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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5 ...

  •   围墙的外面就是泰崇山脚下,白苏怕习耀光追出来,带着saber上了泰崇山。她记得泰崇寺里有草药,住持也会治疗魔术,可以帮saber治疗。

      但到了之后,saber只是一味地拒绝,“不需要,只是一些小伤。”

      “比起这个……”saber看着住持说,“请为白小姐疗伤,再准备一份晚饭。”

      “你在说什么?我的伤不要紧,现在也不是吃饭的时候。”白苏焦急地看着saber的伤口,那里由于刚才的战斗又开始渗血。

      “现在正是吃饭的时候。”saber似乎是发现了白苏的视线,抬手按住伤口。但白苏立即抓住她的手腕,坚定地说:“这不是治疗。”

      saber闻言,手顿了一下,而后垂下,“我知道了。”

      白苏一喜,正要请住持治疗,saber又说:“等会我上点药。”

      “那我们一起,我帮你上药。”白苏稍稍退步。

      saber一边的眉毛微微挑起,似是无奈,但仍答应说:“好。”

      期间saber打算去清理一下,白苏以为她要偷偷地止血,差点跟着她去浴室。saber只好跟她保证,“我就冲个澡。”

      “伤口不能碰水。”白苏不依不挠。

      “伤口不碰水。”saber再次保证,才得以进浴室。

      白苏和住持打过招呼后,选了上次住过的客房。saber的速度很快,饭菜刚送过来,她就洗好了。身上冒着热气,换了新的衣服,脸上也被热气蒸得微红。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擦身子擦的,倒像是泡过澡。介于saber有说谎史,白苏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伤口没有碰水?”

      “嗯。”saber应着,坐到白苏对面,没有多解释一个字。

      白苏:“……”

      saber拿起筷子准备吃饭,就见白苏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的肩膀。她不适应这种目光,垂下眼眸看着饭碗,改用左手执筷,指法生疏地夹起米饭,放入口中。

      “我喂你吧。”白苏说。

      saber放下筷子,抬眼望着白苏,她在这个人眼里是这么脆弱的人吗?只是肩膀受伤而已,即使是对于普通人,这也不是致命伤。

      “不用。”她拒绝说。

      白苏的表情丰富,即使不说话,也能看出个大概。此时她皱着眉,夹了一块豆腐放在口中咀嚼,筷子抵在唇边,嚼着豆腐却嚼出树皮的韧性,眼神飘忽,偶尔飘到她身上时,又突然惊醒似的炸起毛,假装把心思都放在吃饭上。

      在前往泰崇寺的路上,saber就听见了白苏因生理饥饿发出的声音,她应该早就饿了,却一门心思扑在别的小事上。

      “专心吃饭。”saber出声提醒。

      白苏惊觉被抓包,欲盖弥彰地迅速扒了两口饭,不过一会,又开始飘忽。

      saber也不再劝,夹起饭送入口中,嘴角弯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不吃菜吗?”多管闲事的白苏问道。

      saber感觉左手经过一段时间的时候后,已经足够灵活,便去夹豆腐。但豆腐太嫩,筷子一碰就碎,只有一小块碎豆腐在上面摇摇晃晃,一抬起筷子,它就顺溜地滑落回去。

      看来是不行。

      saber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继续吃米饭。

      食物对她来说不是必需品,没有味道,提供的魔力也只是零星。进食的唯一目的,只是为了不浪费。

      但白苏不这么想。

      眼前突然出现一块摇晃的豆腐,saber说着筷子看去,白苏一脸小心翼翼,像是做错了事怕遭到批评,又心存侥幸。

      “这是公筷。”白苏说。

      问题不在这里。视线往前一瓢,saber看到那人碗里几乎没动过的饭。

      再看到白苏时,她脸上的退缩之意已经占了上风,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saber睫毛微微地颤动,似是她的心,促使她张开口含住豆腐,咀嚼吞咽。看着白苏瞬间展开的眉眼,她不忘提醒,“专心吃饭。”

      “知道了。”白苏笑得不见了眼睛,吃饭更像是喝水一样,端着碗筷咕噜咕噜便咽下去了。

      saber不禁摇了摇头,她觉得白苏和平时不太一样,但又说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屋里只有灯泡发出的暖光,以及轻微的碗筷碰撞声,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偶尔说几句话。

      饭后,saber坐在床上,脱下右边的袖子,只露出右手臂和肩膀。她不在意露多少,只是白苏如果看见腹部的伤口,不知道还会提出什么要求。

      她低头右肩的焦痂和红色液体,像是坑坑洼洼的火山丘,丑陋无比。便用水银洗去液体,再覆盖住焦痂,眼不见为净。

      倏尔想到,这样子没法上药,她又抬起左手,想把它烧得工整一点。然而刚覆上伤口,又浮现出白苏抓住她手腕的样子,说“这不是治疗”。

      她只得放下手,考虑着之后不在白苏面前战斗的可能性。

      终于白苏拿着伤药进来,看到她时整个人都震了一下,“saber已经准备好了?”

      “嗯。”她已经等了很久。

      “哦。”白苏意义不明地应着,几步的路走出了一里的时间。

      saber闭上眼睛耐心等待。

      终于床边微微地下陷,白苏坐在她旁边,用棉签挑了药膏,涂到伤口上。

      saber静静地看着白苏的动作,嘴角不自觉地翘起。

      “saber,这样能治好伤吗?”白苏突然问起,上药的手也在轻微地颤抖,棉签头戳进伤口深处。

      或许刚才她应该表现地痛苦一些,但现在弥补似乎也没有效果,saber斟酌了一会,说:“不能。”

      “那为什么不让住持治疗?”

      白苏对住持的治疗似乎很有信心。

      “他会知道我的身体异于常人。”

      “为什么这么说?”

      Saber将白苏的手移开,将衣服整理好。看来白苏早就发现了异样,才会问出这么一连串的问题。

      “因为我不是血肉之躯。就像是一个机器,可以没有痛觉,也不会被法阵干扰。”

      “不可能。”白苏摇着头否定,“saber怎么可能是机器……”

      saber看着白苏用力地抓着她的手臂,手指嵌进肉里,普通人应该能感受到疼痛,但她不会。

      “这只是比喻。这具身体的魔力纯度很高,只要不是致命伤,都能用魔力进行再生复原。连感觉也可以随意支配,痛觉只会影响行动,所以被我丢弃了。”

      白苏的眼角渗出泪水,晶莹剔透的,从面颊滑下滴落到她的手臂上。saber能感觉到极其微弱的魔力,不一会儿就消散了,应该是眼泪的热度。

      saber不知道白苏因何而悲,于是尝试着找共同点说:“和你一样的是,如果受了致命伤,我也会死亡。”

      说完后白苏的情绪也不见好转,反而是哭得更凶了。

      这也不是……

      “放心,我和你不一样,白小姐不会变成像我一样的装置。”saber继续尝试安慰。

      然而没有用,白苏抱上她,把她压倒在床上,脑袋埋在她的胸前,哭声震荡着她的胸腔。只有这时,悲伤是能传染的。

      saber抬起手放在她的后脑,轻轻抚摸,“别哭。”

      白苏好几次埋怨saber不了解她,现在她也深刻地意识到,她也完全不了解saber。后悔的情绪一股脑地涌上来,让她无法释怀。

      saber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她不想失去她。

      “不是说可以再生吗?为什么还是和原来一样?”

      “可能是职阶的限制。”saber说的模糊,“总之不会影响行动。”

      “真的没有任何影响吗?”白苏依旧觉得不可思议,有无痛症的人因为感觉不到疾病所致的疼痛,没有及时治疗,□□就“痛”死了。saber会不会是相似的情况。

      没有痛觉,也不会影响行动,看上去很方便。不过伤口本身就代表着疾病的出现,表示她不能继续模拟生理构造进行再生,只能勉强维持。

      白苏不知道怎么表达,“saber会不会像其他从者一样,突然变得透明,然后消失在空气中?”

      “不会。玉玺与我相性极好,我可以借用其中的魔力,缓慢治愈,不会突然消失。”

      saber的回答让白苏稍微松了口气,然后才惊觉到她现在扑在saber身上,似乎已经趴了很长时间。她留恋这种密切贴合的感觉,不想这么快分开。

      “saber,我想更多地了解你。”白苏把脑袋埋进saber的颈窝,轻轻地蹭了蹭,然后低下头枕在她的胸口,这种姿势让她觉得安心。

      “白小姐想知道什么?”saber说话的时候,胸腔会随着她的声音震动,然后和声音一起归于平静,没有心跳声,白苏只能听见自己胸口隆隆跳动的声音。

      saber的衣服湿哒哒的,凉凉腻腻地贴在脸上,白苏脸上微微发热,这好像是她刚才哭湿的。

      “saber,你的衣服被我弄湿了,会不会冷?”

      “不会。”

      “会不会感冒?”

      “不会。”

      “会讨厌我像现在这样靠着你吗?”

      “不会。”

      白苏撑着saber的身体抬起头,看着她光洁的下巴,又不满意这种视角,手撑着床抬起上身,看着身下的saber。

      saber的眼神柔和,淡金色的眼眸在夜晚中沉淀,神秘而深邃,小麦色的肌肤染上灯光昏黄的热度,银白色的发丝与她黑色的头发交织在一起。明明是长相和她相似的人,却散发着和她完全不同的气息,神秘而美丽。

      “那你喜欢我吗?”

      白苏看着她富有光泽的嘴唇,小心地用手抚上她的侧脸,拇指摩挲着唇下的皮肤,如同想象中的一样柔软光滑。

      saber的眼神越发柔和,看着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往日的凌厉,口唇微张,“我有一个喜欢的人。”

      不是简单的两个字,而是一句话。

      白苏又问:“那个人是我吗?”

      saber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白苏的心也随之一阵绞痛,放在saber侧脸上的手也垂了下来。

      果然,saber把头侧向一边,说:“不是你。”

      白苏的呼吸一滞,忍住眼角重新泛起的酸胀,艰难地开口,“那个人是谁,可以告诉我吗?”

      “她和你很像。”saber闭上眼睛,似乎是回忆着幸福的往事,嘴角翘起好看的弧度,“她是一个很厉害的魔术师,厉害到能与魔法师比肩。她天真善良,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我喜欢她九百多年了,即使到现在,这份爱也没有一丝改变。”

      白苏已经从她身上坐起,端正地坐在床沿,双手死死地抓紧自己的衣服。

      在梦里的时候,她听到有人对saber说“有一个人一直爱着你”,那个人肯定就是saber口中的人。

      白苏再也忍不住眼中的酸涩,低哑地嘶吼:“那你为什么纵容我?!”

      saber的声音依旧柔地像水一样,在身后缓缓地响起,“因为你就是这个世界的她,我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什么叫这个世界?”白苏只觉得自己哭起来的声音幼稚又难听,忍着哭声抽泣,“难道还有别的世界不成?”

      “没错,还有别的平行世界。”

      “那也肯定不是我。”她的魔术一点也不厉害,更别说与魔法师并肩。

      “是你。”saber也从床上坐起,拿出手绢递给她,“每天坚持练习‘心法’,口中说着不愿意却依旧坚持实习,又脆弱又坚强的白小姐,和她不一样,你有自己独特的魅力。”

      白苏看着saber,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只有越发通红的脸表诉着她的内心。

      “我想守护的是这样的你,不是别人的幻影。”

      白苏低着头不敢看saber,把自己的衣服反反复复地揉捏成一团,低若蚊鸣的声音从她口中发出,“那我可以依靠你吗?”

      “我说过,白小姐可以随时依靠我。”

      白苏感觉自己的脑袋中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了,把她所有的想法全都炸碎,只剩一片空白。她一把夺走saber手上的手绢,擦着脸噌怪说:“真是恬不知耻的女人。”

      “我不是恬不知耻的女人。”

      白苏轻哼一声,不想理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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