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兔子 ...
-
按卫衡的意思，应该现在把慕容的东西就搬过来，雨一停，再把他的房子也拆了，杜绝他后悔的可能。不过慕容没怎么理他，先查看了一下他那锅发出诡异气味的汤——主要是因为慕容太饿了。
卫衡大概从来没进过厨房，除了会烤兔子之外，其余做什么什么难吃。慕容把他那锅汤端起来看，里面竟然放了整块的兔子肉，蒲公英，小根蒜，一看就是不会做菜的人，肉要久炖，野菜却一炖就烂了，化在汤里，成了苦味，所以不能同时放。这就算了，他还放了不少慕容熬的树莓酱进去，煮成一锅红不红绿不绿的汤，味道也怪怪的。
慕容只管分析他这锅汤的成分，也不说他，卫衡自己倒不好意思了，拿出两个木碗来，试图毁尸灭迹：“没事没事，能吃就行，来来来，趁热吃了，冷了更难吃。”
听他语气，竟然还吃出经验来了。
慕容也不打击他，把汤分作两碗，皱着眉头吃起来，毕竟是热汤，又有肉，努力吃下去，还是全身都暖了起来。天边隐约有了晨色，但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就趁这段时间做起计划来。
卫衡的墙垒得很漂亮，各种形状不一的石头以各种角度卡在一起，实在无法契合的就用碎石子混合泥土树胶填上了，不过还是不够平坦，慕容拿了块木板来，在上面画思维导图。
“既然当个项目来做，我们得把阶段和需求都列出来。”他按春夏秋冬横向分好，又竖向按食物、庇护所、武器各项列好。
“现在我们首先得解决的是食物。”卫衡提出来：“我们得找到稳定的主食碳水来源，光是吃肉和蔬菜，一定会导致体脂降低，碳水才是最好的能量来源。我们得找到野水稻野麦子之类的粮食。”
不是他们懂营养学，而是他们做到这个位置，就算为了对公司负责都要有健身习惯，都听过自己的健身教练讲健康饮食。而人类要在荒野生存，恰好要跟健身反着来，人类千百年来进化，对于脂肪、糖、高碳水的热爱已经写在基因里，这些都是发胖的来源，也是能量来源。反而是高蛋白的肉和蔬菜最不增肥，别看卫衡天天兔子丰收，其实也不是长久之计，一定要找到主食植物才行。
“还有块茎类，番薯，土豆，这些都很好……”
“我知道。”卫衡无奈：“但我就算看见了，也不认识啊。”
“那你怎么知道这里的气候会有野水稻？”
“我看了游戏企划啊，不过是文字版的。”卫衡告诉他：“实际上，我可以把所有地形有的植物名字都默写出来给你，但长什么样，我完全不知道。”
他不说还好，一说，慕容就眯起了眼睛：“你果然有超忆症。”
他怀疑卫衡不是一天两天，早在当初谈判桌上对坐看合同，他就有这个怀疑，因为卫衡读过一遍之后连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慕容完全说他不过。不过速读是他们基本功，而且后来接触得少，就把这事忘了。结果到了这里来，卫衡展露了恐怖的记忆力，最铁证如山的，就是他能记住那些构成物品的原材料和外观，从而摸索着造出来，但凡这两样错一个细节，都会导致对不上号，徒劳无功。
“什么超忆症，你电影看多了？超忆症全球才多少个，我不过是逻辑记忆结合图像记忆，所以记得比较牢而已。”
“那你给我把这这里的植物都背出来，我把用得上的画出来给你，你带在身边，看见什么像的植物就告诉我，别乱动，我去挖。”
“不用带，我看一遍就记住了。”卫衡笑眯眯。
慕容忍了又忍，才没有一个眼刀飞过去。
“对了，你得画准点，我记得很死板的，你画错我就跟着错。”
“少废话，等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植物图谱绘画。”慕容继续讲：“对了，你说兔子吃了野胡萝卜没死，是你扔在窝边他们就吃了吗？”
“你有什么计划？”
“我的毒萝卜还剩一点，我估计他们跟野胡萝卜弄混的不是毒芹，而是大阿米芹之类，你说过的，山区是简单级别的生存环境，很少有致死的毒植物，应该效果是晕眩。”
“你准备晕兔子？”卫衡表示赞同：“兔子繁殖很快，我们可以养几对，三个月就可以繁殖出一大堆。不过要防止他们逃跑，竹笼子他们能咬烂，养地上它们会打洞，得用石头铺地才行，我嫌麻烦，就暂时没弄。我石料还剩一些，明天我建兔笼，你去晕兔子。”
慕容没说话，像是在思考下一项了，忽然道：“我没捉到过兔子。”
他性格其实是骄傲的，难得示弱，不过合作性极好，只要是为了工作效率，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就承认自己不足了，卫衡其实是想笑的，忍住没笑。
“没关系，我陪你去。让这些兔子见识一下咱们慕总的厉害。”
-
清晨的空气异常清新，触目所及全是青翠山脉，天蓝得像海蓝宝一样，荒野里开满了紫云英，叶子上的圆露珠正在悄然蒸发，而慕容正跟卫衡一起，趴在草丛中，观察着不远处的野兔。植物触碰着脸颊，这感觉美好得有点不真实。
“你看那边。”卫衡压低声音，指给他看：“那边的洞里也出来一只。”
他们早上都用树枝和木炭刷牙，所以气息里带着嚼碎的树枝清香，卫衡是东方人里少见的深轮廓，隔得近了，更觉得鼻子高得惊心动魄，一双眼睛亮如星辰。
他正指给慕容看他这些天找到的兔子洞，都说狡兔三窟，一窝兔子倒有三四个洞，怪不得慕容每次赶它回去想让他踩中自己布在洞口的陷阱都落空。
这里的野兔是灰色的，因为刚过完冬，毛还没来得及褪完，毛茸茸的一团，警惕地竖着耳朵，一步一步地靠近那放在洞口不远处的“野萝卜”，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萝卜下肚，兔子僵了几秒，然后一头栽倒在地。
“我就知道！”慕容开心得跳了起来，倒吓跑了另外一只兔子，不过卫衡也没提醒他，而是笑着道：“去吧，你自己捡到的兔子，自己拿回来。”
倒在草地上的兔子一身厚厚的皮毛，胸脯还在一起一伏的，慕容第一次抓到活生生的兔子，难免有点小心翼翼，拎着它的耳朵看了看，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
“你看这个。”慕容指给他看：“这兔子是不是个母的。”
这显然是只哺乳期的兔子，奶牛一样，胸脯肿肿的，卫衡作为抓兔子的权威专家，观察了一下，得出结论：“应该还在给小兔子喂奶。”
“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卫衡以为他是怕小兔子饿死在洞里。
“小兔子要是饿死在洞里，多浪费啊。”慕容顶着最优雅的脸说着最残忍的话：“养大了还可以吃呢。”
好在卫衡别的没有，就是工具齐全，而且这兔子也够懒，洞挖得不算深，也就一米来远，离地面半米深，卫衡挖了二十来分钟就挖出了一窝的小兔子，还没长毛，像一只只通红的小老鼠，被一团母兔的毛包裹着，慕容揣在怀里，一手拎着母兔往家里走。
“希望它快点醒来喂奶。”慕容一面走一面计划：“等会再去抓只公兔来，□□可不行。”
“好，回头把这条法律写在兔窝里。”卫衡笑他。
“你这锄头什么做的？”
“骨头做的。”
“我知道骨头做的。骨头哪来的？”
“捡的。”
那是一片什么大型动物的肩胛骨，慕容记得是有天晚上他抗回来的，天太黑了，自己还以为是木头，今天细看，才知道应该是鹿之类的动物。应该是被吃掉了，骨头在林里，被卫衡捡回来了。
他瞟了卫衡一眼。
“山上有狼？”
“没有才奇怪吧，完整的生物链就是这样的。”卫衡一脸淡定对他笑：“没事，我有两把石头匕首，还会爬树。”
“少来，以后你上山得叫我，别一个人上去。”
“你又不会用匕首。”
“我练过射击，把你的弓给我，我练熟了很有用的。”
其实慕容对卫衡的弓垂涎不是一两天了，那天“晚宴”他就注意到了，只是冷战了几天，不好借来看。他其实只小时候练过一阵射击，后来打上网球就没练了，但一拿到那把弓，还是本能地眼前一亮。卫衡在动手上的天赋实在是高，也可以是图像记忆，竟然知道把木头片成片，鞣制固定，用树脂和兔脚筋固定弓绳，箭头用的是磨尖的骨头，箭羽是雉鸡毛。
“对了，你在山上看到野鸡没？”
“看到一个窝。”
“别惊动它们，等它们生了蛋，我们再去掏。”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兔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