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彼年（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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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界为何地？
不曾去过的人，永远无法想象……而去过的人，永远无法描述形容……
彼年（二）
鬼界永远只有一个红色的月，绯玉太阴；鬼界永远只有一种红色的花，曼珠沙华；鬼界永远只有一条红色的河，奈川。
鬼界永远只有一座黑色的城，酆都。
鬼殿，是酆都中唯一一处气势恢宏犹如人间王贵的建筑，高高浮于十八层地狱之上。
鬼殿的主人，是鬼王。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鬼界，又称为黄泉之府，而鬼王的另一个称呼，叫，黄泉之主。
——因为鬼界的尽头是黄泉，那里也是奈川的尽头。
过了黄泉就是冥界……冥界，只有成魔的人才进得去。
按理，鬼王最熟悉的，应该是自己的族人，与神、妖、仙、人、魔皆无太多交集。然而，紫苍，也许成为了自己一生中的第一个意外。
紫苍是妖，却与自己熟识。
***
那日盗混沌果未遂，十年之后他第二次到鬼界，带来了一壶自酿的酒。
“你这里太冷清了。”他挑着嘴角，笑得狡猾，却仿佛已然与自己熟识一般径直拉着自己往鬼殿外跑，似全然忘了之前他来盗取混沌果的事。
若真说起来，自己再次见到他，应该杀了他。不论是因为混沌果，还是因为他有妖印，两者都可为理由。只是，当时的自己却没有任何行动，只是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任由他带路，最后到了奈川河边。
头顶红月，在一片无尽烂漫的曼珠沙华之中，他席地而坐。自顾着从手中变出两只酒樽，将酒满上。
泠泠声落，紫色如珀，一刹那的馥郁醇香扑面，立时身边的空气中皆是这酒香弥漫。
仅仅闻香，就已沉醉。
后来才知道，这酒是他用妖界独有的某种植物所酿，酒一开封即香飘万里，十日不散……小小一壶，便是一场醉生梦死……
“请你喝酒。”他大大方方地递过其中一杯，眉眼间尽是张扬的笑意。
“你特地来讨好本殿？”接过，淡淡道。
“没错，与你交好了，以后才有机会得到混沌果，不是吗~”他笑，丝毫不加掩饰的坦然。
不置可否，不予理会。
“对了，还未请教鬼王尊名？”
“昴幽。”
“妖，紫苍。”
至始至终，他都一直笑得肆意。
那便是第二次的相见，他特地跑来鬼界，请自己喝了平生的第一次酒。
之后，或相隔几年，或几十年，或几百年，他偶尔会来。每每来鬼界，便是同自己喝酒，随意聊着……
有时，他会带着满身的伤，甚至有不少几近致命，却总是笑得无所忌惮，无法掩去的耀眼。而渐渐的，他那一身的血腥之味和杀戮之气愈发浓重。
随之，额头正中的妖印，亦慢慢绽开。
——以杀戮血洗，直到妖印盛开成为“妖王之印”，这就是妖界成王之路。
***
混沌破芽，芳华始发，转眼便是三千年如逝。
与他，亦渐渐熟悉起来。
后来，自己也会时不时随他到鬼界之外的地方去，妖界、人界、仙界……还有神界。
也慢慢知道了他因何而执着……他说，他爱上了一个很遥远的人，遥远到若他不用尽全力追逐，就永远都无法触及……
那时的自己，或许是受了他太多的影响，出了鬼界后化身成为一个爱笑的黑发少年，也会调皮，也会捣蛋。他让自己更名，“猫又”，假装妖族小妖，跟着他到处乱跑。
自己带他认识了阿冥他们，他便带自己认识了那几个跟随他的妖以及仙界那位最年轻的仙王……如此，互相带着也认识了不少的人。
也认识了，他爱上的那人——昱释。
“就为了那个人，值吗？”记得有一次，自己偶而忽问。因为看到了他付出了太多，却从未得到对方一丝的回应，或者对方根本毫不在意。
神族的嫡长皇子，下一任神王，那便是他所爱上的人。
不论对谁，不论何时，都一副冷漠不笑的神情……老实说，当他第一次告诉自己时，自己心中已隐隐有种不怎么好的预感。
紫苍……他太认真了……
“唯他，足矣。”他眯眼，低低一笑，似全然不在意，张扬肆意的眉眼竟有瞬间的柔和。
“蠢……”瘪了瘪嘴，半晌吐出一字，却只看见他眼眸深处的无悔无怨。
以至于后来他化名为“魅”，因为偶然的巧合真正与那位神族嫡长皇子在一起时，自己也未曾阻止，静静看着他们之间越陷越深的纠缠。
他付出得太多了，哪怕那场相恋是一杯鸠毒，他亦甘之若醴……
“呐，他如今只是暂时失去记忆，等他恢复了，那就是真正的神王了~你打算用这个假名玩到几时？”
神族神王，历来都是由神族皇族的嫡子继承，在他们继承之前会被封印起所有的力量和记忆，送入人界历练。短则几十年，长则几百年。
一旦那人通过历练成为神王恢复了一切，那么这场爱恋只怕仅是一场镜花水月，转眼缥缈。
人界的历练，对即将继位的神王来说，也仅是一场醒来即忘的梦罢了。
虽然知他定也晓得这些，却还是忍不住出言提点了一下。
“我名为‘魅’，若真的能魅惑了他，那么就真的是‘魅’又何妨……”那时的他，神情异常的认真。
自己知道，他是在很认真地告诉自己——他非在玩，莫劝莫阻。
“蠢，我才懒得管你……”
“昴幽，多谢……”
“……真要谢的话就快点，都磨叽了这么久……”
“你被追杀得不累，我看得都累~别忘了，你说过要从我这得到混沌果，好歹也成了妖界之主再跟我斗……”
“好。”
他笑，笑容耀眼，难掩风华。
于是，在混沌花开的第一年，他兑现了他自己曾说过的——成为妖界之王！
恰恰五千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彼年（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