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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陶修准备回来的时候天色聚变,黑云压城,狂风大作,这是要下大雨的节奏。
      地铁口塞满了人,陶修烦躁地站在远处,如果不出意外,自己挤进去,大概非死即残。
      坐公车似乎更不乐观,站牌底下黑压压一片,看的人密集恐惧症发作。
      陶修无奈地掏出手机,他妈的,没电了,这老天爷似乎不给人活路,不过片刻之间,暴雨来袭,雷声隆隆。
      要说什么叫祸不单行呢,兜里一个子都没有,陶修只得缩在一家店铺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撞来挤去,一把把湿漉漉的雨伞从陶修头上飘过,水珠落的他满身是水,风吹过来,冷的他直哆嗦。
      要是袁池在就好了,陶修抽抽鼻子,差点落泪。
      “美女你好,我可以借……”陶修艰难地开口。
      女孩疑惑地打量着陶修,可是人太多,不知是谁往前推了一把,那个举着伞的女孩就换到另一家店门口去了。
      “大哥你好,我可以借你手机……”
      “不好意思,没电了。”冷漠的声音传来,又远去。
      陶修冷的浑身都是鸡皮疙瘩,牙齿也不听使唤地抖,他极力团着身子,缩在最里边,因体力不支,他缓缓滑落至坐在地上,眼前一片昏暗,他想喊,但是他没有力气。
      在迷蒙间,仿佛有个人破门而入,依旧没有任何光线,伸手不见五指,那是什么地方?
      对,是地狱,陶修绝望地想着。
      可来人并没有打他,只是将他搂紧在怀里,陶修看不清他的脸,只有微凉的触感让他刻骨铭心,那人亲了他。
      陶修不敢躲闪,唯恐这个人是来了结他性命的歹徒,可那人却及其温柔,陶修努力伸出手想触碰他的脸,却被躲开了。
      “你是谁?”
      一片沉默。
      “你是谁啊!”
      那人捂住他的嘴,随即拉起他的手,在他掌心写了三个字:时少陵。
      “小修,快跑!”时少陵猛然一声大喊,声音扭曲地跟撕裂了一般。
      时少陵竟然跟他讲话了!陶修震惊之余,耳边传来一阵闷响,有人袭击了他。
      “少陵,你在哪?”陶修吓得瘫倒在地,他哭着在地上摸索,什么也没找到,只有满屋子的霉味夹杂着浓浓的血腥气息。
      “快……跑……”时少陵喘着粗气,随即一声惨叫:“啊……”
      陶修听见什么利器扎进皮肉的声音,恐怖气息在黑暗中被放了数倍,陶修绝望地不能呼吸,但他不想死,也不能死,他要逃出去,他要报警,他要救出时少陵,他应该能撑住,肯定能,他平日里那么嚣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所谓祸害遗千,时少陵不会那么快就死了。
      陶修指尖深深地抠着泥地,他屏住呼吸,拖着疲软的身体往前挪,粗粝的地面磨破了他的膝盖也毫无知觉,不知是何缘故,时少陵与那个歹徒都没了动静,大概……
      我要起来,我要起来,陶修把痛苦都咽了下去,任眼泪和着血水流进嘴里,终于他起身跑了出去,那是时少陵为他打开的生命通道。
      当一束光照在他的脸上,陶修知道自己活了,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少陵……”陶修干涸的唇翕动着,发出的都是气音。
      袁池鼻子一酸,紧紧抱着陶修的脑袋,痛哭道:“小修,你吓死我了!”
      “哎,疼。”陶修终于清醒过来,认出眼前的人:“池……”
      原来又做噩梦了,陶修记得自己明明已经两三年没梦到过时少陵了,他看着袁池哭的如此狼狈,特别是那一声肝肠寸断般的“小修”,似乎与十年前的时少陵重合在了一块。
      陶修猛地一哆嗦。
      “怎么了?”袁池松开陶修,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陶修深深地看着袁池,泪水汩汩而出。
      袁池吓坏了,他慌忙站起身冲到门口大喊道:“老金!快来!”
      不出十秒,便火急火燎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架着一副褐色眼镜,白大褂还穿在身上,看得出是赶得挺急。
      陶修从泪光中看清了他的脸,这不是那日在医院替他做检查的医生吗?
      陶修彻底懵圈了:“金主任?!”
      “别乱动,”金主任伸出手摸了摸陶修的额头,随即又伸出二指探了探的脖颈处:“年轻人,还是注意点身体。”
      陶修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袁池却十分诚恳地说道:“对对对,这事都怨我。”
      金主任饱含深意地看了袁池一眼:“就是感冒,加上没休息好,伤了身体才晕倒的,怨你什么?”
      袁池伸手搭在金主任背上拍了一下,用看似警告的语气说道:“哎,老伙计,差不多行了,装什么傻。”
      “那你说怨你就怨你吧,”金主任笑了笑,打开医药箱,拿了点药放在桌子上,压低声音对着袁池说道:“无大碍,让你对象下回可别这么作了。”
      “我哪敢这么说。”袁池挑了挑眉。
      “出息!”金主任背起药箱,叹了口气:“太同情你了。”
      “快走吧你。”袁池推搡着把人往外赶。
      “瞧瞧,哎,这人一旦有了另一半,什么都是狗屁啰。”
      “你怎么认识金主任?”陶修眨着泛泪花的眼,直直盯着袁池。
      袁池笑着摸摸陶修的头:“我认识他弟弟,然后才认识他。”
      金主任的弟弟?陶修下意识地问道:“年轻吗?”
      袁池从床头柜上拿出几张抽纸轻轻地帮陶修擦着泪,目光沉沉地。
      “算年轻吧,比我大了三四岁。”袁池沉默了一下才补充道:“是个心理医生。”
      “我只问一句,你说的这么详细干什么?”陶修声音有些冷:“你挺了解他啊。”
      “好啦好啦,这病还没好,脾气还这么臭,我这不是怕你误会什么才说那么多嘛。”袁池将纸巾丢进垃圾桶,依然好脾气地哄着陶修。
      “他很帅吗?是你的菜吗?”陶修逼问。
      袁池瞬间石化了。
      “不说话就是默认,也是,你有钱,要什么男人没有,我算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你哄骗来的傻子。”陶修背过身,眼泪不争气地流,他不知是委屈还是悔恨,又或许是愤怒。
      袁池不仅三番五次骗他,还虚伪,他甚至怀疑袁池只是把自己当p友。
      “你说的什么屁话!”袁池脸色非常难看,他站起身,拧着眉,拳头捏的死死的,随即气呼呼地走了出去。
      “混蛋。”陶修捂着嘴,将头埋进被子里,哭的浑身直哆嗦。
      袁池在隔壁房间呆坐了很久,他听着陶修哭的近乎疯狂的声音,心如刀割,不是他心狠,更不是绝情。
      他是无奈,是心碎,还有点心虚。
      袁池永远也忘不了陶修将自己抛下,独自逃跑的背影,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爱他如命,拼了命地去救他。
      这十年袁池独自一人承受着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当他好不容易浴火重生的时候,陶修却再次给他当头一棒。
      袁池承认自己对陶修撒了慌,但他从来没有动摇过对他的爱,但陶修没有。
      自己掏心掏肺拼尽全力爱护的人,却怀疑他的感情,袁池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砰!”隔壁的门猛地打开了,脚步声随即响起,是陶修走出来的声音。
      袁池太阳穴处突突狂跳,他抬起头狠狠地抹了抹脸,然后拉开抽屉,拿出了一沓厚厚的纸,疾步追了过去。
      “小修!”袁池拽着陶修的手,大声斥道:“你到底要干嘛!”
      “我回我自己的家。”陶修甩开人,自顾自地往楼下走去。
      袁池望了望窗外,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天已经暗了,这个时候他绝对不可能放陶修走的。
      “听话,回去躺着,我错了行不行?”袁池举起手里的东西,哑着嗓子喊道:“我错了!你听我解释!”
      陶修认为没有解释的必要了,这个人骗自己已然成为了习惯。
      “你总是自以为是,你总是说我错了,但你从来都不改,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总觉得你能掌控我,你总觉得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所以你三番五次地骗我,戏弄我,你说,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陶修一步一步地逼近,眼神犀利无比,袁池退无可退,最后定在那里与陶修四目相对。
      “是,我骗了你很多次,可那又如何!有你贪生怕死丢下朋友独自逃跑那么严重吗?”袁池两眼似发怒的野兽,他咆哮着:“你觉得我骗你,你可以打我,骂我,你让我跪着道歉都行,但是你为什么侮辱我对你的爱!我拿命换来的你懂不懂!懂不懂!”
      陶修两腿一软,他颓然地往后走,脸色煞白,嘴里念念有词:“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
      “有什么不可能?”袁池冷笑着说道:“我就是时少陵,我猜你应该早就怀疑了,只是你这人啊,总是先爱自己,你是不敢也不想承认罢了。”
      “时少陵不是死了吗?”陶修捂着脸,蹲在地上大声哭喊着:“我真的不知道啊……”
      袁池听着陶修哭得嘶哑的声音,他心痛难忍,遂地将人抱起往卧室里走。
      “有什么事你病好了再说,你要对我不满,我任你处置,求你别再闹了。”袁池将脸贴在陶修的胸口,闷闷地说道:“你哭的我心慌意乱,我……”
      怀里的人逐渐安静下来,袁池松了口气,这才把人重新送进被子里,外头雨大,屋里湿气有些重,就连人的心情都坏了许多。
      袁池把那沓握的一团糟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伸出手温柔抚摸着陶修的脸,其实陶修乖乖的样子真的惹人怜爱。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骗了我多少事?”陶修用平常的语气问袁池。
      “我不说你也知道了,我就不解释了,我以前就说了,解释等于掩饰,这句话适用于大多的谎言。”袁池松开手,望着陶修红的跟兔子一般的眼睛,十分心疼:“以后你有事直接跟我说,不要惩罚自己,我任你处置。”
      “真的?”陶修伸出双手摸着袁池的脸:“那你告诉我,这十年你去哪了?为什么不找我?”
      袁池抓住陶修的手指亲了亲,笑道:“我啊,在努力赚钱啊,我可不敢找你,我怕你过早爱上我,然后没心思学习啰。”
      “屁!”陶修再次激动起来:“你他妈的就没句实话。”
      袁池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柜子上面的东西,他平复了一下心情,依旧笑道:“有些事你不知道的好,笨蛋。”
      “你就是个贱人。”陶修骂道。
      “对对对,我贱。”袁池点头微笑:“那你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我这个贱人啊?”
      何止是想,简直是恶魔缠身,陶修曾去联系过袁池的妈妈,但是得到的却是他死了的噩耗,以至于陶修再也不抱任何希望了。
      对于袁池这家伙,陶修心里的疑问实在是太多,一时之间竟不知从哪里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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