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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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心只容得下一定程度的绝望，海绵已经吸够了水，即使大海从它上面流过，也不能再给它增添一滴水了。——雨果
弧形天花板上是暗黄色辉煌的玻璃，玻璃上映出怪物的形状。
副主教在全身扭动之前，身上的关节是咯吱咯吱响的。像是人的极寒的环境中，冻得牙齿发颤的类似声响。
他抬起头时，面骨是被压进去的，凹陷的脸庞还挂着下楼时“惺惺作态”的模样。他用手缓缓撑在地板上，努力让自己站起来，但似乎....有些“困难”。
“哦，我....亲爱的....客人”副主教从喉骨里艰难挤出来几句话“能否...帮助....我一下？”
“呃.....”全场静默。
“那个....”沁沁尽力表现出为难的神情，“我们帮不了哎....”她实在不知道从何下手帮，更没有把敌人绊倒再把敌人扶起来的道理。
闻之，副主教明显有些生气，他艰难地跪在地板上，捞着楼梯扶手站了起来。
“白费功夫，对他这种怪物根本没用。”周睿情绪一直不怎么好，他看着副主教重新站立起来，有些恼火。
“嗯。”覃沁点了点头，她也不知道这种打不死的boss该怎么打，用什么打。只能先攒经验，然后蓄势而发。
*
他们依次在餐桌周围落座。餐桌是椭圆形的长桌，铺着带锦缎的长布，桌上四五盏高座的烛灯，烛火在人群走动中闪晃。
桌面上摆满了冰冷的刀叉和餐具，没有食物。桌子中间还有一个磁性转盘。
盘子很干净，像是刚清洗过的。在烛火的搭配下，能照的见人的脸。
副主教以主人的姿态坐下，随后覃沁被安排单独坐在一侧，周睿和南南坐在另一侧。
覃沁晃晃悠悠抓了桌上的烛灯，她拽了拽大衣，往地上照。她那会儿就想看地上有什么东西。
地上说实话没什么东西，铺了一层吸水的棉麻的地毯，只不过地毯低下像是存积着什么液体，有些黏脚。
覃沁还算放心的把手上的烛灯放回原处，放回的那刻，桌上的盘子上闪过几张脸。
他们。在她身后。
覃沁背后一凉，咽了下唾沫，松松的手指瞬间握紧了刚放回去的烛灯。
就在她要反击时，听见南南的惊吓声，她回神抬起头看向对面，对面坐的除了南南和周睿，还有.....一些.....没有脸的人。
再扭头，她的身旁也悄无声息地多了些怪物，这些怪物落座在他们周围，椅子不多不少，满座无虚席。
头疼。
覃沁手有些酸，把手收了回来。烛灯柄上捏出了细汗。
副主教用有些满意的腔调：“客人们，开动了。”
“.....”
？？？这本书名叫皇帝的新衣？
副主教的声音刚落，周围怪物嘴里发出细细杂杂的吞咽声，带着牙齿的碰撞声，覃沁来不及害怕，只觉得有些反胃。
“吃...吃什么？”小孩子还是天真可爱的，比如南南特别真诚的发问。
“哦，客人们，我忘记说了，我们没有多余的粮食了。”
“所以？”覃沁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恐怖的想法，来不及她细想，与此同时，楼梯上又有了脚步声。
“看来，我们又有了新的客人。”副主教不慌不忙地起身迎接，宽大的袖子勾住了桌上的烛灯，烛灯摔到了地上，发出短暂沉闷的声响。
他也没有在意，只是往楼梯间迎过去。
烛灯晃晃悠悠地滚到覃沁的脚边，她便往旁处随意踢了踢。
新来的客人步子沉稳，像是把握全局的姿态，见此场面丝毫没有慌张。
覃沁远远地看了一眼，心里推敲着是敌是友。
他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扫了周围一眼，向副主教点了点头。
“这俩人不会是一伙的吧.....”覃沁心里犯嘀咕。如此一来，她们面对的敌人就有仨.....
副主教的话音打断了覃沁的胡思乱想“我们的位子刚刚好，怎么能让新来的客人无法落座呢？”副主教摊摊手，脸上又挂起瘆人的笑容：“晚餐要不就此开始吧。”
话音刚落，桌上的转盘猛然转动，转盘上的指针明晃晃地切割着所有人的目光。
覃沁脑子里乱糟糟的，不会真的是如她所想....食人祭腹。
“敝邑易子而食，析骸以爨’。”
自古而来，灾荒时期都有“易子而食”的例子。
在这个荒唐的世界，什么都可能发生。
指针动作变得慢了些，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空气里不容游丝。
指针缓缓地转向覃沁，她眨了眨眼，心里盘算着各种可能。
对面，周睿和南南的两张脸拧成抹布般，就差双手合十许愿，许愿指针指向别处。
一，二，秒在所有人的心里已经没有了计量的意义，贴近死的那刻，时间是能所回忆的一生。
覃沁瞳孔里的指针从斜变直，淡色白光遮住了她眼里的生气儿。
下一秒，指针戛然停在了覃沁旁座。
周围的吞咽声骤然响起，覃沁为自己松口气的同时，骇人的声响和旁座的惨叫声让她脑袋嗡嗡的，她下意识紧闭眼睛，做出了正常人的反应。
新来的客人皱了皱眉，似乎也不愿瞧见面前这副场景，他低下头转了转修长食指上的戒指。
旁边的怪物瞬间撕裂成若干块，分落在各座面前的餐具上。周围空气里弥漫着发腻腐臭的血腥味。
半晌，撕扯和吞咽声慢慢消逝，只剩旁座的椅子上慢慢向下滴着，融进地上锦缎地毯里。
“哈哈哈，我们新来的客人可以如此便可以落座了。”副主教不合时宜的笑让周睿竖起汗毛，他死闭着眼睛，这时候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会睁开！
覃沁闭着眼睛听得到搬动椅子的声音。感受到旁边有人坐下，附带一股淡淡地青桔味。
这股带人气儿的味道似乎给了沁沁一些安全感，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缓缓侧过脸，慢慢睁开一只眼。
睫毛忽闪忽闪了几下，她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准确来说，是先看清了这位“新来的客人。”
他身材瘦削却不瘦弱，暗黄的灯光下也能瞧得出他皮肤很白，留着蛮帅气的头发，发丝微微遮住浓密的眉毛，深色眸子却显淡漠。
沁沁缓缓睁开了另一只眼，目光扫过他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
带过下颌线，顺着脖颈滑到黑色大衣和白色衬衫领口的交叠处。
领口处的扣子未系，显得懒散又禁欲。
察觉对方转过头来，覃沁慌忙收回视线，落到面前的餐具上。
“yue——”覃沁差点没吐出来。
她趴到桌边，努力让自己好受些，不经意瞥到刚刚地上滚动的“烛灯”。
那分明是一截手指。
刚还被她踢了一脚。
“......”
覃沁生无可恋地又撑着桌子起身，还是趴桌子上吐吧.....
“还好么？”旁边的男人问道。
他声音很清脆，尾音带些磁性，像.....像青桔给人的初感。
覃沁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努力让自己好受些，转过头来对上他的眸子，眨巴眨巴眼睛，问出了自己想问的。
“你是公务员么？”
“......”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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