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太子朋友对我起了心思》白衣冬瓜

64、第 64 章

　　“江兄来的前一日，可能有人袭击了他？”

　　徐九亭没想到时隔这么多日，居然收到这样一个消息。

　　他目光一厉，脸上露出凶狠之色：“什么人这么大胆，冲着什么来的？”

　　他开始回想那日江东庭来时身上有没有伤势，想到那日他走动的姿态，就算有应该也不严重，他放下心来。

　　王孔宁心中一惊，接着说，“属下无能，其他的没有查出来，袭击的人没有露出意图，之后也再没有露过面。郎君您让人去查江公子后，属下是从江公子每次回去都走的那条路上发现的端倪，”

　　“属下的人发现：在江公子回家的路上必然经过的一条小巷内，地上有断裂的箭矢，破碎的衣物，有干涸的血液，询问过那条巷子的人家，在江公子上一次从徐府离开的那天，大概经过那条巷子脚程用的时间，巷子里响起过打架的动静，具体时间也对的上。之后顺着那条路走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血滴，一直到江家那一片，地上没有再滴血。”

　　“除此之外，江家的马车换了新的轮子，马车近日有清洗过的痕迹，属下的人探查时，马厩内还有一匹受伤的马，上的有药，但因为不好接近容易惊扰马匹，所以不确定伤口是什么造成的，城外一具尸体身上的衣料和小巷中发现的布料一致，属下的人说，布料很常见，如果不是衣服封边较往常的衣服比较密，又都是和平常反着来的方向，还没有那么容易判断。”

　　“我们的人把江公子留下的痕迹清理掉了，不过不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二次。”

　　“做得好，以后再发现也清理掉，衣服的封边反着来，这是代表他们的身份吗？”徐九亭心说，难道像是圣教的人都崇拜仙师一样，这些人的代表是衣服封边反着来。

　　王孔宁也有些疑惑，“不应该，没听说什么势力的代表是这种，但的确是一个特点，目前城中的裁缝铺和成衣店都没有绣娘做过这种衣服，还需要再打探消息。”

　　他离开后，徐九亭担忧的屋中走了几圈，什么人的衣服封边是反着来的，这能说明什么……等等，衣服封边密一些，姜国的衣服是不是反着来的？

　　赶紧让陈生把人叫回来，徐九亭问他，“王叔，如果不是什么势力特意做这样的衣服，有没有可能是哪些地方才有的？”

　　“这……容属下去探查一番。”王孔宁思索道。

　　徐九亭随手拿着桌子上镇纸把玩，一边想到，“难道姜国也有人到京城吗？”

　　一旁的陈生明显受到了惊吓，“在京城居然会遇见袭击，王先生说还说有箭，难道还有弓箭手不成？”

　　露华一直没出声，徐九亭想看她害怕吗，视线下意识下移看向她的手，这是一双没有做过粗活、五指纤长白嫩的手，手里撕扯着手帕，明显也是害怕的。

　　徐九亭淡淡移开目光，“说明京城也不安全。”

　　京城本来就不安全，流民迟迟未抓完，之前竟然还有几个翻墙到了一位翰林读书郎家中，多亏家中没什么钱财一贫如洗，只被摸走些食物，更别提普通的人家了，流民一旦找到主人不在家的人家里，翻箱倒柜什么都能翻出来。

　　陈生没有反驳，但明显，对这话不怎么相信，“郎君说笑话呢，京城要是还不安全，天底下哪里还有安全的地方。”

　　徐九亭不说话，屋子里安静下来。

　　这种安静更让陈生难受，他讪讪的说，“最近是发生了好多事啊。”

　　·

　　徐九亭没有想到江东庭这时候还敢出来。

　　江东庭手里提着一壶酒，红褐色梅釉瓶，颜色端的是端庄艳丽，如果把酒比作美人，这是一位身穿紫红长裙热情似火的姑娘。

　　徐九亭不和他客气，“你遇袭的人找出来了没有？”

　　江东庭被他的话弄得一愣，“徐弟……你怎么知道？”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有头绪没有？”徐九亭蹙眉看他，如果不是自己是从梁国过去姜国生活多年，根本不会想到这个细节。

　　但是他从来没有注意过衣服上这些琐碎的东西，于是也不能十分确定算是不是姜国的特征，万一其他地方也可能有呢。

　　江东庭看一眼旁边的女婢和陈生，徐九亭微微点头，得了示意后屋中的人都出去，清空下来。

　　“有一点头绪，还不能确定，没有寻到那些人的落脚之处，不然就可以确定了。”江东庭有些遗憾，想找一批蒙着面的人很艰难，幸而那批人不算少，再加上大致的推论，才让他能得到一点消息。

　　徐九亭郑重的提醒他：“这件事情很重要，危及你的性命安全，你不要掉以轻心，要不要我把府里的侍卫借给你几个？”

　　被担忧的喜悦要从胸腔里翻涌出来，江东庭轻咳一声压了压，才佯做镇定的说，“不用担心，这些人应该不针对我的家人，而且我找些人盯住了那群陌生人，有变化了立即就会告诉我，我不会让我和家里人陷入危险之中。”

　　徐九亭淡淡道，“那就好，不然这种时候还出来，带着酒来我家里，我还以为你又要和我一醉方休。”

　　江东庭连忙拔掉瓶塞，解释说，“这里是桑葚果酿，老板娘说几乎没有酒的味道，很多女眷也可以喝，我带给你的，我今日不喝酒。”

　　看他是真的一杯都不打算喝，徐九亭面色和缓下来，才注意到其他事情，“今日没有带书？”

　　“总不能每次来找徐弟，都看书吧，”江东庭为自己不平道。

　　“难道不是吗？”徐九亭无奈笑，“你来我这里不看书，冬日里也无处可去赏景游玩，陪我在这里干坐着？”

　　“陪徐弟一起坐着，也是一桩美事。”江东庭说完感觉不妙，这话会不会太直白了，他抬眼看向徐弟。

　　徐九亭白他一眼，笑道，“这些话对我可没用，我坐着可不闲着，看话本。”

　　从小桌下面取出一匣子果脯，又摸出两本话本，把看过的那本放到他面前，“要不要看？”

　　江东庭以往不怎么看这些东西，偶尔江绒绒从书肆带回来一本，三兄妹说话会提起几句，他也不是一无所知。

　　他径直翻到中间看两眼，里面不同于咬文嚼字的圣贤书，一语一句直白的惊人，山林精怪，城中鬼物，两个人抱在了一起，他红着脸合上书。

　　“不爱看，想看什么书，让陈生去拿。”徐九亭余光注意到他把书放回去，把果脯往他那边推推，“放心，这次是甜的。”

　　江东庭眉眼露出笑意，直直的看着他：“所以徐弟你上次扔掉的果脯，扔在哪里了？”

　　徐九亭清清嗓子，假装没有听到。

　　“徐弟这里还有没有姜国的书，我想看下姜国那边的事情。”江东庭对这个陌生的名字起了好奇心，之前看的都是山川，他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可能接触到姜国人。

　　听说那边人生的高大健壮，一日三餐吃肉、吃鱼，礼仪、文化是草原人学着梁国建立的，像是梁国和草原的结合在了一起一样，那日来的那些人不比自己高，江东庭心中带着怀疑，便想多了解一下那边的人。

　　徐九亭对他这个想法很是支持，唤陈生去捡书，不一会抱着五六本过来了，这些都是无法外借的书册。

　　江东庭也不客气，翻阅起来。

　　徐九亭坐在一边手里拿着话本的页子，如果是姜国派来的人围攻江东庭，那是不是意味着姜国的人快要来了？

　　姜国皇帝的那些宗室可不是吃素的，姜皇杀掉了自己的两个子嗣，宗室多年被姜皇压的喘不过气来，已经做了许久皇位从宗室子弟中选的美梦，江东庭猛然冒出来，派来的杀手恨不得要了江东庭的性命，无论他是真的沧海遗珠，还是假的。

　　前世江东庭荣登大宝在宫中无事时，和他闲谈时说起过，在梁国这里遭遇过三次袭击，第一次时完全摸不到头脑，他还以为是那些人看他不顺眼下的手，直接反击了回去，那时候完全没想到以后会有的经历。

　　江东庭快速翻着书，像是对看的内容不感兴趣，过了许久，他突然停下来，在这一页上仔细翻看。

　　头冠……衣衫……江东庭拳头握紧，难道真的是姜国，所有证据都指向这里，可这些人和自己有什么仇，完全八竿子打不到的关系呀。

　　徐九亭见他停下来，本来就没有心思看话本，于是也凑过去，上面介绍的姜国穿衣习俗，他的目光突然冷了下来。

　　是姜国！

　　在这一页上停了一会，江东庭呼吸渐渐稳下来，他不想让徐弟牵扯进和姜国的奇怪恩怨里，不提起话，笑着说，“姜国的服饰和我们相差不大呀，我看除了毛袖、绒大氅，其他的和我们都好像。”

　　徐九亭直起身，平静的说：“姜国皇室在整个姜国偏南靠东，他们铲平几座大山建城，居住的地方靠海附近，水源充足，温度虽然也冷，但是比起咱们这里的冬季相差其实不算大，一定要说的话，他们皇城那里像是我们这里的冬季，只是他们一年八个月都在冬季。”

　　江东庭震惊了下，自己一家人基本都是冬季不做活，天气暖和起来才出去做事，他自己冬季也不愿意出门，想到姜国的皇城可能有大半年都处在结冰当中，他忍不住说：“八个月，他们那边靠什么为生。”

　　徐九亭指指接下来几本书，“底下应该有。”

　　江东庭来了兴趣，这次翻得仔细多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露华静悄悄端来两碗汤。

　　徐九亭掀开盖子看到里面的红枣莲子，推给江东庭一份：“这个是你的。”

　　江东庭没有推辞，端过来到自己前面，捏住汤勺尝了一口，状似不经意间提起，“这次是甜的，说起来，上次那个咸味的汤是什么，什么肉那么鲜，好像不是常见的肉。”

　　提起上次的汤，徐九亭还有些微妙的尴尬，他镇定答道：“鹿肉，不多见吧，不知道我父亲从哪得来的一点，喝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也没有来得及细品。”

　　“居然是鹿肉，”江东庭想清楚那晚躁动的原因，发冠下头皮忍不住冒热气，他绷着脸赞同的点头，“的确可惜了，我和大毛一起去打猎过，可惜只碰见过兔子野鸡，鹿见都没有见过。”

　　两人默契的不说话，品尝起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