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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修真炮灰少主×天命之子神尊 ...

  •   亭中听不见一丝声音,唯有风声猎猎作响。

      虞恪拂开飘到眼前的几缕发丝,见虞家主一副犹豫不定的神态,索性自己开了口,“父亲叫了我来,所为何事?”

      将纷乱的思绪收回,虞家主整肃了神情,“家里这段时间的情况,恪儿应当知晓,为父也不瞒你,虽然还无确切证据,但几乎可以肯定,其中必然有问苍门的势力掺了一脚,否则我虞家也不至于落得如今毫无还手之力。虽不知缘由,但……”

      说着,他把一直捏在手中的墨玉令放在桌上,推到虞恪面前,对上他看过来的双眼,沉声道:

      “此为何物,相信恪儿你应该清楚,拿上这令牌,今夜子时我会安排人护送你兄弟二人,还有族中一些年轻子弟离开西洲,若是侥幸安然度过,之后会有人去接你们回来。”

      “若是……这一次我虞家当真在劫难逃……”虞家主眼中闪过一丝怅然,“那也是该当如此,修真之人与天争命,道阻且长,哪一日便是突然跃不过去了,就此命陨也是寻常。无需太放于心上,须知连天道都有衰竭之时,何况你我肉体凡胎?”

      说到这里,像是再也掩不住心中伤感,虞家主抬手抚了抚虞恪的头,动作间满是怜爱不舍,虞恪看了眼他,触到那眼中情绪,眸光动了动,没躲开。

      “你只要记着,在没有实力前,就给我隐姓埋名,莫要再像从前般胡闹,该忍的就得忍着,今日之前所有的事都休要再提。”

      “你不再是西洲虞氏的少族长,甚至不是虞恪,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偶然得了仙缘的幸运小子,记住了吗?除非将来你修为大成,否则就不要再回来!”

      说到最后,虞家主声音已转为严厉,看着神情仍是平平淡淡、仿佛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儿子,哪怕他道心坚定,此刻也忍不住生出些许悔意。

      后悔从前对独子太过娇惯,以致养成了他这般天真骄傲,不知世事险恶的性子。

      然而他终究不愧元婴境修士,心性坚韧,知晓此刻后悔也没用,很快把那情绪抛开。掌心翻转间,光芒一闪,多了一枚通体莹润墨亮的玉戒。

      虞家主将玉戒套在他左手拇指上,“这东西本不应当现在给你,只是既然往后吉凶难料,便干脆一同交给你吧,这样你也好管教那些不听话的小子。”

      虞恪听着虞家主事无巨细,一一交待,拿起一只灵果咬了一口,发现不合胃口,又放回果盘中。

      等虞家主连宝库地址都讲了遍,才温声开口,“父亲,你说这么多也无用,我并不打算离开。”

      虞家主满腔关心的话顿时被堵在了喉咙中,他看虞恪表情,发现十分认真,并不是玩笑或闹性子后,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为何?”

      虞恪心思几转,到底还是没把梦境中的事告诉虞家主,只道:“过几日你便知晓了。”

      这般敷衍的理由虞家主当然不肯接受,脸色一板就要开口训斥,虞恪却先一步将他的话拦住,“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是不会走的。就算你将我绑着送走,找到机会我也一定会回来。”

      虞家主脸一黑,这臭小子还当真戳中了他心思。只是他这般态度坚决,看来是真铁了心不愿意走了,强行送走估计也会往回跑,到时候孤身在外反倒危险。

      一时间,虞家主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能治住他。只能没好气道:“行了,随你意,不走便不走。就让你二叔送你堂弟,还有那些族中年轻小辈出去避一避好了。”

      “不过你既然不走,这东西便不能给你了。稍后你将这令牌送去给你堂弟,如此他们在外也好便宜行事。”

      虞恪微微点头,算是答应。

      “顺便将府中一些仆役与外门弟子都放出去吧,想离开的门人清客甚至远宗也都可以一起走,走前给他们每人分发一些丹药灵石,也算全了这一场主从情分。”虞恪轻抚着指上的墨玉扳指道。

      “这……”虞家主有些犹豫,他觉得事情应当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况且若这般做了,这西洲的其他几世家还不真觉得他虞家彻底垮了,到时会怎样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可想而知,绝不会是现在还留有余地的程度。

      虞恪便将方才来清梧院时,路上发生的事说了,末了淡淡道:“既然人心已经乱了,强留下这些人不定会生出什么事,倒不如就此放他们离开。外面的势力也可以跟着收拢,顺便清除掉一些以往不太好下手的陈疴,肃清族风。”

      说着这些,他的神情并不如何深沉狠厉,唇边反而是含着淡淡笑意的,手指一下一下摸着玉戒。

      白皙的手指在那墨玉的衬托下,愈发显出雪白莹润。指节修长匀称,动作间如白兰吐蕊、青竹抽枝,带着奇异的美感。

      虞家主微愣了愣,目光定定地看了他片刻,忽的叹息一声,道:“吾儿长大了。”

      他的神情带着些许复杂,既有欣慰,也有高兴,更多的却是心疼与愧疚,猜测定是因为这一次,家族中突遭的变故,独子才会短短时间成长了这么多,可见平时心里有多担忧,他竟完全没发现。

      虞家主一时只觉得儿子当真是受了委屈,吃了苦,一腔慈父心肠顿时软成了一片。难怪自从脸受伤后,就从不肯摘下的面具,今日也不再戴了,可见是当真被磨砺了心性。

      虞恪看着虞家主面上神情变化,只心思一转,便猜出他在想什么。他也没解释,就让虞家主认为他是因家族变故,而有所改变好了,总比被当成夺舍或必须说出梦境之事来得好。

      或是一直戴着面具的缘故,他的脸色看着冷而白,不似雪的莹润,较玉又多了丝寒凉。衬得一双眼眸漆黑,眼底仿佛笼了层薄雾,初看温和多情,细看却深不见底;眉宇间好似萦着千山落雪般的寥落冷寂。

      此刻端坐在这云海浮亭当中,身后是长空高天,云气翻涌,身侧清风徐绕。他颜色浅淡的唇微微勾起,一刹那,仿佛千山雪尽,春风缱绻而归。世间所有的风光旖丽,岁月轮转,究极人心想象的极致,都在眼前徐徐展开。

      然而当他低垂眉宇,收敛了那一丝笑意,无边冷意便又席卷而来,漫上人的心头,偏这冰冷中还契着丝丝灼热,叫人莫名辗转焦灼,茫然渴求而不得。

      虞恪手中拨弄着那玉扳指,眼睫微垂,思考着之后该怎样行事。

      还有两天,那秦无戈就会带着一众问苍门弟子,还有他的拥趸找上门来。逃自然是没法逃的,他也从没想过要逃跑。除非整个虞家从此解散,隐姓埋名,消失在这世间,否则躲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

      即便真能躲过,保下一条命来,那也不是他想要的,想必虞家主也不会答应。他西洲虞氏,即便举族倾覆,也绝不会做那弃族而逃,改姓易宗之事。

      观星台上一时陷入沉寂,仿佛连风都静止了,云也懒怠的不想再移动。

      “父亲若是没事,我便先回去了,还要到堂弟那里去一趟。”片刻后,虞恪轻拂衣袖,站起身来,向虞家主道。

      虞家主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待虞恪转过身去,他却突然开口,“为父想着,若当初让你和那宫明月早早完婚是不是就好了?”

      “有她的关系在,之后真有个什么,玉女阁好歹会看在面子上护你一护,毕竟你身上还有……且若是有她与你双修,两人一起,指不定那东西也早炼化好了,左右你原本不就打着与她结契的主意。”

      他这话说的含糊,虞恪却清楚他是什么意思,他的体内还有一块玲珑道骨,之后若没了家族庇护,被人看出来只是早晚问题。

      此刻道骨还未炼化,届时必定会迎来无数修士抢夺,那时虞恪的处境就危险了。至于什么双修……

      “已经过去了的事父亲何必再提,何况完不完婚也不单是我虞家说了算,宫家既然中途提出退婚,必定是早就有了念头,你便是提了,多半也会找借口推拖。至于道骨,届时反倒成了催命符。”虞恪淡淡的道。

      不过,道侣……

      他心思一闪,面上却如常,望着天上突然蹿出云层的耀眼阳光,眉头微动,手中蓦地多出了一柄油纸伞,轻轻一抖,雪白伞面舒展,水墨勾染的桃枝蜿蜒一角,花瓣纷飞。

      “定是那宫明月早就生了异心,哼,我从小就看那丫头不行,心高气傲,连族中姊妹都瞧不起,若非你母亲与他娘是手帕交,当初也不会定下这婚约……”

      虞家主看着爱子一系列动作,见他撑着伞径直走上了浮空的玉梯,显然是对这话题不感兴趣,不由得收了声。

      等那道飘渺的身影远去,他默然站了片刻,忽又低声自语道:

      “……哼,退了婚也好!以我儿天资品貌,风采出众,等往后再炼化了那道骨,要怎样的仙子做道侣找不到?”

      “……等这一劫过去,也是时候了……”

      ……

      虞恪一路出了清梧院,这次倒没再有什么小插曲,只是路上偶有几名清客族人,见了他既不行礼也不退避,直挺挺立在路边,表情呆愣,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还有几人甚至摔进池子里,木愣愣的直到被人提醒才反应过来爬上来。

      虞恪随意扫了一眼,见无人受伤便没有理会。

      他抬手碰了碰额角,凹凸起伏的触感印在他的指尖,不用看便能想象出那狰狞模样。

      只是身为修真之人,一点皮像上的美丑便能将他们吓成这般,看来族中这些弟子都还需要多加锻炼。

      虞恪想着,脚步却一拐,进了一条人烟稀少的清幽小径,向堂弟虞圭的院子里而去。

      在他身后,一众子弟半晌才回过神来。

      “这是……咱们……少族长?”一名年轻人愣愣的看着那道消失在花树木影间的身影,喃喃问道。

      他的额上红了一片,显然刚刚在哪里撞过。

      “是、是吧……?你看那衣服……”另一人也怔怔的望着那方向,浑身湿淋淋,头发衣角还在往下滴着水。

      两人却仿佛浑然不觉自身狼狈,呆呆站在原地,望着虞恪消失的那条小道回不过神,周围还有不少与他们相似情态的弟子,引得来往仆役门生惊诧不已。

      “……是谁造的谣?说少族长毁了容?老子要去扒了他的皮!”最先那人突然说道。

      “谁、谁说的?不知道……不过琛哥你要是去,记得叫上我……”不过是额角一块不大不小的疤痕,竟然就造谣他们少主毁容,太过分了!

      何况那疤痕本也不丑,红色的瘢痕奇异的交织,绘成形似火焰的纹路,燃烧在雪白的皮肤上,繁复而诡丽。看着不像伤痕,反倒如同一道神秘的印记。

      ……

      一踏进虞圭居住的小院,虞恪的鼻尖便被苦涩的药味充盈,伴着一缕淡淡的血腥气。他收起伞,走向了主卧。

      “哗啦!”“滚——!滚出去!我说了我不喝!”

      一脚踏进这间药味最浓的房间,还未来得及迈进去,一碗药汁便连着玉匙摔在了虞恪脚边,伴随着嘶哑暴怒的吼声。

      汤汁洒了满地,溅了几滴在他雪白的靴面上,药碗汤匙直接摔成了几瓣。紧接着一名侍女被重重推出来,踉跄着连连倒退,差点撞在门框上。

      虞恪抬手挥出一道灵力,拦了一拦。

      那侍女惊魂未定,但也察觉出有人帮了自己,等身形站稳,连忙回身,“多谢,我……”她一抬头,感激的话登时停在了那里,呆呆看着虞恪,全然没了反应。

      虞恪只当没发现她的不对劲,径直从她身边掠过,走进了房间里。

      这里血腥气与苦药味几乎同样浓重,还带着些许伤口没有好好处理才会发出的腐臭气息。

      一道人影伏在床上,被黑发覆盖的脸看不清面容,只那只抓着床沿的手青筋毕露。

      “出去!不是让你滚——”床上的人突然暴起,一只枕头迎面砸来,虞恪略一偏头,这只看似柔软,却携带着劲风的枕头从他耳边掠过,咚的一声砸在墙上,又滚落在地。

      “你就是这样养伤的?看来这丹田你是当真不想要了。”虞恪上前一步,在床前二尺处站定,略略弯腰,垂眸看向那跃起了一瞬,重又重重摔回床铺的少年,语气平淡道。

      并没有什么被人呵斥、扔东西的不悦。

      床上的人动了方才那一下,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此刻正躺在床上剧烈的喘息,胸膛起起伏伏。直到这道声音入耳,才反应过来进来的并不是他以为的侍女。

      那颗被黑发遮住的脑袋动了动,露出面容,眉眼精致艳丽,高挺的鼻梁下唇线锋利,像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卷,却透着十二分的桀骜不驯。

      此刻那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嘴唇干裂,一双黑眼珠死气沉沉,眼白上爬满鲜红血丝,浑身散发着浓浓的阴郁之气。

      等他看清床前站着的身影,神情一顿,眼珠子转了转,从死气沉沉中显出几分呆滞来,半晌,才仿佛不可置信的低声喃喃,“……堂、兄?”

      虞恪看他一眼,没有答,而是吩咐垂手低头,站在房门口的侍女去将医师唤来,那侍女忙应声去了,声音隐隐有些发颤。

      随着侍女离去,房间内一时没了声音。那少年对于找医师的事毫无反应,目光始终落在虞恪脸上,直勾勾的,目不转睛。

      速度很快,不过片刻时间,医师便提着药箱匆匆赶来,扫见虞恪的身影立在床边,箱子还未来得及放下,便忙要躬身行礼。随后跟进的侍女福了福身,慢慢的退回了房门处,全程不敢多看。

      “不必了,给二少爷看看,将他的伤重新处理一遍。”虞恪拦下了医师的问礼,吩咐道。

      “是,是!”医师连忙抱着药箱起身,来到床边,探手去揭床上少年腰间的衣服,心中已经做好了挨打被骂的准备。

      之前他每次来为这位二少爷处理伤口,对方的反应都很激烈,甚至拒绝治疗喝药,所以哪怕有灵药,这按理应该早就不流血愈合的伤口,至今也仍是血肉模糊一片,甚至还有了恶化的趋势。

      医师虽然心焦,但也没有办法,病人不配合,他有再多的手段也是枉然。原以为这次也会一样,不料直到他撕开了这小少爷被血染透的衣服,将伤口完全露出,对方也没有丝毫动作。

      医师小心翼翼的扫了一眼,发现这圭少爷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侧后方的方向,像是全没注意到他的动作。

      看来还是少族长的威严有加,有他在,这小少爷也不敢作妖了,医师心中暗道。之前可哪怕是亲爹来压着,这圭少爷也全不买账,该怎么闹还怎么闹。

      心中想七想八,医师手上动作却不慢,清理、消毒、刮去腐肉、再重新上药包扎,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到半刻钟便全部完成。

      “少主,处理好了。之后只需要圭少爷按时喝药,我再定期来换几次药,伤口便能痊愈了。”医师擦了擦额角的细汗,对虞恪汇报道。

      这当然不是热的,也不是累的,而是紧张的。他生怕这小少爷中途又闹什么幺蛾子,所以整个过程都是提着心,用了最快的速度,好在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完成了,没在少族长跟前落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辛苦了,之后如何用药还需你交代好侍女。你本月的灵药灵石份额,我会让人给你提一提,下去吧。”虞恪微微颔首,温声道。

      医师眉宇间顿时闪过一抹喜色,连连应下,又冲虞恪和床上少年各行了一礼,这才准备退下。

      只是当他直起身来,眼角余光无意扫向虞恪,动作就慢了下来,最后干脆停在了一边。

      虞恪却未注意到这些,他看着躺在床上,一双眼黑亮亮望着他的虞圭,声音放柔了些,“之后好生养伤,若是再让我知道你胡闹,必不会饶了你。”

      “堂兄放心,我一定乖乖喝药,不叫你操心。”虞圭直直看着他,声音有些嘶哑的开口。

      虞恪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操心,他只是想着若对方还不肯配合治疗,就干脆晾他个十天半月,吃吃苦头,等罪受够了,自然也就听话了。

      不过看着那双漆黑眼睛里,仿佛信赖般的神色,他没把这话说出来,只点了点头。拿出那块家主玉令,放在了对方枕头边上。

      “堂兄,这是……?!你把这个给我做什么?”虞圭眼中震惊之色一闪而过,望着虞恪讶然问道。

      “具体的,等晚间二叔会来同你说,总之你将东西收好,不要交给任何人。”

      虞恪没有多说的意思,交代了这几句,便欲转身离开,“你好好养伤,我先回去了。”

      只是他才转身,衣袖就被身后的人拉住,少年微哑的声音仿佛透出了一分可怜巴巴,“堂兄,那你还会来看我吗?”

      虞恪顿了顿,道:“有时间的话。”抬手给他拉了拉被角,“总之你好好养伤,不要让我听到你又在胡闹。”

      虞圭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个笑,这才松开拽着他袖子的手,依依不舍道:“那堂兄一定要记得,我等你来看我。”

      虞恪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虞圭脸上依恋不舍的神情顿时一收,冷着一张脸,阴恻恻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医师身上,“还不快滚?”

      医师心脏猛的一跳,连忙抱起箱子小跑向屋外,刚跨过门槛,满含戾气的阴冷声音便从他身后传来,“再敢对我堂兄不敬,挖了你的眼睛!”

      医师手一软,差点没砸到脚,他忙将下滑的药箱重新接住,颤着声音道:“是、是,不敢……”说完片刻不敢停顿,飞跑了出去。

      虞圭冷哼一声,阴冷的视线扫了一眼站在房门口瑟瑟发抖的侍女,将枕边的玉令握在手中,闭上了眼睛。

      ……

      仿佛狂风过境,寒玉做底的莲池中,荷花莲叶东倒西歪,几支未成熟的莲蓬被拦腰折断,蓬衣扯的七零八落扔在池边。附近的回廊浮桥仿佛刚被水漫金山过,满面积水,令人无处下脚,几条红顶金尾的鲤鱼在水洼中啪啪拍着尾巴。

      ——这是虞恪回到镜心苑看到的场景。

      “扑啦啦——哗——”一阵翅膀拍动水面的声音,从莲池中心传出,随着层叠的莲叶颤颤抖动,一只羽毛湿漉的仙鹤扇着翅膀,拖着一串水花从荷叶间飞出。

      落在不远处的拱桥扶手上,单腿独立,开始打理凌乱湿漉的羽毛。

      丝毫未发觉危险的来临。

      “虞七。”虞恪拨了拨指上的扳指,看着那只浑然不觉自己犯了错的蠢鹤,对着虚空道。

      楼檐下的阴影波动了一瞬,下一刻,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虞恪身侧不远处,浑身被黑色劲装包裹,铁质面具下只露出一双黑沉的眼。

      他甫一站定便立刻单膝跪下,垂首听令。

      “将它抓了送到厨房去,告诉他们,今日我要用一席全禽宴,食材即时处理,让它在边上看着。”虞恪的语气堪称和风细雨,面上不见丝毫怒意,说出的话却不似唇边的笑一般柔和。

      “是。”黑衣人低低应了一声,身形陡然消失在空气里,再出现时已站在桥上,手掌一抓,拎住了那只鹤的翅膀。在白鹤的尖利嘶鸣中,向虞恪行了一礼,闪身不见。

      这是修习了虞家秘术的死士,只要练成这功法,化神之下难察其踪,最适合在偷袭近战,出奇不意时使用。这一代里也只有这一人练成功,直接被虞家主派来了虞恪身边保护。

      没有再多看这院子一眼,虞恪转身进入室内,房门闭合之际,一道灵光直直射出,击中挂在檐下的铃铛。

      铜铃轻摇,却没有声音传出。

      只因那铃声是提示院外洒扫的仆役,此时可进入院中打扫,不用担心打扰到主人的修炼。

      ……

      西洲南部,云幕低垂,白云丝丝缕缕,在碧蓝如洗的天空悠悠飘荡,如一卷缠绵柔软的轻纱,将阳光过滤成了温柔的浅金。

      忽的,一连串剑光如彗星般疾速掠过,划过整片长空,撕裂了轻薄的云气,消失在更深的云层里。

      高空之上,数十名身着青蓝长衫的修士脚踏长剑,狂风呼啸,吹得他们长发衣袍猎猎飞舞,却丝毫不能动摇他们的身形。

      “卫师兄,我们这是去哪儿?这一批的新弟子不是收得差不多了吗?咱们不回门派?”一名弟子加快御剑速度,凑到打头第二名修士身边,压低声音问道。

      “不急。”那修士扬眉一笑,明明不是多英俊的相貌,这一笑偏偏透出一股飞扬洒脱来。

      他目光掠了一眼遥遥飞在前方,身形挺拔,气势超然的男子,忽然神秘一笑,“咱们啊,先不急着回门派。”

      “先跟着你师兄我,一起陪你们秦师兄去讨个债。”

      “啊,债?有人欠了师兄灵石吗?”

      “臭小子,当然不是!你师兄缺那点灵石吗?咱们讨的,当然是血债!必须以人命和血来还的债!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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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修真炮灰少主×天命之子神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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