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二十五章 魔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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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就是来给你们收拾残局的。
【107】
“等一下！”
白热化的僵局下，洪亮高亢的声音刺破从天顶上呼啸着穿透进来的高空疾风，鸦感觉到有人落在了舱顶上，然后影子一闪，从窗口纵身下来，站在他面前。
这一刻，他的血液全部都冲上太阳穴，浑身都像浇灌了水泥一样动弹不得。那种尴尬和狼狈，让他很想面前有个地洞钻下去。
“小正……”他干涩地从齿缝间挤出一点声音，试图能让气氛变得轻松一些。
但是，尹正的表情却是他认识他以来，见过的最复杂的一次，有愤怒，有无奈，有责备，有苦笑，一瞬间好像人生的各种际遇都在这张瘦骨嶙峋的脸上一闪而过，最后凝聚成了愤怒。
“鸦，我跟你说过，不要接近那条毒蛇！”
面对这样的斥责，鸦软绵绵地笑了一下：“对不起……”
“说对不起干什么！”尹正终于抑制不了情绪，大声咆哮，“你到底在干什么！除了舞台剧演员以外，你还在从事什么职业！”
尹正把鸦从地上拽起来，鸦比他矮，被他高高地吊着领口，瞬间的窒息让他情不自禁皱起了眉头。他的眼神不知该往哪放，总之无法坦然地面对他的朋友。
尹正的牙齿紧紧咬住，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你们一个个怎么都这样！都想背叛我吗！！”
“对不起，我——”
“一个个都表面装好人，其实背地里都在干见不得人的勾搭吗！”
“小正……”
“我告诉过你，做人要顶天立地，问心无愧！”
嘶哑的咆哮声如同泼出去的水，没有回应。
鸦对于尹正的认识，是一个狂傲且偶尔有些暴躁的朋友，但是他知道尹正这人讲兄弟义气，坦荡无畏，正义凌然，打从他们认识那一天起，他就明白自己有些事，无法告诉这个朋友。
他和尹正本来就活在不同的世界，他在战火炮灰下苟且偷生，而尹正出生名门，过的是富家少爷的日子。
尹正不久前被他的青梅竹马好友出卖，和家里断绝关系，投身边疆战场，短短几个月，人变了很多。鸦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但能想象那应该是和眼下类似的情形。世界很奇妙，总是让有些不该敌对的人却偏偏站在对立面。
鸦没有料到尹正会和他的敌人在一起，当然，尹正也不会料想到他们要对付的敌人就是他。
他不敢去看尹正那双布满血丝，愤怒无比的眼睛，心情烦躁、焦急，想解释却什么也解释不出。
“说话！乌鸦！你还当我是朋友吗！”
“让开，尹上校！”打断咆哮声音的，是留在舱外的紫眸少年，他手中的枪始终没有挪动过一分一毫，紧紧地瞅准了鸦，“他杀了司徒空，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他！”
这是最难堪的局面，鸦听到自己的罪行被揭露时，真像是自己的确罪孽深重，但他明明没有做错什么。
他感到脖子一下子又被勒紧了不少，面前的尹正倒抽一口凉气，乌黑的双眼先是如被墨晕染了一层暗沉下去，既而迸出惊愕讶异的神情：“鸦……司徒空是你……杀的？”
鸦知道，尹正即使在这样问的时候，还是带着强烈的渴望被否决的期盼，但是，鸦注定会让他失望。
“对不起，我……错手杀了他……”
“乌鸦！！！”
愤怒的豺狼提起鸦的衣襟，狠狠地把他的脑袋往铁壁上砸了过去，鸦不想躲，所以硬生生地挨了一下，灼热的血液似乎很快就从脑门涌流下来，他想，这算是偿还尹正的，为他骗了他。
但是尹正挥拳砸来的第二下，他机敏地抓住了，并且反手将对方的手臂撩拨到背后，手腕灵活地将之扣住，瞬息之间，他钳制住了尹正，把他的躯体挡在自己面前。
“放下枪！”他冲舱外的少年吼道。
尹正的头颈捏在鸦的手里，被阻断的呼吸让他意识一下子有些模糊，不过，更让他恍惚的，其实是涌上心头的愤怒和嘲笑。
“鸦……你！”
鸦心头一阵刺痛，他知道自己在这一刻伤害了他的朋友，但是，对于自己身处的境况，他却又冷酷无情：“对不起，小正。麻烦你让你的同伴把枪丢下来！”
“好……很好！”尹正干涩的声音尖利地讥笑着，“乌鸦，你拿我当靶子？真可惜，我已经没有同伴了！他会开枪的，你信不信？！”
尹正的话，鸦相信。他已经从少年紫色的眼睛里看见了任何事物都不可阻挡的杀气，少年手中的狙击步枪毫不动摇，鸦相信，即使穿透尹正的身体，少年也要把子弹打入他体内。
他暗暗咬牙，用双臂一上一下地控制住尹正的身体，和后勤部混的人不同，他毕竟从小就经历了战场的生死角逐，不会给尹正任何一丝机会逃脱。
他的双目也如凶狠的野兽一般瞪着舱外的少年，充满了强烈的战斗意志。
“放下枪！”
他大声重复了一遍，然而，少年冷漠的表情下，手指轻轻扣动了扳机。鸦急忙勒住尹正的身体闪避，子弹打碎了高密度钢化玻璃，鸦趁乱甩下尹正，纵身跃出舱，反手抓住底座的支架，然后晃了两下，往下一个着力点跳去。
他灵巧地在摩天轮的钢筋架上攀爬着，子弹四处飞射，尹正和少年沿着相同的途径穷追不舍。
在钢架上翻扒的时候，夙已经蹿到了他的下方，正举枪瞄准。尹正不暇思索，提了背上的机枪就扣下扳机，他射出的子弹干扰了夙的准心。
“你干什么！”夙瞪来凶狠的目光，显然，刚才是完全沉浸在准备嗜杀鸦的情绪中。
尹正翻到他身边：“不好意思，我瞄准力没你那么好。”
夙眯缝起眼：“你想放跑他？”
尹正也眯起了眼，比夙的细长凌厉：“留他一条命。”
“不行！”
夙快速跳下了摩天轮，尹正慢了半拍：“喂！”
【108】
鸦亡命地奔逃，尹正在他身后不远紧紧追赶，而夙则是猎杀。
尹正和夙一连横跨几个娱乐园区，追到湖心岸边时，失去了鸦的踪迹。那里四周都是树林和小桥，想躲避起来很容易，而他们需要花上半天的时间才可能搜遍每个角落。
“混蛋，被他跑掉了！”夙旁若无人地停在林间小道上，一边四下寻找，一边抱着枪支，几个游客被他吓得仓皇而逃，他却如若无人之境，浑身杀气腾腾，根本不顾会不会引来警卫。
他冰冷的面容时刻都在说明，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止他杀了谋害司徒空的凶手。
尹正和夙不同，虽然愤恨，却并不是坚决果断的杀意：“他应该会和他的同伴汇合。”鸦出手在他意料之外的狠，刚才被钳制住，手臂差点扭断，脖子上也留下了三道浅浅的泪痕，那种惊人的手劲恐怕徒手就能杀人，他一开始还抱有一点期望，但是现在，他已经认清了，鸦如果不是杀手，起码也是训练有素的职业特种兵，和周瑜简直一丘之貉！
夙慢慢挪动脚步，靠到尹正身边：“这家伙很难缠，上次中了我好几枪居然都没死，等他和同伙汇合，会更难对付！”
“把他留给我！”尹正斩钉截铁道。
“不行！这个人，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尹正想反驳，结果眉头一抽，却换成了苦笑。鸦杀了司徒空，这件事足以让夙把他碎尸万段，而自己的立场徒然变得很微妙，眼看着鸦被夙碎尸万段吗？
他年轻却异常沧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仿佛是花甲老人才会有的悲凉笑容。
“我前不久刚被最信任的朋友背叛，现在又碰到相同的情况，你让我就光在旁边看着吗？”
“他必须死！”夙带着不容转圜的恨意，强调道。
尹正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林子外，深深勾起嘴角：“不过，刚才在摩天轮上，你到还真开枪啊？真的哪怕打死我，也要杀了他？”
“如果是你，你也会这样吧。”夙冷冷地反驳，目光空灵寒彻。
尹正做了个深呼吸，头脑有些晕眩：“司徒空和我也有交情，但不如鸦来的深，留他一条命，活捉了……让我跟他谈谈。”
夙凌厉地目光朝尹正瞪去，尹正嘴角泛着苦涩的笑：“这小子从小就很迷糊，也许只是一时误入歧途。你杀了他，司徒空也活不了。卖我个人情，如果他还是执迷不悟……到时候你要杀他，我不拦你，一刀下去，不就是一颗人头么。”
尹正的声音在林中湿冷的空气里沉淀，悠悠的叹息看似轻描淡写，可是他一贯高昂的头颅却轻轻地垂下了。
夙默不作声地观望着溶在黑色里，站姿颓靡的曲线轮廓，淡淡地闷哼一声：“哼……也要确实能活捉到他。成梵说，他们这伙人中，有个号称‘帝王枪’的，任何武器射程范围以内不留活口，毫无疑问，除了他还有谁？他能在充满烟雾的地下室盲射，能让子弹擦着我的脸飞过，不论远程狙击还是近身战都有着超一流的技术，这种人，你想活捉他？”
夙的种种话，都让尹正不能逃避，鸦是个职业的用枪好手。而要成为一个用枪好手，得要杀多少人？
“他这人很好骗，我有办法。”尹正冷笑，说不清是胸有成竹，还是百般无奈。周瑜葬身火海，他不想同样的事再发生第二次！
【109】
火焰森是一片攀附在人工梯田上的树林，清澈的泉水顺着人造梯田流淌而下，汇成小河，而树林也是人工刻意培植在溪水涧，用各种地灯将它渲染成了火焰的色彩。
碎到达这里时，林威和梅杜卡因为落水的关系，还在半途折腾，鸦则完全失去了联系。
她把洛之行拽上岸，面对大片绚丽红艳的树木，虽然很有冲动把它们全部砍光，不过心里也很佩服鸦的因地制宜。
洛之行迷迷糊糊的，被鲜艳的颜色闪得眼睛都睁不开，忍不住抱怨：“大姐，我们来这种地方干什么？你还嫌折磨得我不够，准备弄瞎我的眼睛吗？！”
碎粗鲁地一把抓住洛之行的后领，对于身材比自己高大许多的男人像拎小鸡似的，有些兴奋地笑道：“就是这种地方才方便躲藏，你，从现在开始不许说话！”
“呜……”
“叫也不行！”
洛之行在碎的蛮力下七荤八素，跌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双脚刚刚有了点力气，脖子上突然被套上了绳索，紧紧一收，勒得他差点断了气。
“女王大人，你绕了我！”
“我又没说要杀你，求饶干什么！走！”
洛之行撕扯着嗓子，满目绝望却欲哭无泪，脖子上的绳索被拖拽着，逼迫着他弯下腰，紧紧勒得他根本提不上气，身上到处是碎留下的暴虐伤痕，他本来只是个普通的化妆师，平常磨破点皮就哇哇大叫，现在哪里还能忍得住疼。
可是他一开口，碎立马就是拳脚伺候。
“叫你别出声！”
洛之行天昏地暗地跌滚在地上，又恨又怒又急又委屈，大男人一个，却像小乞丐一样可怜巴巴地望着女魔头：“你想怎么样？你不如直接杀了我吧……”
碎绿幽幽的眼睛的确很像野狼一样凶残冷酷，但是她盯着洛之行，却叹了口气，跟着直接把男人扛了起来，挂在肩上：“人类真是麻烦！”
洛之行恍惚之间，暗暗心念：这女人……果然不是人类！即使是人类，也一定不是地球人！
碎虽然身材高高瘦瘦，看起来只有骨头，可力气却能举千斤之鼎，扛着洛之行轻轻松松爬上山头，机警地私下打量，选中了一块两米来高的碎岩，把洛之行丢在岩石背后。
她同时抛下身上各种武器弹药，然后却拿起了洛之行怀里的日本刀。洛之行很听话，一路上都抱得紧紧的，现在看着女魔头拔出刀，以为自己真的要做刀下亡魂，忍不住就哭喊起来。
“你、你说过不杀我的！”
碎冷冷地垂眼看洛之行，嘴角一翘：“你不是说，与其受那么多折磨，不如被我杀了吗？”
洛之行脸色一僵，面如死灰：“我开玩笑的！女王大人，你放过我！不要杀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还不够听你的话嘛！杀人……杀人要坐牢的！”
碎平常没那么好的耐心多废话，但是她今天面对洛之行，却饶有耐心地蹲下来，细细地打量。
她心里悄悄地想，这个男人仔细看，还有模有样，挺英俊的，可惜就是孬种一个，太没用！
但是……
碎的脑子里浮现着洛之行犹如死神一般，用日本刀杀掉十几个武装警卫的情形，当时的他有一双冷酷绝情的眼睛，碎很喜欢那种眼神。
她将刀竖在洛之行面前，刀尖刺在地上，眼睛讥诮地看着洛之行：“这把刀是给你用的，不知道能不能让你称心满意。”
洛之行瞪大双眼，瞳色惊恐，声音卡在喉间发不出来。
碎饶有兴致地挑拨了一下男人的下巴，盈盈一笑：“如果我有危险，你会冲出来保护我吗？”
洛之行惊恐的神色中，透出一丝困惑。
碎马上收起笑容，冷冷道：“你躲在这别动，看到什么也别叫，敢逃跑……你就试试看。”
碎收刀还鞘，把刀还给洛之行，然后走出岩石的庇护，映着西边的阳光和火焰森绚丽的地灯，她嘴角浅浅的笑容如血一般冰艳。
【110】
张亮和杨帆之所以一直被记名为“张扬组合”，是因为他们拆开来单独作战时，只是实力中上游的狙击手和突击兵，但他们如果一个负责冲锋，一个为其掩护，效果并非他们单独行动的两倍，而是可怕十倍！
通常，狙击手的任务是潜伏在固定地点，隐匿起来狙击敌人，而杨帆则有“活动的狙击手”称号，能在敌人无法察觉时移动转换狙击地点，这样，他的对手永远无法知道他下一刻会出现在哪。
何况，他现在手中有偷来的生物武器MARU 1号。
张亮沿着上山小道一路冲得极猛，在山头以树林做掩护的“野狼女”向他投掷各种□□、烟雾弹、爆破弹，却都没有阻碍他的冲锋。而他的身后是杨帆的猛烈轰炸。
杨帆对于新武器的掌控能力就像自己熟识的狙击枪一样，MARU 1号的生物催生弹落在张亮的前方，将大片人造林园无声无息地吞噬，给张亮开路。
“那头野狼女真能躲！”
“我这里也看不到她的行踪，你自求多福！”
两人做了简单的交流之后，张亮几乎已经到了山头，遁循大片排列混乱的树林寻找着，忽然，他的脚下连声炸响，地灯全部被打爆，身周忽然暗了下来。
他倒抽一口凉气，只见如同黑猫一般迅捷的人影朝他扑来，两人滚落数十丈，跌在梯田的水洼中。
“好家伙！比野狼还他妈的野！”
浸湿的衣物全部都搅在了一起，黏住身子让张亮不爽到暴走，破水而出以后，他直接举起枪等着对方出水的刹那，一枪击毙。
然而，碎却从他的背后出现，双臂勒住他的腰怀，猛地往后一仰，张亮从碎的身上滚过，一头栽进水里。
幸好他反应快，用双臂抵住地面作为缓冲，卸去了脑袋砸中水池底部岩石的力道，否则这时候恐怕脑袋开花，已经一命呜呼了。
“喂喂，女孩子在水里泡着，不怕被色狼盯上？”张亮跌得四仰八叉，踉跄地闪过对方的连接，好不容易找到空隙站起来，眼神往对方身上瞄了下，“哦，不过你这平板飞机场，还没我的胸肌发达嘛，难怪不担心被看光——”
他的话没说完，意外地竟被对方扇了耳光，顿时呆住。
“色狼！去死！”
碎抬脚挂在张亮的后颈上，用力一压，张亮脚底一滑，再度面朝下没入水中。
红色的血在清水中漫了开来，碎眯起眼小心观察着，浸在水里的男人不动了。
“这么不经打？”碎歪了歪脑袋，一脸扫兴。
她俯下身去查看，手刚碰到水面，不料反被对方扣住，一把拽下水中。翻腾起来的张亮快速将她压在自己身下，横臂勒住了她的脖子。
“兵不厌诈，野狼女，我牙齿没里锋利，不过我会装死！嘿嘿。”
张亮把碎的脑袋提出水面，乐滋滋地欣赏着手下败将的嘴脸，终于报了一箭之仇。
上次在竞技场被咬，牙齿印如今还清晰地留在他的手臂上，杨帆每次都奚落他，说这是“爱的印记”，他耿耿于怀一直记恨到现在。
“野狼女？”碎满脸淌水，表情却若无其事，“果然很没品，不要随便给别人起这么难听的绰号！”
“哼，一样啦。野狼女，你看你是想淹死，还是想脖子被拧断而死？”
“搞错了吧……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的家伙。”
碎冷冷淡淡地讽刺道，气得张亮百口莫辩。他正想着不能让野狼女死的太痛快，哪知，命门竟别捏住了。
“哼，男人就是不堪一击，这么明显的弱点从出生开始就暴露在外面啊……”碎的眼睛眯成了两条弯弯的细缝，阴森森地微笑着，“和我近身作战，你早了八千年吧！”
碎双脚勾住张亮的腿，身子一转，惊人的力道带动张亮一起翻转了一百八十度，而后她像虾子一样卷起身体，同时肘部击中对方的腰腹，张亮眼前一黑，慢慢地冒起了星星点点。
碎从水里爬起来，抖去满头的水迹，生物弹在水池的边缘炸响，水从缺口流了出去。
她静静地站在水池中，眺望远处：“还有一个……看来，不需要那两个笨蛋来插手了。”
虽然那个家伙很会躲藏，能悄然无声地转移，算是她佩服的狙击手了，不过她认为自己只要等着他自动上门就好了。
余音刚落，她的背后掠过一阵寒意，震惊之下，双膝一软，跪在了水洼中。
银白色的长刃捅穿了她的大腿，紧跟着，又给了她背后一刀，她能感觉到那种锋利的金属物质从她的肩头一直到下腰，残忍而决绝的一刀子，伤口深得可以露出内脏。
她倒了下去，感觉到水迹和空气肆意地钻入了她的身体里，暂时还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眼皮很沉：“觉醒了吗……死神大人……”
【111】
鸦赶到火焰森时，场面已经不堪入目，地灯灭了大半，恢复原色的树林却依然是鲜艳的红，浸染绿叶的是人的血。
远处响起了警笛，显然，这边的异动已经被发现了，他知道必须迅速收拾了眼前的残局，可是他这次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碎的MARU 1号被拆得粉碎，溢出的病菌依旧在腐蚀着梯田，而他也最先看见碎，倒在干涸的水洼里，半身都被血染，不知生死。他匆匆扫了一眼，既而看见林威和梅杜卡也都倒在地上，然后是洛之行。
这个男人就像战国时期的武士一样，杀气腾腾地挺立在血泊中，手中的长刀缓缓淌下鲜红的血，映着刀刃的银白，色彩夺目缤纷。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捏住了一个黑发男子的脖子，将他整个提起来悬在半空。
鸦不认识那个青年，但是他断定，应该是冲着洛之行而来的“张扬组合”其中之一，拿刀的洛之行无差别地进行着杀戮的仪式，他提着青年似乎在愉悦地思考着该从哪个部位入手。
鸦没有多想什么，冲刺过去，将持刀男子扑倒。
杨帆跌在地上，除了呼吸困难以外，他身上暂时没有其它的伤，所以他很快稳住心神，拾起身边的机枪：“让开！不要和他近身作战！”
面对杀戮的恶魔，他们已经分不清敌我，在过去的短短几分钟内，就如同去过了一次地狱，对于未知的力量，他们只是被蹂躏的玩物，此时此刻，只需为了一个词而战——生存！
杨帆放了空枪，鸦和洛之行扭缠在一块，移动的速度非常快，近身战并不算是鸦的强项，但是他的身体柔韧度，可以让他做出别人不能做的动作。
他将腰部弯到极限，用柔韧的身体硬生生地将对手的脊椎张开拉扯，只听对方的背脊传来低闷的骨骼错位声，他借着对方因阵痛而松懈力道的瞬间，又凹断了对方的左手。
骨头折断的声音很清脆，破开的皮肤里暴露出带着血丝的骨骼。鸦认为这样的疼痛已经能让对手丧失战斗意识，至少会出现短暂的休克。可是他错了，他刚松开手，洛之行的刀就朝他劈了下来。
虽然躲避及时，不过他的手臂还是被割伤，血迅速顺着臂膀淌下，漫过手指。
他吸了一口气，感到浑身都冰凉了。洛之行折断的手臂诡异地垂荡摇晃着，而他好像全然没有知觉似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嘿嘿嘿嘿……你比他们都强……值得我玩一玩……”洛之行退开数步，猛地提起杨帆的脑袋，暴扁了一顿，然后狠狠用脚踢开。
杨帆犹如皮球一般摔了出去。
鸦没有松懈，他趁洛之行修理杨帆时，捡起了梅杜卡身边的枪，而梅杜卡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乌鸦……你逃吧！闪……”
“闪一开始就打算牺牲掉我们，是吗？”
鸦闭了一下眼，很平静地接受了一切。
测试洛之行实战能力的代价，就是牺牲掉整个“潘”小组，这个结论其实显而易见，一开始就应该想到的。MARU 1号不是用来测试洛之行的战斗力的，要得到MAR GARET药剂对人体产生的效用，激发它的潜力，必须有更强大的对手来制造一场鲜血淋漓的战斗。
他们，“潘”小组才是闪给洛之行准备的，测试对象！
鸦思索着这个答案，眸光一如既往的清澈：“让我丢下你们，自己逃吗？行了吧，你们就是嘴巴硬，不肯承认需要我。队长的职责不就是替你们这群暴力分子收拾残局么……给我活下去！”
他提起机枪，嘴边挂着淡淡的笑容，和平常一样自信无畏，还有属于个人特色的执着与坦然：“这个魔鬼，我来收拾掉！”
乌鸦是一种很笨的鸟，只会一直往前飞翔，累了歇一歇就好了，虽然声音很难听，却喜欢鸣叫，也不知道别人都很讨厌它的聒噪。所以说，它真的很笨。
他笨到，即使知道上当受骗，还是想对着天边已经染红的晚霞微笑。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第二十五章 魔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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