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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 65 章 ...

  •   露华想不明白那汤有什么好喝的,不过也的确如此:江公子喝完时,郎君只喝掉一半。

      徐九亭推开汤,盖上盖子,示意露华端走。

      这般软糯粘稠的甜汁,不太符合徐九亭的爱好,他喜欢软糯的糕点,酸甜可口的果脯,偏偏这些甜汤,引不起他的兴趣来。

      露华在心里腹诽郎君的新爱好:不喜欢甜汤,还吩咐小厨房炖甜汤。

      今日徐九亭邀请江东庭留下来用饭,还有两本书没有翻完,江东庭顺势留下来,托人回去送个消息。

      接下来几天他每天像是上工一样,又开始了每日都来,徐九亭听他说心里有数,便也不拦着。

      次数多了,连嫂子那边都知道徐九亭有位好友,不用提前递请柬,便能经常来上门拜访。

      徐九亭让王叔去查的消息也有了确定结果。

      他来汇报给徐九亭,神色很凝重:“那些刺杀江公子的人来自姜国,经过属下排查,发现有两个姜国行商去江公子做生意的楼里寻过他,据说是要寻人,不知道后来寻到没有,两个行商疑似回到了姜国。”

      “刺杀江公子的人在京城有固定的住处,来到京城的时间能寻到三年前,他们花费用的银票来自苏通钱庄,钱庄主人是一位叫苏良绣的五十岁商人,苏通钱庄在五皇子名下,提供给过五皇子的人几笔钱财,在附庸在五皇子府下面的商人群中不起眼,同时在做往外放利子钱的事情,最高达五分利,刺杀江公子的事情应该不是五皇子授意,五皇子最近因为丞相府小姐的事情被圣上罚了禁足,许多日没有出来,应该也不知道苏通能指挥的动一群弓箭手,还私自熔铸弓箭武器。”

      朝廷有规定,钱庄往外放利子钱不得超过三分,这边已经是全家入牢的大罪了,还有私自熔铸武器、培养弓箭手,但凡朝廷知道立即便是抄家灭族的谋逆大罪。

      五皇子还没有这个胆子,王孔宁不敢想自己从属下口中听到这些消息时候的震惊,也没想到只是郎君让自己摸查,居然越查越是……摸到一条大鱼。

      这说是姜国埋在梁国内的棋子,怕是没有人会不信。

      徐九亭淡淡看着他,“既然王叔你探查到了,便按照正常报备给我爹吧,顺带提醒我爹一句,长公主看重皇室胜过一切,此事不同于流民,这件事情一旦捅出去,我们一家人便不能走离京城了,看他是准备现在说,还是打算先控制住那些人,过些日子再说。”

      父亲不让自己接触家中的关系,现在手上除了一些大兄让保护自己的护卫,徐九亭没有借口,轻易什么都不能动,只能借一下父亲的手,去斩断那把远远在姜国落下的刀。

      王孔宁抬起头看一眼郎君,不止一次发现看不透二郎君的底细,二郎君说这些话的时候,分明是摸准了国公的心思。

      有了这些话,国公爷只怕立即就会让自己回来喊郎君过去,王孔宁迟疑一下,干脆问道:“郎君,您要不要一起过去主院?”

      “不去,”徐九亭直接拒绝,“我爹都不让我管这些事情,我去了做什么。”

      徐九亭目送他离开,虽然嘴里说着不去的话,还是准备做好父亲会让人来叫自己的打算。

      一会儿,王孔宁折返回来,传国公的消息:“老爷让二郎君您过去一趟。”

      刚才在书房,被老爷发现自己居然在给二郎君查消息,王孔宁被喷了个满头满脸,现在回到绿藤院里,发现二郎君居然换好了衣服……

      王孔宁眼神发直,所以二郎君知道国公会叫他过去呗,那自己算什么。

      徐九亭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的说,“我要是去了,咱俩一起挨骂,父亲会骂的更厉害,现在过了一会应该已经冷静下来了。”

      王孔宁:“……”

      很好,说的没错。

      主院里下人已经被清空了,只有贴心两三个小厮和丫鬟进出奉茶。

      徐寿看见这个儿子,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就不能安生几天吗,赏梅宴你非要出那个头,现在又查出来这种事情?”

      徐九亭纳闷的啊了一声,真心实意疑说道:“爹,赏梅宴我什么都没有做,出的什么头啊?”

      徐寿怒斥道,“两位皇子吵架哪有你插嘴的余地,值得你上去问,那么多人看着,就显得你能耐,你还说没出头?”

      “我上去不上去,都改变不了五皇子那什么的事实。”徐九亭诚恳的说。

      天地良心,那天他还以为会有人得到消息搅局联姻,谁知道不用自己做什么,五皇子自己做下的事情直接让这件事情板上钉钉,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住嘴,”徐寿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那也不是你出面的借口!”

      徐九亭同意的点点头,看着父亲的眼,态度十分恳切:“儿子知道错了,那件事情儿子不应该出头。”

      “你——!”徐寿猛地一收脾气,“你那个姓江的朋友是怎么回事,不说明白我就把他一起抓了。”

      徐九亭继续点头,“抓了可以放到儿子的院子里吗,正好他最近每天来,要不是他不愿意,我都想着让他住下算了。”

      “兔崽子,你是真的要气死你爹啊,”徐寿指着他的手颤抖了下,“交好的朋友不三不四,还牵扯进国家之间的事情,还抓了人放在你那,你怎么着,想金屋藏娇?”

      说完他狠狠抓住桌子上的茶盏掷到他脚下,“把这个关系给我断掉,断掉,听见没有。”

      “什么金屋藏娇,爹你说的也太奇怪了,江兄那么大一个人,他算哪门子的娇。”徐九亭正了正神色,小心觑着父亲,分析道,“这事和姜国没有关系,应该是抢生意导致的下杀手,江东庭他不是弄了些船吗,还交了些道上的朋友,这个苏通他放高利的利子钱,这不、这就起了冲突?”

      徐九亭把两者使劲扯到一起,“要不是江兄,我们怎么可能摸到姜国人的身份,我觉得咱们要感谢江兄才行。”

      一旁王孔宁低头使劲看着自己的鞋尖,假装自己不存在,父子俩吵架哪有记仇的,可别记仇到自己头上来,他心想自己是不是知道太多了……

      徐寿见他神色自然,嫌弃的看着二儿子,“还感谢,我把那些人处理掉,你最好不要让他连累到你,以后他连累到你我一定不轻饶。”

      “放心好了爹,徐兄待我很好,每次来手里都不空着,他来也不做什么,我们就是一起看书,我和他是君子之交而已。”徐九亭无奈的说。

      “如果不是知道你们只是看书,现在就不只是问你了。”徐寿伸出个小拇指,点点那一小块的指头肚:“一点小恩小惠就把你收买了,我怎么没见你和陈廉姓钱的那几个朋友这样子。”

      徐九亭眉头渐渐皱起,“爹你……”

      他看向一边的王孔宁,又当他不存在一样,“真的是想多了,我和江兄的关系清清白白,你不能如今契兄弟见得多,就随便怀疑我们。”

      徐寿将信将疑,“最好是这样,那批人我这次帮你们处理掉,下次再借你老子的势,你老子就给你放祠堂里烧香吃斋去。”

      徐九亭笑道,“爹你最好了,知道我想做什么还肯帮我。”

      “肉麻死了,赶紧滚,别把对付你娘的招数放我身上。”徐寿颤抖两下很是嫌弃。

      王孔宁差点掩饰不住自己的震惊,果然小儿子大孙子……原来国公还吃这一套。

      徐九亭笑眯眯的从主院离开,往母亲那边走。

      父亲绝对不会平白无故说起自己和江东庭的事情,也没有这种细心,应该是母亲,也只有母亲心细如发,指挥的动父亲来问自己,自己当然也要主动上门去让母亲安安心。

      “王先生,此事你看如何处理得当,”徐寿等儿子走后,和王孔宁商量起来,“不宜声张闹大,影响越小越好。”

      王孔宁想道,“如此这般,不如从生意上下手。”

      ******

      不等徐九亭知道钱庄和那些人的消息,南下返航的船队已经在京城靠岸了。

      不同于冬日招工的只有船工排队,运载着货物的船在码头靠岸时,许多流民和得到消息立马赶来的码头工齐齐聚集在码头外,等着船主来招呼人去抗货物。

      船主找人不看身份,只要看着身上健壮,不算太脏乱能看得顺眼,都一股脑的让过去搬运去,虽然是体力活,能包两顿饭还有钱拿,在冬日里算是抢破头的差事了。

      冬日里码头边,人人额头上汗气腾腾,有这些人的聚集,原本都关上门的小饭馆、小摊子不可避免的重新打开门,开始接待这些人。

      船主找人可不招那些闹事的,敢在码头边上闹事的终归很少,手里拿着钱不肯给钱的更要少,一时间吃霸王餐的销声匿迹,码头边上重新热闹起来。

      江东庭一连三四天没有上门,徐九亭每天还能收到他差使人送来的信件,倒是不用担心人出什么事情。

      这天上午没有收到信,徐九亭就在想,是不是码头那边的事情结束,下午江东庭便来了。

      “里面是两万三千两银票,”江东庭来的时候快马疾驰,脸颊上有两片红晕,他坐下时从腰间拿出一只小拇指大的玉筒,一口灌进口中,空中传来酒的辛辣味道,“这是第一批货物的回款。”

      “这么多,”徐九亭算了笔账,感叹这笔生意做得赚钱。

      “你拿的银子多,其他人顶多拿几千两银子,你一下拿几万两,给徐弟你的回报必然要对得起你给我的信任。”江东庭说。

      徐九亭见他手里青白玉色的小东西,好奇问,“这是什么?”

      “北边姜国的酒,听说那边人靠这种酒御寒,用着不错,可惜贵了点,一匣十只竟然要五两银子,大毛他拿了钱就买了一匣回来,”江东庭递给他一只,笑道,“我出来时绒绒正念叨他,我爹也说他傻。”

      江东庭转手一掏,又从袖袋中拿出五只来。

      徐九亭忍不住笑道,“一共十只你拿这么多,大毛是代你受过了。”

      “我也好奇,不过这是酒多喝不好,我也不是爱酒之人,所以大毛不买我也不会买。”江东庭对他眨一下眼睛,“他尝了口被呛到了,剩下的都归我。”

      徐九亭忍笑,“那你妹妹是因为他买了才念叨,还是因为买了用不上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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