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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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皇帝陛下将在宫中为萧綦设封王宴。
婳儿被人推下城墙一事，她只告诉了林苏，而林苏则让她隐瞒此事，并万事小心，对外只称是不慎坠下。
这次宴后，他们就会离京，以防被搅进这场无声的风波中。
兹事体大，婳儿不在胡闹，而是同意了林苏的看法。
今日，将是她最后一次得见宋怀恩。
“阿妩，萧綦真的会从这里经过？”婳儿一席繁琐衣裙，站在这道路正中，满怀期待得望着路的尽头。
“会会会！你只需要在此一舞倾城，迷倒那个萧綦，让他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阿妩从一开始便认定婳儿的情郎就是这萧綦，婳儿也未曾解释，反正有萧綦在的地方，就会有宋怀恩，总归是没错的。
“来了来了！”
听到动静，阿妩急忙躲藏至一旁，婳儿则扭动起腰肢，学着阿妩新教给她的舞，不断旋转旋转……
萧綦与宋怀恩一同在太监的带领下来到此处，看见婳儿时，二人更像看热闹一般驻足观望。
可这哪里是热闹，简直就是灾难。
婳儿转得自己是晕头转向，脚下繁琐的衣裙绊住了她的脚，手上宽大的衣袖，直接蒙住了她的脑袋。
重心不稳，面前一黑，婳儿摔了个四仰八叉，头上的珠钗首饰歪七扭八松散得挂在鬓上。
“噗嗤”一声，一旁驻足之人的笑声，让婳儿顿时无地自容，只因这笑声正来自宋怀恩。
婳儿羞红着脸看向他，他的手还吊着绷带，头埋得极深像是在隐藏嘴角的笑。
萧綦轻咳了一声，宋怀恩的笑意瞬时收起，却依旧未曾抬头。
“大胆！区区一个小将也敢笑怀安郡主！”
阿妩看不得婳儿如此被人嘲笑，气得站出来，指着宋怀恩便是一顿责罚。
“这就是萧将军的手下之人？还知不知道何是尊卑？这可是在宫中！”
“末将领罚。”宋怀恩站出，微微弯身，头依旧深埋着，这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倒是有几分气概。
“婳儿，你来罚他！”
阿妩向婳儿喊道，婳儿慌乱间理了理发髻，还算得体得向宋怀恩走来。
“阿妩姐姐，这小将就是当日我摔下城楼时的救命恩人，他的胳膊会如此，还是拜我所赐，我怎好罚他？何况你忘了？他还是那次上元节时相救你之人啊。”
“竟是他！”阿妩再次仔细看了看宋怀恩。
婳儿笑了笑，向宋怀恩递过一只金钗，“这样，你将这支钗带在我的发髻上，我便免了你的责罚。”
宋怀恩一时不知该不该拿过这钗。
“你怎么跟个姑娘家家一样……”婳儿笑道。
宋怀恩一愣，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话，让他缓缓抬起头，映入眼中的是一个娇俏的少女。
身材瘦小，单薄无力，面前女子与他忧心许久的那个小孩的身影逐渐吻合。
“是你？”
“请宋将军，为我带上这只钗。”婳儿再次说道。
这一次宋怀恩不再推脱，他拿过婳儿手中的金钗，轻轻挽过她垂下的一缕发，将钗插进发髻之中。
原来他的小孩如此绝色……
“婳儿多谢宋将军当日救命之恩。”
婳儿向着宋怀恩微微一礼，怀恩亦是弯身还以一礼。
告别这段插曲，萧綦与宋怀恩这一行，路上有些沉默，宋怀恩还沉浸在婳儿真实身份的震惊中，而萧綦则是联想到那晚之事，对婳儿与宋怀恩之间的关系充满疑惑。
“怀恩，你何时与这庆阳王府的郡主如此熟络？”萧綦终还是问道。
“大王，还不就是那次借兵，这小郡主装作士兵混在其中，我当时眼拙没看出来，见他瘦瘦弱弱又常受那马林苏的欺负，就带到身边贴身使唤了一些时日。”
“贴身使唤？”萧綦再次压低声音问道。
宋怀恩再次细想，顿时面色潮红，看着萧綦的眼神也不断躲闪。
“也就是平常小兵干得事，大王你别想歪了。”
口中虽这么一说，宋怀恩心中所想可丰富极了。
完了！我让她脱衣卸甲，穿鞋穿袜的就不说了，端茶送水这也是小事，我……我怎么还去脱她的衣服！还让她在河里洗澡……
不过我确实什么也没看到，那次抱着她下水……我一心在忽兰军上，也没有注意其他。
应该无妨吧。
“看来那天她确实是来见你没错。”萧綦冷不丁的一句话，拉回了宋怀恩的思绪。
“她找过我？”
“就在你救她当日，她翻墙来寻你，被我撵了回去。”
“大王你怎……”宋怀恩转头本想说些什么，见萧綦斜眼看他那刻立马改了语气，“做得好！”
“看来我们跟这怀安郡主还真是有缘……只是不知是刻意还是偶然，上元节那次的刺杀，进城日的坠楼，那晚深夜翻墙，包括刚刚之事……”
“等等？大王你说上元节那次的姑娘也是那怀安郡主？”宋怀恩再次吃惊问道。
“没错，在不确定她的目的前，我们尽量与她减少接触。”
“可是这么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目的？那天她还说要嫁给我……你说她现在还说话算话吗？”
宋怀恩想起上元节他背着婳儿时她的戏言，不由扬起了笑。
“天下哪来白捡的馅饼。”萧綦冷冷道。
“也是，堂堂一个郡主怎么会想嫁给我，我也就想想。”宋怀恩慢慢收起嘴角的笑，跟在萧綦身后进入了大殿。
阿妩这边依旧还因为刚刚宋怀恩对婳儿的不敬，有些气恼。
“这宁朔军果然都是一群无礼的粗人！宛如姐姐嫁给萧綦也太委屈她了。”
“谁要嫁给萧綦？”
婳儿的一问，问得阿妩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她知道婳儿对萧綦有情，又哪敢在她面前提起这件婚事。
可事实上婳儿只是单纯的一问罢了，阿妩一边笑着一边拉过她的手，轻声细语道。
“婳儿，这件婚事听说是皇帝舅舅定的……就要在今日封王宴上赐婚，左右那萧綦也是个不知风月之人，你莫要太过伤心才是。”
“所以谁要嫁给萧綦？”婳儿并不在意其他，她只想知道谁要做豫章王妃，便继续问道。
“是宛如姐姐。”阿妩回答道。
“宛如？谢家的谢宛如？”
“正是。”
“谢宛如那么知书达理的一个大家闺秀，却要嫁给萧綦那样的莽汉，这萧綦修的是哪辈子的福气。”婳儿突然感慨着。
“你不吃醋？”阿妩看着婳儿依旧轻松自在，完全不似她想的那般模样，便问道。
“你不是对那萧綦有情？他要娶别人你还有这闲心说这些？”
婳儿笑了笑，轻轻推了推阿妩，“其实我对萧綦只是钦佩，何况若我真对他有情我又能怎么办？也去找皇帝陛下评理去？你跟子澹哥哥的事还没有下文呢，我还是不要凑热闹了。”
“我看你说喜欢萧綦就是个幌子！”阿妩轻哼了一声继续道，“我不管你的事了，我得去寻子澹哥哥。”
告别阿妩，婳儿慢悠悠得向大殿而去，她边走边摸着发上的钗，心中的喜悦让她的步伐都轻快了一些。
“郡主……怀安郡主，皇后有请。”一位老成的侍女突然出现拦住了婳儿的路。
“姨母寻我？可宫宴不是快开始了？”
“皇后娘娘担心郡主身体，想与您单独一叙，特让老奴来请郡主过去。”
婳儿只能跟随这位宫女来到一宫殿前，她鲜少进宫，根本不曾记得皇后的殿宇在何处，便稀里糊涂进了这如今空无一人的大殿。
却不曾见到姨母的身影。
直到她走到一房屋前，推开屋门，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屋内清透的帷幔随风而起，映出两人承欢之景，这香汗淋漓，活色生香的一幕惊得婳儿一时无措。
而床榻上衣衫不整的男子顿时坐起，扯开帷幔喊道，“何人在此！”
“太子？”婳儿的视线从太子身上慢慢移至床榻下，与太子承欢之人，竟是……
“谢宛如？”
“你说什么！？”太子子隆的反应似乎比婳儿还要吃惊些，他转身看向自己身下之人，怒道，“怎么是你！”
“好妹妹……妹妹，这件事你替子隆哥哥保密好不好！”子隆半晃着身子向婳儿走来，他似乎还有一些神志不清，目不识人之态。
“子隆哥哥没想碰她的，我一心所想都是你啊，阿妩……”子隆面前模糊不清，只觉身形相似，便将婳儿认成了阿妩，一把从身后拥过她。
“放开我！我不是阿妩！太子你看清楚些！”婳儿一边挣扎，一边大喊着，“来人啊！来人！”
“别喊，别喊阿妩……子隆哥哥会好好疼你的。”
子隆一手捂住婳儿的嘴，婳儿使不上力，被子隆推倒在地，他一把扯开婳儿的衣带，外衣退落之际，屋门再次被人推开。
“阿妩姐姐……”婳儿眼角含泪，这等委屈她何时受过。
“阿妩？”
子隆听到声音，脑袋嗡的一声，他抬头看向正站在屋外被面前一幕吓坏了的阿妩，急忙爬起。
阿妩吃惊后退，子隆哪里还有一丝理智，只冲上前去拥住阿妩，说着要与她欢好之言论。
“你无耻！别碰我！”阿妩与子隆扭打在一起，可阿妩又哪里能抵得过男子。
婳儿站起身，从头上取下那支金钗，向子隆走去。
抬手，用力落下。
“啊”一丝惨叫围绕在这宫墙内，不绝于耳。
婳儿扔下金钗，颤抖着满是鲜血的双手，子隆慢慢失去意识，倒在一旁。
“阿妩姐姐……我…我杀人了？”婳儿蹲下身子，微微颤抖着不可置信得看着自己的手。
阿妩急忙上前拥住她，宽慰道，“没有，他只是晕过去了，你没有杀他。”
这里的动静引人破门而入，子澹与萧綦一同而来，阿妩松开婳儿拥入子澹怀中。
而萧綦看了眼倒地的太子，弯身捡起了婳儿扔下的金钗，看着还在不断发抖的她，不知该不该上前。
“豫章王，婳儿拜托你了，今日之事我得去禀告父皇，定让太子给一个说法。”
子澹不断安抚着受到惊吓的阿妩，一边看着萧綦说着。
萧綦顿了片刻，冷静回道，“请三皇子告知庆阳王府的世子爷，前来将怀安郡主带走，萧某有所不便。”
“也好。”
子澹与阿妩离开后，萧綦慢慢蹲在婳儿面前，将金钗递给她，“收好你的凶器。”
婳儿看着萧綦，她伸出手颤着拿过金钗，却怎么也拿不稳，慢慢得她将手放在金钗上，已无力再拿过它。
萧綦看着婳儿搭在他掌心的手，鬼使神差下微微握紧，婳儿抬头向着萧綦一笑，身子慢慢倒在他的膝间，便再无意识。
“大王！”宋怀恩走进殿后，迎面撞上正抱着婳儿离开的萧綦。
“她……这小丫头怎么了？”
“受了些刺激，晕过去了。”
“发生了何事？”
“怀恩，马上离宫。”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