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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赞者 ...

  •   白晚衣正想着,母亲身边的小丫鬟来了。

      清素让九秋和之桃收拾好桌子,出去见过小丫鬟,回来递给白晚衣一张请柬。

      是宫中递来的请帖,皇后娘娘得了一块好香,邀各家贵女一同品鉴。

      说是品香,可目的自然没有这么单纯。

      如今陛下登基才一年多,不欲大张旗鼓选秀,但后宫却不可空缺。

      说是品香,实则是皇后娘娘替陛下挑选合适的贵女入宫,充实后宫。

      这种场合,她原是不用去的。邀请她想必是萧远所求吧。

      但她也不愿去,不愿见到萧远。

      白家灭门,她无法报仇,但今生也不愿与萧家人再有牵扯。

      白晚衣合上请帖,对清素道:“你让娘亲帮我推了吧,便说我这两日身子不适。”

      清素有些疑惑:“小姐不想见见齐王殿下吗?”

      白晚衣摇摇头:“你去吧。”

      清素迟疑着告了礼,拿了请帖出去了。

      白晚衣想找本书看,桌上却唯一本女则,她便随手拿起软塌边的刺绣,倚在软塌上开始绣手帕。

      下针时却发现自己在绣鸳鸯。

      “阿远,为何皇兄如此聪明,你却手脚这般笨重?”白晚衣托着腮,看着萧远绣的鸳鸯不像鸳鸯,鸭子不像鸭子的成品,毫不客气的嘲笑。

      萧远犟嘴道:“皇兄若来刺绣,定比我绣的丑。”

      白晚衣笑的花枝乱颤,捧着手中的刺绣看了又看:“阿远,那们绣的不像鸳鸯,倒成了鸳鸭。”

      萧远缩了缩手上被针扎的痕迹,笑道:“鸳鸯如何,鸳鸭又如何,终究是你和我的。就算我是鸭,宁宁是鸳,也只能是我的。”

      白晚衣听的脸红了起来,将绣品好好收起来,背过身去小声说:“什么你的我的,绣的这样丑,还能说出朵花来。”

      萧远笑意更甚,从背后环住白晚衣的腰,头轻轻枕在她肩上,柔声说:“便如宁宁所愿,将他们绣在床幔,日日所见,咱们便日日恩爱,如他们一般,永不分离。”

      鸳鸯,鸳鸯。

      白晚衣看了眼手中的绣品,忽然落下了什么,浸润了已绣好的鸳鸯头。

      “不能要了。”白晚衣喃喃自语道,揉了揉眼睛,将绣帕放在一边。

      第二日晨起,白晚衣掀开床帘坐起身,门外九秋和之桃欢欢喜喜的迎了进来。

      白晚衣挑了挑眉,调笑道:“怎得今日如此高兴?”

      九秋扶着白晚衣坐在梳妆桌前,欢喜的很:“小姐,齐王殿下来了。一早便来了呢,如今正在厅中用早饭呢。”

      白晚衣的惊的脱口而出:“他来做什么?”

      之桃笑眯眯的接话:“昨日小姐说身子不适,推脱了品香会,今日齐王殿下便上门了,一早传了清素姐姐去问话,齐王殿下是担忧小姐身子呢。”

      可她昨日拒绝品香,就是为了不与萧远见面,怎么倒还提前了见面的时间?

      白晚衣看着打开首饰盒的九秋,又看了看在一边认真挑选衣裳的之桃,大有今日就要让她出嫁的架势。

      白晚衣觉得近日头疼次数过于多了,真得找府医好好看看。

      在九秋准备往她头上插发簪前,白晚衣赶忙拦住了她:“今日我不出去。”

      九秋和之桃齐齐愣住,半响,九秋迟疑的问:“是不见齐王殿下的意思吗?”

      白晚衣点点头。

      自己这么做的确有些反常。

      启朝民风开放,除去已婚女子和已许下婚约的女子不得与外男私下会见外,对未婚女子却很是宽容,自然对未婚的夫妻也很是宽容。

      小到游园会,大到乞巧节,也常有郎情妾意的未婚男女携手出游。

      加之白晚衣自幼习琴棋书画、阅古诗杂谈,空闲时间母亲便常带她去宫中赴宴,并无什么时间和机会结交闺房密友,而萧远算是她唯一的玩伴了。

      这个唯一的玩伴又与她早早订了亲,是以订婚后,二人顺理成章的常常见面,白晚衣更没什么机会去认识别家小姐。

      近一年来因为新帝登基,萧远作为齐王愈发忙碌,二人见面的时间少了许多,按理说今日萧远亲自登门,白晚衣应该欢喜才是。

      可她却说自己不见萧远。

      白晚衣装作不适回到:“我的确身子有些不适,怕过了病气给齐王,你们替我去回了话吧。”

      九秋和之桃担忧起来,连忙扶着白晚衣在软榻上躺好,一个去回话,一个急着去找府医。

      另一边的萧远细细问了半响,确定白晚衣无大碍后放松许多,一边恭敬的同白季尧回话,一边时不时瞟向大门。

      已经忙到几个月没时间见宁宁了,着实是想得紧。

      萧远有些后悔将婚期定在承玺三年了,应该早早将宁宁娶回家的。

      白季尧倒是挺满意。

      萧远看起来对女儿自是上心的,眼巴巴的过来守了一上午,虽说女儿迟迟不出现有些心不在焉,倒对他也恭敬。

      白季尧自是心安理得的,出了相府门他是臣,对齐王殿下要恭敬,可在相府内,他便是他萧远的长辈,萧远恭敬自是应该的。

      更何况他还早早的便骗走了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

      吃罢早饭,白季尧开口道:“宁宁贪睡,让齐王殿下久等了。”

      萧远连忙摆手:“不妨事,是本王叨扰了,宁宁身子娇弱,晚起也是合理的。”

      白季尧心安理得的认可的他的说法,点点头:“宁宁着实娇弱些,那齐王殿下再等等罢。”

      一顿饭用完萧远也没能等到白晚衣,倒是等到了去而复返的清素。

      清素毕恭毕敬行了个礼,对着萧远道:“回齐王殿下,小姐吩咐人传话说身子不适,今日便在房内好生休息了,让奴婢给齐王殿下告罪,多谢殿下关心,亲自跑一趟。”

      身子不适?不是刚刚还说只是寻常贪睡吗?

      萧远有些着急:“何处不适?本王现在便派人回宫去请太医。”

      清素回道:“回殿下,府医已经在诊脉了,小姐只是有些头疼不适,许是入夏贪凉了。”

      萧远还想问什么,白季尧打断道:“齐王殿下先回去罢,臣且去看看宁宁,便不亲自送殿下了。有什么消息臣会派人告知殿下。清素,好生送齐王殿下出去。”

      说罢也顾不上萧远,告了个礼便往语止院赶去。

      白季尧到语止院时,就看见软榻上的白晚衣正在拿着一本杂谈,软榻边还摆着放满水果茶点的小茶几。

      倒是全然不知自己随口一句身子不适,让厅外两个男人慌成什么样。

      一边候着的九秋和之桃看到白季尧,行了个礼。

      白晚衣的注意力才从书中抽离出来,看到父亲:“爹爹,您怎么来啦。”

      声音听起来精神又有力,女儿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大碍。

      白季尧还是问了一句:“今日为何头疼?府医怎么说?”

      白晚衣有些心虚,乖乖回复说:“府医说并没有什么大碍,许是今日睡太久导致头有些晕,歇一歇就无碍了。”

      白季尧听出来了,原来是在装病。

      白晚衣冲九秋和之桃挥了挥手:“你们去吧,我和爹爹说说话。”

      白季尧道:“去听风轩告知夫人一声小姐无碍。”

      九秋和之桃行了礼退了出去。

      白晚衣坐起身,开口问:“爹爹今日怎么没去早朝?”

      白季尧不在意的摆摆手:“昨日傍晚齐王递了拜帖来,说是今日要登门见见你,爹就请了假。年纪大了,爹躲躲懒。”

      看来爹真的听进去了她的话,不仅听进去了甚至还开始举一反三了。

      白晚衣有些感动,在父亲眼里她不过是一个养在深闺不懂朝政的娇娇女,竟如此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不过昨日萧远就递了拜帖?她怎么不知道?

      听父亲的话头,是父亲拦下了这个消息?

      白晚衣想了想,或许现在是试探父亲态度的好时机,问到:“爹爹,您觉得齐王如何?”

      白季尧不觉女儿突然这么问有何深意,稍稍思索了一番,回答道:“处高位又知礼数,有几分才华,行为处事倒也周全,配的上我的宁宁。”

      白晚衣面露纠结:“父亲愿意我与他成婚吗?”

      白季尧想了想今日女儿装病不见萧远,此刻又这么问,回到:“宁宁可是在生齐王的气?”

      白晚衣有些惊讶,生气?父亲是知道了什么?

      看到女儿的神情变化,又补充道:“近一年齐王确实有些忙,陪宁宁的时间太少了,宁宁生气也是应该的。不过爹有打听过,齐王房中并未有任何女子,宁宁大可放心。”

      她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白晚衣叹了口气,顺着父亲的话头道:“爹爹,他如今便这么忙,女儿不如换个人嫁呢。”

      白季尧听了这话倒是笑了:“宁宁耍小性子,这话可不能出去讲。启朝如今配得上宁宁的,齐王算得上一个,其他男人可配不上宁宁。”

      虽说父亲只以为她是小女孩玩笑,但言语间还是满意这桩婚事的。

      况且他们二人还两情相悦,更是最难得的了。

      白晚衣不知道怎么开口讲退婚了,只是点点头。

      白季尧又宽慰道:“宁宁这就快要成婚了,也不用成日在与齐王厮混,回头爹把嫁妆单子清点给你,你看看还想不想要什么。如若辛苦,爹便找人帮宁宁绣嫁衣,在家的日子不长了,宁宁开心便是。”

      说到最后语气竟慢慢伤感起来。

      白晚衣心情也变得压抑起来。婚期的确快到了,自己却仍然想不出万全的理由退婚。

      见女儿情绪滴落下来,白季尧连忙转移话题问:“宁宁及笄礼快到了,赞者人选宁宁想好了吗?”

      白晚衣这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

      自己没有姐妹,也没有什么闺中好友,前世似乎是娘亲拿了丞相府拜帖,请了礼部尚书家小姐当赞者。

      但礼部尚书家小姐自视清高,跟她性子并合不来,白晚衣仔细想了想,也没能想起来她的名字。

      也罢,不过一个赞者。

      看到女儿半响不说话,白季尧回过神来想了想,似乎女儿的确没有什么好友。

      难怪整日被萧远骗出去逛这逛那的。

      想到这,白季尧说:“爹上回同你提过,陛下新封祁将军的女儿,宁宁还记得吗?”

      白晚衣点点头,白季尧又继续说:“他女儿同你一样,也是家中独女。听说祁姑娘被惯的无法无天,但爹上回见了见,倒是个教养好的,同你想必合得来。如果宁宁愿意,爹去替你请她当赞者如何?”

      祁将军的女儿,白晚衣仔细想了想,似乎有些印象。

      前世就听说过,这位祁将军性情洒脱又不愿被拘束,先帝在时有些顾虑这位打起战来不受控,并未授予将军之职。

      倒是陛下登基后不久便封了祁将军。

      他的女儿白晚衣倒也有所听闻,听说善骑术、会剑术,诗歌会从未出现,赛马与狩猎却从不缺席。

      人人都说她不够贤惠,不适合持家,祁将军倒也宝贝的紧,谁说她半点不好便吹胡子瞪眼准备揍人。

      因此前世直至自己去世,也不曾听闻她出嫁的消息。

      年岁好似同自己差不多,白晚衣问:“是叫祁念吗?”

      白季尧眼睛一亮:“宁宁听过她?爹同她父亲交好,宁宁可唤一声世伯。祁念不过比你大一岁,当赞者也是合适的,宁宁意下如何?”

      白晚衣道:“好呀,听闻祁念性情洒脱,性情与祁将军一脉相承,女儿愿意结交。”

      白季尧一口答应:“自然是好,宁宁身体不好,正好同她学学骑术,爹这就去叫人给你做几套骑装。”

      白晚衣还没回话,白季尧又道:“对,爹去找你娘商议一下,今日就拿拜帖去找老祁,给宁宁把赞者定下。”

      白季尧难得替女儿办一件事,还是及笄礼这么大的事,越安排越觉得有成就感,一刻也坐不住了:“爹这就去,宁宁继续休息。”

      白晚衣只得应下,就看着父亲风风火火的出门了。

      白晚衣想了想自己前世,似乎在意的除了萧远还是萧远。

      看来前世自己错过的真是太多了,及笄礼似乎身边的人都比她要紧张重视。

      或许多走出原来的生活看看,便能想到法子解决困境了吧?

      这一世万不可稀里糊涂的活着,定能解决白家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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