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学室友原来一直想gay我》单皮奶

16、我们很有缘，感谢遇见

　　“林霖！林霖！”
　　“他在那！”

　　肩膀被拍了一下，林霖猛地站起来，把旁边人吓了一跳。
　　“林霖，你跑得太快了，赶紧把衣服脱了，穿着湿衣服肯定要感冒的。”
　　“秦……秦阿姨。”
　　秦覃思用手背在林霖额头碰了碰：“啊呀我就知道，你在发烧啊，凌雾凌雾，你带他去换下衣服，我去给他挂个号。”
　　“好的妈。”
　　“谢谢阿姨……”
　　秦覃思离开了，凌雾想要拉着林霖的手想要带他去洗手间。一下子没拉动，却见林霖视线一直锁在手术室亮起的“手术中”的大字上。
　　凌雾一时无言。
　　“他会好吗？”
　　“会的。我……刚刚问了医生，他们说垫的东西管了不少用，最多骨折，不会伤到内脏。”
　　“他脸上好多血……我以前……”

　　林霖突然止住了，凌雾也没问。
　　林霖的妈妈能把孩子丢在家里不管不问，生活费都能忘，又有什么是林霖七岁之前没有经历过的呢。
　　他轻轻捏了捏林霖的手指，柔声说：“那不是他的血，相信我，他会好的。”
　　林霖听到这话转过了头，和凌雾对视。
　　凌雾看到那双眼睛像深潭，没什么波动，也看不透。他见过这目光，林霖晕倒在他家门口，再次醒来后躺在床上也是不哭不闹，只用这种眼神盯着天花板。

　　久违的眼神，凌雾心里咯噔一下，好不容易带成的那么一个乐观爱笑的小朋友似乎并没有完全好起来。
　　但手指上缠上了温软，是林霖反牵住他的手。
　　“凌雾哥哥。”
　　“嗯？”
　　“谢谢你，还有秦阿姨。”
　　“啊……”
　　“谢谢遇见你们……”还带了点奶奶的鼻音。

　　凌雾心软了一大块，他把林霖抱起来，向洗手间走去，手轻抚他半干的头发，“都是缘分，我们可是邻居啊，霖霖不哭了。”
　　“等他好了，我能不能来看他？”
　　现在他才知道林霖突然的失落从何而来，他和坠楼男孩有着相似的家庭经历。
　　凌雾的家庭完整，从未体会过那种滋味，现在去想，心里也特别难受。
　　“当然可以。”
　　林霖环住凌雾的脖子，他觉得眼皮好重，视野里那鲜红的“手术中”越来越模糊，直至黑幕落下。

　　再次醒来，面对的是雪白的天花板，鼻腔里都是医院专属的消毒水味。旁边正写着作业的凌雾见他醒了，赶忙去叫了医生。
　　检查一番后，医生说：“已经没什么大事了，之前晕过去是因为体力透支过多。他体质弱，易发烧，以后一定尽量避免让他淋雨。”
　　“谢谢医生。”

　　无恙之后，林霖和凌雾回了家。
　　他心里挂念着男孩，听凌雾说，男孩没有大碍，除了挫伤，最严重的就是右手骨折。
　　心里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
　　第二天，他掏出自己储蓄的钱买了新鲜的水果和牛奶，向凌雾打听到了男孩的病房，就急匆匆地往医院跑去。

　　病房里居然有不少人，林霖敲了敲门走进去。
　　是警察在做笔录。
　　对象是一个女人，林霖认得出，她是男孩的妈妈。
　　女人的头上缠着绷带，头发草率地梳了下，她衣服的袖子捞了上去，细细的手臂上青一片紫一片。
　　听见动静，所有人都往林霖看过来，包括男孩。
　　男孩已经醒了，坐在床上，脸上很多地方贴着纱布，右手缠着绷带，面色很冷，看了林霖一下又转过头低垂下眼。
　　“啊你是……昨天报警的男孩吗！”一个年轻的女警认出了林霖，朝他挥了挥手。
　　“叔叔，阿姨，姐姐……是我，我……买了水果，就……”林霖一下子不知道找什么理由，来时没想那么多。
　　女人温和地笑了笑，走过来拉他到床边坐下：“谢谢你救了小胥。”

　　“阿姨……阿姨真的很感谢你……要不是你……我……”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如她握着林霖的手一样，她的眼泪从眼眶里涌出，流过她带着苦笑的嘴角。
　　林霖心里很难受，他很不愿意看到这个温和的女人哭得这么难过，他抽了一张纸笨拙地擦去对方的泪水，笨拙地安慰，但话到嘴边却又只能说：“平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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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带着警察去了外面，房间里只剩下林霖和男孩，林霖轻轻地坐在床边的小椅子上，他打开怀里的塑料袋，拿出了一个柚子。
　　柚子秦覃思已经帮他剥去了外皮，只剩下里面一层薄薄的皮。林霖正想着用这个柚子打开话题，男孩却先开口了。
　　“谢谢你救了我。”
　　“不……不用谢……没事就好……”

　　一片静默，林霖递过去一瓣剥好的柚子，说：“我叫林霖，你叫什么？”
　　男孩没有回答，皱着眉抿着唇。
　　“不想说也没关系，你吃柚子吗？”
　　男孩接过，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男孩小口小口地吃着柚子，林霖这个角度看他的侧脸，只觉得那几片纱布把这张好看的脸挡住了好多。
　　“我家就在这附近，我以后天天来看你好不好。”
　　男孩顿了顿，放下了手中的柚子，看向林霖。
　　“为什么？”

　　为什么呢？

　　林霖看着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牵着那只和自己一样的小小的手，放在心口，说：
　　“因为我们有缘，感谢遇见。”

　　刚巧在那个雨天，我能在那个时间走过那条巷。刚巧在楼下，有废弃床垫。刚巧在那一天，我能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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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雾也知道了，林霖是真的对那男孩上心，本来每天放学跟在他身后的小尾巴，现在都不等他这个高年级的放学了，直接就往医院跑。
　　心碎。

　　林霖才知道原来男孩和他一样大，于是，他每天都把上课学到的东西和男孩讲，还会把老师奖励的小糖果分给他。
　　又是一个平常天，男孩的妈妈正给他们削苹果。
　　床上，林霖和男孩挤在一个被窝里，一人扯着本子一边将本子摊开着看。
　　“你猜猜我画的是什么？”
　　“嗯……狗。”
　　“啊呀怎么是狗呢，狗的耳朵是耷拉下来的呀，猫的耳朵才是尖尖的。好吧，我画得还是太丑，你才会猜不出来……”
　　“不丑。”
　　“嘻嘻，也就你安慰我，学校里的同学们都说我画的是四不像呢。”
　　“他们说谎。”

　　两颗小小的脑袋围在一块，小声地叽叽喳喳，可爱得紧，男孩妈妈忍俊不禁。
　　病房有人敲门，是警察来了。
　　“游叶女士，关于您和您丈夫的离婚案明早开庭，怕陆涂行为过激，我们届时也会保证您的安全……”
　　游叶是女人的名字。
　　游叶将手中的苹果递给男孩和林霖，跟着警察出去聊了。
　　林霖听到了“离婚”的词眼，下意识去看男孩的表情，但男孩依旧没什么表情，边吃着苹果边看林霖的美术本。

　　“你离开医院去哪里住啊？”
　　“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吧，我也不清楚。”
　　“你会来找我吗？我有告诉过你我家地址的。”
　　“会的。”
　　“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等我出院了，我告诉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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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是……那个男孩？”林霖睁大眼睛看着陆叶。
　　“是我。”
　　“我后来找不到你了……”
　　“我妈带着我去了大连，对不起，那时没能跟你说。”
　　“不用对不起，我们那时都还小，没法预见和左右家长的决定。你爸爸他……还出现过吗？”林霖不敢说那天他看见空荡荡的床铺心里的巨大失落和难受，还回家哭了一场，觉得自己交了个假朋友，“后来我家那一片拆迁了，你……有来找过我吗？”
　　“我妈和陆涂离了婚，陆涂后来也入了狱来过，这些年他没干预我们的生活。我中考后来过一次青岛，后来每年都来，在这附近转悠，想要遇见熟人，但事实也是我认识的人并不多，记忆也很模糊了，所以一直不知道你的消息。”陆叶边说着边用指尖抚着林霖的刘海，灯光太暗，对陆叶的故事过于好奇，林霖并没有察觉到陆叶看他的眼神。
　　“但霖霖崽很优秀，是状元，登了报，我看到你的名字就认出你了，更遑论旁边还有你的照片。”照片肯定是学校拍的，穿着蓝白校服的林霖坐在长椅上，手里捧着一本书，笑吟吟地看着镜头，青葱又阳光。“我就来了这所大学，你说了你很想来。”
　　林霖有些怔然，突然想到之前凌雾和自己说的关于陆叶成绩的事，也想起来他们大学开学初遇那天陆叶说的“我们真有缘”。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说呢？”
　　“我看你没认出我，我也怕当年的不辞而别让你对我很失望啊。”
　　别说，还真让他猜中了。
　　“咳咳。”林霖不自然地咳了声，“怎么会？”

　　“所以，林霖。”
　　林霖的手被陆叶抓住，带到对方心口的位置，他能感受他的心跳。
　　咚咚，咚咚。
　　平稳，有力。
　　自己的心跳却像是杂乱的。
　　他与他漆黑的双眼对视。
　　陆叶眼底带笑，他说：

　　“我们很有缘，感谢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