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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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辻行人突然掏出一盒火柴的操作突破了糸田淼的想象力。她大意了，没有闪。
但回过神来时，她才注意到了一个问题——那个老烟鬼绫辻行人居然没在自己面前抽烟。
山洞不大，甚至两个人一起呆在里面说的上拥挤。除了火焰的噼里声外糸田淼就只听得见绫辻行人的呼吸声，那规律的，比起自己又有些粗重的属于男性的呼吸声。
糸田淼决定随便聊些什么。也许是因为刚淋过雨吧，她感觉的身体有些热，“绫辻行人，你的烟杆呢？”
金发的侦探躺在树叶铺成的床上。他的一条手臂搭在了脸上，露出外面的嘴唇有些发白，“被我折了。”
“……折了？”
“嗯。一半在京极夏彦身上，一半在我这里。”
绫辻行人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自己的染着血迹的腹部。
“……”原来是用折断的烟杆捅的吗。绫辻行人你是真的拼。
两人之间短暂的对话就这样没头没尾的结束了。糸田淼抱着腿坐在火堆旁，看着火发呆。而绫辻行人则在她的对面，似是小憩般的躺着。
一时间山洞又恢复成了最初的寂静。只不过这次并没有宁静多久。
绫辻行人的喘气声越来越重了。
“喂！”
糸田淼赶紧爬到绫辻行人身边，一只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去碰他的额头，“你不会真的发烧了吧？”
“……怎么可能。”
她伸出的手被抓住了。金发的侦探半睁着眼看着她，冷金色的眼眸泛着一层湿润的光泽，“只是雨淋多了……以及。”
“以及？”
“以及疼。”
“……”
是她疏忽了。正常人拿烟杆这种东西捅自己的确会疼，而且是死疼死疼的。
“那有什么我可以为你做的吗？”糸田淼收回了身子，端坐在绫辻行人的身边，“要不要我给你施个‘痛痛飞走’的魔法？”
“你是笨蛋吗。”
糸田淼毫不意外的被绫辻行人吐槽了。只不过因为他还在生病的缘故，原本冷漠的声线变得虚弱又柔软，“我在来的路上看见了延胡索。帮我摘点过来。”
“延胡索？”这对糸田淼来说又超纲了，“那是什么，你给我形容一下。”
“……一种植物。顶端有紫颜色，像喇叭花一样的小花。”
“哦哦。我明白了。”
被绫辻行人一说糸田淼想了起来。这种小花在日上山上似乎挺常见的，山洞不远处应该就有。
糸田淼站起了身，顺手捎走了绫辻行人的斗篷准备等会儿装花用。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噼里啪啦的雨声从山洞外传了进来。
“……这雨，下的真巧啊。”
糸田淼看着山洞外那赤色珠帘般的雨水，表情格外复杂。
“等雨停了再去吧。”
“不用。”
糸田淼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罩在头上，“加上这次也就是第二次淋雨而已。你在这里等我。”
……
橙红色的夕阳仍悬挂于头顶。就连天空都被烧得发红。
雨滴滴答答的打在外套上，四周的一切都笼罩在一层不祥的暖红之中。
然而即使是现在，也不得不承认日上山上的风景是美丽的。
就像是昙花停止在了凋谢的最后一秒。生命止步在了死亡之前。
糸田淼行走在被雨打湿的日上山上，这次她为了保持清醒也付出了更大的代价——她给了自己的脸一巴掌，力道还不小，现在还有点疼。
她现在有点担心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日上山的死亡和睡着没有差别，她怕太宰治这人就这样幸福的一睡不起。
——不行。现在不能去想他们。
绫辻行人说过在日上山上人和自己所渴求的会互相吸引。如果她想见太宰治的心情超过绫辻行人，那她就会弄丢绫辻行人。
所以现在也只能相信织田作之助了。毕竟他可是太宰治唯一的朋友。
糸田淼胡思乱想的想着。不久后，她在一片紫颜色的花丛前停下了脚步。
“……呼。”
她蹲下身。扶着花朵小心的检查了一下，确定就是绫辻行人想要的那种后忍不住呼出了一口长气。
“真是可喜可贺。这样你的绫辻君就有救了吧。”
糸田淼的呼吸猛地一窒。正当她下意识的准备站起身时，却感受到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先别动，小姑娘。你和绫辻君的对话老夫也有听见，你似乎有着很麻烦的异能力啊。”
陌生的声音听着有些苍老。他说完后，像个和蔼的长辈般拍了拍自己的肩，“就这样慢慢的站起来，不要转过身——哦对了，你身上如果有带着危险的道具记得千万别拿出来。虽然我现在只是死人一个，但异能力还是可以用的。”
“明白吗。这位聪明勇敢的小姑娘。至少老夫现在不想杀你。”
“……我和绫辻行人非亲非故，和你也无冤无仇。有什么事情我两好商量，不必动不动要命的，多粗鲁啊。”
糸田淼也顾不上采花了。她双手摊开举过头顶，慢慢慢慢的站了起来，“京极夏彦老爷子。我惜命的很，我们有话好好说。”
“哦呀。你可比老夫想象中的冷静多了。”
糸田淼低头瞥见抵着自己喉咙的半截烟杆，立马恭敬的说道，“哪里哪里。您随便吩咐。”
“哈哈。老夫感觉的出来你没有撒谎。”
京极夏彦笑呵呵的说道，“那就先带老夫去见见绫辻小友吧。”
……
糸田淼无比老实的带着京极夏彦去往了绫辻行人所在的山洞。不是她不想反抗，只是作为物理攻击废物的她反抗也没用。
“小姑娘，把绫辻君叫出来。”
京极夏彦说的客客气气，握着烟杆的手却抖都不抖。
“……绫辻行人！！”糸田淼老实的对着山洞吼道，“麻烦出来一下！有人要见你！”
这该死的日上山上人与人都不在一个世界。除了糸田淼外能来找绫辻行人的除了京极夏彦不可能有第二个。
雨还在下着。很快就把糸田淼整个人都打湿了。温暖的湿意透过衣服传至四肢百骸，熏的糸田淼昏昏欲睡。
但好在她很快就清醒了，这次她咬破了自己的舌头，贼疼。
山洞那边久久没有回音——应该说真实的时间没有过去多久，只是对糸田淼而言时间被拉长了而已。又过了一会儿，就当她以为绫辻行人这混蛋要把自己放在京极夏彦手里自生自灭的时候，他从山洞里走了出来。
他穿着单薄的白衬衫。一只手压着腹部，朝两人一步一顿的走了过来。
雨就像是倒下的水一般把他淋了个透。然而他没有停下脚步，直到一个离两人不远，也不近的距离。
衣服，裤子，头发全部被淋湿的他看上去是那么的狼狈。但只有那双冷金色的眼睛依旧如往常一样。
糸田淼感觉自己的心被锤了一下。
“拿她来威胁我是没有用的。”绫辻行人看着糸田淼身后的京极夏彦，冷淡的说道，“应该说我巴不得她死。”
糸田淼急的转过头去看京极夏彦，“老爷子！你别听他乱说，我和他情比金坚！”
“嗯——看的出来哦。”京极夏彦把糸田淼的头摁了回去，“毕竟绫辻君都愿意为了你从那个布满陷阱的山洞里走出来了。”
他呵呵的笑着，似乎心情很好，“对恋人还是要坦率一点哦。绫辻君。”
“……”
绫辻行人不说话了。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京极夏彦。
雨依旧在下着，场面却一度僵持不下。而就在这时，糸田淼感觉有什么被塞进了自己的手中。
“这是老夫在上山偶然找到的手.枪。放心，可以正常使用，还剩了一发子弹。”
京极夏彦左手握着半截烟杆抵着糸田淼的脖子，右手把枪塞进她的手里，“亲手送绫辻君一程吧，小姑娘。”
“……为什么是我？”
别无选择的糸田淼接过了手枪。然后问出了一个似乎毫不相关的问题。
“为什么？”她听见身后的京极夏彦低低的笑了，“因为你对他而言是特别的。”
“……”
糸田淼没有再说话。她对着绫辻行人举起了手.枪。
金发的侦探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甚至没有躲一下的意思。只是糸田淼却端着枪迟迟没有摁下扣板。
“……老爷子，你这枪保险解了吗？上膛了吗？”
“放心，都弄好了。”
“但我从来没有射击经验啊。会不会炸到自己什么的？”
“开枪。”
半截烟杆锐利的尖端已经没入了皮肤之中。疼痛使糸田淼更加清醒，鲜血顺着脖颈流下，最终融在了雨中。
她注视着绫辻行人。似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也看向了他。
他们两沉默的注释了片刻。最终在京极夏彦耐心耗光之前，糸田淼扣下了扳机。
嘭。
巨大的枪响就像是划过天空的惊雷，在雨声中格外明显。鲜血飞溅而出，却又很快融入雨中消失不见。
“什——”
糸田淼紧咬着牙。趁京极夏彦惊愣的瞬间将枪丢向绫辻行人，自己则向外扑倒。
明明剧痛仿佛都要撕裂她的身体，但这一刻她的动作确实那么敏捷。
没错。糸田淼没有对绫辻行人开枪。
在最后一秒她对着自己的腹部开了枪，打伤了紧贴在她背后的京极夏彦。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