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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长发比肩 ...

  •   谁知自个也成了那电视剧里地怨妇般模样,早起时收拾好,在镜前撩拨那头卷发,从不施粉黛的她照例只是涂了唇膏,只小心揽了揽耳际边有些凌乱的发丝,便出发去接牧然上班。今日又是他要去做功课辅导的日子,上一周和姚夭约好,今个午饭就和她在公司旁的悦餐厅吃简餐,不过是一些广东茶食,姚夭喜那流沙包,她却更喜欢吃那蒸煮烂烂的凤爪。只是她心事重叠,如山岚雾帐只听得水声浪声,似那江东遮天蔽日。她只草草喝了口粥,姚夭只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有事。”她是有些恼了,甩了勺骂道:“啥叫非奸即盗啊,上周才好心请你喝了酒,走时还带上一瓶,怎么今天就变成奸呀盗的。”只道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总归要往自个身上套,姚夭也不甘示弱促狭道:“你这就神经过敏了哈,做都做了,还搞上文字狱来啦。”谁知,未曾反驳,就见叶湑泪珠滚落,姚夭自是慌了道:“我开玩笑的,现在真是一句玩笑话都要哭了,看来事态严重。”装满蒸笼的推车刚好推到跟前,服务员抬手示意,姚夭略微笑了笑摆手,却被叶湑拦下说道:“来一份肠粉,你不是喜欢吃嘛。”姚夭知她总想着别人喜欢啥,是个周到的人,只可惜落在这爱情里,便没有了自在,她便是怕这样烦恼不绝,也并不愿为那一刻的欢愉而苦痛难消,留了这难疾,难消的。现在眼前叶湑这般凄苦的样儿,让她只得默默喝粥吃肠粉,叶湑远望窗外,默默抹泪,许久方才情绪平复喝了几口粥,吃了流沙包。才说道:“等会和我去个地方。”虽然姚夭想问是哪里,不过她决心什么都不问,总该她是有道理,跟着走便好了。这一点心思被叶湑看得清楚,想是方才她突然哭了,让姚夭有些措手无措,按姚夭那性子憋着总是不适合的,她道:“牧然现在在给一个姐姐的女儿补课,所以想看看那个姐姐的样儿。”姚夭听了,不知怎地有些恼了的说:“是怎个样子,何必那么上心,老大那个习性,你难道要弄清楚他身边的所有女人,他是喜欢被万花包着围着,这是男人这种动物的生理天性,他们不是常说‘一个壶哪有配一只杯子’的,再说你也不知是第几只杯子了,何苦来。”叶湑不悦别过脸去,叹口气无力说道:“我从未想过自己会走到这样的境地,你说得好似我是真的想这样似的,我们又不是玩闹,感情怎么玩闹嘛,我还炽烈着,他怎么自个就冷了,哪有这样的事儿。”姚夭渐渐止了耐心,略有些不解道:“你这话说的就无趣了,好像只要爱了就什么都是应该的,什么叫你还炽烈着,他却冷了,这哪能是平衡的事儿,也没个该不该的,如果这样儿的事都有应该,那世界就永久和平了。这世间万物的战争都是一口气不顺,就属这情呀爱的最是不顺,你这样要求爱情,可就不公道了。”叶湑将那餐巾布甩在桌上,怒道:“诶,你究竟是谁的朋友,怎么一个劲儿为他说话。”姚夭知话说得真,此刻的女人不能用理智形容,她忙低声安慰道:“我当然是照着你的,我也是忘了,不能和你说这些话,感情里哪能用理智分个清楚明白,我知你的心绪不平,只是不该这样难为自己,要去看我们就去看,我倒也要看看究竟是个怎样的姐姐,勾得老大魂都没了半个,再这样下去,我可是没啥好日子过。”叶湑听着姚夭胡言乱语一番,如果是往常,不知都倒了多少水缸子淹了她,此刻只“嗳”了一声,说道:“早晚也有你受的,你以为你逃得过不成,我们两个人脾性是一样的,眼里揉不得沙子也见不得他人在眼前逞凶,那个时候不要让我笑话就成了,搞不好还不如我现在能这样坐着和你吃吃喝喝疯闹着。”姚夭慌摆手道:“我可没你这福分,虽说现在看似疯魔了般,不过,滋润也都得了,事业也有成,爱情也丰收,我比你更是个不耐受的,没个精分的心和命,就也躲过这个苦了。”看着叶湑心不定,姚夭提出这就走吧,饭也吃了,虽然叶湑食之无味,总也算是填了肚。两人并肩到了楼下,叶湑开车往南边的芳草地而去,那一簇的小门店也萧条了,人烟罕见不说,也关掉许多,车在一巷内停下来,对接就是一家美容店,窗棂格子落地玻璃门,姚夭下车推门进去了,叶湑一人坐在车内等,左等右等,心急得不行,发了信息偶尔才见回一条,不痛不痒,究竟那姐姐是个什么神仙模样,就连看过世面的姚夭难道也看傻了不成,正思量却不知该如何时,只见姚夭拎着大小包从那门中出来,却不曾过街寻她,此时手机“叮”一声,她俯身一看写着“前面路口拐弯等我”,原是那身后目光跟着姚夭,半晌才收回,估摸着她担心引得视线到她身上,于是叶湑开车调头拐上路口正好迎着姚夭,她委身缩回车内,嘴里不停念叨着:“是个极温柔的,不过却是个缺心眼的。”未等叶湑问个清楚,便催促着赶紧离了这地儿。叶湑偷笑道:“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姚夭还有这么一天,看来那姐姐果然是个厉害人物。”姚夭道:“和她有何干系,我是怕哪天老大晓得,估计要扒了我的皮。”叶湑正言道:“你当我是假的,还怕你老大,果然原来在他面前强嘴强舌都是装的,他要算账也算不到你,担心什么呀。还有,这都是啥,你买了什么?”姚夭从纸袋掏出一瓶香水瓶样式的瓶子说道:“说是自家调配的,我闻着还不错,想着可以送客户,所以买了几瓶,还有男士的。”那香气淡淡的,倒有三分和牧然那日身上味道极像,这一点是坐实了,再无可辩的,她心一沉,面色也苍白,男女间的情爱,断然想要瞒着骗着,总是绕不过心底的牵扯,如果真要捅破,也定要死个清楚明白。所以她混着把车停靠在路边,问道:“你说她如何,是个缺心眼的?”姚夭因道:“长发披肩,说话柔,举止更是柔得像水,这样的人物,该是有个伶俐厉害的,偏就是个心实口软的,如果像现在那些年轻的精致利己主义者,你还可以挽起袖子大干一场,你总有你大家闺秀才有的气派,可是遇到这样的人物,怕是你不会动什么心思了,一来,你与她太不同,这也才是吸引人的地方,总归是老大心念所需,二来,怎也不能说他们两人真有什么。所以,这样来一遭,岂不是太没趣了,反让自己落得个不顺心,难不成你还去质问他不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叶湑并不答话,车内冷清清的,许久似乎叶湑下了决心似的道:“我不送你,你就在这儿下车吧,前面过去就是高架桥,改天我请你吃饭赔罪。”未等姚夭放心,便拐上二环方向,临走时说道:“今天对不住啦。”
      叶湑昏昏沉沉开着车绕着二环过了科华北路路口时,给牧然发了信息问他在哪里,牧然回还在家,准备去上课。叶湑一径到了牧然小区楼下来,耳内嗡嗡响着,隔了一会,牧然的声音在车窗外响起,因突然,他虽喜却还是有些恼,道:“怎么突然就来了。”叶湑看他恼了,心下想着自个儿还没恼,他却凭个恼起来,干脆就都恼了才好。道:“看来确实是害怕查一查,现在这个时代,什么事儿都是可能的,我倒是个心宽的人,从不曾像那些热恋头般总喜欢查一查方显得爱是真切的,今个我是有这样的兴致了,果然还是抓个正着,准备去见那柔水似的姐姐,可巧我今个也才见了她,你要怎样?”虽是问,却是气急,浑身细抖着,眼里泪就要滚下来,却还在死撑着。牧然瞧见,知是今天瞒不过,却还想着怎么绕过去,先是让她消气,却不知他这样反倒油锅下添柴‘噼里啪啦’就快溢出来,叶湑见状越发气得像个筛子,虽没听见牧然说一句那姐姐的好,却胜过那唬人的话儿,她越想越发没趣,回身想开门,一把被牧然拉回来,框住她的腰动弹不得,叶湑没曾想被牧然这样框着抱在怀里,心下一惊,想要挣开打他,却怎么也挣不出一只手来,嘴里不饶着喝道:“现在这会子来抱我,我是这么个轻贱的人儿,你那胸膛也是个谁都可以投的,你这招现在可不好使了,我今天来就是要说个清楚,你也想着要散了,那早晚我们也是要散的,早散你还能和你那姐姐情投意合,只怪我是个糊涂人,爱上你这么个心思花哨的男人。”牧然央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承认我对她是有那个心,今晚是要过去和她说清楚的,之前找了萧蓬代课,也是这个缘故,怎么知道你就自己找过去了。”叶湑并不理会,只想挣脱出来,却是不能只得作罢,说道:“你只当我是好骗的,我要看着你的眼睛听你说。”那牧然见怀里的叶湑放弃了挣扎,心下揣摩着她似放弃了,才放开她,谁知正对上一双红腥罗刹般的眼睛盯着她,就算如此,也透着楚楚可怜的风采,由不得让牧然看着心疼起来,揉着叶湑的手就往怀里揣,却被一下抽回去又气又愧,不过此刻也只得咽下,低声下气地说道:“那姐姐才离了婚,一个人带着女儿不易,我也只是帮帮,并没有什么,只是读书的时候是喜欢过她,有这样的情分在,我今后不会了,还不是你那段时日不理我,她那个样儿,我也不好不帮,只和她呆了两日,只有那两次,再也是没有了。”叶湑泪流满面,她听得模模糊糊,只看着牧然那翻翘的嘴唇上下翻动,她盯着看一会儿,又盯着看着牧然那双眼睛,爱的时候这个人是自己的,现在他厌了,爱就什么都不是了。落日余晖斜扫进窗,也扫进了那双眼,渴着她原谅,果然心便软了,难道就真这样撒开手不成,她自然是不愿的,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更何况他在那里心里疼着捏着她的手求饶,还作死得上手来给她拭泪,自觉他不会这般待其他人,只不过仍旧不愿让他混过去。叶湑道:“你说今日就是要去说清楚,我们一块去,我知道她那店在哪里。”她这样说,便要看看牧然怎么回,如果假意便是慌不择路乱说一通,如真是如此以他个性是爽快的,谁知牧然未加思索地说:“好。”倒让叶湑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丢下前话,甩手道:“你想的倒美,你是个没脸的,难道我要和你一块去丢脸不成。”牧然点头,认错道:“都是我的错,我去处理。”
      这可倒是得不了便宜却卖了乖,车再次原路返回,看着牧然推门进去,叶湑怒气仍旧未消,不过四下思量后是不可就这样和牧然脱了手,便宜别人且不说,只是她自个情炙热滚油似的,而牧然虽心思有些转了,亲密爱欲却还是真切,总之一句话,没有什么比这耳鬓厮磨更令人头晕目眩,没有情的爱是刺骨的,没有爱的情只剩下饥渴,谁知她现在竟自觉得口干舌燥,仿佛坐在那个姐姐面前接受暴雨狂风咒骂的人是她自己。她想起了《失乐园》里的凛子,怎样看都是比她好过百倍的,虽是那样的结局,却实实在在得了男人的爱。如果能进去大闹一场也不会憋着不得舒畅,谁知自个又是个甩不下脸的,这几年其他没什么增长,使小性子倒是和牧然生气多起来也见长,偶尔和莫辞耍耍混也是有的,莫辞那脾气一直未改,虽暴不过时常沉下来劝一劝,不过有时闹僵了也是吓人的,只是莫辞虽口里不饶人,却不会失了那根底,便是一家人咬不烂嚼不碎的情分,总归莫辞如那风儿似的来得快去的也快,不留痕迹。却和牧然不同,他万般顽皮总在她心里留着,什么时候说了什么话,而又什么时候生了气不顾念她来哄哄,而如今她又不得不面对牧然思淫之事,独自一人,咽下这明晃晃的谎言之外,再无其他办法。后中间牧然一脸憔呆样儿出来,并不顾忌身后追出来的那位丢出来的事物,直奔着叶湑的车而来,车调头离开,与那双丹凤眼眉相望一瞬,痛泪汩汩而出,牧然求饶了一夜,说得嘴皮起泡,叶湑眼第二日是再也睁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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