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裴小姐》妖叁

8、第 8 章

　　我自然不能再像昨晚一样神经兮兮地蹲裴亦之家门口去，偶遇制造一次就够了，多了就显得自己特别傻，而且也太明显了，但接下来的几天，我和裴亦之都没有再联系，想来也是，朋友也谈不上，仅仅只算是认识，那期间有一个不错的工作机会找上门，我掂量着自己也休息差不多了，家里一大笔开销也不能再闲着，老往咖啡馆泡了，于是也就去了，新工作一开始总是很忙，加上那段时间我爸妈家也亮起了红灯，一时间我甚至都没空再去想裴亦之。

　　整个国庆我都在加班，但有一天我妈打电话说我再不回去，家也就散了，我听我妈声音里带着哭腔，只好马上开车回去了，一个小时的距离，爸妈家住城东，我住城西，当初就是为了离得远一些，省得听我妈唠叨，但我回到家，见到一屋子的狼藉还是傻了眼，这是干嘛啊？这真的是把家都拆了？

　　“不过啦？”我躲避着地上的碎片往里走，家里被砸了个稀巴烂，我妈坐在沙发上一边骂一边哭，我爸坐餐桌旁抽着烟，我看桌上的烟灰缸里全是烟头，满屋的烟呛得我直咳嗽，我上前把窗户打得最大，感觉这次也不知道是什么事闹这么大，我只好坐我妈旁边，关心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你问他！！”我妈颤抖地伸出手指指向我爸，声音已经破了。

　　我爸一言不发，我只好又来到餐桌旁，把我爸手里的烟给掐了，“再抽，邻居都该报警了。”

　　“严文你来了？吃过饭了吗？我去给你做饭。”我爸脸色不太好看地想要起身。

　　“吃什么饭！你敢做还不敢说吗？你当女儿面说啊！”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我爸有些精疲力尽地回道。我爸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给我说道，“文文，我要和你妈离婚。”

　　“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有时我感觉自己是情感调解事务所的，齐时安两人吵架找我，我爸妈吵架自然也要找我，我皱了皱眉，吵架能理解，这把年纪还要闹离婚？并且还是我爸提出来的，那事态也就太严重了。

　　“你做梦！！！我不可能成全你和那个狐狸精，除非我死了，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我妈蹭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就要扑我爸，那狰狞得差不多是想把我爸给撕了，我忙把我妈给抱住拉开了，眼下这样的局面，我只能把我妈拉回房间，我妈开始痛哭，我也只能等她哭完了再问怎么回事，却原来是我爸出轨了，出轨了不说还一定要离婚，说是遇到真爱了，那我算是什么？他怎么能这么不要个脸......”我妈又骂了很久，骂得我也跟着生气，跟着我妈一起骂了一会儿说我爸怎么能这样诸如此类的话和她共情，许是折腾得太累，又哭得没了力气，我看我妈那样已经是要睡了，只好让她睡下，我这才关了房门，开始打扫战场，出来的时候我爸已经在扫地了。

　　“你真要和我妈离婚？还是仅仅只是闹的？”

　　“文文，爸......你现在这么大了，你也应该了解。”

　　“了解什么！”我压着火，但丝毫也没影响我爸追求真爱的步伐。

　　“了解一个人遇到爱情不容易，我等了很多年了，爸等不起了，也没多少年活了，你劝劝你妈，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什么等了很多年了，那女的是什么人啊？我妈不是说你出轨吗？”

　　“是我年轻的时候，或者是这一辈子最爱的女人。”

　　“你给我说这样的话，你怎么说的出口？那我妈呢？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地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把手中收拾的东西扔掉，愤怒地问道。

　　我爸垂下头来，但却无比坦诚道，“文文，我对不起你和你妈妈，我自私，这是很残忍，可这也却是我真实的想法，我不想骗你们。”

　　“那你不也骗了我们这么多年吗？你这么多年都没爱过我妈吗？那我妈是什么？又算什么，你不爱她又为什么要和她结婚？还生了我？那我是什么？我算个笑话吗？”我有些激动，但又怕被我妈听见，只好压低了声音吼道，“你既然当初就没要爱情，就该一直坚持到底，到老了你要追求爱情了，还和一个不爱的人生活了一辈子，你伪善你！”我气死了，一想到这些话就像刀子一样戳在我妈心里，还不如刚才让我妈撕了她，尽管平日里我爸很温和，我妈老是念念叨叨地欺负她，但是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了，现在才说不爱了，是人吗？虽然我平日里长期和我爸站在一条线上，但这样的原则问题我没有办法，家里我也懒得再清理了，就让我爸自己清理吧。

　　离开了爸妈家，我心情烦闷，也没怎么多想，拿过手机就给裴亦之打了电话，直到那边接通，我都还是懵的，虽然平时爸爸妈妈也是吵吵闹闹，但闹到这样的地步还是第一次，而且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么多年我爸都不爱我妈，他爱的是别的女人。

　　“喂？”通话时间显示了好几秒了我才回过神来，一时傻眼，自己怎么给她打了电话，这一下说什么呢。

　　“喂。”我还是忙出声道。

　　“严文？”

　　“是我。”

　　“有事吗？”裴亦之的声音听起来也没多大的精神，只是那天我只顾着自己的家事，并没有在意裴亦之的情绪。

　　“没有，不好意思，我打错了。”我慌乱解释道。

　　“啊～这样啊，那好吧，再见。”裴亦之挂了电话，我心里空落落的，调整了情绪这才把车开了回去，快要到家的时候，裴亦之发了一条信息过来：你在家吗？”

　　“在。”我把车停路边，撒谎地秒回道。

　　“出来吗？”

　　“好啊。”我加了速，回到家，换了一身衣服，裴亦之约到不远处的一个小酒馆里，酒馆属于清吧的性质，放着安静的音乐，也不嘈杂。

　　“这么长时间忙什么呢？好久不见了？”裴亦之起身为我拉开座椅，我这才细细瞧她。她穿一身休闲牛仔衣，衣着青春，可神色却有些疲惫。

　　“我最近，上班了，新工作，有些忙。”我解释道。

　　“啊，难怪，我在咖啡馆都没见到你了。”裴亦之身子往后靠了靠。

　　“你最近还经常去吗？”

　　“倒也没有，只是以前，好像每次去都能见到你，这段时间就再也没见到了。”

　　我心里想着，难不成她也很早就注意我了吗？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只是因为自己之前在咖啡馆常驻，那别人经常去老看见我也正常，“你呢？最近在忙什么？我看你好像也有些累。”

　　“唉～是，最近发生了一些事。”裴亦之苦笑地说着，“好像今年都很多不好的事发生。”

　　我不好过多地追问，酒来了，裴亦之和我碰了碰，“我父亲，前不久，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