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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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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雀无声。
这么多年，以江水临听了这么多高修心声的经验来看，从无人了解云凌真正是个什么样的人。
似乎所有关于高洁修士的美好词语都能用在他身上，可是当他人就站在你面前，你又觉得他永远遥不可及。简而言之一句话，他活得没有人气儿。
江水临也曾想听过他的心声，但他结界太强，很难突破。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愿与云凌结交，他无法掌握与他为友的尺度。
便说当下这件事好了，谁能理解云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众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云凌君一向不干己事不开口，鲜少与别人产生瓜葛，便是昆仑本派的弟子，他愿意接触的也是少之又少，今天怎么…
洛离对此十分不解，便道：“云凌…君，若是诸位都认为我该与王女一同受罚，那我自愿退出试炼，与她一同回枯潭受训，无需劳烦你吧。”
云凌淡淡答道：“过责不同，刑罚有别。”
宋承逸问道：“云凌君身为此次试炼官，当然有权处置此事。既然灵火咒已起，承逸自会带王女回去，但不知阿离师妹…云凌君想如何处罚？”
云凌：“此山深处有一成型妖兽，捕之，可抵刑罚。”
听起来倒也不是过分的要求。
但江水临却道：“尧山试炼一向只是收妖灵，灵者，乃妖物成型前的灵识，捕猎并无大危险。可你要她去捕成型妖兽，你不知道她是空灵根，眼下并未修习过法术吗？”
云凌：“非如此，无缘得魁首。”
洛离心道，他从一开始就看不上自己这般获取妖灵的法子，一直认为她在投机取巧，眼下他总算是逮住机会要她证明自己了。
“大哥不必多说，我去便是。”
宋承逸有些顾虑：“虽然你除过骨妖，但成型妖兽威力可大可小，此行恐有危险，不如还是放弃试炼，禀报师父处置吧。”
清鸾和江水临也劝，一个试炼而已，输了便罢了，不必要这么认真。
但洛离倔得很，云凌这般看不起她，她就偏要证明自己可以，便道：
“我知道你们是好意，但我想既然此行是由云凌君亲自跟随，应当不会有生命危险，是吧，云凌君？”
话已至此，江水临也不再多言了，虽然他十分不愿阿离和云凌独处，也不想她涉险，但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跟在她身边，她总要成长。
她的话倒也不错，有云凌跟着，此去不会有生命危险。
于是宋承逸带了眉茗娇回尧山受罚，洛离由云凌监督着去收妖，此事便到此为止。
一路上往密林深处走，洛离闷得很，这云凌仙上人如其名，活的像仙人一样，仿佛不喝水不吃饭不休息，他都无所谓。
但洛离可就不一样了，自打离了洛凌府，她是打定了主意再苦不能苦自己，所以一说渴、二说饿、三说累得爬不动。
对此，云凌深表无感，她停他就停，她行他就行，从不多言一句。
洛离终于忍不住问道：“连句话都不跟我说，你这么痛苦为什么不派别人来监督我啊？”
云凌兀自在前走着，不答。
洛离：“云凌君…说句话吧…”
…
洛离：“云凌大哥！”
…
洛离拾起一小石子砸向他，
“就我们两个人，你究竟是要罚我收妖，还是要罚我孤单啊？！我不明白我何德何能劳动您老人家这么盯着我，你不是试炼官吗？你这么走了好吗？！”
云凌淡淡道：“你无需多虑。”
洛离：“我怎么不必多虑了，你来保护我，那那么多师兄弟怎么办，这中间若是谁起了歪心思用了不好的手段，你不在谁管呀！”
云凌：“江水临。”
洛离：“…你真的不能跟我多说几个字吗？我真的救过你呀，你眼睛好了是我治的呀！”
云凌脚步一停，淡淡答道：“知道。”
洛离心生意外，他之前在尧山圣地当着那么多人否认此事，怎么眼下又想起来了？那他此行…
“当初我救你的时候你眼睛看不见，不记得我的脸，所以初次见到你否认了此事，我倒也不怪你。但你现在怎么突然想起来了？还有，你是不是那天从洛凌府把我救出来的人？”
“云凌大哥，你这次愿意担任尧山试炼官，该不会是特地为我而来的吧？”
云凌侧眸瞥了她一眼，又继续向前走去。
洛离忙跟上去，绕前绕后地追问：“云凌君、云凌仙上、云凌大哥，你就告诉我吧！我这些日子每天都在想这些问题，真的是想到头发都掉光了，你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云凌额间散着的一缕额发微扬，启唇冷道：“你问题很多。”
洛离忙道：“那我一个一个问！你是不是把我从洛凌府救出来的人？”
云凌顿了顿，缓道：“是。”
洛离：“既然如此，那日为何否认？”
他不答，
洛离复问：“你不能认，是不是因为救我出来的是你，而非云凌这个身份？”
云凌不由得停了下来，转过身认真打量起洛离，少顷，方答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洛姑娘同尊兄一样聪颖过人。”
洛离浅浅一笑：“承蒙云凌大哥夸赞，我却是实不敢当。月洲与地洲向来并非敌对关系，偶有往来也是常情。况且云凌大哥既然是将我带出月洲的恩人，便如同我的再生父母，此事既然你有不便之处，我永不会在人前提起。”
云凌神色平静，仿佛料到了她会这样讲。
洛离于是又问：“云凌大哥，你此番折回尧山圣地担任试炼官，是不是因为我？”
云凌阖眸，未答。
洛离勾了勾唇，挑眉问道：“你患的眼疾非仙药不可医，但我却将你治好了，所以…你知晓我的真身了，对不对？”
云凌缓缓抬眸，道：
“首先，你的兄长是江水临。”
“其次，你是孤儿，没有父母。”
“最后，过慧易夭。”
洛离脸色一黯：“云凌君，有人说过你很不会聊天吗？”
云凌：“那继续赶路。”
洛离叹叹气：“行…我以后不会再和任何人提起救命恩人再生父母这些话了，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人知道你去月洲的事，我也不会再叫你大哥了。”
说罢，又小声嘟囔了一句：“本来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你倒好，专戳人心窝肺管儿。”
云凌眼神微滞，不知在想些什么，少顷，缓道了一句：“凤凰草十分难得，整个地洲，仅我与江水临二人得知。”
洛离眼神一敛，冷道：“多谢云凌君的好意，虽然我兄长可以听得人心，但却并非贪得无厌的歹人。在旁人眼里，我是撞了大运才能得他护持一二，我虽然知晓个中原因，他是因我灵根特殊方认我做义妹，却也仍然相信他对我是出于保护，而非利用。”
云凌长眉微蹙，淡道：“不知所谓。”
洛离笑驳道：“不知所谓…云凌君是想说我不知好歹吧？这可真是奇怪了，传说中云凌君一向不干己事不开口，今日怎么莫名的关心起我来啦？难不成…你对我一见钟情了？！哎哟，这可怎么是好，我不喜欢你这种冷的像冰块一样的人～你看看你每天打着斩妖除魔的名号，活的一点人气没有，累得要死要活的，你呀应该学些我大哥的潇洒才是！”
云凌：………………
洛离：“你怎么不说话？我不会是说到你心坎里去了吧？云凌君，你真的喜欢我呀？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不好承认的事情，你看我刚来尧山的时候，上到我师父，下到看门打杂，他们都不喜欢我呀！但你看现在，满尧山…除了王女吧，你看谁不夸我一句聪明伶俐惹人疼？你不喜欢才是不合群嘞！”
云凌：………………………
洛离：“你看你这些日子，吃不同大家一起，歇也不同大家一起，你再不同大家一起喜欢我，那也太不合群了吧！我跟你说哦，虽然你日后是要飞升做仙人的人，但是仙人也是人呀，也需要朋友呀，不然你说为什么天界搞什么八大仙族这种名头？表面上是维护正统，其实不就是人际往来那一套嘛，大家都怕自己的地位被后来的夺走，那就抱团取暖断了后人的路，这样最长久。你看你也不是八大仙族里的，你又不像我人见人爱，以后你这样到了天界是会被排挤的呀！”
云凌：……………………………
洛离：“难不成你想一辈子做个扫地散仙？那不成呀，云凌君你看你这玉树临风的气质，那和扫把星也相差太远了啊！当然我不是说你一定会是扫把星！只是你这张脸实在让人望而却步啊…不过我瞅着你倒很有魔君的范儿，魔道听说不搞什么虚头巴脑的事情，以强者为尊，也不用交际往来，主打就是一个冷漠无情铁血战士！要不你去做魔吧！！”
洛离：“但是你无论做魔还是做仙，你能不能看在我给你治眼睛的份上，你带我去看一看呀？我真没别的心思，主要是我听说天上的蟠桃和魔界的地螺都很鲜美，如果要是能从那边运到人界来卖，你看人界那么多大地主大财主，那我们不是赚翻啦？！”
洛离：“到时候我们再扩大经营，人界和灵界的生意一起做，银子和灵石一起赚，那还不赚翻啦！到时候还修什么仙问什么道呀，我养十个俊美男仆，你养两个貌美舞姬，这小日子你说说…”
洛离： “欸？！云凌君，你怎么走啦？！”
云凌再三忍下怒火，终于没忍住冷冷瞪了她一眼，飞身御剑走了。
茫茫夜色，顿时只剩下了洛离一人。
她突然有些后悔，本来她来深山收妖就是受罚，云凌该是出于好心才陪在她身边。眼下他生了气，认真履行起一个试炼官的职责，远远地监督着她，他倒是解脱了，可她要怕死了…
这么黑，谁知道那妖兽究竟长什么模样，住在哪里，会不会突然窜出来吃了她啊！！
她刚才为什么要对云凌说那些话嘛！
她真的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每次只要面对云凌，她总是忍不住…
有时候过后她回想起来都觉得后怕，那可是云凌，谁家仙门弟子会同他这样不尊重的说话？
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嘛…
当下夜色已深，她试了两次唤火咒，都只能零星见些火花。她前几日听师兄师姐们说起密林夜行若无火光驱赶，常有猛兽出没伤人，为防万一，洛离决定就地歇一晚再走。
她找了颗粗壮的古树，在周遭设了结界，勉强倚着树干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洛离隐隐感觉上空有温热气息传来，她眼也没睁，就一巴掌甩上去，呓语道：“云凌君，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只是那气息的主人挨了这一巴掌仿佛愈发起了兴致，非但不气，又蹭上来围住她。
洛离周身疲乏得很，便道：“我虽然灵识年岁不小，但真身不大呀，你这样…是不对的呀…虽然你是我的恩人吧，那你救我的时候也没说要以身相许呀…”
温热的气息愈发近了。
洛离被它的喘息弄得睡意全无，没好气地揉了揉眼，仰面看去，登时吓得汗毛倒竖！
那气息才不是来自云凌呢，是来自硕大一只老鼠，几乎有一丈长的老鼠！！
洛离此刻无比后悔，她宁愿云凌数落她千句万句，也不想面对这只老鼠！
尤其是她一看到它那油亮的背，溜长的胡须，想到自己刚才与它近在咫尺，就觉得没由来的手抖，她最怕最怕的就是老鼠！！
且鼠妖见她这样，也开口玩笑道：“小娘子，你很怕我吗？但是我不怕你呢，我在这密林里待了上百年了，头一次见到你这么水灵的小娘子，要不你就留下来陪我吧？”
洛离狠狠压下恐惧，尽量表现得风轻云淡，嘴上答道：“你真的一百年都没跟人说话了吗？为什么呀？”
心里却仔细盘算起来，如果它就是云凌说的那个成型妖兽，那么她一定要稳住它，再慢慢想办法收了它。
鼠妖叹道：“外面的世界到处都有猫呢，我不想每天打打杀杀东躲西藏的，在这里修习密法虽然慢了些，但总归不会被轻易收了去呀！”
洛离蹙了蹙眉，手里攥着的暗器松了几分，“你没有害过人吗？”
鼠妖点点头：“是呀，我没有害过人，我都没有怎么见过人呢！”
洛离心里生起一丝迟疑，或许他不是云凌要她收的妖兽，那…他没害过人，自己如果收了他，他岂不是白白修炼这么多年了…
就在这时，鼠妖趁她精神松懈之时，突然伸长了尾巴将她捆了起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