋树灵目瞪口呆，握杆的手心微微发麻，“真是一点儿不留情啊。”

　　场边先是一阵沉默，又是哄地炸开，叽叽喳喳的议论如潮水般四散开来，等蒋树灵回来，好几人围过去问，“你是不是放水了？”

　　“刚刚怎么还退了一步……”

　　“怎么样？怎么样？真输了……”

　　“还真赢了树灵？”丹阳郡主喃喃自语，言绮玉木然地点点头，眼中充满迷茫，她对五妹妹的了解是不是太依赖于……

　　念头一起，她看向牵马走过来的人，眼神有些复杂。傅玉没有注意到，她才走过来，就被蒋树灵拉了过去。

　　“馥玉妹妹你什么时候学的马球啊？”

　　“刚刚场上是不是故意迷惑我呢？”

　　“怎么没听你说过？早知道你也会打，早些时候就让绮玉带你来玩了……”

　　傅玉捡了能答的答了，有些问题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譬如“什么时候学的马球”，上辈子学的要怎么说？

　　几人聊的还算愉快，但赢了一人并不代表什么。

　　“马球赛不是只看一个人。”林穹之擦着自己的月杆，神情冷淡。

　　她说的没错，马球赛重要的是团队之间的配合，说起个人的水平，长缨队哪一个人差了，就像武安安，她在副队也不是没赢过，但还不是有问题。

　　她一个有经验和长缨一起训练过的人都不行，难道不过赢了蒋树灵一局的人就行吗？

　　所谓天上掉下个队友也不过玩笑话罢了，丹阳郡主摇摇头，站起身，拍手道，“好了好了，也玩了歇了该继续训练了！”

　　众人纷纷放下帕子茶杯，往场上走，傅玉拦住丹阳郡主，“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行？”

　　丹阳郡主看了看她，没有说话，绕过她，招呼众人上马。

　　傅玉摊手，坐回言绮玉身边，就这样让她们不相信队友而相信一个陌生人，确实比较难，她也没有失望，本来就是试一试的事情，只是拍了拍言绮玉的肩头，“四姐姐，那就没办法了。”

　　言绮玉虽然知道她不同一般，但马球赛这种事，她还是更相信丹阳郡主的安排，遂只道，“你安心坐着吧。”

　　傅玉嗯一声，端了边上的茶喝，刚喝两口，就见骑着马的丹阳郡主走过来，她抬头，咽下嘴里的茶水，丹阳郡主嘴唇动了动，“这局比赛你看仔细了，若还想试……再说。”

　　说罢驾马回去，言绮玉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身影，又看向傅玉，“……你给郡主吃什么迷药了？”还真让你上场试？

　　傅玉不满，“我又不会做迷药。”

　　这一局她看得更加认真，言绮玉似乎也认清现实，知道自家五妹妹这是必要上场一试，索性边看边讲解，哪哪需要注意，这一球应该传给谁，刚才丹阳郡主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说得事无巨细，恨不能一股脑将自己这几年的经验都塞到傅玉脑子里，一局结束她还没讲完，丹阳郡主已经吩咐人去选一匹好马来，蒋树灵惊讶，“郡主，还真让馥玉妹妹上场啊？”

　　“是啊，不是有一句话，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丹阳郡主笑道，傅玉挑眉，“那我一定是匹好马。”

　　哪有这样说自己的？蒋树灵哈哈笑了。

　　这个庄子是长缨队常来的地方，后头也养着几匹备用的马，下人很快牵了一匹过来，高大威武，看着很精神的一匹马。

　　傅玉翻身上马，先往马场溜了两圈，其余人便在竹棚下歇息，丹阳郡主叫武安安，“这一局你先歇着，我们来瞧瞧这好马到底如何？”

　　几人就笑，武安安笑了又哼，“我可不信她比我打得好！”她虽然不善打言绮玉的位置，但也不是随便来个人都能取代的！

　　众人略歇了歇，见她熟悉了马，便再一次开始。

　　场边的言绮玉攥紧了手，养云问月莫名紧张，“小姐，五小姐行吗？”

　　这个问题，言绮玉也不知道答案，她看向场中，换了新人上场总免不了慌乱，五妹妹看不出慌，但场上还是有些乱。

　　树灵和她都是抢球手，一左一右，本来这两个位置就略有重合，两人碰到一处实属正常，就见她俩齐齐附身，左右夹击，都去勾球，动作出奇的一致，月杆撞到一处，两人又齐齐地收手。

　　那本来被左右夹击的人瞅准时机，顺利将球传给队友。

　　“哈哈多谢了啊。”她道。

　　蒋树灵哎哟叫着，“馥玉妹妹，你跟好就行，不要乱抢球。”

　　“不要急着抢球！”坐在场边的武安安也大喊，“别愣着了，还不去那边，接应穹之……”穹之是朋头，主要的任务是击球入门，而不是让她也去拦截对方！

　　“哦好的。”傅玉应着，换了副身体又许久没打了，总要适应一下的，她认真地追了上去。武安安嘟囔了句，“还算听话。”

　　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这一看就发现好像有了些变化，副队的人知道言馥玉这里是缺口，自然围追堵截，试图分而化之，但慢慢好像没那么容易了。她看着被四方围堵的言馥玉，对方不见着急，但队友都被隔开，这一球失也是迟早的事，就是她自己也没法突围……

　　哎！等等……武安安站了起来，言馥玉确实没有突围，但她一个漂亮的挑球，虚晃一招，从围堵的两人月杆之间将球击了出去，正落在林穹之的方向，下意识接过球的林穹之似乎也有些惊讶，顿了顿才跑开。

　　“还真……会打啊。”武安安喃喃道。

　　言绮玉慢慢松开了眉头，场上五妹妹的身影不再突兀，仿佛已经完全融入进去。她和蒋树灵再一次一左一右追上对手，这次两人配合默契，顺利地抢过球，传给丹阳郡主，丹阳郡主一个回传，林穹之挥杆击球，木球滚进球门，场上响起欢呼声。

　　一场打完，已近午时，天气越来越热，一群人身体疲累，但越打越顺的感觉，让人心情畅快。

　　蒋树灵胳膊搭在傅玉肩上，将人搂过来，“你早该跟着绮玉来，早些训练咱们队里也多一个强将。”

　　早些来，那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傅玉心道，她没有那部分的记忆，也不知道原身会不会打马球，按理来说应该是不会的，但在山上的时候都能跟着人学武，学了马球也说不定。

　　庄子上的仆妇早备好了午膳，都是农家的菜肴，不如各家府里精致，但胜在清爽，且一帮人都累了一上午，早饿得前胸贴后背，纵使厨娘手艺差些，也都吃得津津有味。

　　饭后丹阳郡主安排了屋子，供大家休息，不过明日就要比赛，她们也没法安心睡，只养了养神，让丫鬟捶肩捏腿，歇了歇又去了马场。

　　一直到夕阳西斜，马场上的动静才渐渐停了，一帮官宦家的小姐不必维持在外面的端庄姿态，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气喘吁吁，额头鬓角的汗珠在阳光的照耀下，如闪着光泽的珍珠一般。

　　言绮玉没躺，也坐在草地上，手持罗扇，给边上眼神明亮的五妹妹扇风，蒋树灵不满，抱怨道，“绮玉你偏心，怎么光给馥玉妹妹扇，不给我们扇？”

　　言绮玉没好气道，“你身后两个丫鬟手都快酸了，还嫌不够？”

　　有人就叫那两个丫鬟，“你们主子忒难伺候，回头不让她多补贴些月钱都白费了你们心力……”

　　“好了好了……”丹阳郡主坐起身，“都收拾收拾回去吧，别在这儿吹多了冷风，回头受了凉。”

　　“馥玉妹妹，要不要加入我们长缨队？”她又看向傅玉，言绮玉冲傅玉使眼色，傅玉点头，“好啊。”

　　丹阳郡主笑道，“那明日就做好准备吧，大家今晚都好好休息，明日让青鸾队好看！”

　　“没错，给那只臭鸟队一点颜色看看！”

　　她们这边提起青鸾队，青鸾队那边齐瑶瑶也问起她们的情况，“打听清楚了吗？”

　　“都打听清楚了，”郭长萱道，“胡敏儿、梅英娘压根不在京城，长缨队就剩下个武安安能顶几分用，这次八成是她上场。”

　　边上又一人笑，“是她啊，那可得让她再好好感受感受什么是比赛。”

　　齐瑶瑶和郭长萱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