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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47章 ...

  •   丛奚没见过她这么脆弱的一面,深茶色的眼瞳没有焦距的看着早已黑屏的手机,像是想找一个支点跟寄托,手指不停抓起周围能抓到的东西又丢开,睫毛始终不安的颤动。

      跟十六七岁的时候从天而降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英勇少女截然不同。

      整个人都陷入了焦灼恐慌的情绪,全身每一根线条都透着风声鹤唳的紧绷。

      刚回神那会她想按路母说的先报警,被丛奚拦住了。

      “先交给我处理。”丛奚理智的劝阻,声线低柔轻缓,传递出安心的力量。

      对方显然不但囚禁了路妙,还把路父路母一并控制了起来。报警不一定是行之有效的方法。

      路翘压根无法冷静思考,全身不自觉的发抖,紧抓着手机不放。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把她按在怀里,在她发心吻了又吻,抬手不停在她单薄的背脊上轻轻拍打。
      落下温柔的抚慰。

      良久,她终于停止抖动,揪着他的衬衫,闷闷的“嗯”了声,情绪依旧很低落。

      他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安抚的长吻,随后立刻找人去查这位转瞬倾覆了印象的严晨的背景底细。

      二十分钟后关于江东严家跟严晨的资料都躺在了他的邮箱里。

      丛奚扫了一眼她糟糕的状态,眉心拱起细微的弧度,避到一边先用手机查收。

      但这份资料的破坏力远比他想象的更严重,简直是核.炸.弹。

      严家是江东的豪门世家,严晨的性取向小众,私生活糜烂,经常出入情色聚会,甚至曾经患过性病,严家嫌丢人一直让他呆在国外,直到严晨即将满三十,才安排严晨回国结婚。

      名流圈里的女孩们对严晨的性取向跟作风都有所耳闻,哪怕是商业联姻也没人看得上这位赫赫有名的严少爷。

      找不到门当户对的妻子,严晨也无所谓,转头挑中了作为知名舞团首席的路妙。

      看中她年纪大,应该会急着结婚,好哄骗。

      严家人心里有鬼,也没过多挑刺,况且路妙除了年纪大了些,既漂亮又有名气,很能拿出手,便配合严晨做戏很快把路妙娶回了严家。

      严晨跟严家在二人婚后一直在尝试各种方法让路妙尽早怀孕。

      这是明晃晃的骗婚。
      他眉眼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

      资料的最后调查人附上了几张严晨的近照。

      照片上的严晨显然经过精心的打理,面貌英俊,通身豪门世家养出的良好气度,掩盖了糜烂的内在,只看表面,的确挑不出错处。

      名流圈是最能藏污纳垢的地方,黑暗、金钱与欲望如影随形,比这更肮脏的事也并不少见,往常除了厌恶丛奚并不会有太大的触动。

      这一次不同。

      想到路翘提及家庭时的满足,提及姐姐时的依赖,他第一次体验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的为难跟愤怒。

      她现在就像一尊脆弱的瓷器,而他手握着敲碎她的利器。

      他想回避,可这一击,无论如何都必须敲下去。

      或许是沉默的时间太久了,路翘看向他:“怎么了?”

      她仰着头,问得小心翼翼,剔透的眼瞳里闪烁着期冀,不由自主紧握的手指却泄露了恐慌。

      丛奚看见那柄利器悬在了她的头顶,因为能够预见的碎裂,他把声音放得很低:“严家是骗婚。”

      但再低路翘也听清楚了。

      “骗婚?”她怔了怔,嘴里跟着重复了一遍。

      “他是同性恋。”

      那柄利器最终还是用最鲜血淋漓的方式落了下去。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路翘的呼吸就像是消失了。

      片刻后她把脸深深埋在手肘间,办公室里响起崩溃的哭声。

      “怎么会是……”

      她哭到说不出话,身体里像是有一把刀刃在翻搅,让她连呼吸都能感觉到清晰的痛。

      她当然知道同性恋也知道骗婚的含义,但那太遥远了,结合到姐姐身上让她一个字也听不懂。

      为什么呢?
      怎么会呢?

      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发问。

      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她的姐姐身上呢?

      脑海里路妙那张高傲漂亮的面孔放到无限大。

      路妙是一个连少得到一点观众的爱都会忍受不了,歇斯底里的痛哭的舞者,现在却沦为了卑鄙者延续繁衍的生育工具。

      她不敢想象姐姐在揭穿真相时的心情。

      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如今爱情跟自尊都被踩在了脚下践踏,甚至连身体也不由自己的意志掌控。

      想到这一点路翘心底浮上浓稠的恨意。恨到巴不得对严晨扒皮抽骨恨不得这个人马上在地球上消失。

      恨不得严家立刻毁灭。

      他们做了这么卑鄙可恨的事,竟然还敢囚禁她的父母跟姐姐。他们哪怕下地狱都不足以解恨。

      这股恨意像一股燎原的野火,烧化她的软弱和伤心,让理智跟恨意张扬。

      然而哭泣除了发泄毫无用处,短暂的崩溃后,很快路翘强硬的逼迫自己走出失控的情绪。

      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想给……严晨打电话。”这是她的第一个念头,因为拼命压着哭腔,此刻声音显得有些沉哑。

      丛奚看着她红肿的眼眶跟湿润的眼睛叹了口气,耐心的替她擦掉眼泪:“太晚了,明天再从长计议好吗?”

      路翘没说好还是不好,片刻后沉默地按亮了屏幕。

      时间快要跳到午夜。

      的确不是平时合理的通话时间。或许选在母亲拨出求救电话后立即跟已经沦为“嫌犯”的姐夫通话还会打草惊蛇……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纠结盘旋,挤得快要爆炸。

      她疑神疑鬼又小心谨慎,犹如一只惊弓之鸟。

      丛奚蹲在她面前,始终握着她的手:“他们都是安全的。”

      她眼睫湿漉漉的,轻微颤了颤。

      这也许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

      偌大的办公室里明晃晃的灯光照得她的脸色惨白。

      半晌后路翘终于哑着声音开口:“我想留在这里。”喉咙阵阵发紧。

      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什么话也不想说,嗓子眼像是被卡住了一般,又害怕一个人待着,成为无人问津的孤岛。

      丛奚维持着半蹲的姿势,用手拨了拨她濡湿的额发,点了点头:“好。”

      他往前环抱住路翘,语气很轻的说道:“别害怕,我一直陪着你。”

      路翘吸了吸鼻子,有些疲惫的点头,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挪进了休息室。

      枕头和被褥里残留着淡淡的海洋气息,清冽好闻,像是沉浸在无边无际的海水里。

      她迟迟没有睡意。

      睡觉只是平静的躺着等待天亮。

      看着眼前的漆黑路翘想到了一些久远的记忆。八岁的时候她第一次看见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的姐姐。

      舞步轻盈身姿尽态极妍。让她想到了她最喜欢的那个八音盒里踮着脚尖随着音乐不停旋转的漂亮小人。

      每一个旋转跳跃的姿态都透着哪怕看不懂也令人忍不住惊叹的震撼人心的美感。

      永恒隽永。

      小时候她总是把这个常常被父母挂在嘴边的姐姐当成争宠的假想敌。

      长大之后她悄悄在心里服软,向全天下坦然宣告她有一个奉若神明的舞蹈家姐姐。

      在她的潜意识里姐姐值得最美好的一切。

      现实却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路翘想问问: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睁大了眼睛在心里把每一个细节都掰开了揉碎了想。

      不停发问却始终找不到解答。最终走到了自我怀疑。

      是我不够关心姐姐吗?

      是我太忽略亲人了吗?

      这么久的时间我为什么对姐姐的艰难处境一无所察?

      如果对家人多一点关心,事情会走到如此糟糕的地步吗?

      她躺在黑暗里一颗心越沉越深。

      “翘翘?”
      不知道过过了多长时间,休息室的门打开,漏进一丝光亮,很快又合拢消失。

      路翘像是一具平静的尸体。

      房间里响起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响动,很快身旁的位置塌陷下去,一双结实的臂膀绕过腰腹轻轻环绕上来,用保护的姿势把她锁在怀里。

      “睡着了吗?”丛奚搂着她低声问。

      路翘心绪起起伏伏涨得难受,过了会儿翻过身用脑袋顶着他的胸口小声说了声睡不着。

      “我也有错。”她瓮声瓮气的。

      倒豆子一样自省:“我其实已经很久没跟姐姐没有跟爸妈好好讲过电话了。”因为多少对父母卖掉房子把她一个人丢在西川随姐姐定居江东的决定存了不满,平时跟父母通话的时候总是带着点娇纵的脾气,跟姐姐聊天也有别扭的小心思。

      大概就是:虽然我也很爱姐姐姐姐现在更需要父母的陪伴,但你们怎么能这么干脆的把我一个人丢下?怎么能把整个家都迁走呢?难道我不是你们的宝宝了吗?

      冒出这种琐碎的计较跟小心眼。
      却因此忽略了太多。

      “我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

      她把头埋下去一些,说话的声音很闷,像是要钻进去活生生把自己闷死在被子里。
      自责得要死。

      丛奚放在她腰侧的加重了点力道:“不是你的错。”

      路翘听不进去,在呼吸不畅时又想起了还在英国时的一段回忆。

      那时她对就读的专业毫无兴趣,可偏偏课业繁重压到喘不过气,加上全英文的陌生环境,每天的心情都像是伦敦秋冬时灰蒙蒙的云雾天气。

      加上失恋的双重打击,路翘自诩是大心脏,那段日子却怎么也无法自我调节负面情绪,胸口像压了一块很沉很重的石头,每时每刻都沉重到想放声大哭。

      现在回想那时是有了抑郁的倾向的。

      还把容易陷进悲观不开心就想哭的毛病遗留到了今天。

      直到圣诞夜的前夕路妙跟着舞团到英国演出,叫她去看了一出芭蕾舞剧。

      演出的剧目是非常轻松明快的《胡桃夹子》。

      不知道是明快的芭蕾舞剧的影响还是见到亲人的缘故。团在她心头的阴云消散了几分。

      表演结束后,她去后台送花,路妙还穿着芭蕾舞裙,头发高高的盘起,颈项纤细修长,双腿笔直,像一只羽翼雪白的天鹅。

      路翘对姐姐的印象还停留在高一的冬天姐姐在家养伤时跟母亲之间激烈的争吵和最终姐姐崩溃的大哭。

      当下有些拘谨。

      这中间又过了好几年,路妙显然早已走出了当时糟糕的状态,她低垂着眼睫轻易看穿了路翘伪装的轻松。

      破天荒的说了很多很多话,轻描淡写的跟她说起那些一个人在外孤独的时光,不动声色的开导她。

      因为跟姐姐很少有这么温情的时刻,所以路妙说的每一句话路翘都记得很清楚,尤其是那句:“快乐生命跟自由比一切都重要。”

      快乐、生命跟自由。

      她眼睛里又要流出眼泪。

      那时候的路妙已经过了30岁,把生命的三分之一都献给了芭蕾舞台。父母思想传统,一直在催促她结婚生子,但她不慌不忙,始终按着自己的步调生活。

      爱情跟婚姻对她来说根本不是必须品。

      路翘很尊重路妙的态度,同时也很盼望路秒能拥有一份完美的爱情、一个贴心的爱人。

      因为她一个人走过太多孤独的时光了。

      路翘希望当姐姐感到疲惫的时候,身边能有一双让她依靠的臂膀。

      所以两年前路妙第一次把严晨带到家人面前时,路翘也和父母一样,由衷的感到开心。

      可最终让路妙甘愿离开心爱的舞台走入新的人生旅程的却是一个卑劣的骗子,她向往的幸福的婚姻也只是一场精心规划的骗局。

      他压根不爱她,他从没爱过她,他甚至永远也不会爱上她。

      那个人渣玩弄了姐姐的真心。

      残忍的真相让路翘恨不得把尖锐的刀锋捅进严晨那个骗婚死gay的心脏。

      ……

      后颈冷不丁贴上一片温热的掌心,她像是地里的红薯被人一点点提上去。

      “又哭了?”丛奚指腹在路翘额头耳后脸颊都碰了碰最后贴着眼皮沿着眼周摸了一圈

      啪嗒——悲伤的心情顷刻碎了稀巴烂。

      “你干吗?我没有。”她窘迫中带着恼羞成怒。

      “没有哭吗?”他又在她眼窝处摩挲了几下。

      把她摸出火气:“哭了你要怎么办?”
      柔软温热的嘴唇在额头不轻不重的贴了贴:“这么办行不行?”

      她挣扎:“你别烦我。”

      反感在这么严肃悲伤的时候温存。
      像是犯罪。

      “翘翘。”他叫她的名字,声音带着颗粒的质感:“还不晚。”
      “还有挽救的余地。”

      说话时胸腔共振微微的起伏让她感觉到了微妙的安全感。

      轻飘飘的心渐渐安放到实处。

      明白他真正的意图路翘终于完全平静下来。但没有放下担心和焦虑。

      她闷声说:“我姐姐快四十了,她是高龄孕妇。”

      又遭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万一出事……

      她咬了咬牙:“我想让严晨跟严家统统消失。”

      还想彻底清除那个人在路妙的人生里留下过的痕迹。

      想了好多好多……但是好像每一件都很难做到。

      无能为力的感觉最让人伤心。

      她不怕以卵击石只怕事情到最后不如她所愿。

      “那把我借给你。”丛奚用平淡的语气说带情绪的话:“我也很生气。”

      他说:“严晨不干净。在国内外都做过一些无法无天的脏事,只不过严家替他处理得很干净。我已经在请人查证据。”

      严晨当年被严家强送出国正是因为猥.亵迷.奸了弟弟的男.同.学。

      管不住下半身的畜牲永远都是畜牲。

      查出证据只是时间问题。

      到时候利用舆论一并施压,严家哪怕有通天的势力也只能弃车保帅。

      他收拢了手臂,贴在她耳边安抚:“他会付出代价。”
      路翘沉默着不说话。

      ——

      一夜无眠。
      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候她拨通了严晨的电话。

      “喂?翘翘。”电话那头的严晨声音温柔可亲。

      路翘深吸了口气问:“我姐怎么不回消息不接电话?”

      严晨:“妙妙最近情绪有点抑郁。”随即问:“这么早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路翘说出打了一夜的腹稿:“快过年了,年底新店的装修工人放假早,我准备过几天就回江东陪姐姐。”

      严晨估计早已想好了说辞,立刻推脱道:“还没订票吧?别来了。妙妙怕冷,前阵子说想找个气候温暖的地方养胎,我们现在在夏威夷呢。”

      她呼吸滞了滞,不由握紧了手机,半晌才干涩道:“那我爸我妈呢?”

      严晨滴水不漏:“爸妈不放心我一个人陪妙妙出国,跟着一块来了。”说完还自我检讨:“都怪我,妙妙头一次怀孕,我太紧张了,这事忘了跟你说。”

      他说:“翘翘你有护照吗?不然你先办理护照申请美国的签证……”

      路翘打电话开着免提,听见严晨敷衍的场面话,丛奚抬手按上路翘的肩膀。

      但她已经不会失控了,只是垂下眼睫,挡住眼底的漠然:“不用了,办美国的签证有点麻烦。年后新店开张也有很多工作要忙,我不去了,等你们回国。”

      或许是敏感的察觉到她语气的冷漠,严晨放柔了声音:“妙妙是高龄产妇,孕早期胎象一直不太稳,医生说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经不起再一次的长途飞行了,加上美国的医疗环境比国内好,所以我跟爸妈最后决定让妙妙在美国生产。”

      仿佛还是那个温柔的绅士。

      “我知道了……”路翘闭了闭眼,努力保持冷静说完最后一句话:“那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姐。”

      “放心。”严晨含笑的声音经过电流的处理有些失真。

      她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主动挂断了电话。

      昨晚睡前没开空调,室内的气温低而冷,只穿着单衣坐在床上,很快感到通身的冷意。

      路翘打了个寒颤。

      刚刚那通电话里严晨游刃有余的伪装让她颤得更厉害。

      当丛奚靠近的时候她嘴唇气得发抖地说了一句:“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他只能无耻最后一个上午了。”丛奚揉了揉她的头发。

      丛奚请的人十分有效率,刚过中午就把严家过去用钱替严晨埋入土的事全都挖了出来。

      “现在能把这些都公布到网上吗?”她抿着唇线,眼里闪着“我要立刻让所有人知道这个败类的真面目。”的暗光。

      “不行。”丛奚扫了她攥紧的拳头一眼:“你只管想怎么把败类骂到嚎啕痛哭跪地求饶,这些证据交给我来处理。”

      路翘:“……”

      把败类骂到嚎啕痛哭跪地求饶是她昨天怒火中烧时立下的豪言壮语。

      ——

      两人一刻也没耽误径直赶赴江东严家。

      中途路翘还跟江澄澄闫骁通了电话。

      她把盯新店的装修的工作暂时托付给了闫骁。

      得知路翘这次匆匆忙忙赶往江东的原因后江澄澄骂了一吨脏话。

      “日.他.妈.祖宗.十八代的骗婚死gay!”

      还表示立刻订票来帮忙助阵:“老娘阉了他喂狗。”

      路翘边用备忘录记着江澄澄的精彩国骂边劝:“你不是在陪安槐准备录节目吗?别来了。”

      江澄澄立刻说:“可是一声姐妹大过天啊。”

      挂了电话路翘的底气又足了一分。
      有人撑腰的感觉真的很好。

      严家老宅在江东有名的富豪区。
      他们是用丛奚的名义进去的。

      走进老宅的主楼后路翘摘掉了遮掩面颊的口罩。

      正准备跟丛奚寒暄的严家人都是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翘翘?!”严晨是其中最震惊的一个:“你怎么……”

      她寒声打断他的话:“我怎么没被你的鬼话糊弄过去?”

      严晨让她吼住了。

      路翘接着问:“我爸妈跟姐姐在哪里?”

      很快回过神的严晨还是那套说辞:“在夏威夷。”

      路翘气冲头顶:“骗婚死gay!我就站在你面前,你还敢把我当傻子玩弄?”

      严晨脸色微微一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招手呼唤身后的佣人:“快把小姨子请去客房休息。”

      立刻有人上前想拉路翘。

      同一时间丛奚也伸出手,率先把路翘揽到了身后。

      “贤侄?”一位姓严的叔伯目光疑惑的在丛奚跟路翘之间来回打量:“你来严家不是谈合作的吗?”

      “是谈合作。”丛奚微微一笑,漠然疏离的姿态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说话的严家叔伯心里浮现出不好的预感,而丛奚已经把手里的文件袋递了过去。

      “这就是我想谈的合作。”

      “是吗?”他又觉得是自己的错觉,狐疑地接过了文件夹,打开一看脸色立刻变了。

      “怎么了?”严晨没有察觉到危险。

      但转头看清文件夹里装的东西,他的脸色蓦地惊惶。

      丛奚不带感情的念出内容:“因为迷.奸被强送出国、出国后屡教不改鸡.奸男童……曾经因为梅毒尖锐湿疣多次入院治疗……”

      他的声音清朗,犹如一记记耳光响亮的刮在每一个在场的严家人脸上。

      被当众揭穿不堪的严晨一张脸气到扭曲:“闭嘴!”

      丛奚如他所愿。

      只是神态已经跟刚刚不一样了,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块丞待解决的垃圾。

      已经撕破了脸面严晨便不再伪装,红着眼看向路翘:“你倒比那两个老家伙出息,知道自己没用还傍了个靠山撑腰。”

      路翘根本不想搭理他这句带着羞辱意味的话。

      不依不饶地问:“我爸妈跟姐姐呢?”

      严晨口不择言:“你别想看见他们!”

      话音未落一记耳光落在脸上,打得他头一偏,耳边嗡嗡响,严晨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既丢人又不敢置信地叫了一声:“爸——”

      严父瞪着他骂了一句:“这么大年纪了还丢人现眼,赶紧给我滚。”

      严晨瑟缩了下,看来对父亲颇有忌惮,虽然神色不甘,但还是闭上嘴巴退到了一边。

      路翘对此毫无反应。

      严父先看了丛奚一眼,才笑着跟路翘说话:“犬子确实做得不对,但妙妙是严家的媳妇,何况妙妙还怀着严家的孩子,我们怎么会害她。”

      路翘忍着恶心僵硬地回道:“她跟严家没有关系,即使生下孩子,孩子也不会跟严家有任何关系。”

      她的脸型跟五官线条都带着古典的柔和美,即使生气也并不咄咄逼人。

      看上去很好欺负。

      于是严晨插了一句嘴:“即使?这么老了,不要这个孩子的话她还能生吗?”

      嗡地一声——

      “我.日.你.祖宗.十八代的骗婚死gay!”路翘脑子里紧绷的弦断了。
      丛奚拦住她:“别脏了手。”

      她眼圈通红。

      丛奚转向严父,微微上挑的桃花眼藏着冷意,薄唇动了动,语气降至冰点:“如果严先生不栓紧家里的疯狗,恐怕后果会很难堪。”

      严父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或许是没想到拥有如今的财富跟地位还会经受来自小辈的威胁。

      可严晨虽然不争气毕竟是严家人也是他的儿子……

      片刻后,严父终于缓下脸色,边示意佣人带严晨离开边继续跟路翘对话:“翘翘,我为严晨的话向你道歉。但怀孕四个月引产对妙妙来说的确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路翘紧紧咬着牙不说话。

      严父又道:“路妙是高龄孕妇这一胎怀得凶险,要是生下孩子严家绝不会亏待她。”

      路翘气得发抖:“你在跟我谈论的是我姐姐还是一个严家的生育工具?”

      她彻底失去了耐心:“别再摆长辈的谱,我要马上见到我姐姐跟父母,否则我会立马让严晨的丑闻挂上热搜。”

      严家不会把路翘放在眼里,但不得不忌惮背后的丛奚跟丛家。

      一旦严晨的丑闻曝光,对严家的产业跟股价的打击是难以想象的。

      严家的脸面也会丢得一干二净。

      这时严家人开始有人开始抱怨“严晨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严父再好的脸色也挂不住了。

      丛奚站在路翘身旁,冷冷的跟他对峙。

      严父深吸了口气,吩咐管家:“带他们去副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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