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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   “圣杯能实现愿望,即使知道了这个,你还会坚持原来的选择,阻止这场战争吗?”师傅问道。

      白苏低头思索一阵,没有直接回答,转而问:“师傅是松口了吗?告诉我这么多消息,明明上午还没有商量的余地。”

      “是因为有人愿意把位置让给我?已经准备好圣遗物的准御主愿意让我替代?”

      白苏没有给师傅回答的余地,看着不善掩饰的师傅由最初的惊讶转为心虚,闷头喝他不喜欢的茶水。白苏没有停顿,“那个人为什么选择把机会让给我?”

      师傅沉默许久,深深地叹口气,“她听说你要阻止这场战争,深受感触,放弃了自己的愿望。”

      白苏没有被师傅带入情绪,继续问:“那个人是谁?”

      师傅没有回答,她也不再追问,“我知道了,既然如此,我不会辜负那个人的期望。我会为阻止这场战争而战。”

      师傅满意地点了点头,“可以。”

      “宗主有交代,为师不能陪你参战,护你周全,接下来你可要万事小心,不可毛躁。”

      “知道了。”白苏乖巧地应着。

      师傅听了却没有放心,反而眉头紧皱,“不行,你魔术不精,再小心也无济于事,该输的还是得输。”

      “师傅……你是不是忘了,前段时间宗门的擂台赛我可是拿了擂主。”

      “比你厉害的都没参加,这个擂主证明不了什么。”师傅兴致缺缺地嘟囔着,“让你白捡了便宜。”

      他站起来,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搜刮出一堆零零散散的东西堆在桌子上,“这些你都拿去。”

      白苏看着这堆杂物,里面包含了皱皱巴巴的符箓,包装脏兮兮的药丸等,嫌弃的小表情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来,“我不要。”

      “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师傅不满她的小表情,不遗余力地推销,“这个是灵长峰峰主炼的回魂丸,吃了之后一个星期不睡觉也能神采奕奕,这个是……”

      “我不要,这些一点也不可爱。”

      “这理由未免也太敷衍了。”吐槽归吐槽,师傅仍旧不肯退缩,“都是关键时刻救命的东西,不收也得收着。”

      白苏再次嫌弃地瞥了一眼乱糟糟的杂物,无动于衷地转过头,“嘁。”

      “我可都听见了啊。”

      “臭老头,你太邋遢了,所以才找不到老婆。”

      师傅被怼惯了,内心毫无波动,甚至不忘反击,“我看你天天化妆也没找到男朋友。”

      “还有,别企图转移话题。”师傅拿起手边的佩剑递过去,“这个也没有拿去。”

      白苏以为又是哪个旮旯里的陈年旧物,轻瞥过去,才发现是不得了的东西,“无返剑?”

      “没错。”

      白苏恢复平常心,但不敢轻视,坐直了身体,端正地回绝说:“师傅的佩剑是很厉害,不过徒儿不才,配不上无返剑。”

      无返剑在宗门里的地位,相当于家族里代代传承的魔术刻印,上面刻有历代持有者最擅长的禁制。师傅传与徒弟,如此手手相传,无返剑上面已经刻有十几道难以超越的禁制。

      “就算给我,我也用不了。”毕竟她只会用简单的禁制,跟师傅比起来只是魔术菜鸟。

      “为师没说给你啊,少自作多情了。”

      “嘁!”

      “悦之是挺靠谱的啦,就是想太多。这次你只要尽力就好,要活着回来,然后把剑还给为师,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要用哄小孩的语气跟我说话啦。”

      于是白苏就开始着手准备了。她通知白家主给她准备一个住处,她不想住在寺庙里,跟住持相熟的是师傅,不是她,在这里一点也不自在。

      师傅在一旁听到了通话,等她挂掉电话,发出一声感慨,“没想到你对养父还是这么冷淡,他挺关心你的,每年都会往重轩宗捐一大笔钱。”

      “这才不是为了我,白家没落地不能再没落了,他不过是想跟宗门拉关系。”

      “振兴白家的话,有你就够了。他这么做不过是想让你过得好一点。”

      白苏有一个不争的事实,她是被师傅捡回来的野孩子,就算之后和白家联系上了,在宗门的地位还是很尴尬。

      “宗、门、道。在相关部门的管辖下,重轩宗可是华夏魔术界地位最高的门派之一了。这里的人要不出生于魔术世家,要不就是各界精英。只会往宗门里砸钱的白家,也只会被取笑,除了钱什么也拿不出来。”

      师傅看着白苏低着头兴致缺缺,也不停下,继续说:“要说白家不止是魔术没落了这么简单,你家大部分人,包括你的亲生父亲,都已经入世做商人了。魔术师向来高傲瞧不起人,白家主这种做法,更是把最不被人看好的一面给袒露出来了。这么做只是想让掌门对你多加关照而已。”

      “那又怎样?我想要的又不是这个。”白苏最讨厌这种说辞,“钱都是我爸挣着,他借着家规抢我爸的钱,给宗门钱不过是死不要脸也要攀关系而已。”

      “他会经常联系为师,了解你的近况哦。如果这是表面功夫,你的亲生父亲连表面功夫都不做。悦之,有些事你不能视而不见。”

      师傅无奈,见白苏绷着的脸突然露出可疑的微笑,就知道她是生气了,没有继续劝说,“好了好了,不说了。老夫这一生无妻无子,一直把你当亲生孩子来养,想把最好的都教与你。但你对于禁制兴致缺缺,一心扑在你那个‘心法’上。老夫真是伤透了心,禁制可是我的心血啊。”

      “老夫对于你,是个失职的师傅,不能让你喜欢上禁制,也不能帮你在心法上更近一步,导致你现在东不成西不就。悦之,你会不会怨我?”

      白苏很少见到师傅会露出脆弱的一面,她摇头说:“不会。”

      “那就好,不一定非要有有所成就,就像老夫给你取的字,悦之,老夫希望你能开心就好。”

      但是她不开心,“悦之”这个字就像枷锁一样套在她身上。

      “嗯。”白苏低下头,轻声应着。就是因为这个,父亲才是无可替代的。

      师傅毫无所觉,伸出手安抚性的摸了摸白苏的脑袋,“为师等会就走了,住持是圣杯战争的管理人,有不懂的可以问他。”

      圣杯战争的管理人……白苏回过神来,万一被住持发现目的,她会被当场关起来吧?

      于是师傅一走,白苏就搬出去了,住在郊外,但没有太靠近泰崇山,不远不近的卡在城市与山中间的位置。

      这个位置大多被工厂和农田覆盖,而白苏的住处杵在田地边上,这里地广人稀,远远的只能看见几间屋子。这里的建筑倒是很有特点,住处可以是水泥平房,但建在路边用来零售的小摊一定是偏古风的设计。

      听说三柳市旅游业发达,而某个道观因着建筑风格独具一格,成为网红打卡点,吸引了大批游客。农民们受到启发,建起木凉棚,或者青砖黑瓦的小店,用来零售农产品,销量果然大大增加。

      白家主准备的屋子算是古风的独栋小别墅,不是全新的,估计是匆忙之下直接赶人买下来的。外面方方正正地围着一圈围墙,只有正门一扇高而厚重的大门。里面是一片较为空旷的院子,路由青石板铺就而成,右手面建有一个车库,其余地方种着树木和花草。

      继续往前走是一间客房,两边有围墙延伸出来与外面的围墙接壤,成为隔断墙。

      经过客房又是一个院子,里面种植的不像外院的华丽,只有单一的翠竹。偏角落的地方摆了一方石桌,周围绕着几张石凳。而其他建筑,就方方正正地绕着里院伫立。

      这里是南方,建筑和景物一样,都蒙上了些许青色与潮湿。

      房间里的家具都换了新的,与有些发旧的墙体格格不入,也空荡荡的没有丝毫生活的气息。

      倒不如说,这么大的地方,拥有五间卧室的宅子,一个人住未免有点冷清。

      白苏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把无返剑摆进书房的橱窗里供起来,常用的几把剑就简简单单地搁在架子上。简单地安置后,夜晚已经过去一半。

      白苏从行李箱中拿出一个方正的木盒子,走到里院中。这里视野开阔,抬头就能看到顶上的天空,明亮的月光照亮了夜晚,周围是此起彼伏的蛙鸣。她打消了在这里召唤的念头,往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暗了很多,即使有灯光照明,还是不及外面明亮。这里只摆了一些架子,一边的架子上摆放着酒瓶,另一边的架子摆着书本,中间只有一张简单的工作台。

      白苏把手中的木盒放到工作台上,拿出一把匕首,上面有她自己刻上去的禁制。所谓禁制,就是将魔术具象化的符文,可以依附在外物上。比如平时相对复杂的需要咏唱的魔术,这时用魔力催动禁制,就能瞬间释放出来。

      她是个半吊子,不像师傅一样可以徒手打开由禁制封存的盒子,需要借助外物才能使用禁制。白苏催动魔力,根据师傅告知的秘钥一一激活剑上的禁制元素。

      “离,晋,复,师,睽,困。解。”白苏用匕首在木盒上的锁比划着,到解这一步时,匕首轻轻地往锁扣上一挑,锁便开了。

      白苏擦了擦额头的汗,幸好成功打开了。

      她放下匕首,双手取出木盒里的物件,小心翼翼地放到桌子中央。

      当时师傅打开木盒,解开黄色的锦布,看着锦布中的方玉说:“‘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是传国玉玺。”

      “哇,好厉害啊......”白苏敷衍地鼓掌,魔术师们总是能拿出历史悠久的老古董,不过这次有点厉害,是在圣旨上盖章的玉玺啊.......这也太夸张了吧!

      “欸?玉玺?!”

      “没错。自秦始皇开始,持有这玉玺的人才是正统的皇帝。”

      “这么厉害的东西,你是怎么拿到手的?”

      师傅哈哈大笑,挥挥手佯装谦虚地说:“不才不才,运气好路上捡来的。”

      “……”

      “说起来跟悦之也有点渊源。为师收养你之后,给你算了一卦,发现你命中有宝,循着线索找了找,就给捡到了!”

      “然后现在我要拿这个去参加圣杯战争?这就是命中有宝?”总感觉有点扯。

      白苏凑近去看玉玺,就见五条玉龙相互交缠盘旋而上,白玉无暇,白玉其中又有碧色的光芒流转。即使是她这种不懂玉的人,也会在看到它的瞬间,就瞬间明白这是极品。要用这个召唤从者吗?开什么玩笑,这是一旦重出世间就能登上国宝之位的宝物,如果拥有玉玺还不能得到满足的,是什么样的愿望?

      用同等于玉玺的宝物,召唤出archer般强大的英雄,自己的生命也会像山林中的陌生人一样被蛊虫啃噬,即使如此也要实现的愿望,真的有那么珍贵而伟大的愿望存在吗?

      虽然算不上珍贵而伟大,甚至可以说是渺小,她确实有一个愿望,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想要实现的愿望,就是回到小时候的那个家。

      “悦之,这就是战争。让传颂至今的英雄为你而战,再贵重的宝物不过是踏脚石,生命也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只能随洪流飘摇,随时都可能丧命。为的就是一个愿望,他们不择手段的。即使是现在,为师依旧不想让你参加。”

      “师傅,我许下了诺言。”

      “诺言?”

      “如果只是我想阻止圣杯战争,这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但是有人能肯定我,我就不是孤身一人,这是我向那个人许下的诺言。”

      所以,即使用圣杯实现愿望是一种捷径,可能帮助她回到以前的家。但她的“神”,她的信念不允许她违背诺言,背信弃义。

      这大概是可笑的悖论吧,不过这种悖论能说服师傅,也能给自己一个说法。

      “我说过,我会阻止这场圣杯战争。”

      白苏解开包着玉玺的锦布,地上已经照着师傅给的图纸画好召唤阵,咒语也已经背熟,一切准备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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