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他为何这样心机（女尊）》鸣夜枭

67、第 67 章

　　“其华？”

　　陶其华几步走到饭桌前坐下，依旧是往日一般眉眼弯弯笑得天真好看。

　　陶灼灼见他这样做派，倾身过来问道：“其华，你今日是去了哪里？”

　　陶其华有些敷衍地摆摆手：“不过是找些人说说话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二姐姐又总不在家，我一个人闲的发慌，可不得自己找点儿事情做。”

　　听他这样含糊其辞驴唇不对马嘴，陶灼灼心中多多少少也有些疑虑，但终究还是不知道还应该多说些什么，只道：“现在这时节紧张，在外面可千万要注意安全。”

　　陶其华听得有些好笑：“二姐姐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我这眼看着都要到了成年嫁人的年纪了，二姐姐反而好像我是个三岁孩子似的放心不下——对了，二姐姐方才还说不许我去除夕年宴，这又是为什么？”

　　陶灼灼左右看看，发觉母亲父亲和弟弟都一脸好奇地瞧着自己，觉着这事情瞒着倒也没什么太大意思，于是道：“是我今日在钦天监的时候算了一卦，又听了同僚指点，觉着若是其华去了除夕年宴，指不定会横生枝节。”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那位同僚讲，这回陛下让蛮夷使臣在年宴上亲自挑选和亲人选，指不定挑来挑去，没挑走个公主，倒瞧上个臣子家的子弟。毕竟咱们其华差不多也是这个年纪了。”

　　陶双清微微蹙眉想了想，便又觉得自家女儿这话说得并非全无道理，却又道道：“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是不过是个未定之事，你若是这样想，未免有点儿小题大做了。”

　　陶其华也弯着眼微笑：“母亲说的是。我在京中子弟中也算不得出众的那一个，怎可能就这样巧合地选中我呢？”

　　“若只是这个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不至于这样担心。”陶灼灼叹了口气道，“只是我又为其华算了一卦，却是算出他近日是有动婚的迹象。这前前后后一联系，不正是麦芒掉针眼儿——巧到一块儿去了嘛？”

　　陶陈氏听她这样详详细细一说，心里也焦虑起来，偏过脸来去看陶双清，口中担忧道：“双清，我觉着灼灼这话说得倒是很有道理。咱们就听灼灼的，别叫其华去除夕年宴了。”

　　陶双清犹自沉吟，陶其华先道：“二姐姐占卜一向准，这我倒是信的。但我心中有一疑问。既然二姐姐卜出此卦让我避席，若我果真避过去了，那到底算二姐姐占得准呢还是不准呢？”

　　“这……”

　　陶灼灼被弟弟问得一愣，竟然不知道应当如何作答了。

　　说实在的，这回卜出这样不好的事情的的确确是从来的第一次。从前卜卦，要么算的是过去之事只为求真，要么算的是为未来应行之事的一个指引，像这样算出不好之事反而要避劫的，的的确确是头一回。

　　陶陈氏见自家女儿答不出，心下更是着急，仿佛几百只蚂蚁在心尖上爬来爬去。筷子和碗都撂在桌子上，显然一时半会儿都没心思去动了。他一会儿看看妻主，一会儿又瞧瞧自己的一对儿女，忽而灵光一闪似地，双手一拍道：“要不，要不现在就把咱们其华的婚事给定下来怎么样？”

　　他此话一出，在座的其他母子三人都是一愣，有些不解疑惑地去看他。

　　“你看是不是这个道理。”陶陈氏说着说着，竟然越来越觉得自己想得有道理了，两只眼睛都亮了许多，“灼灼说咱们其华眼看是要动婚，咱们只想着不让他去那里蛮荒之地，那不如现在就在京城里挑一家好的订了婚，不就已经算是避了这一劫吗？”

　　陶灼灼也是眼睛一亮：“父亲说的这话倒是确实在理，是说得通的！”

　　陶双清往日里也不算多相信这种冥冥之说，但今日一来卦象由亲女儿道出，二来祸事将犯在亲儿子身上。总归——总归这样防一手是没错处的了。

　　她刚要点点头表示赞同，忽然却听见陶其华叫了一声：“我不同意！”

　　一家剩下的三口人都瞧着陶其华，只见他垮着脸撂了筷子不满道：“二姐姐就算了一卦，就把我终身大事给定了？就只剩不到半个月的工夫，就让我这样随随便便不知道许了哪户人家？我坚决不同意。”

　　陶陈氏便耐心劝导：“好其华，你听话。且不说爹和你娘你姐不会把你随便许给哪个不中用的人家，再说不论在京中挑什么人，总比远嫁到那蛮荒之地来得好吧？无论如何，总归同在京城的时候，咱们家陶家上下都能帮衬一二不是？”

　　陶其华使劲摇了摇头：“若是要这样随随便便地嫁人，我倒还不如去跟那什么二公主和亲去呢！好歹到了那地方还是嫁了个公主呢！更何况，叫我去和亲，还能给我赐个帝子的虚衔，让我陶其华的名字青史留名！”

　　“胡闹！”陶双清皱着眉怒嗔一声，“你现在也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都是你二姐姐平日里把你惯成这个样子！”

　　陶灼灼也来不及为自己这飞来横祸无妄之灾辩解叫屈，只将自己的椅子向弟弟的方向挪了挪，放缓了语调道：“其华，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那蛮荒地界风也大沙子也多，你要真是被选中去了，哪还能吃得了这种苦？”

　　“二姐姐以为我吃不得苦，母亲父亲也都觉得我什么也做不得。”陶其华似乎是因为刚好被说中了心头痛处，一时之间心头全部的怨愤在顷刻间全部倾泻而出，“都是陶家的孩子，我自认与两位姐姐比起来也没缺哪儿残哪儿，最后就好像我一个人什么也做不成一样。”

　　陶灼灼伸出手试图去碰弟弟缩在衣袖当中的手指：“其华，你知道母亲父亲还有我都不是这个意思……”

　　“二姐姐，我知道你心里不是瞧不起我。”陶其华眼神也真挚道，“可正像林姨说的那样。有些时候，你觉着是正常平视于我，实际上不过是习惯了俯视的怜悯角度。”

　　陶灼灼心底蓦然一紧，声音不免也变得有些尖锐起来：“林姨？你这些天是去见林姨了是不是？”

　　“是。”陶其华坚定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