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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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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以默去报道的时候孑然一身,拎着个巨大的行李箱独自一人走过长长的马路,没搭理路边任何热心的师兄。
快到宿舍楼口的时候,看见了那个她熟悉的身影,袁以默把头低了低,蒙头冲进宿舍楼。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顾以轩没有回头,他正忙着帮另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子拎行李,女孩的声音甜甜的,很亲切地喊着“学长,学长”。
袁以默用力扭过头,捂住耳朵低头猛走。
猪头猪头,你才是大猪头!
这么多年,你还是啥都不明白!
然后就大学了。
袁以默成绩平平活动平平这也平平那也平平总之啥都平平,能不出现自己名字的地方就一概不让它出现。因为有顾以轩名字的地方实在太多了,而她,不想再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可惜袁以默能管住自己却管不住别人。莫名其妙的系花网络评选的时候,她也榜上有名。
这样一来,名声忽地就大了,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在路上看她的目光都变得怪怪的。
袁以默狠狠心,在周六的晚上进了理发店,把已经及肩的长发剪了个精光,又恢复到了以前假小子的模样。
“三千烦恼丝”,不留发愁留着更愁。为他留的长发,剪光拉倒,一了百了!
大概男孩子们多多少少有些长发情结,袁以默剪了头发之后,大家对她的关注渐渐就淡了。于是不用猜都知道,最后系花票选的时候自然光荣落榜。袁以默知道结果似乎出奇地高兴,一个人揣了钱去楼下买了一打啤酒运去操场自我庆祝,喝的烂醉才被舍友抬回来。
“你啊你,说你什么好!又剪头发又喝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失恋了。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好友看不下去,端了水拿了药送到床头去喂她。
袁以默“呵呵”傻笑,“失恋?我哪有!要是真能蹦出个男朋友那才好呢!”
是啊,要真的能被顾以轩甩,那也不错,可惜,至始至终都只是自己单恋而已!
都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了,该来的还是要来,早晚而已,逃也逃不掉。只是让袁以默没想到的是竟然来得这么快。
第二天她宿醉未醒,头昏昏又脚沉沉地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的时候,舍友一把就扯掉了她的被子把她扔进了洗漱间。
“快点,快点,大二法律系的系草来找你了!”
“系草?”袁以默捂着额头睡意朦胧,头好昏又好痛,可不可以当自己死了不存在?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装傻也不是这时候!”
好吧,袁以默是真不知道,她不得不承认,平常除了顾以轩以外,她对其他人的关注程度少之又少。别说系草了,就算校草来她也不敢兴趣。
打定主意,袁以默脱了鞋子又钻进被窝,“告诉他我死了。让他不要再来了。”
“袁以默你给我起来!这么好的机会你都不要!是不是真的发烧把脑壳烧坏了!人家顾大系草可是从来都没有来过女生宿舍楼等人的啊!”
“那就让他等别人去,我才不稀罕!”
“袁以默!袁以默!袁以默!”
任凭舍友怎么推,她都装死不起来了。
舍友没办法,只好自己穿了拖鞋踢踢踏踏地下了楼。
后来发生了什么袁以默啥都不知道了,一觉睡到中午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在围着她看。
忽然觉得事情似乎远没有那么简单,但是头还是昏沉沉的,脑袋浆糊一片,啥都想不清楚也理不清楚。
“那个,袁以默,我说过了你不在,系草同学说他下午再来。”
袁以默的头似乎更痛了,挣扎着起身去洗脸。
“你们……真的没什么?”
事实上,这才是她最不想要的结果。
“当然没什么,我又不认识他。”袁以默把头扭得跟什么似的,就差没壮烈到抛头颅洒热血了。
“真的?”
“真的!”难道真的要自己掏心出来才肯相信!
“好吧,你说没什么就没什么,那这个怎么办?”
对哦,怎么办?
袁以默挠挠自己重又恢复的鸡窝发型,接着用她那糊成一团的浆糊脑袋想了个馊到不能再馊的注意。
“这样,下午的时候我躲着不出去,你们随便谁下个楼冒充一下就好了。”
“真要这样?”
袁以默点头,眼神坚决以及肯定。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袁以默都没再见过顾以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有心的躲避产生了效果,他出现在她视线里的次数日益减少,少到后来袁以默几乎都要以为自己和他根本就不在同一所大学里了。
茫茫人海,缘分尽的时候,的确能碰到的概率小得可以。
一整个寒假,她都没有听到顾以轩的消息,听说是留在学校打工了。
于是暑假便也很放心地回去了,根本就没想过会在家乡遇到故知!
闷热的假期,又湿又黏,空气永远是一成不变的干燥,太阳也是一成不变的毒辣。
袁以默在家天天对着天花板发呆,自从搬家了之后,没有玩伴没有电视也没有宽带,什么都没有的日子,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比死还让人难受。
“妈,找点事情让我做做吧,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发霉了!”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袁以默在晚饭时间叼着筷子挥着蒲扇声泪俱下地哀求她妈了。其实说得更确切一些,她只是汗如雨下而已。
“再等个一阵子,新房就快装修好了。”
“我不行了,一刻也等不下去了!老家多好,还有院子,天天爬树也比窝在这里强!”袁以默趴在窗台上面,看向遥远的某处那片黑乎乎的旧居民楼,觉得很是哀伤。
“哪能一直呆在那儿!我们没啥关系,但总得为你想想,都20岁的人了,不久就要嫁人了,总该换换环境!”
“没有啊,我觉得都蛮好的。妈,要不我们搬回去吧?”
“去,去,没个正经,都搬出来两年多了,也没见你说啥,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抽风忽然想要回去!”
“当年我那是为了高考无心他顾懂不懂,现在是因为太闲无所事事。”袁以默的哈欠打得比谁都大,摇着蒲扇又搁下筷子,看看天色不早,又懒洋洋地想往床上爬。
“又吃完就睡!你也不怕肥了没人要!”袁大妈端着一堆脏碗皱着眉头:“嫌没事干,帮我洗碗!”
“妈,你才是要多劳动的那个好不好,我才一个学期没回来,你就肥了整整一大圈!”
“真的?”袁大妈低头自顾,虽然穿着松松的衣服,但肚子那一圈的赘肉,依然清晰可辨。
“嗯。”袁以默认真点头,点完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快点,快点,进去洗碗,我,我先睡了。”也不管她妈同不同意,袁以默三下两下就把她推进了厨房,自己哈欠连天地爬回了小床。
她不知道的是,明明是无心的一句话,却造就了她整个暑假的灾难。
第二天晚上,袁以默例行公事地边吃晚饭边抱怨的时候,她妈很反常地没有继续念她的“坚持就是胜利”经,而是不停地在问她自己是不是真的肥了。
问到后来袁以默没了耐心,很不厚道地下了狠药:“是,你是比以前肥了好多好多,不知道老爸出差回来会怎么想!”
“完了,完了,不行,我一定要减肥,以默,你以后吃了晚饭就陪我出去跑步吧!”
袁以默忽然有了一种想死的冲动,这种坐着都会汗流不止的天气,三十几度的高温,吃饱了晚饭,在散发着浓浓热气的柏油大马路上狂奔?
“妈!亏你想得出来!我得盲肠炎咋办?”
“不会不会,你小学六年级就开过盲肠了,放心,不会再发炎了!”
“……”
果然是要瘦不要命的老妈,袁以默认栽,悲惨的暑假生涯就此开始。
当然以袁以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子,根本就不可能坚持多久。
开始的几天她还天天意思着跟她老妈出去跑跑,后来就不想动了,不管是拉她还是推她都好,就是不肯自己走!她老妈没辙,只好特许她骑了自行车在后面跟她。结果袁以默仗着自己两个轮子比脚快,常常是等她妈都跑得没影了才慢慢悠悠地骑车从后面追上去。然后又是漫长的休整期,趴在车上懒洋洋地发呆。
想也指不上她,才过没多久,袁大妈就放弃了改造女儿计划,自己一个人去路上努力奋斗了。袁以默落得清闲,继续睡她的蒙头大觉。
谁知没过多久,她妈又出了新的花样。因为跑步实在太累,而老家那片又成立了个业余舞蹈队,她妈想想减肥的同时又能学学跳舞,这么一举两得的好事怎能错过!二话不说当下就拍板要袁以默给她当免费车夫载她去学跳舞。
袁以默的额头飞满黑线,不过老妈毕竟是老妈,母命难为,更何况大晚上的放她一个人出去也不放心。
于是当天晚上,袁以默就那么晃晃悠悠地载着她一百二十几斤的老妈招摇过世地去了跳舞队所在的社区。
再于是,就遇着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