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37 赛事与复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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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暑假的魁地奇世界杯赛结束后，德拉科就预感到他的四年级将不会平静。
……不止是他的。
在尖叫棚屋的夜晚过去后，他将双面镜垫在行李的最底层。
那只名为海德薇的猫头鹰整整一个暑假都被拒绝在马尔福庄园之外。
德拉科的心情很复杂，不单是生气，更多的是失望。
……就像是已经被拒绝了一样。
德拉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为感情伤神，在这个暑假中他开始尝试接手一些马尔福家的事务，并致力做到完美。
即使是魁地奇世界杯也没让他享受多少乐趣，应酬多过玩乐，更别提后面发生的事情让这场热闹的赛事惨淡落幕。
回到庄园的当晚他与父亲进行了一场谈话。
之后的生活依旧忙碌，连课本也匀不出时间去采购的。
一转眼就到了开学的时候。
三强争霸赛的年龄限制没有让他感觉到失望，德拉科清楚这场赛事的荣耀不足以抵消其危险性。
只是……
“哈利•波特。”
邓布利多的声音响亮而清晰，却给了他一种不真实感。
魁地奇世界杯晚上的黑魔标记，新学期充满危险性的赛事，以及出乎意料的第四名勇士。
巧合？
他觉得这更像是阴谋。
无形中像有一条线隐约串起散落的珠子，还有一些不明朗，但已经可以引起怀疑。
但——
德拉科环顾礼堂，学生们带着或羡慕或嫉妒的神情窃窃私语，几乎没有人相信哈利离开前那几句稍嫌无力的辩解，甚至于“最好的朋友”韦斯莱。
他轻轻挑起嘴角，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假笑。
舒展着原本僵硬的手指，德拉科重新拿起餐盘边的刀叉，沉静而优雅地进餐。
——就让他看看那个男孩能做到哪一步吧。
在哈利几乎被所有人孤立时，德拉科没有对他伸出手。
第一场中的龙似乎比哈利更吸引他的目光。
圣诞舞会？出于家族考虑，德拉科邀请了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女儿。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做出格的事情的时候。
很快就到了第二场比赛的前夕，德拉科却接到了一份意外的通知。
……相信他，不止是他，所有人都很意外。
第四位勇士最重要的……
让马尔福家的继承人装作受困的公主在水里等待王子拯救……一个斯莱特林和一个格兰芬多……他不得不说这是个愚蠢的主意。
众目睽睽之下，就能让隐秘的事情明晰起来。
……不是现在，他还没有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
马尔福不应该站在明处被当成靶子，他们更适合暗处的谋算，符合一切斯莱特林应该具有的品质。
冷淡拒绝了邓布利多状似善意的劝说，回到寝室的德拉科心里一直平静不下来。
犹豫了半晌，他取出了安放在衣箱夹层中镜子，低声呼叫对方的名字。
“……德拉科？”出现在镜中的面容显得十分惊喜。
“……第二场比赛结束后，到有求必应室来。”德拉科声音优雅平淡，“我们好好谈谈。”
结束第二场比赛后，哈利避开罗恩与赫敏，独自走上了通往八楼的楼梯。
熟悉的铂金色身影在挂毯前等候。
哈利加快了步伐，碧绿的眼眸紧迫地看着德拉科，显出一些激动与期盼的情绪。
德拉科来回走了三次，然后拉开出现在白墙上的把手，“进来吧。”
有求必应室呈现普通的白色布景，只有高高的天花板中央垂下螺旋形的水晶帘吊灯稍显奢华，除此之外，只有一张米白色的长沙发和燃着温暖火焰的壁炉。
德拉科像又想了一会，沙发上便凭空多出了一张软毛毯。
哈利怔怔地接过毯子裹在身上，看着他的眼色乖乖坐到靠近壁炉的那一端。
德拉科也坐了过来。
氛围僵滞，仿佛连宽敞的房子都能让人喘不过气来。
哈利小声叫他，“德拉科。”
德拉科伸手摸了摸他乱蓬蓬的黑发，还是不说话。
“对不起……”哈利紧张地挺起脊背道歉，“我不应该隐瞒你那么多事情，我不应该忘记带着双面镜，我不应该打昏斯内普……教授。”
德拉科叹了口气。
“哈利，我知道你不喜欢斯莱特林。”他斟酌着开口，“当然，我不是计较这个。”
“你必须要知道，你是一个格兰芬多，而我是一个斯莱特林——在大多数人眼里，我没有站在你身边的资格。”
“为什么？”哈利不明白地问。
“还记得二年级时你的蛇佬腔被发现吗？就像你所看到的，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是绝对的对立，格兰芬多不会相信斯莱特林，斯莱特林也不会对格兰芬多有认同感。”德拉科嘲讽地笑了笑，“几乎在所有人眼里，一旦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站在一起就是违和的。”
“他们会说，是斯莱特林欺骗了格兰芬多。”
哈利沉默了。
“我没有立场。”德拉科平静地说，“没有人会相信一个斯莱特林，阴谋和邪恶永远是斯莱特林的代名词。”
“可是……”哈利的声音低至不可闻，没有再说下去。
哈利清楚德拉科有多骄傲。
“我想……你也曾经在一些人那里听说过马尔福家的事情，如果真出了什么事，马尔福家是摆脱不了干系的……过去，是没办法一句话抹杀的。”
哈利将脸埋入手臂。
德拉科没有再看他，站起身背对他，声线平稳，“如果以后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就来找我吧，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平静地说完最后一个单词，他走了出去。
……哈利没有能够让他长时间思考自己与德拉科之间的事情，他即将面临第三场比赛的项目，迷宫。
这注定是个不安的夜晚。
迷宫中的每一分钟都在变暗，上方的天空逐渐变成黛青色，前方的路似乎也晦暗不明起来。
在第一个岔道口和塞德里克分开走后，哈利不断朝身后看着。他仿佛又觉得有人在暗中监视窥探，琢磨一阵仍想不清楚对方意图好坏，暂时选择了忽略。
“给我指路。”他把魔杖平托在手掌上，轻声对它说。
将得心应手的咒语一个个施展在途中遇到的危险，击退一个又一个障碍，又从死胡同中重新定向折回道路，哈利站在了一团奇异的金色迷雾前。
试探地发出一个魔法却没有得到回应，哈利踌躇了一会，猛然间听到一声尖叫划破四周的沉寂。
那是……“芙蓉？”他大声喊着，冲进了施有魔法的迷雾中。
世界颠倒了过来。
哈利费了一番劲将不知怎么倒悬的身体正过来，脱离了刚才金色的迷雾。
奖杯近了一些……芙蓉似乎已经出局……在全校师生面前举起三强杯的幻想距离他那么近……
他有一阵子恍惚着想了许多。
走了十分钟的死胡同后哈利找到了一条新路，沿着它慢跑起来，拐了个弯迎面撞见了炸尾螺。
用障碍重重绊住了那巨大炸尾螺的攻击，哈利再次用了一个定向咒返回选了一条西北方向的路。这次，他听见了人声。
克鲁姆像对塞德里克做了什么。
从树篱中找了个缺口钻过去，哈利击昏了逃跑的克鲁姆。
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哈利来不及多想，与塞德里克商讨一会后为昏迷的克鲁姆发射了一串红色火花，重新走上了寻找奖杯的路。
他和塞德里克几乎是同时发现了奖杯。
全力冲刺在哈利前面的塞德里克忽略了身边的危险。
……紧接着又是一番争斗，哈利再一次救了塞德里克。
这个夜晚混乱得异常。
……哈利本以为他可以与塞德里克共同迎来霍格沃茨的荣耀，不分彼此，不争输赢。
在他们的意料之外——奖杯是被人替换了的门钥匙。
他们被带到的地方不是想象中新的竞技场，而是一个墓地。
塞德里克死在了索命咒下。
哈利被不知何时逃出阿兹卡班的虫尾巴捆到了墓碑上，头上的伤疤像被烧灼一样的疼痛让他近乎无法思考。
疼痛告诉他敌人近在咫尺。
他无意识地在心里不断祈求Voldemort能够淹死在那口沸腾的坩埚中，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敌人复活。
没有什么能比这个夜晚更让他痛苦的，并肩的伙伴死在眼前，仇人用了他的血获得新的生命。
他的处境没有哪一刻比这时更为艰难。
Voldemort在他面前来回踱步，一边在坟墓间扫视着，“……听我讲，听我回忆家史……”他轻声说，“啊，我有点儿伤感了……可是看吧，哈利！我真正的家庭回来了……”
空气中突然充满了斗篷的窸窸窣窣声，到处都是，在坟墓之间，在杉树后面，每一处阴暗的地方都有巫师幻影显形。他们全都戴着兜帽，蒙着面孔，一个个走过来跪着爬到Voldemort身边，亲吻他的长袍。
里面不知道是不是也有德拉科的父亲。哈利想。
很快他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卢修斯，我狡猾的朋友。”Voldemort在虫尾巴右边的一个人面前停住，低声说着，“我听说你并没有放弃过去的行为，尽管你的世人面前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面孔。我相信你仍然愿意带头折磨麻瓜吧？可你从来没有去寻找我，卢修斯……你在魁地奇世界杯上的举动倒是挺有趣……但如果你把精力花在了寻找和帮助你的主人上面，不是更好吗？”
“主人，我一直非常留心。”卢修斯•马尔福的声音迅速从兜帽下面传来，“只要有您的任何信号，只要有关于您下落的任何传言，我立刻就会赶到您身边，什么也拦不住我——”
听着马尔福先生的话哈利感到十分失望……如果德拉科知道——他会怎么想——
“可去年夏天当一名忠实的食死徒把我个标记发射到空中后，你却逃走了。”Voldemort懒洋洋地说——马尔福先生突然闭了嘴，“是啊，我都知道，卢修斯……你令我失望……我希望你以后更忠诚地为我效力。”
“当然，主人，当然……您宽宏大量，谢谢您……”马尔福先生恭敬的奉承让哈利感到胸腔泛上的一阵恶心。
他没有办法给自己一个闭耳塞听，只能尽力从那些话语中提取一点有效的信息，推测Voldemort下一步的行动——
此时距德拉科的到来还有一些时候，塞瑞正拿着羽毛笔漫不经心地勾勒一副魔纹的图像。
脚下踏着的地板忽然震动起来，这迅速唤回了他的心神。
塞瑞站起身，回想今天是什么时候。
是了……昨天德拉科才告诉他今天是第三场比赛的日子。
那么……
他轻抿嘴角，走到门口，拉开门。
眼前一瞬间刺目的白光，什么都看不清。
然后他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鬼影幢幢的墓地。
骷髅还要苍白的蛇脸男人与额上有着闪电疤痕的男孩拿着魔杖在他的左右对峙，两根魔杖间连了一条金线，周围一圈黑斗篷的巫师……以及半透明的幽灵们。
他看到了詹姆•波特与莉莉•伊万斯。
与幽灵们不同的是……他是实体。
塞瑞很快反应过来——这是闪回咒的场景。
他对幽灵们微微点头，抓住呆愣住的绿眼男孩的手腕，用力断开了连接。
无声为自己和哈利施加了一个盔甲护身，他带着男孩扑向不远处的尸体，在接触到的同时喊道，“奖杯飞来！”
仿如被一阵旋风席卷而去，他和哈利重重摔在了草地上。
霍格沃茨……塞瑞对自己不出声地说。
他回来了。
身边被人群围住，伸手挡开一点空间，塞瑞站起来拍去袍子上的草屑，顺手将摔在身边的男孩拉起。
正对着他们的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塞瑞却一眼看到了站在校长斜后方的露出惊愕神色的阴沉男人，他挑起嘴角，对友人微微一笑。
然后他听见男孩发出声音，“他回来了，”哈利已经回过神来，小声说道，“伏地魔他回来了。”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康奈利•福吉气喘吁吁地挤过来问道，“这是……”
挥手制止哈利继续往下说，塞瑞平和开口，“可以给我们一个交谈的空间吗？”他示意身边的尸体，“顺带通知这位先生的家人。”
邓布利多深思地看了他一眼，“过来吧。”
他们进入校长办公室。
塞瑞一个个数过室内的人，阿不思•邓布利多，西弗勒斯•斯内普，哈利•波特，康奈利•福吉，阿拉斯托•穆迪……还有自己，差不多今夜的重点人物都到齐了。
“我是塞勒瑞诺•兰德尔。”他首先作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噢……我记得你，在十三年前失踪名单上有你的名字，很抱歉，我们都以为你……”邓布利多仔细打量着他，“在这些年，兰德尔先生是有什么际遇吗？”
“谈不上……”简单将自己这些年所处的空间作了个交代，看着室内人们半信半疑的脸色，塞瑞忽然加深了微笑，“其实我的事情算不得要紧，重要的是今晚发生了什么。”
“我出来以后倒也没有看到太多东西……”他轻描淡写一般地说，“我只看到了那个人……Dark Lord。”
“还有食死徒！”一边一直沉默的哈利突然跟了一句。
“嗯，是这么说没错。”塞瑞语气和缓从容，“Dark Lord回来了。”
“胡说！”康奈利•福吉猛地站起来，“胡说八道！”他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瞪着邓布利多高声道，“你听我说，邓布利多……你——你不可能真的相信吧？”他顽固地问，“是吧？”
“坐下来，康奈利。”邓布利多温和地说。
“部长先生。”塞瑞沉静地陈述，“如果一个人的话可以说是在撒谎，那么两个人呢？——更何况，这两个人中有一个是‘救世主’。”
福吉脸色涨的通红，噎得说不出话，只能愤愤然坐下。
“哈利，我的孩子。”邓布利多转向哈利，“也许你会愿意为我们描述你所看到的。”
“……”哈利断断续续地说明在他和塞德里克拿到奖杯之后发生的事。
“……荒唐。”福吉小声说，引来哈利的怒视，他不自在地嘟囔着，“我应该去安慰可怜的阿莫斯，他失去了他的儿子……”
“部长先生，或许你需要等一等。”塞瑞轻声道，“西弗。”他的称呼让哈利睁大了眼睛，“还记得复方汤剂的药性吗？”
“你在说什么蠢话。”斯内普用他惯用的嘲讽腔调道，眼中却没有一丝不耐烦，“难道兰德尔先生想告诉我这十三年的禁闭生活让他丢掉了他的大脑？”
“西弗，不要太苛刻。”塞瑞轻柔地说，“穆迪先生，现在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们——你的酒瓶中，还剩下几个小时？”
没有人能装作听不懂他的话。
福吉倒抽了一口气，结结巴巴地问，“……什么？”
阿拉斯托•穆迪静默了几秒后突然粗声大笑起来，他问哈利，“你看到他回来了……是不是？”
“黑魔王没能杀死你，波特。他这么想杀你……我把你送给了他——你是他复活最需要的东西，真是不错，不是吗？”穆迪那只正常的眼睛凸了起来，待魔法的眼睛狂热地盯紧哈利，不顾身边邓布利多正用魔杖指向他，“可惜我没有来得及替他把你杀了……那是超过其他任何食死徒的荣耀，我会成为他最宠爱的亲信……比儿子还要亲……”
“昏昏倒地——”邓布利多用一个咒语击昏了他，然后转身看着斯内普，“西弗勒斯，请你去拿你最强效的吐真剂，再到厨房把一个叫闪闪的家养小精灵找来。至于兰德尔先生……”
“我跟着西弗回他的住所。”塞瑞说。
“那再好不过了，你也需要好好休息。”邓布利多和蔼地笑了起来。
“那么，告辞了。”微微颔首致意后，他跟着斯莱特林的院长离开了办公室。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37 赛事与复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