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八十四、汝 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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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素和千霂和珀光按照以往那样要了两间客房，只不过今晚原本属于素和千霂的那一间暂时留给了那名受伤的女弟子休息，因而到最后师徒二人便待在了同一间客房里。
对于珀光等了他许久，连吃食都纹丝未动，素和千霂轻轻皱眉。然而当他看见少年那张略显苍白的脸时，原本说教的话语却转口一变：“……先用晚膳吧。”
珀光一如既往，顺从地应下，只是素和千霂依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比起平时，少年明显地沉默了许多……原本素和千霂想问他是否有心事，然话刚到嘴边却又止住，不由得又轻蹙了一下眉。
因为，从进入房间的那一刻起，珀光的眼睛就一直在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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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就寝休息时，素和千霂原本打算让珀光睡在床上，而自己则是在客房之内的椅子上静坐一宿。
然而当察觉到珀光依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素和千霂微不可见地轻叹了口气，终开口无奈唤道：“珀光。”
“嗯？”茫然地抬起头，当看见白衣掌门正看着自己的时候，珀光猛然回过神！飞快地垂下双眸，少年如犯错般，轻轻叫了一声“师父”，然后又径自沉默下去。
“你有心事？”素和千霂问道。
闻言，少年的身子微微一僵，低着头沉默了片刻便缓缓地摇了摇头，只是刚摇了一半又突然停了下来。半垂的眼帘掩去了他眸子的怔愣茫然，亦掩去了那一丝浓到化不开的寂寥和哀伤。
而珀光未看见的是，当他再度沉默时，坐在不远处一直看着他的白衣掌门亦再次皱起了眉。那一刻，素和千霂分明感觉到了来自少年身上，那并不陌生的寂寞。
仿佛天地之间，又只剩下他独自一人的那种寂寞……
珀光的这一变化并不是今天才有的，似乎从三天前开始，慢慢地变得越发沉默。素和千霂并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他不愿逼少年。加上如今仙遥派有异，而“神妖连璧”之日即近，妖界与人界也皆是多事之时，让身为第一大派掌门的自己无暇他顾，对于珀光，素和千霂一时间也就有了疏忽。
“师父，但凡是妖便一定要杀么？”正当素和千霂在想自己的小弟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时，珀光忽问。
“为何如此问？”闻声，素和千霂不觉微微一愣，回过神，不答反问。
少年坐在床上，低垂着头又是安静了半晌，才缓缓抬头看向离他并不远的白衣男子，轻声道：“师父，你说过，身为仙遥派弟子必须秉承祖戒，‘遇妖必除’……”
“那么……师父你呢？”却不知这一刻是不是幻术突然消失的缘故，少年那双眼睛再次变回了紫金交错的潋滟，直直望入素和千霂的眼睛中！
“是不是只要是妖，你也一定会杀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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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两人不觉都陷入了沉默，宛如静止了般。
素和千霂没有回答。
而珀光也没有继续问。
那紫金交错的流光一晃而逝，少年的眼睛重归黑色，速度之快仿佛刚刚只不过是素和千霂的错觉。然而他的眼就这样与白衣掌门对视，丝毫没有避开的意思，似要固执的得到一个答案。
玄色的眼深沉无澜，素和千霂不语，默然许久后才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
但愿是自己多心了……
而后再度睁开时，他看着少年，缓而淡然道：“若是祸乱人界，残害无辜，肆意妄为者，为师必除。”
隐隐猜测珀光是否知晓了什么，虽然素和千霂不确定，但是他还是极其认真地答道。
得到了白衣掌门的回答后，珀光笑了。
这一路跟随素和千霂走来，自己从未见过白衣掌门对他们所遇见的任何一个妖心慈过，如今回想起来确实皆如他所言，而非只要是妖就一定要杀除……
唇角极细地向两边扬起，涟开一弧浅浅的青涩笑容，犹如忽得到了世间最美好的珍宝般，有种单纯的满足。只是少年那张清秀的脸依然苍白，甚至让素和千霂有一种他随时会消失的感觉！
心，没来由地轻轻一紧。
不等素和千霂从这一瞬间的错觉中回过神，便听见那个宛如天籁的声音再次轻轻响起：“师父，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苍生太平。”半晌，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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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刹那的迟疑，连素和千霂都不自知，只是循着自己固守多年的道和无法卸下的责，本能地答道。
却独独忘了，除了天下苍生，还有自己的本愿……那是在更早之前，就已经埋在他心底的……
“小鬼……替我守护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八十四、汝 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