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球》烟千

20、第 20 章

　　连晚弄的这块地还挺大，所以要建室外板场成本太高，除去买地用的十来万和花钱请人设计场地之外，买了点钢筋和支架就没了。

　　韩卓凌裹着大衣，端着保温杯站在板场旁边那个彩钢房里，趴在窗户边儿上看着施工队。

　　当时买完地韩卓凌就决定要自己贴钱给连晚继续建完这个板场。他自己钱不算多，还要定时给她妈一部分，为了拿出装修的钱，韩卓凌不停地参加比赛，大的小的，只要给钱，他都会去。

　　地面已经全部铺好，都用的是最好的高分子复合材料铺的，街式那边的道具系统一个月前就完工了，等今天施工队装完最后一个U形池，这个板场就能直接开门营业。

　　他从兜里翻出手机，给连晚打了电话。

　　连晚还在流水线上，接起电话来夹在肩膀和耳朵中间，又继续低头做着手里的活。

　　那头说话带着很明显的笑意：“晚晚，你过几天回来一趟吧。”

　　连晚愣了愣，“为什么？”

　　韩卓凌轻咳了一声，“我这不是快放寒假了嘛，带你出去玩。”

　　“我最近还挺忙的，”连晚说，“又临近过年，我们这儿加班费给的还挺多，估计回不去。”

　　“那你生日也要在那过？”韩卓凌问。

　　“我生日？”连晚手上动作一顿，根本没反应过来，“什么时候？”

　　“星期六，”韩卓凌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还有我生日呢，咱俩差一天。回来吗？”

　　连晚想了想，自己从来没过过生日这种东西，所以也不在乎，但是韩卓凌生日他是想回去陪他的，于是正色道：“回。”

　　连晚没坐厂里的大巴，直接坐了高铁。他一出出站口，就被人用围巾兜住了头。

　　“卓凌。”连晚呵出一口白气，顺着他的动作把还温热的围巾围在自己脖子上。

　　韩卓凌脸冻的有些泛红，显然是等了好久。他不由分说地拽着连晚快冻僵的手塞进兜里，拉着他往外走，“带你去个地方。”

　　“哪？”

　　“去了就知道了。”

　　他们并排坐在公交车的最后排，紧挨着窝在一起。

　　“要去板场？”连晚问，“一块光秃秃的地有什么好看的。”

　　韩卓凌笑着朝他挤眼，“送你生日礼物。”

　　“？”连晚把脸凑到韩卓凌眼前，看着他的眼睛问，“什么礼物？别卖关子。”

　　韩卓凌干燥温热的手轻轻推开连晚，特别神秘地别过脸，“到了就知道了。”

　　快下车的时候，韩卓凌直接把连晚脖子上的围巾拉起来，遮住他的眼睛。连晚想挣开，又被韩卓凌控制了手腕。

　　“别动，”韩卓凌说，“年轻人别着急嘛。”

　　“我还得下车。”

　　“我抱你下去也一样。”

　　“不行，”连晚被蒙在围巾里，脸红了一大半，“上次让你抱我是因为我刚打完架没力气了，这次我腿脚好好的，不需要你抱。”

　　“你就别跟我闹了。”韩卓凌语气宠溺，公交车晃晃悠悠停下来的时候，在车厢里就把连晚打横抱起来。

　　连晚眼前一片黑，只能更加用力地抱着韩卓凌的脖子，好闻的薄荷烟的味道就直往他鼻子里钻。

　　“我今天想和你说件事。”韩卓凌清亮的声音在连晚耳边响起，但不同于他以往说话的时候带着玩笑，这句话很正式，特别严肃。

　　“是什么大事吗？”

　　“是。”

　　连晚心里打鼓，韩卓凌这么郑重地说出来，应该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估计这件事也和他有关，要不然按照韩卓凌的性子，再大的事他也会自己扛着。

　　韩卓凌走了一段路后脚步停住，终于把抱了一路的连晚放到地上，慢慢地拉下他脸上的围巾。

　　连晚先是看着韩卓凌缓了缓神，才被他掰着肩膀，转过身去，让自己背对他。

　　“我想跟你说，”韩卓凌附在他耳边，认真道：“我喜欢你，从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上了。第一次撞到你，是我故意的。”

　　连晚看着眼前已经建成的板场，听着背后韩卓凌真心实意的告白，直接木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他听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什么？

　　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他。

　　自己没钱盖的板场他也帮他盖了。

　　“韩卓凌，”连晚颤抖地开口，“我……”

　　但在面对一份触手可及的感情的时候，他竟然想到的是杨林那个人渣。那个人的喜欢，疯狂，偏执，变态，嘴里说着喜欢，却能把他扒光了扔人群里，能拿着武器堵在他常去的地方，能挂着他的名字和身份证号到处用。

　　连晚发抖得厉害，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过去那些破事，但他好像控制不了自己。

　　那韩卓凌呢？他的喜欢又是什么样的？

　　“晚晚。”韩卓凌察觉到不对劲，从背后把连晚搂在怀里，“怎么了？”

　　“我以前……”

　　“别怕，”韩卓凌把他抱的更紧，“你看，以后我就在你身后，没人能伤害你了。”

　　连晚也不需要什么人保护他，这么多年了，他也习惯了遇事自己扛，麻烦自己解决，还练出一颗铁打的心，没什么人能伤害到他。但是韩卓凌这种哄小孩的语气，让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说不出来具体喜欢你什么，我也没办法给你承诺多么美好幸福的未来，”韩卓凌说，“我只是把我能给你的全都给你，你以前没得到的，爱护也好，关心也好，以后由我来提供，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连晚心脏猛地一紧，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

　　在北方冬天户外哭不是什么好事，但他就是控制不住。

　　冰凉的泪水挂在脸上，被风一吹，脸就涩的疼。

　　韩卓凌感觉到有液体滴在手背上，也不多说，抬手帮连晚轻轻拭去，又把围巾裹的紧了点。

　　大概真的是太缺爱了，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才派韩卓凌来到他身边。

　　“我也喜欢你，”连晚鼓了一口气，手扶上箍在腰间的手，看着面前崭新的板场，“从我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