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冬日被窝探险家

5、第 5 章

　　【5】
　　见施南来了，为了不当电灯泡，宋姝予跟蒋笑笑一溜烟儿跑回了宴会厅
　　看着站在父母身边和宾客攀谈的赫随，宋姝予猛吸一口气，挺直腰板，巧笑嫣然的走过去
　　蒋笑笑才不会跟她去，找了个不明显的地方坐下休息
　　“爸爸”
　　宋姝予喊了声宋松林吸引注意力，像个八爪鱼附上他的手臂，看起来就像是十分黏爸爸的小姑娘
　　宋松林拍拍她的手，语气温柔
　　“怎么了？阿知呢？”
　　“没怎么，我过来看看爸爸有没有因为刚刚的事影响心情呀，阿知有笑笑陪着呢放心吧”
　　赫随摇晃酒杯的动作停顿了一秒，又继续，嘴角带笑，撒谎。
　　宋松林笑了笑，食指轻轻勾了下宋姝予的鼻尖，道“你有这么担心爸爸？说吧，看上什么了？”
　　宋姝予拱了拱鼻子，不高兴的瘪嘴，假意生气的说
　　“爸爸！我明明就很关心你好不好，哼，你居然这么想我”
　　“好好好，咱们阿姝最关心爸爸了”
　　“那是”
　　围观这父慈女孝一幕的赫氏父亲瞥了一旁的赫随，心情不是很美妙
　　“宋总好福气”
　　“………”
　　宋松林笑而不语，从表情里赫宰已经看出来他的得意了
　　“阿姝，这是赫伯伯的儿子赫随，叫人”
　　宋姝予直视赫随的眼睛，眼底的笑意莹然，用了这辈子最甜腻的声音朝他喊了声
　　“赫随哥哥好，我是姝予”
　　“姝予好”
　　宋姝予盯着他的脸看了又看，还是一样的平静，没有半分波澜起伏，切，她还以为至少会有点惊讶呢
　　宋姝予没看到的是赫随因为她这一句赫随哥哥呛到，硬生生忍下咳嗽欲望而憋红的耳朵和脖子
　　这突然的转变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宋姝予见他没有太大反应转眼就跑了，她只是过来露个脸，不会占据爸爸时间耽误他结交商业伙伴。
　　像他们这种商人，宴会大多都是夹带着利益关系的商业会谈模式
　　宋姝予越发无聊，蒋笑笑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晃悠到右边偏厅的花园，找到秋千，她注意它很久了
　　秋千落座在草地上，仿真木头搭的秋千架子，花朵攀附生长，还装饰着小灯，带着几分浪漫
　　虽然气氛很好，但人们都不会到这里来，他们的主场在宴会厅
　　宋姝予环视四周，没发现什么人，将高跟鞋脱下放在石子路上，赤脚踩上草地
　　宋姝予在秋千上坐下，借着脚尖的力量让秋千荡起来
　　没了别人帮忙推，她也玩得很开心，发丝都配合着飞起漂亮的弧度
　　就是有些消耗体力，宋姝予慢慢停下，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手机，刷了起来。
　　许久之后，微博里的视频引起了宋姝予的注意，是一个穿着汉服的姑娘在国外街头跳舞，很美，带着她独特的民族风情感染着异国他乡的人们
　　每个人都有自己深爱到骨子里的东西，宋姝予也有。
　　宋姝予四岁开始拉小提琴，五岁时在电视上迷上芭蕾，这么些年陆陆续续喜欢上许多东西，可坚持下来的只有小提琴，她爱琴弓与琴弦摩擦发出来的美妙旋律，并沉沦其中
　　宋姝予点开录音文件，播放自己闲暇时刻录制的小提琴歌曲。
　　她突然想跳舞。
　　将手机放在秋千上，跟随着音乐，放纵身心，在月光下翩翩起舞，像一只蝴蝶
　　音乐声停，周遭响起单薄的掌声。
　　“谁？”
　　宋姝予猛回头，却见赫随从阴影里走出来
　　“姝予果然跟宋叔叔夸的一样优秀，不仅是个小提琴拉得好还会跳舞”
　　赫随脸上的笑容晃了她的眼，听着他说的话不禁开心起来，连语气都带着雀跃
　　“我是宋家的女儿，自然优秀，赫随，你居然偷看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赫随扫了一眼她没穿鞋的脚，指着她身后的秋千，答非所问的说
　　“去秋千上坐着，我去拿毛巾过来”
　　宋姝予虽不满意他装听不见，但还是乖乖的听话
　　赫随很快回来，手里拿着还在冒热气的毛巾，顺道还把放在石子路那边的高跟鞋给她拎了过来。
　　宋姝予双手抓着链条，一脸单纯无害的表情，就是不接赫随递过来的毛巾
　　“赫随，人家穿着裙子呢，万一走光被你看到了怎么办？不如你帮我擦吧？”
　　赫随也不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意思是我给你擦就不怕走光了？万一我使坏撩你裙子怎么办？”
　　“撩就撩呗，你是我未来老公，那就不叫走光叫夫妻情趣”
　　“……………”
　　许是刚刚舞跳得太尽兴，原本规整精致的长发有些凌乱的笼罩在胸前，宋姝予随意的将长发拢置脑后，轻靠在锁链上看着赫随
　　宋姝予是个异于常人的小孩儿，赫随想。
　　看出他要是不给她擦宋姝予真不准备自己动手，赫随屈膝下蹲，左手握着她的脚后跟，细细擦拭肌肤上沾染的污秽
　　宋姝予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贝齿咬着嘴唇，脸颊染上红晕。
　　“赫随，你果然喜欢我，所以才来找我的吧”
　　赫随头也没抬，手上的动作不停，顺便给她穿上高跟鞋，才站起来说
　　“我只是奉命过来找你，看见有人跳舞就停下欣赏欣赏”
　　宋姝予忽视这句，脑子自动转换成自己想听的意思
　　“切，嘴硬”
　　宋姝予提起裙摆，小心翼翼的追上他的脚步，不停的往他身边凑，煞有其事的教育他
　　“赫随，你这样是讨不着女孩子欢心的”
　　赫随“哦”了一声，偏头看她，漫不经心，挑眉，好似夜间大海礁石上魅惑水手的人鱼姬
　　“讨着你欢心了吗？”
　　宋姝予听得耳朵发麻，呜呜呜，这谁扛得住！为什么这男人这么撩！
　　直至回家，躺在床上，宋姝予都沉浸在赫随低沉嗓音中走不出来
　　喜欢的人说的话，真的很神奇，它能让你开心到不想睡。
　　那一晚的心跳持续了很长一段时日，连带着身边人都感受到她的开心。
　　任樊老先生好友的儿子创建了个学生乐团，宋姝予接到电话，背着琴盒到了剧院
　　在门口领了工作牌，顺着工作人员指引的方向找到位置
　　观众席已经来了不少年龄相仿的孩子，开门声惊扰了各位，纷纷回头看向她
　　礼台中央的任老先生瞥她一眼，略带责备的语气“在那站着干嘛？还不快过来”
　　宋姝予没在意，朝任老先生身旁的男人鞠躬，站在原地等候老师介绍。
　　“温玉啊，这就是我的学生姝予”
　　温玉如同他的名字，是个温和如玉的男人，气质独特。
　　“任老，让我看看您这宝贝学生到底有多厉害吧”
　　任老略显得意的仰头，哼的一声“姝予”
　　宋姝予早已准备好，她这老师啊，人越老越是爱显摆，来之前早早就提点她，让她好好准备
　　乐团讲究的是合奏，每个乐器间的相辅相成，太突出和沉寂都会使乐曲听起来怪异。
　　宋姝予没有一味的追求炫技，而是想让温玉听到自己娴熟的手法。
　　而梁祝是每个小提琴手都会学的一首曲子，是最能听出基本功是否扎实的
　　温玉的表情已经从最开始的平淡变成了欣赏，宋姝予知道，她成功了。
　　任老磕了磕，摸摸下巴上的胡茬，“怎么样，我这学生”
　　“名师出高徒啊任老”
　　“我也没教什么，全靠她自己悟性高”
　　“任老，团里的首席小提琴手还空着，明天让姝予过来排练吧”
　　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宋姝予安安静静的站在任老身后，保持着微笑。
　　直到一老一小出了剧院，宋姝予与任老相视一笑，击掌庆祝
　　“表现不错，没给我丢人”
　　“那是，爷爷，我表现那么好请我吃啥好吃的呀”
　　“就知道吃，走吧，你任奶奶定了位置，就等你了”
　　“哈哈，奶奶也太懂我了，咱快走，别让她老人家等急了”
　　宋姝予快速给姜姻茹发了条短信，搀着任老边走边笑
　　沁苑不同于槐序的富丽堂皇，是古色古香的韵味，中间是竹林假山和小溪，两面的圆形窗刚好看见这景色
　　推门而入时，任奶奶在茶室泡茶，透过镂空雕刻的屏风隔断刚好看到她的身影
　　宋姝予猫着身子，偷偷走到后方捂着她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任奶奶放下茶盏，搭上宋姝予的手腕，“姝予来啦，多大的姑娘了还像小时候这么淘气”
　　宋姝予搂着她的脖子，亲昵的在她耳侧蹭，撒娇的样子这么多年没有变过
　　“去洗洗手，等会阿贺来了就吃饭”
　　宋姝予听话的去了洗手间，对着镜子整理乱翘的头发，后方出现一个高瘦的身影，走到她身侧洗手
　　两人就这么默默的干着自己的事。
　　宋姝予都要怀疑他要把自己的手洗烂的时候，他抽出一张纸巾擦干水渍，双手揽胸，吊儿郎当的倚靠着洗手台，说
　　“宋姝予，见到老朋友不打个招呼？”
　　“…………”
　　这货叫贺介，滨海人，任奶奶表妹家的孙子，小时候在任家住过一段时间，跟她同一所学校，算半个同学。
　　回复他的是一片沉默，贺介丝毫不介意，换了方向，双手向后撑，倚坐洗手台，身子斜着往宋姝予那边靠
　　“宋宋，好久不见，有想我吗？”
　　突然出现的大脸遮挡视线，宋姝予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一掌推开
　　贺介抵着她的手，依旧嬉皮笑脸，“宋宋，来，哥哥抱抱”
　　宋姝予手一顿，带上痛苦面具，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不想，离我远点，我怕倒胃口吃不下”
　　贺介低头一笑，小声的嘀咕一句“可我很想你”
　　大长腿发挥作用，追上宋姝予。
　　程漾撩开悬挂的竹编挂席，从卫生间走出来，他发誓他可不是故意要听墙角的啊！
　　程漾快速掏出手机，对着两人背影咔嚓咔嚓猛拍
　　在程漾第N次看着他直乐的时候，赫随温柔的问了句
　　“想死吗？”
　　纵使语气缓和，陪同程漾来的秘书默默吞咽口水，总觉得赫总随和的表面下暗潮汹涌。
　　一直在赫随压迫下长大的程漾难得没有怂，八卦使人狗胆包天
　　程漾拿着手机的手像是得了帕金森综合症，来回直晃，赫随还是认出了照片里熟悉的人
　　不是跟老师参加乐团演奏去了吗？
　　程漾添油加醋的把听见的描述了一遍，他不去天桥底下说书都是浪费人才了。
　　陈开扶额，小程总每月总有那么几天在疯狂作死的路上奔驰。
　　陈特助都无奈了，秘书就更加不敢做声，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赫随的表情还是很淡然，程漾分辨不出他是否对宋姝予有没有心。
　　想起对赌的那辆小白，程漾把杀手锏亮给赫随。
　　照片上的男孩揽着女孩的肩，显得亲密无间，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青春。
　　赫随放下筷子，一直注视着程漾，安静的出奇。
　　前一秒还在兴奋的程漾瞬间焉了，老老实实拿过方案递给赫随，解说内容
　　陈开忍笑，把下滑的眼镜架推回，余光瞥到桌布半掩着，赫随搭在二郎腿上的手轻轻敲打膝盖
　　惊奇的看着赫随，赫总貌似有些微的烦？
　　赫随敏锐的回头看他，陈开立马把头埋进方案里，不在抬头。
　　宋姝予吃过饭就想跑，被贺介一句想要她陪着去感受一下宁远这些年的变化阻拦。
　　恶狠狠的瞪着贺介，换来一个鬼脸。
　　当着任家二老的面无法推辞，宋姝予几乎是强制性被拖走。
　　服务生端来精美的甜品，宋姝予没有要品尝的想法，懒洋洋的喝了口奶茶，尽责的当着工具人
　　贺介不满意她的敷衍，贴心的叉了块蛋糕送到她嘴边
　　宋姝予没张嘴，吐出两字“怕胖”
　　“那你还喝奶茶？”
　　“牛奶补钙，茶水刮油，有什么问题？”
　　宋姝予最会歪理正说了，从小就没干赢过她。
　　贺介格外固执，一动不动的保持动作，不达目的不罢休
　　烦人贺介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宋姝予没好气的夺过叉子，露出假笑，将蛋糕送进嘴里，想让这个祖宗消停点，早点吃完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推门而入的程漾眼尖，“诶诶，随哥看那看那，又碰到宋姝予了，小情侣可真甜蜜哪”
　　“你很闲？”
　　赫随扫了一眼，没做停留，面无表情的跟着服务生上楼。
　　自讨没趣的程漾一把拉住陈开，企图找到认同感
　　陈开掰开他的手，满眼都是对程漾的怜悯，这个孩子咋就那么作呢？
　　“小程总啊，最近小心点，晚上睡觉记得开灯，走夜路带个保镖啥的”
　　程漾歪头问身后的秘书“陈开啥意思？”
　　“他的意思是，别作别惹赫总”秘书想敲开自家老板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浆糊，咋能那么不会看眼色。
　　这边的小插曲没有影响到角落的两人
　　宋姝予等的有些无聊，便开口问“贺介，你这次来宁远待多久？”
　　“宋宋想要我留下的话，我可以一直待在这”
　　宋姝予：谢谢，有被油到。
　　看着宋姝予无语的表情，贺介收起玩笑，认真的回答
　　“半年吧，我妈被派去国外调研了，宋宋，这段时间你可要好好陪我玩呐”
　　贺介笑起来脸颊有个窝，是小时候他跟嘲笑姜知夏的捣蛋鬼打架不小心撞到桌角留下来的。
　　也是宋姝予一直忍耐的缘由，不然就贺介这个人间油物她不得怼到他自闭。
　　本是疼痛的记忆，好像变成了他的特点，逢人就展示他的“酒窝”
　　“知道了，你回来跟阿知说了吗？”
　　“说了啊，我提前给她发信息了，没告诉你，给你一个惊喜”
　　“呵呵，转学手续办了吗？”
　　贺介放下叉子，撑着下巴，看着宋姝予，记忆里那个霸道娇气的小姑娘长大了，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淑女了。
　　“？怎么了？”
　　宋姝予疑惑的看着贺介发呆，怕不是吹了几年海风把脑子吹风化了
　　贺介收起情绪，指了指她的嘴角，瘪嘴示意。
　　美女的自我修养，宋姝予立马拿起手机，对着屏幕左照照右照照，检查自己的仪容仪表。
　　“逗你玩的，你是笨蛋吗”
　　被耍了的宋姝予压制着自己的火气，挤出假笑，扫了一眼桌上所剩无几的甜点，咬牙切齿
　　“不是要吃吗？走，下一家！”
　　贺介乐呵呵的跟着宋姝予走，时不时还说两句气的她跳脚，不顾形象踹他。
　　二楼的赫随站在窗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茂盛的绿植挡住视线。
　　站了几秒，一把拉上窗帘，坐回沙发
　　刚进门的程漾不明所以，絮絮叨叨像个老人家 “嚯，这包间咋这么暗？随哥你也真是的，顺手把帘拉开能咋的”
　　“太阳刺眼”
　　走到半道的程漾止步，眼珠转了一圈，没明白赫随的心情，还是老实的掉转方向找个地坐下
　　陈开麻利的把灯打开，走到窗边把另一半边也拉上，隔绝外界信号干扰
　　宋姝予为了杜绝自己被贺介烦死，把姜知夏接来，自己才能偷闲给赫随发消息，但赫随没有回复，考虑他可能在忙，也没多想
　　下午五点，赫随还是没有回，宋姝予有些失落，开始给自己的卧底发信息，很快得到了回信
　　“贺介，吃了一下午的甜品了，好腻，咱晚上去吃素菜吧？”
　　“素菜？”贺介从跟姜知夏的畅谈中脱离，宋宋不是个肉食爱好者？怎么会想去吃素菜？
　　怕贺介不乐意，宋姝予眼珠朝姜知夏那边转，快速挑了挑眉
　　“啊，贺介，我最近肠胃不好，需要吃点素的，你担待一下？下次再请你去吃好吃的好吗？”姜知夏现在编瞎话的技术十分娴熟，可信度+11111
　　“没事，都依你”
　　贺介没有在怀疑，跟着姐妹俩达到餐厅。
　　服务生小哥迎上来，微笑着询问“美女您好，请问有提前预约吗？”
　　宋姝予一心还在问桌号，自顾不暇，姜知夏上前一步挡住贺介探究的眼神，礼貌的回答
　　“没有，麻烦您安排一个位置，我们三位”
　　“好的，请跟我来”
　　宋姝予步伐加快，在服务生身旁压低声音，“帅哥，麻烦您带我们去99号桌”
　　服务生只当她是店里熟客，没有过多询问，只是改变路线。
　　宋姝予已经看见程漾时，把服务生支走去拿菜单
　　“程漾！你怎么在这？好巧啊”
　　这故作惊喜的语调，略显夸张的表情，陈开绝望的闭了闭眼，宋小姐答应我千万不要去演戏好吗？
　　听到宋姝予声音的那一刻，赫随的手停顿了一秒，默默看向对面猛吃的陈开。
　　程漾被她惊的抬头纹都多了几条，好家伙我直接一个好家伙，宁远什么时候这么小了，一天能碰见三回
　　相反姜知夏就正常许多，乖乖的露脸打招呼
　　“程漾哥好，赫随哥好，陈开哥好”
　　赫随点头，“知夏好”
　　没有被理的宋姝予对着陈开眨眼睛，什么情况？为什么不理我？
　　陈开已极缓的速度摇头被赫随当场捕获，尴尬的巴不得用脚趾扣出三室一厅。
　　完蛋，泄漏老板行程，绝逼要被扣工资，但人是宋小姐应该也没啥事吧？又回想起下午，发现也不一定。
　　程漾不会放过眼前这个调侃的机会，要不是认识，真像个不怀好意的臭流氓
　　“是好巧，姝予，这位是？你的小男朋友？”
　　“？？？”
　　宋姝予回头看看贺介，又看看赫随，急忙摆手
　　“不不不，他是我和阿知的发小贺介，不是男朋友！程漾哥别瞎说！”
　　贺介看着宋姝予慌乱的跟叫程漾的男子解释，身体却本能的偏向这个叫赫随的。
　　内心隐隐的不安让眉头不自觉皱起，宋宋………
　　“不是就不是呗，这么着急做什么？怕我告诉叔叔阿姨啊？”
　　宋姝予剜了一眼程漾，你给我等着！
　　姜知夏看不过去给她解围，“程漾哥，阿知脸皮薄哪能让你这么开玩笑呀”
　　一句脸皮薄差点让程漾没绷住，今日最佳。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还没吃饭吧？一起？”
　　宋姝予的好字还没发出声来，后方就伸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推着她前进
　　“不了，谢谢哥，我们有位置，走吧，宋宋知夏”
　　程漾也没拦着，这小男生就是小男生，心思都不遮掩，啧啧，宋姝予这小丫头魅力还挺大
　　只有陈开理解宋姝予内心的崩溃，她就是为了赫随来的，一句话没说上就被拉走了，心里肯定在给贺介扎小人
　　贺介承认自己有点慌了，特意跟宋姝予坐在一起，面对这赫随的方向
　　贺介的小心思赫随怎会不知，敛下眼，专心的吃东西。
　　宋姝予呆呆的看着赫随的脸，这叫个什么事啊
　　郁闷的情绪充斥在四周，姜知夏看着就头疼，用脚踢了宋姝予一下提醒她收敛一点，贺介还在旁边呢
　　贺介好像没有受影响，乐呵呵的夹菜烘托气氛。
　　宋姝予低头吃饭，味同嚼蜡，心不在焉的应付贺介的冷笑话。
　　贺介再次获得敷衍的笑声，笑容渐渐消失，顺着宋姝予的目光，看向赫随
　　赫随也感受到如炬般的注视，抬头与之对视，男孩的目光充满敌视和挑衅，带着少年的桀骜不羁。
　　贺介终究稚嫩，少了些人生阅历，抵压不住赫随的眼神，冷漠平静，通透像一把利剑轻易就能刺穿你所有伪装。
　　两人电光火石般的对手戏在空气中擦出火花，贺介败下阵来。
　　在这场无声的对弈中，感受到自己前所未有的幼稚。
　　他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走之前，赫随还是跟她说了话，让丧了一晚上的宋姝予满血复活
　　“吃完早点回家，别到处乱跑”
　　宋姝予乖巧的像是被顺了毛的猫，欢天喜地拉着姜知夏回家了，无论贺介如何诱惑她，夜晚有多么的迷人。

　　Club的气氛刚好，程漾看着端坐在沙发的赫随，端着两杯酒凑过去
　　“随哥，想啥呢？”
　　“没什么”
　　赫随接过酒杯，并未着急喝，轻轻摇晃，杯子里的冰球撞击杯壁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赫随心思深程漾是知道的，从他这别想套出什么话来
　　转身就抛弃赫随去找漂亮的小姐姐贴身热舞去了
　　躁动的音乐，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好像都与他无关，赫随坐在沙发有种莫名的孤寂
　　赫随无疑是成熟的，理智的，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金钱，赫逸，他都在一步一步抓紧在手里。
　　酒过三巡，从舞池退出来的程漾已经鬼迷日眼，头脑发涨
　　酒壮怂人胆的跟赫随勾肩搭背，赫随见他已经喝多，没计较他浑身沾染的那有些发臭的香水味
　　“随哥！我问你！你丫喜不喜欢宋姝予啊！”
　　赫随拿酒杯的手顿了顿，只当他在耍酒疯，仰头一口喝完。
　　“随哥，宋姝予那么…喜欢你，你…为啥不…不答应………”
　　可能是夜太深，酒醉催人心，赫随沉默半响，轻声道
　　“她还小不懂事，我得懂”
　　不知是在说给谁听，又像是在告诫自己。
　　程漾还在不依不饶，“你说啊…随哥，我不管，你必须喜欢宋姝予！不然…我的小白，小白要赔给…余韵！”
　　出息，程漾一喝多就絮絮叨叨的没病非但没改还有加重的痕迹。
　　赫随认真的在考虑要不要送他去奥立私立去治一治。
　　越喝越清醒，再多也只是乏味。
　　陈开搀扶着犹如一条死狗的程漾，歪歪扭扭的难以控制，走进别墅
　　出了赫随的视野，程漾的酒劲消失的无影无踪，站在玄关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这车是铁定要赔了。
　　陈开架在空中的手很是尴尬，小程总这是装的？
　　这演技媲美好莱坞，陈开还来不及表扬一下，只见程漾笑着说“陈特助，不准告诉随哥我装的！”
　　陈开点点头，返回车里，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赫随，紧闭双眼，不免担心
　　“赫总，您还好吗？”
　　“没事，开车吧”
　　陈开启动车辆，飞驰而过。
　　赫随捏着鼻梁缓解头疼，瞥见车库的灯亮起，一声哀嚎十分凄惨，无声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