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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重锤出洞蛇 ...

  •   林姝产后虚脱,痛得晕过去。林姝睡得昏昏沉沉,耳畔响起腓腓安人心神的声音,腓腓指导她调息,运转周天,拓宽筋脉,修复生机。
      第二日林姝醒来时,产后虚弱之症已消,气色不错。昨晚林姝于朦胧中自行进入修炼状态,一早醒来已实现筑基,这让她欣喜异常。侍女见她醒来没有疲态,也放心不少。林姝喝了一碗鸡汤就急着叫人抱孩子给她看。婴儿红通通的,五官舒展,看着比较健壮,没有像寻常婴儿的皱巴巴。林姝细细打量着孩子,剑眉挺鼻,眼睛没有张开,从眼线的长度看,就算眼睛不大,应该也是长目,眉眼有几分像林姝,鼻子嘴巴像秦王驷。不过林姝觉得儿子比秦王驷更俊美好看。
      林姝爱怜地看着孩子,说:“喂他喝过奶了吗?”
      玳瑁道:“喂过了,王后体弱,小公子还是给奴婢抱吧。”
      林姝抱着不撒手,有些懊恼道:“孩子的第一口奶应该是吃娘亲的,以后由我哺乳孩子吧。”
      玳瑁严肃道:“王后,不可如此。在其位谋其政。宫里已有专职乳母喂养,王后不必亲自操劳,王后应该放更多心思在大王和宫务上。”林姝不在意道:“喂养孩子能有多麻烦,我要自己喂奶。”
      玳瑁道:“王后身份尊贵,怎能做这等事情?解衣坦胸到底不体面。大王也不会同意的。”
      这时内侍通报秦王驷驾到,秦王驷走进寝宫,看着林姝抱着孩子,大笑道:“王后看着气色不错,生的孩子也健康,寡人甚是欢喜。”
      林姝欲起身行礼,被秦王驷按住,不让她多礼。林姝笑道:“我儿会挑日子降世,他竟是与改革家商君同一生日。”林姝说完就看到秦王驷笑意凝结,面容冷下来,宫室随之一寂,林姝尴尬道:“大王息怒,臣妾别无他意,只是敬慕商君变法强秦,立威诸侯。只是希望我儿将来是一位敢于开拓进取,睥睨群雄的大丈夫。”
      秦王驷冷冷道:“王后认为商君是大丈夫?”
      林姝解释道:“七国之雄,秦为首强,皆赖商鞅,如何不丈夫?自古驱民在信诚,一言为重百金轻。朝臣变法一般是人亡政消,商君犯罪被处死,大王执政也循其遗制,可见大王对商君的治国之策是认同的。”
      秦王驷脸色稍霁,道:“王后很推崇商君?”
      林姝有些为难,商鞅就是被秦王驷以谋逆大罪处以车裂之刑,秦王驷深恶商鞅,又希望能得到像商鞅的这样的人才辅佐,林姝说赢荡生日与商鞅相同,就是希望嬴荡更能得到秦王驷的看重,也担心惹怒秦王驷,只道:“这……,臣妾少时曾听到父王想推行新政,期待能有商君这样的治世之能臣辅佐,父王曾说倘若有商君之才入楚,他会高兴地忘履相迎。父王推崇的人,臣妾也会敬仰一二。只是商君被人告发谋反,不念王恩,倒是可惜了。”
      秦王驷闻言神色稍霁,从林姝手中抱过婴儿,细细端详,眼里逐渐露出笑意。此时婴儿睁开眼,嘴巴一咧,就大哭起来,腿脚还有力地蹬来蹬去。秦王驷手忙脚乱地哄,小心翼翼地抱稳婴儿,好话说尽,婴儿还是扯着嗓子哭嚎,秦王驷只觉得脑袋里嗡嗡响,闹得头都要炸开了。玳瑁上前接过孩子,道:“小公子应该是饿了,奴婢带他去给乳母喂奶。”
      林姝道:“给我来喂吧,我要自己带孩子。”
      玳瑁一脸不赞成,抱着孩子看向秦王驷。秦王驷道:“孩子由乳母喂奶就行,王后身份尊贵,不必干这活,你还是好好养好身子。”说完就示意玳瑁带孩子下去。
      秦王驷看到林姝一脸不高兴,柔声道:“寡人也是为你着想,孩子太闹腾,会影响你休养。且不说是祖宗规矩,就是普通大户人家,也断没有由生母喂养孩子的,这是体统。”
      林姝只能点头称是。在林姝做月子期间,芈月与秦国大公主孟嬴结为好友,两人时常相约骑马涉猎。不久燕国王后去世,燕王向秦国求婚,秦王应允,许嫁大公主孟嬴。只是燕王年迈,孟嬴未满二十岁,年纪悬殊,孟嬴大发脾气,不肯嫁与老头,去向秦王驷求情。秦王驷为国家利益,还是执意将孟嬴许配给老燕王。芈月为好友着急,向秦王驷为孟嬴求情,秦王驷一连多日对芈月避而不见。芈月气愤他心肠硬,不顾父女亲情,无奈之下,芈月只好去求林姝帮忙。
      林姝看着跪在下面的芈月,叫她平身坐在左排椅子首座上。林姝停下手中的账目,看着她道:“月儿素日里不爱来椒房殿,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芈月深恨威后,对威后之女林姝也心有介怀,平日里都是避着林姝,但为孟嬴之事,只能求助林姝,芈月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说明来意:“王后,有件事我想求你。”
      “何事?”
      芈月道:“王后可曾听说,燕王求娶大公主一事?”
      林姝叹气道:“刚听说过。”
      芈月道:“燕王已过五十,大公主年轻,这着实不相配。王后是大公主的母后,怎忍心见她嫁给一个老头?”
      林姝看着芈月,说道:“你想让我为大公主向大王求情?”
      芈月着急道:“大公主不一定非要嫁给燕王,列国自有年纪相貌相当的诸侯和太子。虽然列国间通婚是平常之事,可是年纪悬殊,岂不是终身尽毁?求王后怜惜公主一二。”
      林姝道:“我向大王求情容易,只是能不能成就不知道了。以你受宠的程度尚且不能见到他求情,我求情只怕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除非有另一个年貌相当又能给秦国带来利益的诸侯或太子求婚,才能有转圜的余地。”
      芈月心情忐忑地离开椒房殿。林姝知道自己为大公主求情会触怒秦王驷,在秦王驷来看儿子的时候,林姝还是问起大公主嫁燕王一事,“大王将大公主许配给燕王,实在是委屈了大公主,秦燕联姻,也可以将大公主许配给燕太子哙。听说燕太子哙年少有为,喜爱上古之制,颇有君子之风,与大公主更适合。”
      秦王驷抱着儿子,本来很高兴的,听了林姝之言,立乳母带走儿子,冷然道:“你怎么说起此事?”
      林姝赔笑道:“小童亦为大公主的母后,关心大公主的婚事,也是理所当然。大王为国家,忍痛将爱女远嫁燕国老者,只怕坏了你和大公主的父女情分。”
      秦王驷眼神冷冷地看着林姝:“公主无功而享受尊荣,应对百姓供养心存感激,身负为国捐躯之责,现在让她联姻他国,她岂能只为小我而弃国家大义不顾?”
      林姝看着秦王驷这样的眼神,听着他说的冠冕堂皇的话,心中有气,道:“所有不为你的利益甘愿牺牲人都是弃大义不顾的人!大王曾言‘一举能动诸侯,一言能平天下’,如今却将国家大事丢在女儿身上,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秦王驷动气,发火道:“放肆,国家大事,岂容你置喙?”
      林姝看到秦王驷发怒,威势欺压下不免心生怯意,眼泪夺眶而出,委屈道:“反正大公主非我所出,我不心疼!”
      秦王驷深深看了林姝一眼,气得甩袖而出。
      玳瑁急忙进来劝道:“王后何苦为了一个公主惹怒大王,这是把大王往外推,不值得呀!”
      林姝以帕拭泪,道:“我若一味讨好他,对他的子女不厚道,只怕到时他会怪怨我,他可以对自己的孩子无情,却是不允许别人漠不关心。我做不做,都落下不好了。”
      玳瑁闻言,叹气道:“王后也别灰心,索性以后大王再想到今日,也不会觉得王后不宽仁厚待他的女子。从长远看,还是有益的。”
      大公主不甘心嫁老燕王,绝食抗议是徒劳,王后求情也无用,只好和芈月去西郊行宫求助庸夫人。经庸夫人开解,孟嬴做不到放弃公主之尊,也惧死,绝食只是希望得到父王的怜爱,让父王收回成命;知道父王不会改变决定,纵是心里怨恨愤怒,也只能接受联姻。
      秦王驷将大公主备嫁事宜交与林姝,林姝重新掌管宫务。
      林姝整顿宫务之际,收到有人举报井监收受贿赂,意图不轨,林姝命人搜井监处,发现大量财物不可能是他合法所有。林姝审问井监财产是谁行贿,为谁办何事?举报人是秦宫新入的小内侍偃甲,新人刚入宫,不熟宫规被井监恶意教训,在新人中受到欺凌,偃甲怀恨于心,遂在他人怂恿下告发井监。井监自然不肯说出财务来源,偃甲说:“近日井监与披香殿的采蘩接触频繁,或许刑审采蘩便可知晓了。”
      林姝令人叫采蘩过来,并搜查采蘩的住处。随着采蘩过来的还有魏氏姐妹的仪仗。魏夫人敛衽行礼,装可怜道:“妾在披香殿安坐,不知何事恼了王后,王后竟如此大造声势抓拿妾的侍女?”
      林姝坐在高位,看了魏夫人一眼,说道:“我不过是让人叫采蘩过来协助审案,魏氏,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往小童脏帽子,居心何在?还是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小童深查而先发制人,倒打一耙?”
      魏夫人闻言怒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后仗势欺人还不能让人说了?”
      林姝冷笑道:“你没有做,还怕什么,协助小童整顿宫务是你分内之事,事情尚未明朗,你且坐一旁看着听着便是,别吵吵嚷嚷地妨碍事儿。”
      听到林姝要审问井监采蘩,担心自己图谋太子之事泄露,便匆匆赶来,自己浸淫后宫日久,独尊惯了,现在被林姝训斥,只咬牙静坐一旁。
      林姝问采蘩近期为何频繁与井监接触,又为何频繁出入宫门?采蘩与井监皆有大量不明财物,受谁贿赂,所办何事?一系列的询问让采蘩与井监冷汗涔涔,连连磕头否认。
      魏七子辩解道:“就是奴婢有私财也也可能是他们自个积攒和主子赏赐的,这怎么因此判断他们勾结外臣了呢?”一旁的卫美人暗道魏七子太蠢。
      林姝质问:“凭借月钱,他们能攒有这么多钱财吗?我身为王后,一年月钱都不能攒得这么多。不知是哪位主子因何事赏你们这么多钱?”井监和采蘩二人唯唯诺诺,拒不交代财务来源。林姝身边的侍女珍珠说:“奴婢前段时间楚国为王后采购修建椒房殿木料,于街上看到采蘩行迹鬼祟,奴婢便跟着她,见她到进了大良造府邸的后面,许久她才出来。井监与朝臣张仪私下也有往来。”
      魏夫人怒而奋起,尖声道:“王后,你太过分了,后宫岂能让你一手遮天,奴婢有大量钱财有如何,是妾见他们安分守己,做事妥帖,才赏给他们的,你怎能凭此加以污罪?我要去见大王申诉!”
      林姝睥了她一眼,冷声道:“撒泼插尖,不服小童审讯,掖庭之事也要小童拿去烦扰大王,这是置小童于何地?大王让小童统率后宫,而你处处与小童作对,对小童不敬,是否也不满大王娶我为后?”
      魏夫人曾离王后之位仅一步之遥,本以为先王后一死,秦王驷会扶她上位,但秦王驷却转身求娶楚国公主为后,这让她嫉恨不已。魏夫人被踩到痛处,脸色一白,呼吸不畅,一时忘了掩饰情绪,愤恨地瞪着林姝。
      林姝道:“魏夫人不敬王后,言行无状,这就是你闭门思过后的态度。”魏夫人闻言更是怒上心头,但也不能再正面与林姝嚣张对抗,只好转变脸色,委委屈屈地哭咽道:“王后以权迫人,任意构陷罪名污蔑臣妾,竟是半分机会都不给臣妾申诉了。”魏夫人心里打定主意抵死不认,王后又能奈何得了她。
      林姝打断她惺惺作态:“这是不是你的披香殿,容不得你放肆,魏夫人,注意你的仪态。”林姝转向采蘩、井监道:“你们以为不说就能混弄过去吗?我不愿重刑逼供,却不容你们欺骗!”
      井监磕头求饶道:“奴才不敢,这是魏夫人赏赐奴才的。”
      林姝问采蘩也是得到魏夫人赏赐吗?采蘩思量一会点头称是。林姝问他们是在何日何时何地因何事得到赏赐。二人错开外出办事时间回答。所答的时间段都被证人指证那天他们都在办其他事情,根本不在魏夫人跟前。两人冷汗涔涔,都说是记岔了,再说个子丑寅卯也被人拆穿。林姝怒道:“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此事若是掖庭内务便也罢了,但涉及前朝之政,我不得不向大王禀告了,你们到时还是如此欺上瞒下,那也是你们自作孽不可活!”
      林姝命人押着井监和采蘩二人,率众前往承明殿找秦王驷。途中刚好碰见奉命前来召往魏七子到内府审问的谬监。魏氏姊妹脸色惨白,魏七子心慌道:“不知召我到内府所为何事?”谬监施礼道:“七子,奉大王之命,查办魏国奸细案,内府要传讯七子和夫人身边的采蘩、采薇和井监等人,请诸位前往。”
      魏夫人一惊,喝道:“我妹妹和身边的侍人,如何就成了内奸了?我去找大王申诉,我们是冤枉的……”
      谬监冷冷打断她的话:“夫人,公子卬已经自尽了。”魏夫人浑身一震,谬监道:“请夫人勿要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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