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Double Fool》乡村路

134、第 134 章

　　习悦石一睁眼便是一张放大的兽脸，惊得她往后躲去。

　　前面的野兽舔了几口空气，才将舌头收回去，歪着脑袋，瞪圆了眼睛一眨也不眨盯着她。

　　习悦石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脸上的湿漉，心下一跳，如果她迟一秒醒来，就会被灾兽吞下肚了。

　　想到这里，习悦石就心有余悸，撑在地面的手一用力，想要远离这只灾兽。

　　却是脚下一滑，反而摔了一跤，再也起不来了。

　　身后有粗重的呼吸声，灼热的气息像一阵大风扑向她的后背。

　　习悦石回想起盘旋在天上的巨型灾兽，它在她身后？

　　习悦石没有力气再跑了，手脚仿佛不受她的控制，抽搐一般地抖动，只是回想起巨型灾兽那铺天盖地的魔术，她就被恐惧吞噬，无法反抗。

　　前面的灾兽动了动，伸出前脚，似乎要朝她走来。

　　它只是一只小型的灾兽，大小如同一只小型犬，没有外露的獠牙。

　　习悦石看到一丝希冀，立即伸手进衣服内里的口袋，只要有一张风符，就能轻轻松松地吹走面前的小型灾兽，然后她就趁机逃跑。

　　然而，她摸了个空。

　　小型灾兽果然是在朝她走来。

　　习悦石却没心思再关注它的行动了，摸便自己所有的口袋，连张纸屑也没摸到。

　　身后滚烫的鼻息依旧，上下摇动着，脚蹄踏地，大型灾兽要站起来了。

　　习悦石双手顿住，她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明知道自己可以往前，绕开小型灾兽，或许可以逃离这里。

　　但这种理智的想法，在这一刻连影子都不会出现，更不会成型。

　　习悦石只能呆呆地看着小型灾兽跳跃着朝她扑来，同石雕一样没有任何反抗。

　　就要这么死去吗？

　　走马灯迅速地在她脑中闪现。

　　她不想死。

　　习悦石摇着头，她不想死。

　　“不要……”

　　如同她毫无气势的声音，她的抵抗如同虚设，灾兽轻松地将她扑倒，伸出舌头。

　　然后，舔了她一口？

　　习悦石怔住了，灾兽确实是不停地在舔她的脸，舔完后又脑袋蹭她的脸，没有丝毫攻击性。

　　这只灾兽没有敌意吗？

　　习悦石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神来，躺在地上，看着上方的大型灾兽，也没有力气再害怕了。

　　她身后的大型灾兽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只，虽然巨大，却没有翅膀，全身覆盖着白色的长毛，一眼看去只能看到白色的一团。

　　待他低下头来，才能看见圆而大的眼睛，再一细看，脑袋两旁似乎也是一样的眼睛，均匀分布着。

　　这只白色的灾兽伸出手，白色的一团便缺了一条，不再那么圆。

　　习悦石从他的身上移开视线时，白色灾兽已经把一个布包放到她旁边，然后收回手重新俯伏在地上，只是那视线依旧没离开她。

　　目前来看，这两只灾兽对她都没有恶意。

　　习悦石恢复点力气后，把小灾兽放到一边，不过这小家伙不一会友跳到她身上。

　　小灾兽不重，习悦石也就没有再赶它，一手抱着它，打开布包，里面装的是营养液。

　　正巧习悦石饿了，拿出一支营养液喝下去。

　　恢复体力后，习悦石想出去看看，只不过没走几步，就被白色灾兽拦下。

　　让她没想到的是，白色灾兽还对她摇头。

　　习悦石一怔，白色灾兽知道她想做什么，他难道并不是普通的兽，而是拥有着智慧？

　　她想起之前的巨型飞行灾兽，如果能使用魔术，那拥有智慧，也不算奇怪。

　　习悦石试探的问：“你知道我想离开，你在告诉我不要离开？”

　　白色灾兽点头。

　　他确实拥有智慧，能理解她的话。

　　“为什么要阻止我离开？”习悦石继续问。

　　白色灾兽发出一声低吼，而后恢复之前的静默。

　　“你在回答我吗？”

　　白色灾兽点头。

　　“但我听不懂你的声音。”

　　虽然能理解，却不能相互沟通。

　　习悦石看向远方，能看到许多灾兽徘徊。

　　“是你救了我？”

　　白色灾兽摇头。

　　习悦石不知道他为什么摇头。

　　外面有许多灾兽，明显是在呲着牙等待时机，迫于白色灾兽的体型？才没有靠近。

　　她现在就算出去，也没有抵抗灾兽的手段，只能顺从白色灾兽，回到原处。

　　回到原点后，她发现白色灾兽后面还有一个庞然大物。刚才她一直以为那是山，现在才发现异常，上面有鳞片和羽毛。

　　这让她想到了刚来这里时看到的巨型灾兽。

　　这只庞然大物同样大到看不到顶，却真如山石一样一动不动。习悦石虽然有猜测，但不能肯定。

　　如果这个庞然大物真的是她一开始见到的灾兽，那这里她当到这世界所在的地方？

　　习悦石无法确定，她看着怀中的小灾兽，问：“你也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

　　小灾兽只是呆呆地仰着头。

　　“如果是的话可以点头吗？”

　　小灾兽依旧仰着头，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

　　习悦石有些失落，“这样啊，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她逗猫似得它的下巴轻挠几下，小灾兽便眯起眼睛，似是享受。

　　习悦石见过很多小型灾兽，它们和普通灾兽一样攻击人类。

　　这只小灾兽明明没有智慧，却对她没有敌意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只小灾兽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习悦石正走神，小灾兽突然咕噜一圈，从她身上滚下去，朝着一个方向嘶吼，这是习悦石第一次看到它的獠牙。

　　小灾兽吼的是另一只灾兽，它离的格外的近，只不过没等习悦石仔细看，那只灾兽就被白色灾兽一手拍向远处。

　　而后小灾兽回到她身上，又恢复了温顺的模样。

　　看着它这副模样，习悦石想到了白苏。灭灵门对魔术师开放后，有人上门来挑战，她本想应战，白苏却赶走了他们。

　　白苏……

　　是白苏给了她新的开始，她应该不顾一切报答她。而且，她对白苏有好感，这一切就更顺其自然。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在生死关头，她想的全是自己。

　　习悦石把小灾兽抱在怀里，刚产生的愧疚，此刻越发胀大。

　　她为了白苏，不惜到陌生又危险的世界，只为帮上白苏。

　　她做着自己不擅长的事，曲意逢迎，为的是帮上白苏。

　　但这些只是自己的借口吗？

　　不然，为什么生死时刻她想的不是不能再帮助白苏，而是她自己。

　　不是为了别人而做不擅长的事，是没有改变原来的自己，就要死去。

　　真是自私自利呢。

　　只不过，认识到自己本性，她却莫名地焕发出一种精神。

　　习悦石不知道这是什么，却有一种拨云见日的开怀。

　　白苏恢复意识后，立即睁开眼睛，又被火光刺得闭了眼，前臂挡在眼前遮了遮。

　　这动作不算大，不过对于时刻守在旁边的人来说，这是苏醒的标志。

　　“白苏？”

　　叶银的声音有些飘忽，不过在看到白苏悬在上方的手臂时，突然精神许多，“你醒了？！”

　　“嗯。”白苏渐渐适应了火光，重新睁开眼。

　　汽车不停地颠簸着，她正坐在疾驰的车上。

　　“太好了。”叶银抓住她的手，刚才的担忧已经褪去了大半，“我醒过来发现你和习悦石不见了，找了好长时间才找到你。”

　　白苏想起昏过去之前的事，“我砍掉了那只鸟的脚。”

　　“那习悦石哪去了？叶银说她只看到你一个人。”

　　前方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白苏看了许久，才想起这个人的名字，似乎叫钟督，天天和习悦石一起。

　　白苏有些不耐烦，“那只鸟有两只脚，我就砍了一只。”

　　言外之意，就是习悦石被抓走了。

　　没有人知道习悦石被带到了哪里，但在这个世界，孤身一人被灾兽抓走，只有一个结局。

　　“你还知道它有两只脚，怎么就不多砍一只？！”钟督的语气也十分不善，迁怒于白苏。

　　叶银却当了真，“如果我当时没有晕就好了，或许有办法救习悦石。”

　　“不用理他。”白苏拉过叶银的手，带着她一起靠上车后座。

　　叶银看着白苏，疑惑地问了一句：“白苏？”

　　“嗯？”

　　“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有吗？”

　　不等叶银回答，钟督插话进来，“要是以前我跟你这么说话，早就被你掐起来打了，现在你没骂我就算了，反而拉叶银一起？哼，嚣张被一起烧没了是吧？”

　　“领队！”叶银的声音中罕见地带着责怪。

　　白苏自己也知道，除了右手，她全身多处骨折，连正常步行都做不到。连仅存的右手，也被缠满绷带，应该是烧伤的十分严重。

　　白苏没有搭理钟督，面向叶银问：“叶银，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是叶银把她带回来，叶银肯定看到了她治疗前的模样，烧伤的凹凸焦黑可比白色的整齐的绷带丑多了。

　　叶银看着她的脸疯狂摇头，“你和以前一样好看。”

　　白苏明白了，她的脸也缠满绷带。

　　钟督：“这时候了谁管你丑不丑？要是丑就能逃过阎王爷，也再丑也没怨言。”

　　车队现在已经离开石滩，在大路上前进。

　　没有人会知道现在的平静还能维持多久，两个主力，一个重伤一个失踪，只需再一次灾兽袭击，他们就要面临全体覆没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