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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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
糸田淼终究是没有忍住。对绫辻行人开了口，“为了一个京极夏彦，至于赌上自己的命做到这一步吗？”
“那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不惜改变自己的人生也要去抢港口黑手党的5000亿？”
绫辻行人冷笑着说道，“那时的你在我眼里同样不可理喻。”
糸田淼沉默了。她思考了一下绫辻行人的话，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但现在想来有一句话你说对了。也许我们两个真的是‘同类’。”
黑发的少女有些吃惊的看着金发的侦探。
那是很久以前她用来讽刺他的话。没想到他会记得，甚至在这时候将它再拿出来。
他们同样的执着于他人无法理解的事。
他们也同样的孤独。
“……说实话，有些吃惊。”糸田淼回过了神，“我还以为你不愿和我同流合污呢。”
“毕竟我手里也同样沾染着罪不该死的人的鲜血。当然——”
绫辻行人用力的在糸田淼的脑袋上拍了两下。在她不满的目光中微微一笑。
“这不妨碍我因为看你不爽而给你找麻烦。”
“……”
——绫辻行人这家伙是不是比之前更恶劣了？
看似闲聊的博弈以绫辻行人的大获全胜告一段落。他转过身，带领糸田淼去他之前找到的山洞。
“绫辻行人。”
然而糸田淼站在原地，叫住了他。
绫辻行人转过头，挑眉看向她，“怎么了？”
“从我到这里来是不是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哦。你原来制订了这样的计划。”
“但这里的时间流逝的比外面快。”绫辻行人说道，“我应该是第二天早晨被辻村深月发现，然后她通知你，你再第一时间进来。”
“从外界看只过去了一个晚上。但事实上这里已经过去一周了。”
糸田淼一瞬间目死。
“以八小时计算的话，就是1:21。五分钟即1/12小时。也就是说这个世界要过去1.75小时，大约两小时的时间辻村深月才会叫醒你。”
“所以好好把握这两个小时，干点实事吧。”
绫辻行人说完这句话后便摆了摆手，独自朝远处走去。而糸田淼只能抓紧了斗篷，咬牙切齿的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
……
糸田淼跟在绫辻行人的身后，不久后就感觉自己体力不支了起来。
日上山和她之前爬过的所有山都不同。这里没有供游人通过的专门清理出来的道路，更别提石板路什么的了。有的只是泥泞的土地和半腿高的杂草。
而且更不幸的是，日上山半途下雨了。
明明是无色的雨滴，却被浓烈的夕阳映照得发红。如纱般的雾气随之弥漫在山上，将整座日上山都笼罩在一层模糊之中。
绫辻行人的斗篷很快就被打湿。糸田淼甚至能感觉到有水顺着脸颊滑落进领口。
奇怪的是，这雨水是温暖的。
发红的雨滴，燃烧般的夕阳，模糊成一片的山和树林。
自己仿佛要融化进这暖色的世界中一般。
“糸田淼。糸田淼！！”
仿佛从昏睡中被猛地惊醒。等糸田淼再次回过神时，自己的背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我……”
“你差点睡着。”绫辻行人又用力的摇了摇糸田淼的肩膀，“这里的雨有问题。对于你这样共情能力强的人可能更为严重。需要的话要不要我捅你一刀？”
糸田淼突然就精神了，大力的挥开了绫辻行人的手臂，“你确定不是想我死吗！”
“在这的只是意识，捅一刀不会死。”
绫辻行人也不恼，环着手平淡的解释道，“相反如果你因为这个雨睡过去了。才会死。”
也就是说“意识”到了疼才会真的疼，“意识”到了累才会真的累。
“多谢关心。我已经清醒了。”
糸田淼抽了抽嘴角。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她用袖口擦干净自己脸上剩余的水渍。
斗篷已经被湿成了一坨，压在头上又重又冷，被糸田淼干脆的丢回了绫辻行人怀里。绫辻行人到是没有嫌弃，抖了抖就继续披在身上。
雨下的那么大就算是有伞也没有用。而且据她推测，就算是雨停后弥漫在日上山上的湿气，也带有同样的效果。
日上山上的水皆为“黄泉水”。山上的人是根本无法躲开水的，只能尽早离开。
糸田淼挽起衣服挤掉了些水。正准备唤上绫辻行人继续出发时，却突然发现了他腹间的白衬衫被染成了血红。
“……你对自己捅刀子了？”
“嗯。”绫辻行人撕开自己的袖管。熟练的给自己的腹间包扎，“和刚来的你不同。我可是在这里已经呆了一个礼拜了。”
——绫辻行人你是真的狠。
糸田淼第一次对面前的男人产生了不含杂念的敬意。
“好了。继续上路吧。”
绫辻行人一边说着一边系上死结。而就当他准备走动的时候，身体却摇摇晃晃的倒了下来。还好被赶紧上前的糸田淼给扶住了。
“你确定不会死吗？”靠着自己的男人身体烫得就像是一块碳一样，让糸田淼产生了一个不妙的猜想，“等等，你是不是发烧了？”
“我也只是人，不是神……没办法完全剥离自己的感知。”
绫辻行人的声音肉眼可见的虚弱了起来。不过好在他还稍微残留了一点力气，没有把整个人的体重都压在糸田淼身上，“还有一段路……你扶着我走过去。”
“知道了！”糸田淼的声音难得显得有些慌张，“你可别在这个世界直接给我死了啊！”
“……呵。”
绫辻行人似乎笑了一下。但笑的很轻。
两人走的很艰难。糸田淼身体力行的体会到了绫辻行人说的那句“我也只是人，不是神”的含义——哪怕她再怎么努力的想象，也不能成为一个两百斤的英国大力士，抗着绫辻行人健步如飞。
她也只能的让自己做到不累趴下罢了。但如果换作现实生活中的糸田淼，那她现在就该是叠在绫辻行人身上的一具尸体。
“和我说话，随便说什么都行。”糸田淼扶着绫辻行人吃力的移动着，为了防止他中途昏迷，她不停的和他说这话，“哪怕是你那被兄弟拐跑的初恋也行。”
“我没有那种东西。”
绫辻行人的声音很低，但好在他回答的还算迅速，“跟你说下我在这里的发现吧。”
“这座山是没有白天和晚上的……他只有永远的黄昏。在这里人不会感到精神上的疲惫，也就不需要睡觉。而且只要不是一击必死的伤就不会死亡，伤口也会随着时间痊愈。”
“除此之外。”
“除此之外？”
“在这座山上，人会和自己寻求的互相吸引。”
……所以自己才能一到这个世界就找到绫辻行人吗？
“所以我很肯定那家伙一定会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糸田淼侧过头，有些复杂的看着绫辻行人。这家伙现在半死不死的样子口气倒还挺大的。
“听上去你和京极夏彦这几天玩的挺开心的。”
“呵呵。”
看着绫辻行人那张冷的结冰的俊脸。糸田淼决定见好就收，不要太刺激他了。
……
糸田淼累的要死要活终于把绫辻行人拖进了山洞里。这个山洞到时候很符合她的想象，又暗又冷还潮湿。
日上山很给面子没有再下雨。两人的裤子和外套上都滚了一层厚厚的泥，偏偏她还没有更换的衣服，只能硬着头皮穿在身上。
山洞中有一小片堆积起来的树叶，糸田淼估计那就是绫辻行人给自己做的床。便扶着他躺倒在了上面。
“你会生火吗？”
躺在树叶上的绫辻行人侧过头，看着自己问道。他看上去整个人放松了些许，金色的发丝凌乱的黏在脖颈上，橘色的眼镜也被糸田淼摘下放在一旁，完完全全的露出了那双冷金的眼睛。
糸田淼不得不承认绫辻行人的眼睛很漂亮。金色中带着能看穿一切般的锋利，又有带着特立孤行的冷光。
那是一双独属于侦探的眼睛。
“你觉得，我像是会生活的样子吗？”糸田淼指了指自己。
“……唉。扶我起来。”
糸田淼老老实实的把绫辻行人扶了起来。毕竟她现在自己也冷的很，急需要一团温暖的火。
然而。就当糸田淼满脸期待的想看绫辻行人如何徒手生火的时候，他翻了翻自己的外套内层口袋，掏出了一盒火柴。
呲擦。
火柴头划过磷面。随着一声摩擦而起的轻响，一根点燃的火柴被绫辻行人捏在手中。
山洞中间还有没烧完的树枝堆。绫辻行人当着糸田淼的面在手里捧了一团枯树叶，把火柴包裹其中。
不一会儿，整团枯树叶都燃烧了起来。绫辻行人伸长了身子，把它扔进了树枝堆里。
不久后，熊熊的火焰一下子将整个山洞照亮。枯枝燃烧的噼里声成为了这宁静的日上山中唯一属于自然的声响。
而做完这一切的绫辻行人重新躺回了树叶堆成的床上。
至于糸田淼。
她始终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