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不服》皎皎宸星

8、司命祭

　　这日林姝到豫章台，看到威后给她准备好了明日为少命司祭舞的羽衣华裳，林姝看到璀璨夺目的祭服，不禁眼前一亮。威后欣慰道：“每年的少命司大祭都很隆重，少命司庇佑妇孺，让楚宫人丁兴旺，历来由身份贵重的女子主祭，我原不想你去挑祭舞，贵女要行祭，当是宗庙之祭，不过想到你过段时间要在深宫备嫁，就允你这段时间多出宫玩玩。此次少命司之舞就由姝儿主祭。这套衣服由上百人绣了半年，增添白鸟之羽，点缀无数珠玉，配得上我儿。”
　　林姝想起剧中是因为自己遇刺受伤，无法跳舞，就让芈月代祭。芈月与黄歇共舞，且歌且舞，人神交替，情境交融，显得两人湛然若神，一时间两岸的民众激动下跪，高呼“少命司——”人群中的秦王嬴驷对芈月惊为天人，念念不忘。黄歇与芈月共舞后互诉衷肠，结为情侣。以林姝的本事，遇刺也不会受伤，林姝在考虑要不要祭舞。威后见林姝想得入神，叫唤几声，林姝才反应过来。威后笑道：“衣服再好看，也不用这么盯着看，这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我儿明日一定会光彩照人。”
　　林姝笑着谢过威后。威后又叮嘱她不要花过多时间在胡里花俏的事情上，多学习四时祭祀、内掌妇学。林姝说自己早学会了，还现场卖弄一番。威后嗔道：“既然会了，为何还做那些荒唐事儿？”林姝不服，哼哼唧唧道：“哪是荒唐事儿，屈子都夸我为国为民。”威后无奈，只好说：“屈子不过是哄你罢了，你却当真。以前之事就算了，从现在起，你必须老老实实呆在高唐台跟女师学习，学会了也不能搞你的什么实验，现在各国使臣前来楚国求亲，你婚事在即，不可胡闹。”
　　林姝问威后意属哪国。威后沉吟道：“五国之中，就燕国的太子哙、魏国的太子遫和赵国的赵雍侯适宜婚配，燕国太远，国政又掌握在国相手中，韩侯已婚，齐王年老而齐太子已婚，皆不适合。在赵魏之间，母后本看好赵国，但听闻赵雍侯宠爱吴娃，打算立其为继后，遣使者来不过是应付国内大臣，魏太子遫地位稳固，继位不成问题，我儿嫁过去，稍等几年也就是王后了。”威后属意魏国，这样林姝想起芈茵想嫁秦王，假冒芈月到馆舍见魏国使臣魏无忌，即后世有名的信陵君，芈茵说芈姝想嫁魏国。魏国使臣即是魏无忌，那太子遫应是未来的魏安釐王，韩非子称魏安釐王执政后期“兵四布于天下，威行于冠带之国”，俨然是个中兴之主，想来魏王也不比秦王差。不过后世的龙阳之好是由魏安釐王和龙阳君演化的，这似乎不太美妙。但林姝也不说反对，只希望届时魏王对她不做过多限制。
　　第二日林姝与芈月芈茵同乘前往汨罗江，行至一处山坡时遇刺。未至山坡，林姝利用神识早就发现异样，腓腓说过不得在人间使用法术，否则引来天道惩戒，林姝没有使用法术稳住马车，三姐妹从马车摔下来，林姝早有准备，显得不狼狈，刺客直冲三位公主杀来，众宫女乱成一团，卫护不好射箭，在刺客欲砍杀宫女时，林姝用袖箭射杀了几个刺客，林姝两手都备有袖箭，射头准，倒是杀了八九个刺客，加上卫蔚景伐和护卫的厮杀，这群刺客只剩几个残兵，一刺客冲近，想拉个公主垫背，坐在外侧的芈茵首当其冲，芈茵素喜练舞，反应快，连忙扑身闪开，刺客持剑向林姝刺来，扑的一声，利器入肉。只见刺客的剑从林姝的袍袖处穿出，在刺客快要压在林姝身上时，林姝侧身偏过，刺客直直倒下，林姝手中拿着一把沾满血的镶金嵌玉的匕首。
　　看到林姝安全，一旁的景伐和芈月悬着的心才放下，余下刺客被逼到一块，景伐喝道：“尔等是何人，竟敢行刺公主。”那刺客首领嘶哑着声音道：“只可恨我等竟行事不成，有负先王。先王，臣来了。”说罢，便横刀自刎，其余刺客也跟着纷纷自刎。林姝用余下的一支袖箭射向其中一刺客的手，使其剑落无法自杀，景伐落马想卸了那刺客下巴，刚走进，那刺客竟咬舌自尽，想留下活口却是不可得。景伐以刀划开刺客衣服，却见刺客身上俱有纹身，连看数人，皆是如此。景伐冷哼道：“断发纹身，是越国余孽。”
　　秦王嬴驷和族弟樗里子赶来，远远看见林姝临危不惧用袖箭射伤刺客，还以匕杀人。秦王惊道：“这女子，智勇堪比男子。”樗里子说：“王兄，他们结束了，时机已失，不过这不妨碍我们去露个面。”秦王点点头，上前与景伐等人打招呼：“在下秦国使臣樗里疾，见过将军。本想搭手相助，尔等武艺不凡，倒是我等来迟了。”
　　景伐拱手道：“原来是公子疾，下臣景伐，此次卫护公主出行祭舞。”林姝上前道：“你是公子疾？模样似是不太相符，倒是你身旁似笑非笑的这位才像。”他身旁的樗里疾和一众手下闻言，无不低头，掩盖异色。秦王一愣，遂问：“你因何断定我不像是樗里疾。”
　　林姝心说“因为我知晓剧情呀”，林姝假装思索道：“我听闻樗里子面善，为人和气爱笑，公子神形高大，浑身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仪，自然不可能是樗里子。”秦王笑了会，说道：“传闻亦不可信，公主难道喜欢道听途说？”
　　林姝厌烦他故作冷静的笑，淡然道：“道听途说有假也有真，你是不是樗里子，只需往使臣馆舍一查便知。”一旁的芈茵听见秦国二字，欣喜道：“原来你是秦国公子，我是楚国七公主芈茵，见过公子。”芈月冷哼一声道：“此人行迹鬼祟，以伪乱真，不用跟他行礼。”林姝看着芈茵色迷心窍模样，想起此人先前还在自己说道秦国如何可怕，又言说黄歇如何俊美高才，煽风点火，就是希望林姝不嫁秦王，她就有可能作为嫡女嫁到秦国，万般算计只为不做媵，这算计算到自己身上就令人不爽了，林姝打断芈茵的搭话：“今日祭祀时间紧迫，我等还是先行到位要紧。”林姝转身对秦王一行人道，“不知贵人是否愿意同行？”
　　景伐和芈月因为秦王行为诡异，心生警惕，劝阻林姝。林姝匿笑道：“无妨，我看他们没有恶意。”林姝发话，景伐只好叫护卫紧紧保护林姝等人，不阻挡秦王等人同行。林姝率先上车，叫继续想搭讪的芈茵上马车，芈月对秦王怒目一视才上车。走到一半，林姝叫停，请求秦王等人先行，秦王不解。林姝诚恳道：“越人狡诈，恐前方又有埋伏，我观贵人及手下武艺不凡，不知贵人是否愿为我等弱质女流开道，我刚才吓怕了。”
　　秦王朗声一笑：“能为公主解忧，是吾等福气，只愿公主不要再恼了我便是。”林姝扯着嘴角说：“好说好说。”
　　秦王等人借过先走，途中遇上越人的第二次伏击，与久不见林姝到来久前来迎接的黄歇等护卫碰见，秦王见黄歇举止不凡，爱才之心顿起，与之搭讪间，林姝的队伍就到了。双方互见，说了场面话，林姝就率队赶到少命祠。林姝换上华服与宋玉共舞。本来跳大命司舞的应该是黄歇，黄歇见祭少命司舞的不是芈月就推给宋玉。宋玉是美男子，与林姝站在一起显得极为养眼。由于修炼，林姝身形窈窕修长，气度不凡，加上腓腓的细心照顾，林姝看上去美得宛若世外仙姝，让人远观而不敢心生亵渎。礼乐响起，林姝沉浸在祭舞中，宋玉心生爱慕迎合，二人翩翩起舞，如神灵附身。对岸人群见此，激动下跪，高呼：“少命司——”
　　舞毕后，林姝看着人群涌动，心中欢悦。宋玉怔怔看着林姝，久久不回神，林姝暗中扯动他的衣袖，提醒他一起随巫祝依礼如仪。对岸人群中的秦王。看着美若天仙的林姝，只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在全身流淌，欣然道：“娶妻当娶如是！”秦王转身欲走，余光瞥见芈月和黄歇两人对视而笑，秦王心生异样，暗想：若此女也在陪嫁之中，那更好。但想起此来目的是为求娶楚宫嫡公主，破坏五国合纵，实不该把心思放在儿女私情上，见祭祀已近尾声，秦王便率侍从离开。
　　待诸人星散，一个峨冠博带的人，在江边喃喃自语：“怪哉！此女本应是骄纵无谋，德不配位，开头美好而结局潦倒。如今面相俱是大变，我竟是断不出她的命。世道已是乱，如今更添变数了。”
　　自祭祀后，林姝被威后安排的傅母管住，不能随意出宫。林姝只能夜里在空间修炼。腓腓告诉她，她达到练气中期，因为空间灵气充足和她捣鼓的肥皂、蜡烛和纸等用品造福于民，积累了一些功德，修炼速度变快，再过一年便达到练气大圆满，筑基指日可待。没有比这个更令人愉快的了，林姝也不想理宫外的俗务，只想修练。待到林姝稍微关注宫里动向时，才知道五国合纵岌岌可危，魏国送给楚王槐的宗室女魏美人听信近侍的谗言，误以为自己鼻子歪不够美，以扇遮脸，楚王槐以为她嫌弃自己身有异味，触及逆鳞，下令将魏美人劓刑，魏美人又被捧高踩低的宫人丢弃废宫，导致魏美人惨死宫中，魏国献女原为联盟，魏女无辜惨死使楚魏交恶，不可能继续联姻。
　　威后埋怨楚王误事，影响楚魏联盟和五国合纵之势，也影响到林姝的婚事。楚王槐也后悔一时冲动误事。秦国使臣在郢都大肆活动，其他四国使臣毫无意见，甚至与秦人往来。前朝后宫都有人劝说楚王槐
　　嫁嫡公主于秦。楚王槐日渐心动，就找威后商议。此时赵侯雍也立吴娃为后。威后心有不平，但也不反对，其他五国目前与秦有首尾，楚王槐没有先王的威信震慑六国，联姻秦国对楚国有益无害，可以借势让别国不敢侵犯，而且威后也不想自己的女儿下嫁国内士卿大夫，而日后庶公主嫁诸侯为后，压自己女儿一头。
　　当威后告诉林姝这些事情时，林姝气道：“这秦王的手未免伸得太长，竟染指我国朝政，求娶我不过是为破坏五国合纵。”威后犹豫道：“秦国还没有这等厉害手段吧？前朝后宫……都有秦国的手笔？”林姝道：“母后，您在后宫势力不小，要查魏美人之事很容易，至于前朝，只要查是谁进言联姻秦国，那谁就有可能是秦国细作或者受到秦国的贿赂。母后，经此一事，我们首要是清理敌国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