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碎片（初恋散记）》晴之音

2、暧昧

　　一切开始的那个午后。

　　一阵混战中，他算是半成功地掀起了我的刘海一秒。

　　我一边打他，也不知道那里冒出来的台词：“我曾经在月老面前立过誓……”

　　他抢答：“我会把妹妹许配给你的。”

　　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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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式进入暧昧期。

　　那天下午我有一些迎接职责, 于是穿了学校的西装外套跑来跑去地在活动开始前确保相关人员都已就位。但也有些擦边球的私心——明明基本知道要找的同学不会在楼下教室里，却还是因为他在里面读书就推开了门。问了一句该同学在不在然后很快地离开了。

　　第二天，当时也在场的朋友跟我说，在我闯进来之后，J说了句“怎么一天到晚像个男人似的，穿的正式了还是莽莽撞撞。”旁边的Y同学却说：“没有啊，我觉得W也没有很像男人。”

　　据朋友播报，他的下一句仿佛有点宠爱：“什么时候才能有点女人味啊……”

　　……

　　事实上他们两个那天后来上来听了讲座，却发现我们只是帮忙迎接，并没有呈现……但好歹，他们也蹭到了过后的免费晚餐。

　　而朋友对我说，她那天每次瞥到J的时候，他都在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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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天，他每天都会主动找我线上聊天。我们都会在聊挺久，久到我终于认为他对我的好感这次不会是错觉。

　　他几次似是而非地提到了劳动节公假那天要跟我一起读书/打架，可是却又连带着扯一些自由格斗之类的废话，让我无法确定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有约我的意思。

　　我没有先开口。怕习惯了的失望，也怕自己显得太过主动。

　　终于在4月30号傍晚，我发了条无关的信息，而他在沉默了十几分钟后，终于回复：数学到底读不读？

　　他不会知道那一刻我心里是怎样沸腾起来的。

　　我很快回应了，没再端着架子。

　　而那天，我室友就在我毫不淡定的咆哮声中无法进行自习。

　　他约我出去了！！！他居然真的要跟我约会！！

　　可是，他也没有表白的打算的话……我们之间这样，又算是什么状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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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居然7点多就自然醒了。一不小心就早到了20多分钟，商场基本上还没有开。于是我坐到了外面的长凳上等他。

　　结果过了约定的时间4分钟，他发信息说还在路上。

　　终于那一件熟悉的藏蓝色外套映入眼帘，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样子，而我也没有客气：“你！快请我喝奶茶赔罪！”

　　他说好。

　　去买奶茶路上经过一个甜品店的时候，他问我：“想吃巧克力吗？”

　　我有点惊讶地点头。他给我买了个巧克力塔，很甜。

　　过后忘了因为什么，我忽然开始咆哮“我是女生诶，你懂不懂啊？！” 结果糊里糊涂地，他似乎会错了意，以为我是想...说些什么？

　　于是他便开始慢吞吞地说：“我这个人是很迟钝的。”

　　“怎么说？”

　　“我之前不是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吗？迟就是我左右脑之间无法沟通..”

　　我还是很懵圈，于是无比白痴地继续问：“那顿呢？你能不能说得清楚一点啊？”

　　三秒，他还是那样一贯的神情。然后他说：“朦胧美是说不清楚的。”

　　轰！啪！噼里啪啦！

　　那一瞬间我感觉我仿佛，什么都懂了。也终于搞清楚了我们在谈论的，是什么。

　　既然他要朦胧美，而我也并不愿意去打破，那就这样吧。而他会称之为“美”，便一定说明了，他终是有喜欢我的吧？

　　我的第一场爱恋，总算是有了回音。尽管卑微，尽管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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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淋巴结依然肿起的第N天，早上的第一节大堂课格外漫长。万众期待的休息时间来了之后，我看到他走了出去上厕所。我犹豫了一下，因为我本是没什么尿意，可还是没管住自己，也不顾避嫌了跟走了出去。

　　看到他的时候他刚好从厕所出来。我尽量平常心地说了句：“诶，你怎么样了？” 他仿佛刻意更戏剧化似的往墙边撞了撞，一句“没事”就颓废地又回去了。也没有再跟我说什么。

　　中二的我在想啊，我都奋不顾身地向你奔去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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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偷摸摸”地跟他去看了口琴演奏会，还特地找了不在灯光下的最后一排位置。然而没想到还是被Y和另一个女生发现……并加入了。

　　于是情况变成了结束后四个人一起离场去吃夜宵。总共也没有多远的路，他们两个男生却都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我。

　　这个时候那个女生发言了：“诶Y啊，你有没有发现你们两个同时打W的时候，她只会打回J？”

　　？！诶，这连我自己都没有发现。行为啊，你出卖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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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课间他给我传来信息，内容居然是跟我做个一个ppt有关。我愣了一下，发现我的U盘已经不见了。大概是被落在了电脑室……跑去去之后，发现他果然刚好坐在我之前用过的电脑前。

　　……这也太巧了吧。

　　我坐在他旁边，东拉西扯地跟他聊了块两个小时。上课铃声一响，我便走了。

　　再次见到他是傍晚6点20，我上完大堂课后。我下楼发现他居然在母语部外，走了过去。他把我的U盘递给了我，说怎么会有人一个东西可以在同一个地方丢两次的。

　　我说了句OMG谢谢,他便走了。

　　旁观了这一切的朋友跟我说觉得他很奇怪，在等我的时候她和他聊了几句；问他有没有跟我在一起，他说没有。

　　她觉得这样有点混蛋，我倒是觉得没什么。

　　只是有点想不通，我们明明已经说好了要第二天见面，为什么他非得要当天把它换给我呢？如果说想见我的话，又为什么话都没说两句就走了？

　　这到底，算是在避嫌还是不避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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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转悠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有点像我们老师的身影一晃而过。发现并不是之后，我们深深地呼了口气。

　　“吓死我了……我可是再三跟老师们保证过今年不会交女朋友的。”

　　他说得很自然，仿佛理解为如果被发现了就解释不清也说得过去。尽管我们并没有真的在一起。

　　但我还是忍不住去想，这大概也是拖慢我们进度的一个重要因素吧？

　　那么，会考之后，你会来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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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之后我们说要着个地方读书。然而他却这不行那不行的，图书馆甜品店之类都否掉了。

　　然后推荐了......公车座椅上？！

　　我也没什么意见，虽然显然这个设置感觉跟读书效率沾不上什么关系。不过嘛，找他出来“读书”本来也就是个幌子。

　　我们走去地下的总站，他看似随意的选了个车，我也就上去了。然后，我们便一路做到了另一边的总站。正好连着另一座商场。

　　从来没想过这也可以是一件美好的事情，我们拿出了书本，但具体读了多少自己心里清楚。一路上也没有个无聊的时候，总有一两句可聊来填满本该有些漫长的绕远路。

　　而每次公车转弯的时候啊，仁兄总是一声“离心力~~~”地靠过来。

　　我的反感大概也演得不像。

　　一次右转的时候我试图把他推出去，无果。我就顺势靠在了他肩膀上。我感觉到他的头抵着我的，而我的头开始往下滑的时候，他的手两次把我的脸托回了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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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的路上，他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骚扰”我，我们在不宽敞的公车座椅上小幅度地扭打着。招数嘛，有时候还混入戳脸这样的不明物体。

　　我脑子里一闪，对他说：“你小心再这样下去后面的人会觉得我们三个字。”

　　他掰着手指头一本正经地数：“同、性、恋？”

　　“……英文字母。”

　　他眼中的狡黠已经要溢了出来：“G、A、Y？”

　　然后就被本“男人”一顿胖揍。

　　（注：我想说的是PDA，公共场合秀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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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他之前算是迟到（也是沟通无效的锅），我就半认真的威胁他说迟到一分钟就欠我一张个人画像。

　　没想到第二天他真的发来了一张画在札记里的图，我愣了一下，发现画中人手托腮、伸小指的位置，跟我印象中的自己读书的样子真的非常像。而前一天，我不就是坐在他对面看书吗？

　　笑，还好他没有写名字，那可是死亡笔记啊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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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播剧排练中，也不知道手机什么时候落入了学弟的手里。

　　我听到他在捏着嗓子用奇怪的腔调说一些“J哥哥~~~人家好喜欢你~~~~”之类的话，来来回回好几句。本来不以为意，但我突然意识到，他正在打电话。

　　并且对面接通的就是J本人。

　　我杀过去对着他俩一阵拳打脚踢，好不容易把手机给抢回来了。不过那个人似乎并不厌烦学弟恶作剧的这件事，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有点小小地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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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播剧录音前那几天，每天都排练到很晚。我随手给他发了条信息说好饿，没想到他回了条：夜宵yes/no

　　我愣了一下，却没想到旁边的朋友凑过来看到了。然后她就大叫着跑去跟另一个同学说悄悄话，我也任她去了。

　　过后我在教室外跟学妹对了一阵台词，结果等回来之后，发现全屋的人都在问我：“去哪吃夜宵啊？”

　　￥%……&*啊啊啊啊啊啊（虽然并不反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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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课间看到他在班级长凳躺着玩手机，脑子一抽就过去闹了他一下。啪地一声，手机掉在他鼻子上了。

　　本来我还觉得蛮搞笑的，直到我班的同学说了一句那看起来很痛啊。

　　他看起来似乎有一点不高兴，而这时上课的铃声也响了，我向着教室落荒而逃。

　　没想到老师请假，代课老师也没来。本该专心自习地时间里，我却静不下心来，有些愧疚又有些纠结。发的道歉信息里他似乎还不是很开心，确实也是我莽撞了。

　　谁知说时迟那时快，朋友居然给我发信息，说在学校某个长凳那里看到他了。我一个激灵，问了问大概的情形。她说他看起来还好，但没看错的话，鼻子红了。

　　我想了想，又问了他桌前有没有放着饮料。得到否定的答复后，我离开了教室，去买了一瓶奶茶。然后默默地从左边坐到了他旁边，把奶茶摆在他面前。

　　他看到我来了，似乎态度也软下来了一些。我又说了些示弱的话，我们也就正常地聊了起来。

　　……直到隔壁班下课，出来的Y和另一个同学强行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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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录完广播剧回家后，我的心里满满的，有许多喜悦想要分享。叽叽喳喳地跟他发着信息，虽然比例上还是基本四对一，但也能感觉到他在积极地回应。

　　过了一阵子发现，他当时宿舍处于半断网状态。而他为了跟我来回来去地打打字，顶着刚好不久的淋巴结在外面的路由器下站了快半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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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跟我朋友说过，觉得从男生的角度来看那个人肯定是有喜欢我的。

　　而Y也在5.21一次信息聊天里跟我聊到，白天碰到J时，说了句：“昨天是520欸。”

　　“我一句话都没有跟W说。”

　　Y吐槽：噗，此地无银三百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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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沿着路边慢悠悠地晃着，我耍赖说包背久了很重让他帮我背。

　　没想到他还真的接了过去。若无其事地继续走着。

　　我不禁感叹，这人还是挺能hold住女包的，配搭他的白色T恤居然看着没有很违和……（当然，也是因为我的包是白色不是粉色）

　　聊到他那阵子去的身体检查，“这东西还有复诊，而且就在你生日那天。”

　　蛤？！

　　当时距离我的生日……还有足足两个多月呢。

　　“可以旷课咯！”

　　他说得那么自然，让我连追问的氛围都找不到。

　　或许是该庆幸，夜色帮我掩盖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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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动会当天，集合之后基本上就各干各的了。我开始坐在班级长凳写作业——主要是因为他班的就在隔壁。

　　四下无同学，我没按耐住给他发了两条没有内容的信息，余光中便看到他的身影十分轻盈地坐到了我旁边。

　　挨得还蛮近。

　　我强忍了忍嘴角边的笑意，开始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话来。他在我旁边接着打游戏，那时还是游戏小白的我边写边时不时地观战。

　　后来我们起身走开了，似乎是去母语部外的小摊买了点什么。然后晃着晃着，就晃到了中学部, 一路打打闹闹地仿佛两个幼稚园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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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总是喜欢各种欺负我，比如用我的喷蚊剂虚晃，比如把我的消毒干洗手液全都挤到我胳膊上……

　　我打不过他，可偏偏十分地有暴力倾向。所以经常被他随便一逗，就随手抄起各种东西向他挥去。这位柔道高手明明看得穿我小儿把戏的每一步，却总留了点余地，跟我大战三百回合。

　　然后，看着我吃瘪的样子大笑。眼里全是弯弯的笑意。

　　可是啊，他也会在我无语地趴在桌子上的时候揉我的头发。也会在我撞到脚踝之后借口逼他背我下楼时，欣然接受。

　　我觉得很奇妙。明明一直以来他都是一种游离于人群外，有点不屑甚至有点阴冷的气质。聪明而敏感，骄傲又自卑。有许多想法却让人无法真正靠近，仿佛永远也不会有人懂他。

　　但原来，他也可以这么简单。有着男孩子最不带杂质的童心，和俗套的欺负在意的女生的恶趣味。至少，我是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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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晚上给他送饺子的那次之后，叫他把饭盒拿回去洗，并且不要空着还给我。话虽然放出去了，但我也没有真的觉得他会照做。

　　等到写作营我回学校再（翘职）跟他碰面的时候，他时隔十几天终于把盒子掏了出来。我晃了晃，里面还真的有点声音。打开来看是两个绿色的塑料叉子，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又从包里掏出了一块巧克力蛋糕。

　　我一瞬间想到这是对应他昨天说的晚上跑去甜品店买打折甜点成功，嘤，可真是甜到我了。

　　我哇的一声“不错嘛”，有点不顾形象的绕到他那边算是勾了勾他的肩膀。

　　只是当时并不知道，原来我打开的是潘多拉的魔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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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期回校见老师补课，刚好那天他也有事返校。我发现自己似乎弄错了上课时间之后，就给他发了条信息问他在哪里。

　　他回复：“食堂……校门……天桥……”

　　可与此同时呢，我朋友刚好拍了张他在校门口附近的背影发给我。我问他这是在往外走么？她说不是，是在往校园里去。

　　我先在长凳见到了朋友,说了几句话。然后……她就omg地看到了猫在排水沟下往上看我的他。

　　于是，她就很识相地走了。然后，那天我们在长凳打闹的场景被学弟妹发进了有老师的群里。我们一路打闹到一个楼梯口，我看着他的样子，发现他在我面前真的很爱笑。

　　头发乱了之后，我让他给我把短短的马尾系上，然后发现男生并不具备这一技能……

　　终于我真正上课的时间到了，我就先走了。结束之后我本来应该径直走出校门，可还是心念一动绕了点远路假装经过长凳.

　　没想到，他真的还在。于是我装作一副很不经意的样子：“诶，你还在哦？我下课了拜拜。”

　　他很快地收拾了东西，十分自然地跨了出来：“说好的下午茶呢？”

　　我笑了笑，然后我们一起去吃了冰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