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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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坊。
楼里二楼的雅座。
靖安王古风悠闲地坐着，手里握着一把折扇，时不时扇两下。
风细娘坐在他的对面，不时朝古风微笑。
“不知王爷今日来此，是为了？”
古风收起手中的折扇，凑到风细娘的跟前，说：“冷清秋。”
风细娘朝奉婆使了个眼色，奉婆心领神会地下了楼。
“王爷偏爱我们牡丹坊的清秋姑娘是我们都知道的，只是这次，为何要这么隆重地特意找我风细娘？”
古风半眯着眼，靠在椅背上，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似是沉思了一小会儿，终于缓缓地对风细娘道：“此次，我要带她回府。”
“我不愿意！”
这话不是风细娘讲的，竟是冷清秋说话间已到了这雅座。
“你不愿意？”靖安王今日的心情似是不佳，直接站起了身，走到冷清秋的面前，箍住她的下巴，冷冷地说，“你凭什么说你不愿意，是我供着你，捧着你，不然你凭什么做一等书寓？！”
冷清秋的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的怯弱，直视着古风说道：“您的王妃竟会愿意我入府？”
“别跟我提那个贱人，”靖安王一下不耐，甩开冷清秋，冷冷道：“难道我堂堂靖安王就不能带你这么个女人回去？”
冷清秋却是逼近古风，又说道：“那您，是打算不理会你答应了金姨的？”
“若兰？”靖安王像是想到了什么，终叹了口气，冷着脸，冷哼了一声，转身下了楼，离开。
冷清秋留在原地，轻轻地嘘了口气。
风细娘坐在原座上，冷冷地看着之前的那一幕，原，这牡丹坊，竟还有她不了解的事情。
“你不想和我解释一下吗？”风细娘轻抿手中的茶，淡淡地像冷清秋问道。
“解释什么？”
“你和金姨，又或者，金姨和靖安王。”
“恕清秋无可奉告。”冷清秋欠了欠身，转身亦下了楼。
风细娘却笑了，这关系，其实很简单啊，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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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花落，人若依旧。
桃之夭夭，似是华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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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衣终于开始了她在隐寺的第三年的生活。
从这一年开始，除了读书课，其余所有的课程都会改变。礼仪课，歌舞课，乐器课都没有了，这些从此以后就要姑娘们自己练习了。
而多出来的课就要在舞衣至今未进去过的香厅，画室和花厅上了。
香厅其实并不是上课的地方，这里是存放各种香料的一间房。
这里存放的香料是从全国各地，各种各样的花中提炼出来的，什么味道都有。
在这里生活过两年的姑娘都可以来这一间房选一个自己心仪的香料。
每个女人都该是带香的生物，更何况是青楼女子，更是需要让自己的身上带上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这样才能更吸引人。
于是每个姑娘都选择了属于自己的味道。
谢饴人选择了浓郁的蔷薇香，舞衣看到白瑂荏选择了淡雅的冷百合，而她自己则选择了清淡的紫丁香。
选完香料之后，就开始在画室上化妆课。
身为青楼女子，学会为自己化妆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髻、额黄、眉黛、朱粉、口脂，这些自然就是学习化妆术的重中之重。
舞衣之前伺候黎华涟时就见识了各种各样花花绿绿的化妆术，对这门课自然不会陌生。
但在化妆课上，舞衣却和其他姑娘遇到了同样的一个问题。这些被卖进来的姑娘都是从小生活在穷苦人家，干惯了粗活，这手不会纤细到哪里去，而舞衣之前在牡丹坊也是做了很多的粗活，手也并不纤细，细细一看，似乎还有些许的细茧。
舞衣遥遥地看看白瑂荏，这里的姑娘从小娇生惯养的也就只有她了，这手，也就只有她算得上是纤白，嫩滑。
不过这个情况在隐寺早已是很正常的现象，银姨自然有办法让姑娘们的手恢复嫩白。
每日用淘米水洗手，在淘米水中浸泡至少一炷香的时间，而后用白米捣成的细粉抹在手上，每日都要如此。不仅仅是这样，每五日还要用蜂蜜加粗盐摩擦手背和手心，为的就是增加双手的白皙和柔软。
每日如此，舞衣的手也竟渐渐回复了原先的纤细柔白。
在这段学习化妆，努力让自己的手美丽起来的期间，舞衣还上了一门让她诧异很久的课。这门课，叫做，媚术。
和茶厅不教茶道一样，花厅自然不是摆放众花的地方。
在这里，姑娘们学习的是媚术。
教媚术的，依然是那个教礼仪的花嬷嬷。
花嬷嬷说，这礼仪和媚术是不可分的，特别是对于她们这些生在风尘中的姑娘，这不会媚术，如何在这环境中活下去？！
媚术，说得难听点，就是勾引男人的方法。
不过这媚术也不是如此容易的一回事。俗话说，三分媚，七分风情，入骨柔情，千娇百媚。
媚，只需要三分足够，多了就是俗，少了，男人没感觉。
花嬷嬷说，为什么那么多姑娘只能成为二等长三，甚至只能是三等幺二，就是因为她们掌握不了这个度。其实这媚啊，无时无刻都要做到，就算你以后只是和男人碰个面，点个头，你要是这媚术学好了，一颦一笑之间，这男人就莫名其妙被你勾引了过来。
所以说啊，这媚术，着实重要。
其实这媚术，说容易也很简单，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个挪步，都可以使之媚术，这媚术的最高境界也就是两个字，尤物。
花嬷嬷说着，就手把手地教起众姑娘如何使自己的身形，动作看起来媚态十足但又不会让人觉得轻薄。
舞衣想着花嬷嬷的话，心中就不自觉地想起了冷清秋。
尤物，每一个动作就充满了媚态，说的不就是冷清秋这样的妖精么。
花嬷嬷不仅教姑娘们如何勾引男人，还教了大家如何行房中之事。
初始，姑娘们都会羞红了脸，时间久了，竟也都习惯了。毕竟大家终都要成为商女的，而这一等书寓真的是极少数，其他的姑娘最后免不了都要面临着卖身。
这房中之事，还真的该学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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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衣却在这媚术上犯了难，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会在这课上想到冷清秋，然后自己的动作，姿势总会不自觉地去模仿她，可是，这一样的动作，自己却怎么做怎么别扭。
这一点，不仅舞衣自己意识到了，连其他姑娘都发现了，舞衣终于成了大家的笑点，每一次舞衣努力地想展现出自己的妖媚，却让大家觉得更假。
这回，甚至连谢饴人都随着大家轻笑大家。
舞衣终于开始觉得懊恼了，原来，自己在这一方面竟是这样失败吗？
舞衣开始每个晚上都一个人跑到花厅练习着媚术。
花厅里的每一面都是铜镜，为的就是让姑娘能好好地感受自己的每一个表情。
越来越的，舞衣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动作假了。
她第一次对自己的命运产生了怀疑，她这样，能成为真正的姑娘？
在舞衣快对自己完全失望透了的时候，银姨找了她。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银姨端着一壶酒找了黎舞衣。
“喝一点小酒，有时，真的可以解愁。”
“可是……”
“可是我有说过，这隐寺不可以喝酒对不对？”
舞衣诧异地看着银姨，点了点头。
“今天我准了。”银姨笑着，拍拍舞衣的头，“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我和你银姨的身份吗，今天，我就给你讲个故事。”
舞衣愣了愣，随即乖巧地坐到银姨的身边，今天银姨是怎么了？
银姨轻酌了一口酒，缓缓说道：“我叫若紫，你的金姨叫若兰，我们是一对双胞胎。很久以前，我们一起被卖到了牡丹坊。我们两个人就像是一个个体，我们长的一样，个性一样，喜好也一样。可是奉婆对我们说，牡丹坊要的是唯一的人，两个一样的人没有一点价值。若兰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的，她知道我不喜欢改变，于是她就选择自己变。从那时起，她不再冷冰冰的，习惯着微笑，学习着热情……”
“那你们现在怎么会一个营生布衣坊，一个在隐寺？”舞衣好奇地问。
“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银姨淡淡笑了笑，“今天我给你讲这个故事只是为了告诉你，每个人都是唯一的人，你不需要去学谁，画虎不成反类犬，明白吗？”
“银姨你是要我做自己？”舞衣忐忑地问道。
“你明白就好。”银姨笑了笑，站起了身，再次拍了拍舞衣的头，拎着自己的酒壶就离开了。
风中还留着她最后一句话：“有时喝点小酒，真的不错。”
做我自己吗？
舞衣对自己笑了笑，也许，她有点明白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