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美人煞]琉璃泪》陌染芊语

30、琉璃泪30

　　她看向身旁的禹司凤，张了张嘴，风声呼啸而过，将她的发丝撩起，有泪水落下来，她好像忽然明白了多年之前，在她的心被封存在琉璃瓦罐之时，禹司凤一次又一次为她而舍弃的。

　　并非是他真的舍得，不过是她想要，他便那么做了。

　　她慢慢道：“司凤，我等不来那个好结局了。”

　　她感受到司凤的手慢慢松开，原本温热鲜活的，又化作一摊死水。他知道她的决定，那个辜负了他们誓言的决定。

　　她等不来那个和禹司凤携手而归的结局了，褚璇玑这个不过篆刻了她二十年的名字，此刻却好像变成了罗喉计都的一生那么漫长。

　　她从不亏欠这天下什么。

　　可总得在死之前，为自己在做些什么才好。

　　璇玑召来多年未曾用过的定坤剑，定坤剑现于空中，剑气凌人，周体发出幽光。

　　“柏麟，我们，就到这了。”

　　“应战。”

　　璇玑右手握住定坤剑，挥向柏麟。

　　柏麟迎上，他身后众人却是不知所措。

　　众人踩在轻轻飘飘的空中，无所可依，诸天陨星阵于他们而言不过就是小痛小痒，无需介怀 ，但不难从匍匐在地上的凡人看出，他们到底有多痛苦。

　　妖魔一众，元朗总算得来一个好时机，他剑指天族：“今日乘大势，妖魔崛起，此乃魔尊之命，杀！”

　　“妖魔族听我号令，退守。”禹司凤无视一旁的元朗，将手中的令牌举起，众妖相应，自然不会管束元朗方才那一幕。

　　元朗不可置信望了禹司凤一眼，咬牙道：“禹司凤，你这是在做什么？”

　　可未还未得道禹司凤的回答，元朗便觉得自己如同在火焰上炙烤一般，他捂住胸口，周围蓝紫色的火焰却越烧越盛，将他整个人埋入其中，撕心裂肺的疼痛终于让他再立不住身子。

　　“元朗，你使出这等阴狠的法子就没想过自己会被反噬吗？”

　　禹司凤眼见着元朗最后化作一阵散灰，元朗之心昭著，他在作战前夜却又想通连天族，两方相争，渔翁得利，只不过这一次 ，他使错了法子。

　　天族众人正因不晓该作何而踌躇，一方以救人为命，另一方则死守柏麟之命，争得不相上下。

　　腾蛇最是看不惯这些，他生性在神兽中最为洒脱，自然不屑于众人相争，可仅凭一人之力压根不可能相阻。

　　即便他今日耗尽神力，也实在撑不了多久 ，他看向不远处的两方残影正得不相上下，帝君的旨意恐怕一时半会儿压根等不来。

　　便是在这时，他看见对面魔煞星那方来了个妖，恐以为是来拦他相斗的，此刻他无心作战，本想使个一招将其击退。

　　不料他却道：“我是羲玄。”

　　“羲玄就羲玄，关老子屁事！”

　　腾蛇压根不准备搭理，他又没问那小子叫什么名字，反倒是周围相争那派却静了下来，最前头的七皇皆是恭恭敬敬的作揖道：“羲玄殿下。”

　　腾蛇此刻有印象了，羲玄可不就是天帝的儿子吗？

　　“还愣着做什么，仙族不得插手人界之事，你们却随柏麟来此，今日诸天陨星阵一开，必然血流漂橹，倒时这三界真要覆灭了，众人全力制止。”

　　禹司凤说罢，施法顶住，袖袍一挥，手中结成的神力猝然而去，腾蛇虽有些傻眼了，却是众人间最先反应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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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麟，你总说为这三界，可你今日所举，又真正称得上为这三界吗？”璇玑举着定坤剑，用尽力气抵住柏麟的杀招。

　　他们之间都未曾给对方留下半分余地。

　　“妖魔横行，天理本就不容。”他死盯着璇玑，道着，嘴角溢出几丝血迹，恐是五脏早已俱碎。

　　“那你呢，如今你也成了魔，却还是这般认为？从前白玉亭里你道的天下，和如今你所造就的天下，早就不同了。”她看着柏麟的眼慢慢变得空洞，却还是拼死抵赖：“从未变过。”

　　璇玑看着他抵死不悔的模样，脑海里一瞬闪过了那年白玉亭里与他的叙话，那时她再三询问非除魔不可？他的回答依旧肯定如初，柏麟把自己困住了，彻底锁在那一方他的天地里，再也不去顾及旁人的处境。

　　柏麟的额间多了一道魔印，妖异的红色，如同一滴血珠子，只不过此刻他再也凭靠不了自己压制，仍由它愈来愈深刻，如同从最初便烙下得一般。

　　璇玑有些力不从心，她自然能够拼死相搏 ，只是那一步，不到万不得已，她却绝不会下手，她会为了司凤尽力留一条命。

　　不知过了多久，天渐暗又亮，一日的厮杀，天族未费一兵一卒，反而是人族妖魔争得不可开交。

　　诸天陨星阵最后被破，如同一个轻巧的玩笑一般，最后化为乌有，原本聚拢着的乌云又散开。

　　阳光普照着遍地的残尸，血色染上了他们的衣裳，将他们浸在血水中，有低沉的哭声，伏在尸体上默默说着什么，几大派的长老从地上爬起来，衣衫褴褛，早已混沌不清，望着这一切：“不该是这样的…。”

　　“不该是这样的。”

　　仅重复着相同的一句话，一遍又一遍。

　　天族众人望着这一幕，全然的沉默，无可否认，这也是他们带来的，杀戮，离别与痛苦。

　　玲珑迈着步子跟随在天帝身后，再回到少阳派却不想已是物是人非，她看着周围的一切，心仿若揪了起来。

　　天帝摇了摇头，却是闭了闭眼，他闭关多年，与天地之间联系渐小，再者又修无为道，无为不动，这本不是他的机缘，但这一回的结局却让他不得不出手。

　　天帝弹指间，一道光辉照耀，原本受伤惨重的的人却觉呼吸顺畅了些，可行动自如起来，众仙遥遥作揖 ，还余的那些人也皆跪下：“天帝，还请救救我们吧，让他们活过来。”

　　几个人更是不顾周围之势冲上来，指着一旁的妖魔道：“都是他们，都是他们，天帝还请为吾等覆灭妖魔。”

　　天帝答道：“这是你们选的路，你们得来的结果，妖魔本乃三界之一，更是不可或缺。”

　　“错了，一切都错了。”

　　天帝抬头望向唯剩的战火:“柏麟与罗喉计都都在走自己的路，也无人能够阻挡。”

　　他将目光落到司凤身上，便晓得他做了什么，终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