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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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带我去哪？”
婳儿被宋怀恩拥于怀中，二人一同驾马向城中而去。
“去我的府邸。”宋怀恩边说边将婳儿身后的披风裹紧了些，生怕她因此着了风寒。
“你在京城有府邸了？”婳儿有丝好奇道。
怀恩一笑，弯身将头轻搭在婳儿的肩上，笑道。
“你未来夫君好歹也是朝廷的一品将军，连自己的府邸都没有，那像什么话。”
“是是是，宋将军。”
到达将军府，婳儿十分好奇，拉着宋怀恩便将他这府邸逛了个遍。
“这里虽然不大，却胜在清净，是个容身之所，我喜欢。”婳儿满意道。
“你现在的口气，怎么那么像这里的主人？”怀恩坐在一旁看着婳儿的模样，调笑道。
“主人不敢当。”
婳儿向宋怀恩而去，弯身凑近他的耳畔，慢慢呼气道。
“主母我倒是敢。”
婳儿轻易的一个动作，一句话，便可撩拨起宋怀恩心里压抑许久的情意。
一时，他揽过婳儿的腰，任其坐在他的腿上，一手捂住婳儿的眼，还未等婳儿反应过来，唇便肆无忌惮得压了上来。
突如其来的吻让二人皆毫无保留得诉着情意，那份柔弱，那份痴狂，都险些让婳儿迷失在此刻。
那时，她虽看不到宋怀恩的样子，可她的四周已被他的气息所包裹。
当这个吻停下，婳儿有些埋怨得别过头，面色却已通红一片，宋怀恩欣赏着她满是羞意的样子，指尖饶有兴致得划过她微红的唇，叹息道。
“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
“为什么总要捂住我的眼睛？”婳儿拨开他的手指埋怨道。
“上一次，是为了不让你看见那些杀戮。而这一次是为了不让你看见我的失态。”
宋怀恩回答着婳儿的话，手却不断拨弄着她的长发，似乎意犹未尽。
“失态？”婳儿搂过宋怀恩的脖颈，头埋在他的怀中，闷声道。
“那往后，你失态时又该如何？总不能次次捂着我的眼睛，不让我看我的夫君吧。”
“婳儿啊……”闻言宋怀恩抱着婳儿猛然起身，叹道，“我宋怀恩怕是要栽到你手上了。”
突然的腾空让婳儿搂着宋怀恩更紧了些，见他径直向床榻而去，婳儿一时有些胆怯。
“我们……这样不合规矩。”
“规矩？都能把天捅破的怀安郡主，还在乎那些规矩？”宋怀恩笑道。
“你嘲笑我？”婳儿嗔怒道。
“我可没那个本事。”
宋怀恩将婳儿放入床榻之上，令其枕着自己的臂，轻道。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你身子有些凉，抱着我会暖些。”
婳儿闻言，似有一些失望。
只轻轻哦了一声，便侧过身再不看宋怀恩一眼。
“看来，郡主是想让我做些什么？”
宋怀恩俯身压上，他喉间不断吞咽，却理智尚存，似乎在等婳儿的一句话，好让他失了这份君子行为。
可婳儿却再无一言，那一晚二人紧紧相拥，却无人入睡，更无人打破那丝尚存的规矩。
直到第二日，怀恩离去后，婳儿才沉沉睡去，直到日上三竿之际，怀恩再次叫醒了婳儿。
“该醒了，我的郡主。”怀恩端着粥向婳儿而来。
“好香啊。”
婳儿闻到味道，肚中饥肠辘辘，便再无睡意。
“尝尝吧，府中还不曾有厨娘，我便自己做了些小菜，来试试？”
“你做的！？”
闻言，婳儿连忙爬起，桌上虽放着简单的粥菜，却胜过那些山珍海味所带给她的惊喜。
“等吃完饭，我送你回庆阳王府。”宋怀恩向婳儿道。
婳儿一愣，沉默了许久才道。
“怀恩，我能不能在你这多住几日？”婳儿放下碗筷，恳求道。
“我无所谓，可你是怀安郡主，若被旁人知晓，对你的名声不利。”
“我暂时还不想回王府，况且……”
婳儿犹豫了许久，终还是不曾将陈清欢的事说出，只编道。
“况且，我是偷跑出来的，不能回去……我想待在这里，待在你身边。”
“婳儿，在你还未嫁给我之前，我不想因为我败坏你的名声，再给我些时间，我定光明正大得将你娶进我的将军府，这里始终都会是我们的家。”
婳儿微微低下头，如今的一切都是那般美好，那般甜蜜，甚至让她有丝不可置信。
“怀恩，这一切就算是梦，那我也满足了。”
“这不是梦，只是之前那个自卑到骨子里的傻小子，此刻清醒了而已，他敢直面于自己喜欢的人，哪怕身份地位相差悬殊。”
婳儿笑着向怀恩张开了双臂，怀恩同样上前相拥，亲吻着她的额间，声音愈加温柔。
“快吃饭，一会我送你去见王妃，你大可暂时留在豫章王府。”
婳儿这才点了点头。
豫章王府。
婳儿一袭丫鬟装束跟在怀恩身后，一进府怀恩见四周无人，便想伸手去牵婳儿，却被她一掌拍下。
“我现在是个丫鬟，你一个将军牵着我算怎么回事。”
“这四周也并无旁人……”怀恩低声不满道。
看着怀恩委屈巴巴的模样，婳儿刚想伸手去拉他，却被一迎面而来的少女所打断。
“宋将军。”玉秀微微俯身，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落入婳儿眼中。
“玉秀姑娘，这位是王妃身边曾经的丫鬟，还请带她去见王妃。”
“好，见到故人王妃定心生欢喜，有劳宋将军了。”玉秀看着宋怀恩道。
“无妨。”
宋怀恩推了推婳儿，她便学着刚刚玉秀的模样向宋怀恩一礼，扬声道，“有劳宋将军了。”
这一礼真的是让怀恩措手不及，脸上尴尬得笑了笑。
“你叫什么名字？”等宋怀恩走后，玉秀才问向婳儿。
她脱口便瞎说道，“你叫我锦儿就好。”
“原来你就是锦儿姐姐！”玉秀听到锦儿的名字十分激动，看得出阿妩没少跟她提起锦儿。
玉秀几乎是用跑的去告诉阿妩这个喜讯，全然忘记了这王府的规矩。
“王妃，锦儿姐姐回来了！”
“锦儿回来了？”
这动静倒是让婳儿有些后悔用了锦儿的名字。
阿妩在徐嬷嬷的跟随下从屋内走出，当看到站在门口之人并非是锦儿，而是婳儿时，震惊之余立马提起衣摆向她跑去，紧紧相拥在一起。
“你醒了……”
“阿妩姐姐。”婳儿轻声道，“就让我用锦儿的身份待在你身边一些时日吧。”
“好。”
阿妩松开婳儿，轻轻拭去眼眶中的湿润，转头便向徐嬷嬷道，“徐嬷嬷，快去给锦儿准备房间。”
徐嬷嬷又哪里会不认识婳儿，却见连阿妩都如此说了，她也就只好顺从下去。
“你们都出去吧，我有些话跟锦儿说。”
阿妩屏去所有下人，便立马拉着婳儿坐下问道。
“你怎么会来京城？可是发生了何事？”
“阿妩姐姐，应该是我问如今朝中到底发生了何事？刚刚我看到庆阳王府大门紧闭，父亲明明带了一万人马入京，怎会如此安静。”
“婳儿，如今朝中局势一日一变，十分紧张，你本不该出现在此，所有人都知道庆阳王是为了追查你被伤一事进京讨要说法，你可知真正的背后之人是谁……”
“害我坠楼之人，诱我去太子殿中的宫女，还有在庆阳王府出现的刺客，包括在宁朔要利用贺兰箴杀我之人，这么处心积虑要我死的人究竟有何目的。”
“我带你去见一人，或许你就明白了。”
宫中。
婳儿怎么也不曾想到，阿妩要带她所见之人，竟是皇帝陛下。
都说皇帝中毒后癔症频发，看着此刻正颤巍巍坐直身子的他，心中不免有些酸楚，这位帝王曾也是那般的气概，如今却落得如此地步。
“皇帝陛下。”婳儿弯身一礼。
“你果然没那么容易死。”皇帝轻道。
比起他颤颤巍巍的模样，他的话音却格外清晰沉稳，一点都不似有癔症之人。
婳儿这才明白这位帝王，当真不愧是久坐龙椅之人，只身一人便可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请陛下告诉我真相。”婳儿继续道。
“真相？你想知道什么？”
“您为何要杀我？”
话落，婳儿猛然抬头望向皇帝。
帝王家的阴谋她猜不透，可直觉告诉她，要杀她的人定是为了这至高无上的权利，为了他们庆阳王府的铁骑，而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一直忌惮庆阳王的皇上。
“阿妩，你先出去。”皇帝看向阿妩，她退下后才继续向婳儿说道。
“要杀你的人，不止是朕，而朕要杀你的理由同样很简单，因为军权，因为萧綦。”
“萧綦？”婳儿疑惑道，军权她自是明白，可萧綦又是为什么。
皇帝看着什么都不知的婳儿笑了笑，似乎在嘲笑她的无知。
“阿妩嫁给萧綦的那份圣旨，是皇后所下，在此之前朕本想将谢宛如嫁给他，你可知萧綦因此找过朕，他说自己已有心仪之人，望朕收回成命，朕还没答应就发生了太子那混账事。”
“直到后来，京中开始传起你心悦萧綦一事，朕以为你就是他的心仪之人，一个是骁勇善战的豫章王，一个是战功赫赫的庆阳王，手中兵权加起来比京中禁军足足多了多少，你与萧綦的这门婚事，必不可成。”
“所以您就因自己的一份猜想想杀了我？”
“你又怎知只是猜想？庆阳王知晓朕的猜忌，亲自上书许诺，怀安郡主不嫁任何权臣武将，庆阳军裁军五万卸甲归田，可朕想了许久，英雄难过美人关，最好的办法只有杀了美人，以绝后患。”
婳儿轻哼了声，冷笑道，“陛下好心计。”
“你也莫怪朕，萧綦与权臣勾结，朕同样要杀了萧綦，只是不曾想朕这一步，竟激怒了你的父亲，垂垂老矣的他拼死也要为此讨要一个说法。”
“父亲对我们的疼爱，是陛下所比不得的。”
“父皇，儿臣求见。”二皇子的声音从屋外响起。
皇上看着婳儿慢慢道，“行了，你该知道的朕已告知，退下吧。”
“您将一切告知，就不怕我对您产生杀意？”
“笑话，朕如今已成如此模样，还怕多一个想杀朕的人？更何况你不会动手杀我。”
婳儿默然转身，推门离开。
帝王家皆是无情人，权利可蛊惑人心的道理她自小就懂，京城的权贵更如豺狼虎豹，她庆幸自己不曾生在京中，又惋惜父亲终还是为了她，被卷进了这权利之争。
走出殿门，二皇子正于门外等候。
“婳儿妹妹。”
他见到婳儿后还依旧是一副久未相见的喜悦之意。
“二皇子。”婳儿屈膝一礼，抬头之际看到了二皇子身边所跟随的侍卫。
这人……她似乎在哪见过……
对了！城楼！这人是将她从城楼上推下的蒙面之人！
那日她扯下他脸上的面巾，这张脸还真是记忆犹新，可如今她却只能装作不知的模样，笑着望向二皇子。
“妹妹身体可好啊？听说前不久被忽兰人刺伤，大病一场昏迷了许久啊！”
“如今身体已经无碍。”
“那就劝劝庆阳王，让他明白现在的江山还姓马，不姓王，早日回他的庆阳安度晚年吧。”
二皇子话落便一甩袖，转身离开，话中意思不难猜测。
看来父亲……是在与丞相为谋。
她这个捉摸不透的丞相舅舅，是整个大成最大的权臣，父亲与他合作，摆明了要与皇帝为敌，那时她也明白了林苏所说，与虎谋皮的道理。
走出宫门，婳儿依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阿妩一路更是沉默，并未打扰婳儿。
直到到达豫章王府前，宋怀恩不断踱步于大门口，那焦急等候的样子，终还是令婳儿扬眸一笑。
“宋将军，您怎在门口等候？”玉秀扶着阿妩走上前，不由问道。
“我不放心。”怀恩不断向他们身后望着，似乎在寻另一人的身影。
直到看到婳儿时，他才松了口气。
“宋将军在找什么？”玉秀本想望向宋怀恩正看向的方向，却被阿妩打断。
“玉秀，我有些累了，先扶我进入。”
“是，王妃。”
玉秀这才扶着阿妩，向府内而去。
等四周没了旁人，宋怀恩才握住婳儿的手，拉着她便去往一偏僻之地。
“如何？宫中可有人为难你？”
“不曾。”
“你怎么了？看起来似乎心事重重。”
“没什么，我想去见父亲一面。”
“庆阳王不在府中，整个庆阳军都不在京城。”
“怪不得庆阳王府大门紧闭，那他们去了何处？”
“不知。”
“锦儿姐姐，锦儿姐姐，你在哪？”玉秀的呼喊声打断了婳儿与怀恩的交谈。
婳儿本想走出，却被怀恩推进了更深的阴影处，他拥过婳儿，整个人都贴在她身，浑身上下的那股燥热，让婳儿红透了脸。
待玉秀的声音渐小后，怀恩却不曾松开拥着婳儿的手。
“怀恩？”婳儿悄声唤着他的名。
话音刚落，怀恩便低头弯身，吻慢慢落在婳儿脖间，细碎的吻触动着她每一颗神经。
直到怀恩不安分的手开始在其身上下游走时，婳儿拽着他的衣襟，反身将其压制与墙上，轻笑道。
“忍不住了吗？”
怀恩再次凑近婳儿，在她耳边喘息道，“试问天下人，有几人忍得住娇妻在怀？”
“我以为宋将军是个君子。”
“我也本以为自己是位君子，可不知怎的，在你面前就想做回小人。”
说着，怀恩猛然揽过婳儿的身子，手轻握上她的腰肢，慢慢附身。
婳儿笑着躲开他的凑近，故意道，“宋将军，你可知你现在的行为是在以下犯上？”
怀恩一笑，握在她腰间的手又紧了几分。
“以下犯上？如今我怀中的女子，不是王妃身边的侍女吗？怎算犯上？不然，你来做我的侍女可好？”
“宋怀恩，你何时变得如此厚颜无耻了。”
婳儿一手掐过宋怀恩的脸颊，生生扯了扯。
怀恩吃痛，轻啧了声，才松开了婳儿，埋怨道，“姑奶奶，这是脸皮，哪有你这样生扯的。”
“疼了？那不然我让你扯回来。”婳儿将自己的脸向怀恩侧了侧，便闭起眼等着。
可等了许久，都不见怀恩有所动静，正想睁眼时，一个吻轻轻落在她的脸侧，怀恩的话随即传入她耳中。
“除了我，别在任何男人面前闭眼。”
这一份甜蜜令婳儿喜笑颜开，正想扑入怀恩怀中时，玉秀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他们身后。
“锦儿姐姐，宋将军……你们怎么在一起。”
那份惊讶又带有丝丝失落的语气，让婳儿呆在原地，她看的出来，这个名玉秀的小丫头，喜欢宋怀恩。
婳儿向怀恩示意让他先离开，等怀恩走后，婳儿才向玉秀而去。
“你找我？”
“锦儿姐姐，你和宋将军……”
“我喜欢宋将军。”婳儿毫无保留得告诉玉秀。
玉秀深低着头，怯怯得问道，“那宋将军可喜欢姐姐。”
婳儿不曾回答玉秀这个问题，而是反问她，“你可是也喜欢宋将军？”
“喜欢，在玉秀眼里，宋将军是除了大王最厉害的男子。”
“可是玉秀，怀恩在我眼里，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他无需和任何人比，只因他是萧綦的部下，你便将他归于萧綦之下，是否有些不公？你的这份爱当真不配！”
“你，你怎可直呼大王名讳。”玉秀有些薄怒道，“况且，我在宁朔时就喜欢宋将军，若我不配，那锦儿姐姐与宋将军短短相识怎就配了！”
婳儿摇了摇头，不与她争吵，转身就走，她明白玉秀配不上她的怀恩，而怀恩亦不会喜欢上她，既如此便无需多说什么。
那日后，一连几日，玉秀都不曾再与婳儿说过一句话。
哪怕她们同在一个屋檐，哪怕随时见面都不曾有过一次相视。
“你和玉秀怎么了？”阿妩一早就发觉了她们二人的不妥。
“没怎么，只不过我们俩都喜欢上了同一个人。而那天她被我训了几句，估计埋怨上我了。”婳儿云淡风轻道。
“说起这个，你的另一位爱慕者陈将军派人给我送来了封信。”阿妩将信递给婳儿，“虽说是给我的，可信封上是你的名。”
“陈清欢？”婳儿拿过信，一时不敢打开，她住在豫章王府多日，陈清欢没有任何寻她的动静，本以为自己躲避的好，不曾想他竟一直知晓自己的动向。
他，到底想干什么。
打开信，其中只赫然写着两个大字。
速离。
骗我来的是他，让我走的也是他！
一时气急，婳儿随手便撕了那封信，看得阿妩在一旁是莫名其妙。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