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晴天》一叶掌木

2、兵来将挡

　　不知过了多久，四人终于绕完圈完成打太极和跑厕所的任务回到该哪哪的位置，不过桌子上陆陆续续上的山珍海味也跟陆陆续续抱拳告别的人一样，剩下的都是东倒西歪面目全非残肢破体断壁残垣惨不忍睹目不忍视……这个场景深刻地教育了人们讲大排场不算好事，请的人越多桌子越大只能说明主人越没有可能吃到自己买单的东西。几个家长看着孩子们一副浴血重生的模样，心疼地叫服务生端来几碗香喷喷的白米饭填肚子，用事实教育孩子“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的真理。一顿饭胜似一堂课，小固拍拍肚子认为吃到的和学到的够她消化一阵子了，便心满意足地甜甜地和长辈长长辈们告别开溜，不料却低估了晴天酒后的敏锐度。“啊！”小固一转身只觉自己被人从后提起，就像一只落入猎人之手的小兔子。
　　“丫头告什么辞啊，你aunt我还在这里哪——”
　　完了，又发疯了！小固双臂鸭子一样地扑打着，小脸憋得通红，心里早臆想着把晴天当溜溜球一样380°地仍。
　　“我，我要去学校啦！”
　　“是——么，”另一只大手伸过来不停地拎耳朵，疼得小固呲牙咧嘴地叫唤。
　　“啊嘶哑啊呀，是放假啦，但是老师说成绩出来了要开个家长会啦。我曾经告诉你了啊……啊疼死我了！”什么叫随机应变！什么叫临危不乱！这就是啊~~
　　“嗯，家长会？”魔爪终于放下了，小固赶紧捂住那只通红的耳朵，仿佛怕它真的被扯成兔耳朵了。
　　“你看你当的什么家长！”小月凑过来，毫不留情地在晴天头上一阵爆栗，这下轮到魔爪呲牙咧嘴了。患难见真情啊！小固泪光闪闪地向小月表达了感激之情。
　　“是么，”晴天揉着仿佛经历了炮火连天的脑袋，估计它暂时无法恢复正常工作找到 “曾经”那个词的证据，“那现在不算晚吧，我这就去。”
　　“哎，”一只小手扯住晴天的衣角，“你这样子去不把我的老师同学吓坏才怪！叫我以后怎么立足？”摆摆手，小固努力做出无可奈何状，“算啦算啦，我自己去就行了，老师不会怪我的。”
　　“……”
　　“放心！”小固偷偷地瞧两人的脸色，“我会乖乖把成绩单拿回来的！”觉得不够严肃，小固还举起手作对天起誓状，一副我办不到你就劈死我吧的凛然。
　　“……”
　　果然喝酒让人变迟钝了咯，“那——我就先——走了哟！”深知趁热打铁夜长梦多的道理，小固装傻把迟钝当默认不给她们缓气的机会就脚底抹油地飞奔。
　　“放心，我会路上小心的——”
　　人影消失半秒中后，最后一个字也被溺死在一片惨不忍睹中。
　　……这丫头！

　　慢悠悠地晃到家，小固一头扎进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爽。家长会就让它自己把自己踢到爪哇国去吧，小固才不担心学校那一套，明天摆一副乖学生的脸告诉老师家长出差去了就行了。有时候严厉的老师不一定就能教好学生，但不严厉的老师是会得到“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的好处的，谁说没认真管教的小孩就不能成才捏。扼杀小孩自我开发的天性，才是最不可理喻的的的的的的……
　　“……够没有”
　　“啊？”小固迷惑地张着一双大眼睛，“……啊！咳咳咳那个咳咳以上及以上上言论仅代表本人观点！咳与作者无关！！”
　　“这还差不多……”扮鬼脸？切少来了，你以为你在我背后做什么我不知道么！揪耳朵！
　　……不好意思……小孩是要管的……大家继续……继续……
　　“嗒嗒嗒嗒嗒嗒……（歌|||）”，没人管就是好啊，怪不得人大了翅膀硬了都想飞出去呀~~小固美滋滋地打开影碟，小脚往茶几上一搁，美滋滋地把自己窝进沙发里，美滋滋地边跟着动画片里的音乐哼哼边揪橘瓣塞嘴里。无聊的生活偶尔还是会给人个惊喜的。
　　也许是先惊后喜，也许是先喜后惊，不过貌似两者的距离差了去了。小固还没从生活中深刻地领会这个道理，于是就以沉浸在喜之中的愉悦心情毫无防备地拿起同自己一样欢快哼哼的电话（作者:呼呼大喘气……这句话比什么什么都还长……辛苦你们了。众：……下次拜托……）。
　　“哈喽~~~”双脚越过脑袋抵在沙发靠背上，这样的高难度动作惹得对楼阳台晾衣服的老奶奶不时担心地朝这边望。
　　“哈喽我的乖丫头~~”噻！一阵痉挛，小固几乎把自己扔到沙发背后。抬眼一望对面的奶奶吓得差点一竿子砸自己脑袋上。天可鉴我不是故意的！
　　“你你你你……我我我……”
　　“丫头我正在和你班主任亲密会谈哟~~~”
　　吧唧！手中的半个橘子可怜地被毁尸。
　　“今天确实把你累到了。不过你应该休息好了吧，你的同学和老师特别是你最亲爱的aunt我都很想你哟~”
　　想，想扁死我还差不多。
　　“哦，不用急的，”谁，谁急了！“你慢慢过来就可以了，我和老师慢慢谈，等着你……”
　　等着等着等着等着你你你你你你你……
　　小固感觉像经历了一场地震一样，世界坍塌的尾音还在倾颓的废墟里回荡荡荡荡荡……
　　（众：有没有完！作者﹝掩面）：嗬嗬嗬嗬……）

　　“你还真过得越来越自在了！”刚还笑脸如花跟老师拜拜的晴天一转身就变了张脸。
　　哪呀，刚才你就让我老不自在，“没，的。”
　　小固低头死死地盯着晴天的脚后跟走，晴天步子太大，小固走得气喘了还不敢放松。
　　“……”没听到继续审判的声音，小固不禁抬头好奇地盯着前面挺拔的后背。
　　“唔？”
　　“……”看不到表情。
　　“啊？”不吱声？给我压力啊。
　　脚后跟猛然一顿，180°转弯变成了前脚掌。小固没反应过来似的继续向前一步踢在晴天退后一步的皮鞋上。脑袋则惯性地往前飞去。
　　……小固的身体离晴天的怀抱有两步的距离……
　　……两只长长的手臂像弹簧一样“嗖”地弹出来……
　　……小孩以秒速逆时针运动的身体定格在俯角55°……
　　行人侧目。
　　一张涨得通红的小脸被晴天的双手死死地抵着，五官连着皮一起夸张地向两侧拉伸，像是在擀面杖下逐渐平整变薄的面团。小固睁着唯一能动的眼睛不停地翻白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晴天一脸受惊吓的表情，仿佛差点摔倒被人当球一样抱住脑袋的人是她。
　　一秒，两秒，三秒。
　　“啊！”一通爆栗“怎么走路的，吓死我了！”
　　“是你自己突然转身嘛！”隐隐地拖着哭腔。
　　“……”少装可怜。
　　“我知道不对，”
　　“啊？”
　　“我骗你，逃家长会，成绩下降，刚才还撞了你。是我不对。”
　　“咦，这么快认错！”不过怎么总感觉味儿不对呢。
　　“是呀，本来就是我的错嘛。”
　　“……”接下来——
　　“我再怎么胡来，也还有个分寸的，也还知道认错，也还知道改正的。”
　　“嗬——，你言下之意是我胡来没分寸不知认错罗，”小丫头，竟敢将我的军“那你倒是说说，阮某洗耳恭听！”
　　“我哪敢挑您的错啊，您是大人，我只不过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最后俩字如啼莺般婉转向上，巴不得全世界都听见似。
　　“……是么，”酷酷地把双手插进口袋，晴天摆出轻蔑的模样斜睨着眼前仅仅及腰的小身影，“那为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你的安全——还是别说了！”
　　“啊！？”不是吧，小固装模作样的表情瞬间凝固。
　　没理小孩的超级无语反应，晴天转身大踏步向前走。几秒后身后又恢复了咵哒咵哒的追赶声。

　　呵。嘴角暗自有了弧度，你呀，谁给的这副德性……

　　晚上还是去小月那蹭饭。小月一副你们不去我就在你们家洞房的决绝，殊不知正遂人意，晴天正好找到个理由安慰自己不用做饭，缓解平时“要给未来的花朵小固朋友营造一个健康成长的环境”的压力。
　　一天将过。
　　只是小固到闹洞房的时候都还想问一下“伴娘”是什么威胁或者诱惑让他心甘情愿当个大笑点。小月绯红的幸福漾漾的脸，在送走最后一批客人的时候却显出一抹忧伤，她拉着晴天的手，众人都当她俩喝得真情流露或是性情毕露必定抱头大哭一番。
　　“晴天，为，为什么，我的伴娘不是美女？”
　　拱手作别的厅内顿时一片寂寂。

作者有话说

　　汗|||好幼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