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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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他们在基地里集合。说是基地，也不过是个废弃工厂罢了，被炮火轰得破破烂烂，虽没倒塌，亦不远矣，还四处漏风，窗框里都是一个个的黑窟窿。在这种地方和在户外有什么区别呢？抢占这里还不如去找找别的完好的房子。于是便宜了他们。在知道了冈察洛夫的异能后，阿基梅奇兴奋地带着大家占领了这里。他们简单地清理了下垃圾，接着，冈察洛夫用能力加固了墙面，填补了漏洞，封上了窗户，重新规划房间、制作楼梯，最后，他们用土墙封上了大门，只在另外的隐蔽处留下了一个供一人进出的入口。
这花费了他一周的时间，这里成了他们的堡垒。在遇到打不过的敌人时，他们会撤回这里，然后冈察洛夫会封闭入口。贫民窟虽然人口众多，但是异能者还是不常见的，一群普通人在不动用重武器死磕的情况下，是无法攻破这里的。
他们围坐在大厅里，中央放着个火炉，火焰正熊熊燃烧着，风雪被挡在了外面。
“彼得洛夫，你们那边怎样了？”
阿基姆·阿基梅奇坐在首位上，将怀里的纸袋放在边桌上。彼得洛夫带着剩下的人去街区扫荡了，那些比他们还不入流的小混混需要定期敲打。现在，他们正坐在下首。
“别提了，被‘乌鸦’抢了先。以为傍上了组织就可以对付我们了么！也不想想上个月是谁给他们修了房子！”
彼得洛夫愤恨地拍着大腿，看样子气坏了。
“啊，是我。”
“冈察洛夫你闭嘴！”
“不过。”彼得洛夫又嘿嘿笑了起来，从身后拉出个箱子，那纸箱看起来沉甸甸的，拉动时发出砰砰的玻璃撞击声，一听那声音，他们就提起了精神，那是最好的兴奋剂。
“我们搞到了酒！”
他举起酒瓶，大声宣布。透明的玻璃瓶子里贴着伏特加的标签，清亮的酒液晃悠着，惹的人心痒痒。不是消毒液不是冷冻剂，是真正的酒！
“伏特加！”
“彼得洛夫万岁！”
他们拥上前去，把彼得洛夫抛了起来，他感觉抱紧了酒瓶，在半空中狂笑。兴奋过后，所有人围在了箱子前，迫不及待地分了酒。每人只得到了三杯，这对他们来说可远远不够，可能喝到已经不错了，酒鬼是永远都喝不饱的。
彼得洛夫凑到杯子边缘闻了闻，一口喝下了肚，腹部仿佛要烧起来了一样，从上腹部开始散发出热气。
“哈！这下活过来了！”
“干杯！”
“今儿个真棒，真棒！”
他们说着胡话，举着杯子撞上隔壁人的，酒洒出来了也浑不在意，仿佛一天的糟心事都远去了，这儿没有寒冷，只有火热热烈的酒精。他们像是喝水一样吨吨吨地几口就干掉了酒，脸上显露出红润的色泽来。
“好了，好了，我们还有吃的！”阿基梅奇打开纸袋，将里面的面包展示给众人，“我们已经吃过了，这里都是你们的了！我们可以过个好日子了！”
“真好啊，就像过节一样。”
“就像过节一样！”
“好耶！”
“可是，”他看着众人都分到了面包，掰开了在嘴里细细地咬着，他敲了敲桌子，“今天可以度过了。问题是明天该怎么办？”
“我，”众人将视线投向涅瓦利德，他面带纠结地，掏出了一个纸包，“我在逃出来时，顺手拿的，我想着可能有用。”
“很好，很好涅瓦利德，”阿基梅奇鼓掌道，“我知道你经受了怎样的考验，有谁能拒绝食物呢？”他扇动了下鼻子，恍惚闻到了黄油的香气，“但是你还是拿了出来。涅瓦利德！我们的好兄弟！这位青年无私、高洁，他即使行偷盗之事，也绝不是一自私之人，这是为了生存，为了生存而做的事绝不能算作罪恶！让我们感谢他，记住他，我们的好兄弟，涅瓦利德！”
众人高声赞扬，激烈的掌声在大厅里响起。大家两眼发光，恨不能伸长了脖子去看。
阿基梅奇顶着众人的目光，直到掌声停下，才掀开了纸包。
外层是一张牛皮纸，打开后是一份花花绿绿的传单，里面包着六个黄油面包，在看到它的一瞬间，他听到身旁的人发出了咽口水的声音。
“涅瓦利德该得一个，”他环视着众人，没有人反对，涅瓦利德也没有。这是他的劳动所得，是他的个人行动，而不是团体的，他本可以私吞的，是他大公无私地奉献了出来，那这就是他应得的，他一脸得意，仿佛是什么盖世英雄。
传单被扔到一边，他们快速地瓜分了那两袋面包，伊凡诺夫娜的食粮喂养了他们，他们舔了舔手指，意犹未尽。
“赞美慷慨的伊凡诺夫娜！神明保佑她。”
“‘新库罗尔特教堂翻新，本月布施中，欢迎您的到来’？”阿基梅奇捡起了传单，闲来无事翻看起来，他念出了上面的巨大的标题。它和往常讲究恢弘肃穆的教堂宣传册不同，黑体的标题放到最大，印在了传单的最上面，一旁的插图也不是什么天使像，而是上不得台面的面包肉汤，那下面还印着一行字，“‘祈祷吧，仁爱的主愿帮助他的信徒度过难关，只要真心祷告，神明会降临于世，给与世界以救济，我们伟大的救主’什么玩意？谁家教堂会开在贫民窟啊？”
“什么什么，我们这有教堂么？”
“这个不是那个么，那个第四街区的废弃教堂。”
涅瓦利德挤了过来，他拿过传单翻来覆去的看，在右下角写着地址，他看着库罗尔特区后那串熟悉的地址，一拍脑袋。
“因为太偏远被我们排除的那个。”
“那也太废了吧，我记得那什么都没有啊，连屋顶都是漏的，怎么，有人看上那了？神的光辉照耀贫民窟？”
“说起来，”冈察洛夫沉吟道，“之前好像是有看到一伙人开着车往那里开去了，他们穿着制服呢，车轮陷入了坑里，我看到他们下了车。他们穿着白色的制服，有谁会穿着白色来这呢，我就留了心。他们不是这里的人，靴子都是新定制的，看着暖和极了。我看到他们打开后车厢检查，那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东西。有好几辆车，后面的看着就是本地人了，似乎还有工匠。”
“不会吧，神真看上那了？”
“不好么，他们送吃的呢。”
安东内奇已经开始回味起刚刚的小面包了，哦，蓬松柔软的小面包！刚接过来时该是多么的热乎啊！就像是一团火，燃烧在他掌心。
“去看看就知道了，不管是什么教堂，我都愿意去参拜，只要给我吃的就好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彼得洛夫打了下他。
“你不想吃么？”
“想。”
彼得洛夫选择诚实。
阿基梅奇头痛地揉了揉额角，他看到边桌上有个小金属挂坠，穿着根铁链子，他将其拿起。那是个十字架，不知用什么材质制成，摸上去光滑温润，还有着柔软的仿若肌肤的手感，又仿佛一朵云絮，一团光，一道说不出什么的，不可名状的东西。
他恍惚了一瞬，定睛看去，那分明只是个十字架，顶多是用了高级材料，看上去质感满满，他大概是醉了。
“真是厉害啊，有钱人这么浪费的么，不知道这个拿去卖能卖多少钱啊？”
“你在说什么啊，这可是神的恩赐，只要去了就人人有份，你以为还能卖出什么价来？”
涅瓦利德早已将传单看了个遍，说起来头头是道。
“神么，神怎么不做点实事啊，把这点钱拿来给我多好啊。”
“上面不是说了祈祷嘛，也许就给你钱了呢。”
“那我还是想要武器，有了枪炮什么搞不到。”
他们又自顾自地兴奋起来了。
“是啊武器，”阿基梅奇看着手中的十字架，合十了双手，他将手放在胸前，闭上了眼睛，“神啊，若是您听到了您信徒的祷告，请赐予我足够强力的武器吧。”
他睁开了眼。
什么都没有发生。
安东内奇看到了他怪异的动作，大笑起来。
“什么嘛首领，您不会真信这个吧？”
“你说的，试试又没什么嘛，说起来，我还是个教徒呢，”阿基梅奇将十字架举到眼前，他总觉得这玩意在发光，“之前那个早丢了，捡到这个也算是缘分。”
“啊缘分！多好的词啊！这一切都是神明的旨意！”伊万突然激动地握住了阿基梅奇的手，他是那样的用力，阿基梅奇只觉得硌得慌，他突然有种冲动，想要挥开伊万的手。
“就像我遇见了您，这是多么美妙的缘分啊！今日，这便是神的恩赐。”
伊万严肃地看着安东内奇，指正道。
“要感谢神明，敬爱神明，凡此种种，皆为恩赐啊！”
“喂，他怎么了？”
“喝醉了吧。”
“不会吧？”
安东内奇戳了下冈察洛夫，他晃悠着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什么嘛，酒量也太差了。”
“哈！他喝醉了！”
“没用的冈察洛夫！”
“伊万就是不行啊！”
醉意仿佛会传染一样，他们也开始晕乎乎起来，他们胡乱地叫嚷着，基地里一片鬼哭狼嚎，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耗尽了精力，七仰八叉地倒在地上。他们就这样烤着火，睡着了。
炉火静静地燃烧着，噼啪作响。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