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美人煞]琉璃泪》陌染芊语

29、琉璃泪29

　　“一派胡言。”余长老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愣生生抖了三抖，身后容谷主众人也一脸不善，绝不准备就此算过。

　　“好，好得很。”余长老重言几声，将目光又转向一旁的禹司凤，半是虔诚半又带斥责之意，如此相悖的两种神态却被他现得极好。

　　“老朽听闻您乃是九重天的羲玄殿下，您身为仙者，又怎能与魔族为伍？”

　　禹司凤此刻却是不晓如何作答了，他曾是九重天的羲玄殿下，身份之尊贵，自然所到之处，旁人便会退让几分。

　　那时，他也曾是觉着这个世道最好的模样了。

　　可自他做了妖之后，也深谙做妖的苦楚，即便是他不伤人，旁人也会伤他，只因他的血脉与旁人有异。

　　那样脏污的事实，为何他们便看不清。

　　他道：“众生本就平等，仙，人，魔三界也曾相融共处，他们本没有错处。”

　　话刚言完，余长老等不及回应 原本黑沉沉的天掀起一片金光，卷着残云，万物如同被普照了一般，不远处依稀却可看到一众身影，较之底下之人惨痛现状，自然是威风不少。

　　底下似是捉住了救命稻草，疯狂呼喊。

　　“仙者。”

　　“帝君。”

　　比比皆是。

　　“羲玄殿下这是要被魔族同化了么，怎么说出如此荒唐可笑的话来。”柏麟又望了璇玑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璇玑与他四目相接，嘴角挑得更显，眼里带笑，确然十分满意他的出现:“柏麟，你果然来了。”

　　“计都邀我，我怎能不来。”柏麟手里揣着一本下战书，手指间轻轻一动，便飞向璇玑，璇玑稳稳握住，将其捏在手里。

　　璇玑道：“本座本不想在此耗费口舌的，你来了，倒是可以快速得个结果了。”

　　柏麟身后，只腾蛇看傻了眼，只说今日是来降服着魔煞星罗喉计都，他来此前自然十分兴奋，摩拳擦掌得想来好好打架，怎料今日见着的却是那位他朝思暮想也要斗一斗的战神。

　　腾蛇连忙扯了扯青龙的衣袖：“帝君是不是找错人了，这不是战神吗？”

　　青龙皱眉望了眼战局，这才想起来，那时战神闯大殿，腾蛇便因着偷懒没去成，他们虽对那件事一知半解，却也多少晓得些什么。

　　“而且是不是老子眼花了，怎么，帝君的魔气越来越重了？”腾蛇指了指柏麟周身围绕的红，望青龙身后缩了缩。

　　青龙眼下才肯定，艰难开口：“你没有看错，我也看见了。”

　　禹司凤时刻注意璇玑的气息，璇玑身为魔 ，曾经也是罗喉计都，一旦从前的仇恨将她冲昏了头，结局难以料想。

　　而此刻，柏麟身上的端倪才是映证了璇玑悬瓶中那滴带魔气的血确然是他的，他此刻也已然入魔。

　　“柏麟，你如今又有何资格统领我天族战士，让他们为你卖命？”司凤眼见着他身后七皇使起的正是诸天陨星大阵。

　　诸天陨星大阵一旦开起，便再难停止，直至在场之人死绝。

　　自然，九重天之人受此庇护自然不会有所伤，伤的死的不过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修仙之人罢了，他们臣服于柏麟又怎么会料到，柏麟从未关乎过他们的安危。

　　“如今做选择的是你们，到底是牺牲罗喉计都万年魂神，还是以这上万人的性命祭阵，抉择都在你们身上。”柏麟俯视众人，眼神悲悯又哀戚，嘴里念道。

　　他额间一点血墨色，一瞬又渐渐隐去，便如同什么也没发生般。

　　底下的人开始惴惴不安，他们直觉得头昏脑涨，似有什么将他们的脑髓抽去，骤然的疼痛让他们伏下身子捂住了头。

　　哀嚎痛哭，或是有人七窍流血，一瞬剥离。

　　周围吵耳的声响，让璇玑不由得呼了几口气，她握了握拳头，手掌间的指甲映就要映到皮肉下，司凤攥住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将她的手制住。

　　柏麟谋划得很准，少阳派离诸天陨星大阵最是近，死伤自然不是其他几派可抵挡的，璇玑眼睛煞红：“柏麟，你可知你现在在做什么？”

　　“不够么，那么这样够不够？”柏麟说话间余长老所用的那面水镜展于空中。

　　水镜之内，只瞧见玲珑被捆缚在石柱上，她的身躯被折磨到弯节，无力的垂在一旁。

　　璇玑终究是错了，她以为自己的无情无欲，自己的狠心，那些前提不过都是在她为罗喉计都时，她毫无牵挂，她可以肆意掠夺旁人的性命，她可以毫不畏惧这一切所带来的后果，可如今呢？她有太多要牵挂的了。

　　“你的命，还是这万千性命。”

　　“择其一，留之。”

　　底下一众被疼的喘不过气来，勉强能言几句的，沙哑的嗓子里依稀可以低吼出几个字，虽吐字不清，大意璇玑还是可以听懂得。

　　“褚璇玑，你还看不清局势吗？你一人死，好过师兄妹为你陪葬，玲珑师姐是你的姐姐，她为了你付出那么多，你怎么能够如此不知好歹？”是少阳派中的声音。

　　璇玑笑了笑，眼角发红：“可我也曾，为这人间，为这天界付出过，你们又怎么能将它弃而不顾，就如同，未曾发生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