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九野冬嘉

1、再回杭州

　　王盟在铺子里见到吴邪的时候，大概是一个月前。王盟以为还和从前一样，老板他们在雨村待的腻烦了就回杭州住几天，又或者出去旅游，当他准备接包的时候发现吴邪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拿，王盟以为是老板身体弱所以行李在王胖子和小哥那里，就往门口望去，但是这次，王盟没有见到另外两个人。
　　“别看了，只有我一个人。”许是看穿了王盟的心思，吴邪哑着嗓子说了一句然后又咳起来，似乎比以前更甚了。
　　王盟“嗯？”了一声就赶紧上去拍吴邪的背，想帮着他顺气，但是吴邪转了个身让开了，径自往内堂里去，王盟在店里是吴邪没有料想到的，只能尽量避免与他交流。
　　王盟有些诧异但也不意外，之前老板的肺差点烂了，虽然自雷城回来后老板的病就缓和了很多，这几年也都住在雨村，那里空气很好，但老板这病也说不准，看这架势可能恶化了，难不成这次回来是来看病的，那他们怎么可能不陪着？王盟想起了老板那疯魔的十年，差点把自己的命都搭上，只为了一个人的一句话，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承诺。后来从长白山把人接回来后巴不得把他拴在裤腰带上，怎么会舍得扔下他一个人回来？
　　王盟还愣在原地，吴邪已经从内堂出来了，换了一身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黑色衣服，深邃的黑显得吴邪更加虚弱，王胖子前段时间老是说什么出水什么弱官人，这一看还真他娘的是。但是王盟对这件衣服有些印象，老板平素里不怎么穿黑色衣服，之前有段时间总是穿着一身黑，还到处显摆。王盟记得有一回阿姨过来拿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给刮破了一点，老板就跟发了疯似的，吓得阿姨都不敢再洗老板的衣服了。王盟当时还寻思着老板这是咋了，发什么神经，不就破了件衣服嘛，至于吗。后来他才知道这是那小哥给老板买的，但是从此后这件衣服就再没见老板穿过了，怎么又找出来穿上了？今天的老板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王盟正想着问问老板，吴邪就从他的身旁走了出去，好像没看见王盟一样。
　　等王盟反应过来的时候，吴邪就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了，王盟赶紧追了出去，大喊了一声“老板你要去哪儿啊？”，吴邪正准备上出租车，听到王盟的声音，转过身对他笑了一下，就上了车，瞬间消失在马路上，不知道去向何方。王盟后来回忆起来，才明白那是一个释然的笑，带着离开的决绝，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之无关，老板这是在与他告别，然而当时的他并不明白，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王盟正准备开车去追，一面就听到坎肩气喘吁吁的声音，大抵是嚷着“老板是你吗？”“老板你回来啦”“怎么又要走啊，这又是要去哪儿啊？”显然坎肩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老板坐上了出租车，坎肩永远像个孩子似的，总喜欢追着老板跑。王盟赶紧过去扶着坎肩，把今天老板突然回来又走的事说了一遍，两人都不知道老板这是要干什么，现在也不知道老板去了哪里，只好回去继续守着铺子。
　　一连过去了十多天，老板还是没有回来，王盟和坎肩就窝在铺子里打打游戏。五六月份南方总是多雨，阴雨绵绵也不会有人来买货，不如早早关了门歇业。
　　雨越下越大，在将近5点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王盟和坎肩推搡了一阵，最后还是坎肩去关门，坎肩打了个哈欠起来准备关店。刚走到门口，突然打了个闪电，一下就划亮了杭州的上空。坎肩吓了一激灵，当然不是被闪电吓的，而是在雨中有一个人影。坎肩第一反应是老板回来了，但是再一看，那人瘦瘦高高的，穿着连帽衫，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流，长长的刘海下有一双淡然如水的眼睛，这便是那位张姓小哥。张起灵全身都湿透了，显然是在雨里走了很久，身上还带着泥泞，不过杭州再不济也是现代化城市，不至于下个雨路上会有这么多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搞成这样的。
　　坎肩让他赶紧进来先去洗个澡免得感冒，又叫王盟为他找了一身老板的衣服。老板留在铺子里的大多都是冬天的衣服，王盟找了半天只找到一件微微泛黄的白色衬衣，但是张起灵出来的时候王盟还是看呆了，即便衣服旧了，这小哥清冷的气质愣是把它穿得很好看，仿佛天宫的仙子，呸，应该是仙男，果然人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张起灵并不是没看到王盟的神情，但是他毫不在意，仍旧面无表情，自顾自地坐在了沙发上，自带寒意的眼神让王盟瞬间回了神。
　　王盟记得从前小哥和老板一起回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虽说还是高冷不说话，但是眼神里是带着渴望的，绝不是这般不食人间烟火。
　　这时坎肩端着一杯999走进来递给了张起灵，张起灵只淡淡地看了坎肩一眼没有接，坎肩想起这位小哥好像不需要999，悻悻把手缩了回来，自己捧着那杯999。
　　张起灵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问了一句“吴邪在哪儿？”
　　王盟和坎肩对视了一眼，王盟心道我还想知道老板在哪儿，想着该不会是这两人最近闹扭了吧，正琢磨着怎么说，结果坎肩直接就接话：“大概半个月前老板回来一趟，换了件衣服又出去了，再也没回来。我们也不知道老板在哪儿，再说了他不是应该和你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