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萧然gl》华元十三

4、误闯梅林

　　2年多的学堂生涯即将结束，，但是出宫前要进行一场殿试，皇上要亲自检验我们的学习成果，之前也有学生通过殿试获得封赏，有金银珠宝，也有获得官职，所以大家都很努力着为殿试做准备。

　　姚琛他们也都忙着准备殿试，我本就没什么想法，所以也就悠闲的不行，整日和唐关、莫言、夜由他们鬼混，或整日畅饮，或在宫殿里偷偷的瞎逛，夫子也很是无奈，但还是任由着我们整日胡闹，我想这段时光应该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一日我们相约在皇宫东畔湖边写生，天色昏暗且异常闷热，迷迷糊糊的就走错了路，空气中隐隐约约的传来淡淡的清香，顺着香气来到一片梅林，望着满园的梅子，心里想着摘些回去，给夫子酿一坛梅子酒，看着满园的梅子，口水不停的往下咽，情不自禁的摘下一颗，酸酸甜甜伴着梅香，着实让人神清气爽。“你是何人，在这里摘梅子”一个严厉的质问声从后背传来，我僵硬的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身着枚红色长裙的少妇，肤色白皙、样貌甚是好看，周身透着贵气，眼角里确弥漫着忧伤，眼睛泛红，好像刚刚哭过的样子，从穿着上看应该是宫里的贵妃，我慌忙施礼道“学生本是太子身边的伴读，无意闯入梅林，望请殿下恕罪”“你叫什么名字”“学生萧悠然”“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萧悠然，我见过你的”，现在我是更加迷糊，打从有记忆起我就没有出过将军府，更别说见过宫里的人，她紧接着笑着说道，“只不过那时你还在襁褓里，肉嘟嘟的，可爱的很呢！现正到是长开了，比女孩子还要美上几分”，我突然想起来，姐姐曾跟我说过，娘亲过逝的时候，皇后曾带着公主来看望过我们姐弟俩，皇后娘娘入宫前和娘亲是非常要好的姐妹，皇后入宫后就少了联系，听姐姐说，在娘去世的第二年，皇后娘娘也相继病逝了，皇上很疼皇后娘娘，娘娘没有生下皇子，只留下一位公主，皇上便把所有的爱寄托在公主身上，公主一生下来就被封为长公主，赏赐很是丰厚，连名字都是三个字的，没记错的话，公主的芳名应该叫霍云阳，封号宁和公主，“你这是要去画画吗？”公主打断了我的思绪，急忙回应道“是的，学生正打算去写生，不小心走错了路，闯入梅林，惊扰到殿下了”“我想想应该怎么罚你呢？”她看了一眼我的画夹，笑着说道“就罚你给本宫画画像好了”“学生愚笨且画工拙劣，怕会委屈了殿下的”“没关系的，本宫都不怕，你怕什么”说完她就转身踏入梅林，随手轻轻的攀着梅枝，缓缓回身，空气中夹杂着飘落的梅叶和花瓣，此时此刻此景，俨然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我打开了画夹，开始专心致志的作画，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比我还要美上几分的女子，所以画起来也是格外的认真，如果当时我要是知道这幅画将会改变公主的命运，不知道是否还会这般认真，我心底的答案是肯定的，不，是坚定的。

　　不知道画了多久，天色暗了许多，长衫都湿透了，脖颈和手腕酸的不行，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终于画完了，“殿下，画好了”我兴奋的抬头说道，只见公主姗姗的走过来，低垂眼帘，看向画像，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惊艳，我对自己的画还是很有自信的，因为同属女孩子，对女性的线条结构更为熟知，会更加突出女孩子的柔美，而且笔锋也没有男孩子那般生硬，所以画起来更加如鱼得水，游刃有余。“悠然，谢谢你，画我拿走了”说完她就匆匆的离开了，从她的神情我感觉到她是有话想说的，但是她还是忍住了没说，后来我体会到她欲言又止的含义了（你要是个男孩子该多好啊），而当时我只希望这幅画能够淡去她眼角的一抹忧伤。

　　最后我没有去写生，显然我有点体力透支，不知道怎么拖着这副沉重的肉身走回去的，只记得倒在床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过来，天色已经大亮，欣媛服侍着我洗漱，告诉我，唐关夜由他们昨晚曾过来寻我，看见我在床上酣然大睡，大家先是呼了口气安了一下心神，然后都气鼓鼓的离开了，对于这次失约我可赔了一番不是，夜由抓住这件事也是对我各种折磨。终于迎来了殿试，我总算也摆脱了夜由的折磨，大殿上大家都规规矩矩的，安静的等待着皇上的到来，“皇上驾到”仕官们一声接一声的传唤着，大家纷纷施跪拜礼，等了一会，有一众人拥着一个人步入殿内，最后落在了龙椅上，“众卿平身，赐座”大家缓缓起身端坐在书桌前，周围多了好多文武大臣，可我一个也不认识，看着唐关、韦首礼、莫言兴奋的眼神，他们的父亲也应该位列其中吧，夫子向皇上一一的介绍着我们，趁夫子讲话之际，我偷偷的瞄了一眼龙椅上的人，不似那般威严，更像是一位慈祥的父亲看着他那群长大成人的孩子们，皇上身边那抹紫色的身影深深的吸引了我，这人正是宁和公主霍云阳，我发现她正微笑的看着我，我慌张的低下头，紧接着，便听见夫子向皇上请示考题，题目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很难，毕竟越是简单的问题，大家想的越是复杂，但是对于我这种无欲无求的人来说，无论什么题目都是一样的，我慢慢悠悠的写着，不知何时公主站在了我的身边，我不敢抬头，假装认真的写着，只见他在空白的宣纸上写着“书法不比画工”然后走开了，我赶紧拿出多余的宣纸遮掩她的字迹，心里委屈的嘀咕着“大姐，我这是没有认真写，好吗？我认真起来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时间到了，夫子看了看我的卷子，摇了摇头的收走了，皇上一一浏览了我们的试卷，“萧悠然”皇上在喊我的名字，“学生在”，“抬起头来”，我缓缓的抬起头，只见皇上伤感的说道“萧家男儿个个骁勇善战，却也都战死沙场，朕对你们萧家亏欠的很那，你可怨恨朕”“怨恨，怎么会不怨恨，未曾谋面的父亲，早早离去的母亲，堂堂的萧家竟由我一个女儿身来支撑着，何其荒唐，何其不幸，我内心无比的怨恨，恨他们夺走了父亲的生命，恨她们夺走了娘亲的爱人，恨她们夺走了我原本的生活”这些话我也只能窝在心里，最终我面无表情违心的说道“好男儿自当保家卫国，战死沙场也无可厚非”“好一个战死沙场也无可厚非，萧悠然，朕知道了”说完皇上便坐回了龙椅，继续看着试卷。

　　殿试终于结束了，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下来了，大家兴奋的等候着封赏，我一点都不期待，我对自己那篇漫步经心的文章还是很有信心的，大仕馆接过圣旨，开始高声宣读，我没有认真听，心早已经开始神飞，想着明日出宫给给姐姐姐夫带点什么礼物，忘记说了，我的姐姐在去年和我那个憨厚的傻姐夫终于结婚了，虽然没有参加他们的婚礼，但是内心还是替姐姐高兴的，姐姐也总算有了一个稳妥的依靠，我正寻思着要不要从夫子那偷点美酒，夜由使劲的怼我，快跪下谢恩啊，“谢什么恩啊，我一脸懵逼的看向她”，刚要讲话，只看见大仕官微笑的讲圣旨抵达我手上，微笑的说道“恭喜啊，萧大人”，我看着圣旨上赫然的写着“萧悠然，文武兼备，年少好学，深得朕心，赐官护城督尉，下月初即刻上任”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大殿的，只记得周围的人都向我拱手祝贺，脸上摆着假的不能在假的笑容，回到房间，我把门紧紧的关上，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桌子旁，就这样做了很久很久，身子僵硬了竞也全然不知，很多事我绞尽了脑汁也想不通，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反正也想不通，干脆不要想了，把自己往床上一扔，抱着被子深深的睡了过去，可能是真的太累了，这一觉感觉睡了好久。还在睡梦中的我，感觉脸上痒痒的，随手抓了抓，缓解了一下，瞬间又痒了起来，不情愿的睁开双眼瞧个究竟，只见夜由蹲在床上拿着一株毛绒绒的小草霍霍我的脸，我也突然起了玩心，腾一下的就坐起来，吓得夜由直接趴在了地上，笑的我眼泪都流出来了，夜由缓缓的爬起来大声说道“你是想吓死我啊”，我笑着说到“是你先霍霍我的好不好”“太阳都晒屁股了，我都起来了，您老人家还不起床”，我看了看外边满满的阳光，不好意思的叉开话题说到“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他们都在厨房呢，唐关弄来了一些食材，准备今天好好吃上一顿，一说到吃的，我也感觉肚子有点饿了，赶紧起来，简单梳洗了一下，拉着夜由就往厨房快走，远远的就听见厨房里嘈杂的声音，“快点在加点水，你怎么这么慢啊！亏你还练的一身好武功，白瞎了你那一身毽子肉了”肯定是唐关在嘲笑莫言，也就做饭的时候，唐关才会这般肆无忌惮的指使莫言，心里顿时觉得好笑，一推开厨房的门，这般景象怎一个乱字能形容的了的，满地菜叶鸡毛，灶台上各种锅碗瓢盆，莫言用力的铲着锅里的肉，首礼则蹲在地上不停的往灶坑里填柴火，满脸被熏的糗黑，唐关不停在旁边指手画脚，见我和夜由进来，满脸坏笑，作揖后阴阳怪气的说到“大人您舍得起来了，小的们马上就把饭菜弄好，您先移驾大厅等候”，我扫了一眼，此处不宜久留，顺着唐关说到“辛苦各位了哈，我等就在客厅等候各位的美食佳肴啦”，说完拉着夜由就往外跑，那速度，简直比兔子还快，只听见唐关扯着嗓子各种喊，我和夜由全当没听见，饿到失去精神意识的时候，饭菜终于好了，五个人围做一桌，满桌饭菜，各个眼睛都冒着绿光，甩开膀子就是一顿吃，大家这时候默契的很，都不说话，只管吃饭，吃着吃着，肚子里面都有点底儿了，唐关首先发言，要求我们每人自罚一杯，为了今天的这顿饭，他可下了血本了，欣媛为我们斟好了酒，我们十分听话的一饮而尽，毕竟吃人的手短嘴短各种短，见我们喝完，唐关自己也喝了一杯，莫言挑衅的说到，“罚我们你喝个什么酒”，只见唐关不慌不忙的说，我这一杯，是庆祝各位高升嘞，从唐关的话里，我才知道，殿试上，莫言被册封为兵部中郎将，韦首礼被册封为太书阁学士郎，甚至夜由也获得了封赏，被封为外史官，专门负责驻史馆与东夜国建交事宜，可唯独唐关没有获得封赏，唐关自嘲的说，还是给他父亲丢脸了，可是大家心里都明白，皇上是忌惮唐家的势利和财力，所以才没有给唐关机会，大家都很默契的，陪着唐关闲聊，尽量不让他瞎想，他虽然嘴上说不在乎，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想通过这次进宫来证明给他爹看的，可是天不遂人愿，大殿上的学子，唯独只有唐关没有获得一官半职，他心里肯定不好受，大家努力的找一些开心的话题，想让他放松一下，可是他偏偏不领情，又拿我说事，他看着我苦笑的说到“哎，我当时还嘲笑你呢，一个将军府的侯爷，也只不过捞了一个巡逻的差事，现在看来，就你最惬意的很呢，谁也管不着，手里还有兵权，想上位的还都得巴结你呢！”我只是讪讪地笑着不接话，心里想着你怎知道我有我的难处啊！这顿饭吃到了很晚，这也是我们在宫里最后一次聚餐，大家心里都知道，出了宫门，再聚在一起不知道要何时了，而且大家身份和心境也不会再像这般纯净，俗话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却不知，身入朝堂比海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