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新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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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舒云一直睡到巳时末才睁开眼睛，醒来感觉精神了不少。姜舒云坐起身来，外头听见里面有动静，便进来了。
进来的是夏荷，这次上京，姜舒云就带了这两个丫鬟，夏荷和姜母的丫鬟当时就在客栈等着，现在已经被接了回来。
“夏荷回来了啊。外头如何了？春桃呢？”
“小姐，外头还在收拾呢，夫人把小姐的赏赐都抬到角落的一个小库房了，等小姐醒了再去清点。春桃在外面挑丫鬟呢，夫人送来了几个粗使的丫鬟。”
姜舒云点点头，“扶我起身洗漱吧，我也去看看。”
“哎。”夏荷应声，扶姜舒云起身净了脸，梳了发，换了一身简单的衣裙。
收拾好的姜舒云出了门就看见春桃在一一问询那些丫鬟命呢，里头有年轻的有年长的，看起来参差不齐的。
春桃听见身后门响了，回头看是姜舒云出来了，赶忙上前去行礼，“小姐，您醒了啊。”
姜舒云应了一声，问道：“这些个都是粗使的丫鬟吗？你选的如何了？”
春桃贴在姜舒云耳边悄声说道，“小姐，左二、三、五都是皇上送来的，得从里面选一个。其余是外面买来的，都有卖身契的。”
姜舒云心下了然，命令道，“把你们的头都抬起来，手都伸出来。”
下面丫鬟知道是这家的小姐来了，都规规矩矩的照办了。这是姜舒云先前和三王妃学的，看脸，挑那些长相一般的，看手，挑那些茧子多，干活多的。
大致看了一眼，姜舒云便示意附耳过来，低声道：“你去挑左五那个小姑娘，让她去做洒扫，剩下的你安排，挑长相老实的，手上茧子多的，最好挑年轻点，第一次被发卖，家里亲人越少越好。”
春桃点点头，上前去挑人了。虽然有些奇怪，自家小姐怎么会知道这些门道，但是做丫鬟的应当少过问主子的事，做好主子吩咐的才是。
姜舒云坐在一旁的石凳，夏荷给端了茶来，看着春桃挑人。春桃是个聪明的，很快就按照要求选了三个丫头来，剩下的人就退出院子，跟着院子外头的牙婆子走了。
春桃领着三个丫头站到姜舒云面前，道：“小姐，奴婢觉得这三个尚可，小姐您看呢？”
姜舒云没过问，道“你便选吧，我信得过你的眼光。”
“是，小姐！”春桃得了夸奖很开心，转头跟那三个人说，“你们三个抬起头来，都说说自己吧。”
三个丫鬟抬起了头，左边第一个是皇上送来的人，先开口道：“奴婢招娣，见过小姐。奴婢家中还有父母和弟弟，能认得一些字，脏活累活也都能干。”
姜舒云笑笑，道：“你在府中，这个名字不妥当，就叫……鸿雁吧。”
听这赐名，那丫鬟愣了一下，又赶紧磕头道：“谢小姐赐名！”
第二个丫鬟跟着说道：“奴婢二丫，见过小姐，奴婢只有一个姐姐在，姐姐叫二丫，刚被夫人挑去了，就剩下我了。”
“嗯，那你便还叫二丫吧，待我问过母亲之后，再给你和姐姐赐名，你便和你姐姐好好干，说不定将来还能给你们二人找个管事的，以后就不愁吃穿了。”
“谢小姐！奴婢一定和姐姐好好做！”
“奴婢叫香菱，家中没什么人，原先是青楼饭馆里帮厨的……”最后这个丫鬟说话弱弱的，尤其说道青楼的时候，声音愈发小了。
还是春桃帮着解释道：“她有个好赌的爹，把她卖给青楼了，逃跑的时候给树杈子划了，才被派到饭馆里，后来因着样貌问题，又被赶出来了。”
姜舒云看丫鬟的左边脸确实有几道肤色不同的地方，看着不甚雅观，“无妨，只要活干的利落，不存歪心思，长什么样我都不在乎。”
说着，姜舒云又坐回了上位，道：“你们知道吧，我是长卿的神女，我说下雨天就下雨，如果你们不安好心，把院子里的事四处乱嚼舌根，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躺到乱葬岗里！”
几个丫鬟吓得赶紧跪下磕头道：“奴婢不敢！”
姜舒云看几个丫头惶恐的样子，才重新露出笑容，“放心，只要你们忠诚，乖乖的干自己的活，这个家里没那么多丫鬟小姐的规矩，银子也不会少给你们的。”
说罢，姜舒云便让春桃领着丫鬟们下去了。恰巧，姜母身边的丫鬟秀芝找来了。
见姜舒云就在院子站着，秀芝笑道：“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小姐，夫人请小姐去后厅那务本堂用膳呢。”
“恰好，我正要去找母亲呢，那边一同走吧。”
从院落中出来，绕过姜父姜母的清雅院，再右拐走一小段路便到了务本堂。
姜母和姜父已经在此处了，姜舒云进来问过好，入了座，姜母便吩咐秀芝去取午膳来。
“因为还没有厨子，母亲就让人去外面的饭馆订了些饭菜送来，也不知道合不合口味，先勉强吃着，到明后日月松就带着下人们来了。”
姜舒云摇摇头，道“无妨的，外面饭馆的饭菜应当不会差的。”
姜父也说道：“这话不错，听说这家饭馆的厨子还给皇上做过御膳呢，能订到也不容易呢。”
语毕，秀芝正好领着丫鬟们端着饭菜上来，一个个盘子看着倒是精致，丫鬟们一边端，一边唱名字，凤尾桂鱼、鸡丝银耳、鲜蘑菜心、金糕卷、还有一道宫廷红豆膳粥。
姜舒云每道菜都夹了一些，感觉非常合口味，尤其是这鸡丝银耳，嫩滑清脆但不腻，那红豆膳粥也是甜香十足。
食毕，姜舒云忍不住问：“这是哪家的饭馆呢？”
姜母见女儿爱吃，答道：“离家中也不远，出门往右去便到了，叫……琼玉馆。名字倒是取得不错。”
姜舒云默默记下了名字，想着改日可以去看看。
陪着姜父姜母又聊了一阵，想着院子中的东西还未清点，便道：”父亲、母亲，女儿先回屋去了，屋中还未收拾呢。”
姜母允了，道：“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便来问母亲。卯时的时候到迎客轩——就是那前厅，来跟母亲到左边的院落里看看。夏荷，你记得提醒小姐。”
夏荷应了一声，便跟着姜舒云退下了。
回去的道上，姜舒云也在刻意记着每条路，边看边和夏荷聊着，“这住宅的上一个主人看着应当也是个有闲情雅致的，每一条路都有小心思在上面，倒是极好认。”
夏荷左右看看，回道：“小姐不说我都没发现，这花好似都不太一样，才刚早春，景色都很好了，到了夏天应当会更好看呢！”
主仆二人忍不住畅想起了夏天的场景。
这般说这话，很快就到了院落，姜舒云抬头看了一眼牌匾，上面写着“归云院”，像是专为她准备的院落一样，倒免了她改名的时间了。
进了门，夏荷领着姜舒云去了左边的屋子，应当原本就是个小仓库，皇上御赐的物件就放在门口处，姜舒云让夏荷打开箱子，然后把春桃叫来一块清点。
不一会儿，春桃就过来了，还拿上了物品单子来对，夏荷来拿物件，春桃负责对名字，而姜舒云就负责指挥放哪儿便可。
一个半箱子的物件，主仆三人弄了足足两个时辰才清点好，姜舒云还挑了一些摆件放进了屋子里。
除了那些装饰品，还有一盒黄金、几张万两银票以及一些丝绸布帛。
这些都是姜舒云不好处置的，便让夏荷搁置了，待问过了母亲再去处置。
这一次清点，姜舒云才知道，自己在管家理财一事上，完全是一窍不通，心下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央母亲赶紧教自己管家之事才好。
锁上这个屋子的门，姜舒云心里又多了一些事情，叫了两个丫鬟进了屋子，商量起了事情。
“春桃，夏荷，咱们这第一步算是成了，接下来，皇上会特意办一场宴会，明上说的是雨成宴，实则是让京城的人都认识一二。这宴会上，很可能会有人对我不利，能不能坐稳这个神女的地位，就看这一场宴会了。”
春桃皱起了眉，“小姐突然成了神女，老爷夫人也跟着升迁，定会有人眼红吧。”
姜舒云点点头，“现在姜家刚入了京城这个圈子，还站不稳，如果有人想作梗，肯定会选这时候。”
夏荷想了想，道：“眼红是因为小姐出了名，如果有比小姐更出风头的人，那就会帮小姐分担眼光过去。”
“对对对！这是个好办法，“春桃也眼前一亮，但随即想到了什么，道：“可我们去哪里找出风头的人呢？”
“这也是我在思考的问题，并且，就算分去一些人的注意力，剩下的人也不好对付，还得想一个万全之策……”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姜舒云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击，想着宫中的宴会是何模样，因为从未参加过宫里的宴会，空想了半天也无果。
两个丫鬟更是没有见过大型的皇家宴会，主仆三人连皇宫宴会的流程都一概不知，更别提在宴会上动手脚或是防着别人了。
思索半天，姜舒云决定，“我还是去找母亲，先了解一下这皇宫宴会吧……否则，到时候无需别人出手，光是不知礼数这一点，就要被人戳断脊梁骨了。”
春桃和夏荷也认同，估摸着再过半个时辰就到卯时了，姜舒云决定去清雅院碰碰运气，顺便还能摸摸路。
春桃留在这里看门，姜舒云带着夏荷出了院子，许是因为太就没打理过了，路边的杂草倒是不少，姜舒云计划着待家里的花园子跟园丁来了，定要好好打理一下。
一路边看边走，倒是很快就到了清雅院，夏荷上前去叩响了门，是郑嬷嬷开的门。
夏荷赶忙行礼，“奴婢见过郑嬷嬷，小姐来寻夫人问事，夫人可在？”
“见过小姐，”郑嬷嬷先跟姜舒云行了礼，后答道：“这可不巧，夫人去前面的迎客轩了，选了些御赐物件摆放，刚走不久，应当还在迎客轩。”
“嗯，辛苦郑嬷嬷了，夏荷，我们便去迎客轩吧。”知道母亲不在此处，便转身带着夏荷走了。
“小姐！”郑嬷嬷突然想起什么，在身后喊住了姜舒云。
姜舒云回头看去，郑嬷嬷上前几步道，“小姐要去的话，不如从这个拱门过去，从花园直接穿过去，再往左边走便能到迎客轩了。”
姜舒云点点头，表示知晓了，带着夏荷从郑嬷嬷说的路走去了。
进了拱门，夏荷长叹了一口气，姜舒云笑问，“怎的突然叹气？是刚才被郑嬷嬷吓了一跳吗？”
夏荷点点头，“小姐，不是奴婢一个人这样，郑嬷嬷实在太爱说教了，能滔滔不绝的说好上好久……不过，奴婢也知道，郑嬷嬷不是坏人，只是性格如此罢了，所以能忍就忍了。”
听夏荷这么说，姜舒云冷哼一声，是不坏，就是骨头太软，碰上厉害的角，一下就倒戈了。家宅和睦的时候还没什么大碍，要出事了，第一个倒打一耙的就是她！
要不是她的指认，自己也不至于彻底认错了仇人！要不是她的煽风点火，她的三个丫头也不会全都折进去了！
姜舒云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夏荷，道：“以后，离郑嬷嬷远些，告诉其他三个丫头，有什么事，都不许经郑嬷嬷的手，连告诉都不行。”
夏荷被突如其利的严肃吓了一跳，连忙应道：“是，小姐，奴婢省得了！”
姜舒云脸色这才好些。走了几步，夏荷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姐，是不是郑嬷嬷……要不要告诉夫人一声？”
姜舒云摇摇头，“现在没有，不要打草惊蛇，等原先宅子里的丫鬟来了，你找个可信的，先盯着点她。”
夏荷虽然很想问，现在还没有，小姐是怎么知道的。但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只说了一声“是，小姐。”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新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