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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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安到达白鹭书院后照例先拜会了姑姑姑父。
只见徐氏率先迎了出来，拉着徐世安的手直呼“瘦了，瘦了。”一旁的谢云芊俏皮地冲徐世安眨了眨眼睛，向徐世安抱怨道：“表哥这般天人风姿，在母亲这里却总是担一副瘦弱的名声！”还未等徐世安回答，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表哥这一路累不累，饿不饿啊？”
闻言，徐世安只是浅笑，谢明仁却已经在后头咳嗽出声了。
终究是畏惧于谢明仁，谢云芊悄悄冲徐世安吐了吐舌头就躲到母亲身后了。看到表妹这幅活泼开朗的模样，徐世安不禁失笑。
他虽然有几个庶妹，但都在姨娘的教导下颇为畏惧自己，经常躲着他，所以他一向宠溺这个亲近自己的表妹，又加上姑姑姑父对自己颇为照顾，所以徐世安几乎将谢云芊看做自己的亲妹妹，平常也不自觉地带出几分偏袒照顾。
徐世安再同姑父交代完这一路行程后，告知谢明仁自己打算在征得夫子同意后今科就下场。谢明仁听到此话十分支持，虽然他觉得徐世安六元及第是十拿九稳的事，但也不妨碍他赞赏徐世安沉稳有序的办事风格，并一再要求徐世安在明日拜访夫子之前先同他共进晚餐，徐世安也含笑应承了。
待到徐世安出了谢明仁的书房后，在栽满芍药的幽径上遇到了等候已久的谢云芊。
一见到徐世安，谢云芊一脸惊喜地走了过来。看到表哥含笑的明眸，不知怎么的，谢云芊只觉一阵羞恼，不由地低了低头。
谢云芊怕表哥觉得自己失礼，就先拿徐氏当幌子，“表哥，母亲说想你了，想和你一起吃个午餐。”
徐世安笑道：“姑姑实在是太客气了，多谢表妹代劳传话，只是我已经应了姑父共进晚餐，想着到时再与姑姑叙话，先下倒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希望姑姑不要见怪。”
“不见怪，不见怪。”谢云芊连声应答。
之后徐世安与谢云芊闲聊了几句就告辞了。
谢云芊痴痴地望着徐世安离开的方向，捂着滚烫的脸小声欢呼了一句。转过头时却发现了一株芍药下有一块眼熟的手帕，突然，她想起了手帕的主人，不由地低咒了一声，捡起来后怒气冲冲地向着清芷阁走去。
谢云芊一鼓作气冲到正在弹琴的谢华清身前，怒气冲冲地将绣着梅花的洁白手帕拍在谢华清的紫檀桌上，“我的好姐姐，这是你的手帕吧。”虽是问句，却用的肯定语气。
后面追上来的司琴急急道：“二小姐，我们大小姐这几日身有不适......”还未说完，就见谢华清挥了挥手，制止了司琴接下来的话。
紧接着，谢华清微微扬起白玉似的精致小巧的下巴，示意司琴先出去。司琴虽然担心谢云芊冲动，但最终还是福了福身，合上门出去了。
一抹幽幽的檀香从旁边精致的铜壶中飘出，多了几分静气凝神的效果。
谢云芊冷冷地看着自己这个娴雅的姐姐，只觉比平日里更加厌烦她这副装模作样的姿态。
小时候谢云芊不是没有崇拜羡慕过自己这个堪称贵女典范的姐姐，但是一切的好感在自己无论多么努力都比不上谢华清的时候，在谢华清似有似无的漠视疏离中，在父亲一味以谢华清为先的态度中，在母亲不得不顾虑外界言论而使谢华清待遇比自己更加优厚时消耗殆尽。
但是谢云芊从未如此讨厌过谢华清，她素来喜欢表哥，喜欢他的才学冠世，喜欢他的俊美风雅，喜欢他不经意间的温柔，但是隐秘的，最令她心折的是表哥最对待她时总是比谢华清多一份亲近，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毕竟，就算是母亲也不得不承认谢华清比谢云芊优秀得多，所以这一切的一切让一名本就倔强的少女将这份隐秘的感情变成偏执的爱意都显得并不奇怪吧。
所以，即使是优秀如谢华清，谢云芊也不允许她的挑衅与觊觎。
谢云芊冷哼了一声，看着面前安之若素的谢华清，“姐姐惯会装模作样，偏偏父亲还看不出来。”顿了顿，“怎么，姐姐不谢谢妹妹我给你捡来手帕吗？还是姐姐不认得自己的东西了？”
谢华清还是一副万事不在意的表情，“妹妹何出此言？”
谢云芊却是个急性子，“实话跟你说吧，谢华清，少打我表哥的主意。毕竟姐姐你也不想背上喜欢自己妹夫的名声吧？你可是惯来装那冰洁玉女，受那些穷酸文人的追捧。”
谢华清不怒反笑，仅挑了挑眼角去看谢云芊，“妹妹慎言，世安公子何时成了你的夫婿？”
说着，谢华清随手弹了几个清越的音色，语气却越发冷漠了下来，“世安公子与你我谁更相配你应该清楚，我劝你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为好，也免得败坏我姑苏谢家的名声。”
“你，你！”谢云芊被气得膛目结舌，心知吵不过后气得拂袖而去，心中更是暗恨的紧。
待谢云芊离去后，司琴轻轻推开门，只见自家小姐正用玉簪拨弄一支插在青瓷小瓶中的梅花，良久，似有似无地感叹道：“还是腊梅最得我心意。”
司琴静静走到谢华清身畔为她打香扇，却见她微微侧首一笑，“我那妹妹当真是天真，不光男人有争斗，女人又何尝没有。”顿了顿“争名声，争资源，乃至争夺夫婿。若只是一味等待，岂非任由良人离去，空留遗憾。”
司琴不敢揣测小姐心思，只能低了头静静打扇，一时之间，满室清香。
昭顺十八年
已经获得夫子认可并回到江南的徐世安正打算动身前往京城赴考。
午夜时分，清冷的月辉洒在窗前，仿若给静思轩披上了一层曼妙轻纱，徒增朦胧的美感。
徐世安的屋内还是灯火通明，他手持一卷书册，正在细细研读，时不时还抬笔做一下批注。
旁边有一秀丽少女，身着浅粉色罗裙，水红色上衫，正在细细研墨，正是已被徐世安教导许久的凝秀。
随着年岁渐长，凝秀的容貌日益精致，仿佛一支静夜幽昙缓缓绽放，美貌早已胜过当时一同来静思轩的熙春，在加上一身徐世安培养起来的书卷气，倒是比大家闺秀都不差了。
就是徐世安的嫡亲大哥那个木讷的性子，都曾在撞见过一次凝秀后，喃喃了几句精致忧愁得恍若仙子的酸诗，还曾旁敲侧击地讨要过凝秀，但都被徐世安挡了回去。
至于徐世安的庶弟就更不用说了，毕竟凝秀和熙春严格算来都出自徐府私下教养的歌姬，而他的庶弟本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说起来倒像二房那个流连花丛的堂哥，早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属于徐府不成器的纨绔那一挂，早在凝秀还是个歌姬的时候，这个庶弟就看中了凝秀，只是还未讨要来就被主母打包送到了静思轩。
因为只是许氏手下讨生活的姨娘所出，所以徐三少是万万不敢跟主母争人，当然更不敢跟徐氏一族命根子的徐世安争人，只能在心中暗恨，随着凝秀容貌日益娇美，他的心里更是嫉恨，只是不敢言说罢了。
若说凝秀，且不论与徐世安这个谪仙似的少年朝夕相处得来的朦胧爱意，就是光论徐世安对她亲身教导的耐心就让她心驰神往、感动不已。
唯有徐世安一心求学，倒是未曾察觉这份心思，惹得美人幽怨得很。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