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六十九、重 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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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再一次醒来，那一袭熟悉的白如破晓的清光，驱逐了僵夜……
再见，恍然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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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不知道这一刻自己为何会如此清晰，不论是痛也好，还是视线中的那人。
睁开眼，如同有所感应，微微抬起便看见距离自己仅仅一步之遥的……
熟悉白色……
翩白缥缈如云，光影淡薄，竟是分外的不真实……
洞内的火堆，不知何时早已熄灭。
那一缕清透的晨光就这样自岩石洞口朝里倾泻，属于夜过天明的宁谧清光轻轻晕染了某位静静坐在地上闭目的男子，模糊了他所有的棱角。
亦，柔和了他那俊美五官的线条。
他微阖着眼，姣好的眉浅浅蹙起，似一缕倦意浅驻化出几不可闻的轻叹。银泓，那一柄斩妖的剑，正静静躺在他的手边。
一如之前无数次，无声地守在自己的身旁……
近在，咫尺。
依然墨发白衣，依然眉目如画，却令人忽有种动魄的悸颤。
残有些恍惚，甚至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过想念了，才会连人都如此清清楚楚地出现在了眼前。偏偏额头剧痛所残留的刺痛一阵又一阵，如此，清晰的告诉着他——人，并非是幻觉！
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呆呆地，一眨不眨地，看着某位白衣掌门。就好像之前从未好好看过一般，细细的，一点一点的看。
从眉，从眼，从鼻……到唇，到肩，到手……
静静的凝视着，带着连残自己都不懂的贪婪，然后一点一点默默在心里边看边描绘，如同要将人刻成脑海中最鲜明的一抹。哪怕当初是青燎，都不曾如此仔细的看过……
不是梦吗……
真好……你还在……
那一日，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他的胸口刺目的血色上……待自己恢复神智，已经独自一人身在那片无尽的杀戮之林中，无从相见……
心，忽狠狠地一缩！
陌生的抽痛，只一下，却痛得残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水汽弥漫，没有凝成眼泪，依然在心底泛出一丝莫名的酸涩。只是，残不懂，明明该高兴的为什么还会感到难过？还有那一息仿佛呼吸都会停止的心痛，又是什么……
活着，见到你，真的该满足了……为什么我会觉得还不够呢……
素和千霂……
你能否告诉我，我还想要什么……
***
晨光清辉，带着雨后薄薄的水凉，落染了那人一身不着纤尘的翩白，宛如谪仙。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忽然静止，紫色的眼定定凝视着对方，任那陌生的情绪浮出一片恍然，却懵懂不知。
好像很近，却又好像……遥不可及……
猛然触动的错觉，竟是骤然一阵心慌，残突然动了！
安静的岩洞中响起细碎的摩擦声，覆于身上的长衫滑落，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缕带着温度的淡淡香。熟悉的气息，若有若无，却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残是用尽了气力才小心翼翼的撑坐起了身。
抵抗那剧痛已经消耗了他太多的心神和力气，如今连坐起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困难万分。努力压制住自己的呼吸，生怕喘气的声音会惊醒向来浅眠的白衣男子，支持上身的双臂打着轻轻的颤抖，几近脱力才真正坐起了身。
此时的距离，只要伸手就能碰到，而残也本能般的伸出了手，仅仅是想单纯地抓住离自己最近的白袖一角。就如同之前跟随男子只有二人那时一般，每每感到不安，总会悄悄伸手小心拉住男子的衣角……
慢慢的，就成为了一个习惯。
当残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指尖已经触到了那熟悉的白色。料子，分外柔软，却是丝毫不染凡尘的白。
手，一个轻颤，似碰到了什么灼烫的东西，猛然缩回！
抬头不安地看了一眼，见白衣掌门没有被自己惊醒，只是他那姣好的眉微微皱起，似乎比起方才深了几分。
睫毛如蝶，带着几许无措几许脆弱的缓缓垂敛，残愣愣看着自己手——白皙，纤长，漂亮，却独独不再是一双少年的手！
现在自己这个模样，早已不是那少年的样子……师父，又怎么认得……
自己是残，不再是……珀光了……
双眼黯然，仿佛察觉了什么又或者是害怕什么般，残竟开始一点一点挪动着退后，小心地拉开着与男子的距离。
忽然，一声轻轻的叹息。
残蓦地惊起，抬眼，恰好对上了那一双玄色的眼睛！
熟悉的目光，深沉浩瀚……
背着光，却完全无从知道，那里面究竟是怎样的思绪……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六十九、重 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