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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修真炮灰少主×天命之子神尊 ...

  •   “虞少主,当初你可想到会有今日?”冰冷的声音伴着沉沉暗影压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眼前光影混沌一片,明明灭灭,脑海中仿佛有把刀子在用力翻搅,痛得他眼前阵阵发黑,身体不自觉颤抖。

      无数声音混杂在一起,尖锐嗡鸣着往耳朵里钻,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面前的人说了什么,甚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里又是哪里?

      不,不止大脑。虞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仿佛有人用巨锤重重敲打过每一寸骨头,沥出骨髓,又剥开每一块皮肉,将模糊的血肉混着碎骨摊了开来,暴晒在烈日之下。

      “唔!”虞恪突然闷哼一声,感觉有什么东西剖开了他的腹部,然后一层层扒开皮肤、筋肉、内脏,探进最深里,抓住什么,粗暴的一把拽了出来。

      像连着五脏六腑、四肢百骸的所有血管神经被一瞬间扯了出来,如撕掉墙壁上爬满的藤蔓一般利落轻松。虞恪却痛得浑身冷汗如雨,肌肉筋骨仿佛被蛛网般细密的线凌迟过了一遍。

      那道身影又低下头说了什么,摊开的掌心,一条冰雪般莹白的灵光微微闪烁,随着手掌的握紧,刹那碎裂开来,化作光点飘散。

      他的身体猛的一震,痛到麻木反而恢复了几分清明,用力眨眨眼,强忍着重锤在脑海深处敲打的重响,抬起酸涩刺痛的眼去看眼前的人。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咚、咚、咚,每一下都仿佛随时要炸开,眼前蒙昧的光晕微微扭曲,模糊的影子变得清晰,那是一个一身青衣的男人。

      眉眼锋锐,面部线条沉静又凛冽,此刻嘴角微微翘起,含着几分讥诮。一双黑沉的眸子直直地望过来,深不见底,抬起的手保持着握拳的姿势,鲜血一滴滴顺着指节滑落。

      “虞少主,如今可后悔了么?”像是察觉到他的清醒,男人微微侧头,语音微嘲的问出这么一句。

      声音冰冷低沉,尾音透着微微的哑,像毒蛇不怀好意的吐信。

      “你看——”他大手一挥,示意虞恪看向他的身后,“如今虞家都为你的罪行付出了代价,现在只剩你了,虞少主。”

      虞恪勉强顺着他的视线转头,首先撞入眼帘的是一张倒着的、冰冷严肃的脸,双眸紧闭,面色青白,脸上沾着点点鲜血,半点没了对着他说话时的温和慈爱,训斥他时的恼怒威严。

      或许以后也绝不再有了。

      头痛仿佛在瞬间陡然加剧,虞恪用力眨了眨一双腥红的眼,费力的想了想,终于在混沌中想起了这个人的身份。

      啊,原来是他的父亲,虞恪心想。

      可是他的父亲分明不是这样的,他应该是高高在上,威严而又慈爱,而不是像这样,脸色惨白的躺在冰冷的地上,金色的家主袍服沾满灰尘和鲜血,脸色青白僵硬得像是已经死去。

      他又转头看向旁边,面容比女子还要精致的少年静静的趴在不远处,哪怕被人砍断了一只手,鲜血流了满地,也能从那张脸上紧闭的眉宇间,看出丝丝傲慢不屑来。

      仿佛哪怕是此刻,也不能叫他的骄傲折损一分,稍稍低下头来。

      真是,这个讨厌的家伙终于死了。

      虞恪一阵呛咳,他满不在乎的咽下嘴里的鲜血,将视线迫不及待的转向其他地方。

      汉白玉铺就的演武场上,大片的斑驳血迹几乎将玉面染透,数不清的身影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一色的橙黄衣衫被鲜血晕出大大小小的暗影。

      明明有这么多的人,周围却安静的仿佛没有生息。

      虞恪又眨了眨眼,眼眶已经干涩的仿佛转不动眼珠,他只好又转过了头,看着俯身蹲在身侧的男人,动了动嘴唇。

      男人看着他,纡尊降贵的探出一只手来,拽住他的头发,将他提到了身前,仿佛想要听听他还有什么遗言。

      虞恪被迫仰着头,软软的被男人提着,他又动了动嘴,嗓音却像是干涩到了极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男人于是又将他拎近了些,测了侧头。

      便在此时,虞恪猛地扑了上去,不顾头皮要撕裂的剧痛,死死的咬住了男人的咽喉。

      可惜他的瞄准不够准确,男人的反应又太过迅速,立刻升起护体灵力反击。他只咬到了一层薄薄的皮肉,下一秒,便被一掌轰了出去,胸口凹陷的撞断虞氏残破的大门,摔进了一片碎石里。

      他剧烈的咳嗽起来,塌陷的胸口艰难万状的起伏着,鲜血从口鼻中不断溢出,顺着脸颊脖颈流到地上,他听到一个年轻男子的惊呼。

      “秦师兄,怎么样,你没事吧!?”

      “没事,不过是将死之人的垂死挣扎而已。”男人的声音冷漠,连不屑都吝啬于施舍。

      “把尸体都扔进去,放一把火,也算是我对他们最后的仁慈了,不至使堂堂虞氏一族曝尸荒野。”男人淡淡的道。

      “这、那要是还有活着的呢?”

      “一起丢进去。”

      ……

      虞恪胸中气血翻涌,猛的喷出一口血来,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烈火像是天边的晚霞坠下,带着刺目的、比血愈加红的艳丽,号啸着席卷一切,炙热的火焰里,他趴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往前爬,翻过每一具身体,去探他们的鼻息。

      直到摸过最后一人的脉搏,他才不知是绝望还是放松的泄了最后一口气,面目全非的身体蜷缩起来,如同一具焦枯的尸体……

      鹤鸣清亮婉转,与风拂动檐铃的叮咚声汇于一处,穿过半掩的棱木花窗,传进室内正在打坐的人耳中。

      玉榻上的人却没有动静,维持着盘膝捏诀的姿势一动不动。

      突然,那没被面具遮住的下半张脸,皮肤上所有的血色在骤然间褪尽,显出一片惨白来。周身原本平静流转的灵力,也开始暴动起来,雪白的冰霜以玉榻为中心飞快向四周蔓延。

      碎霜凝结的沙沙声连续不绝,整间室内眨眼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在墙角处被阵法阻挡,无法延伸向屋外,于是开始往墙壁之上蔓延。

      不过片刻,整个房间便成了一座冰雪凝成的洞府,家具摆件,垂幔盆植,一眼看去全是冰霜雪色。

      唯有榻上端坐的人还带有几分活气,却也仿佛所剩不多。

      他的下半身被厚厚的冰层冻住,胸口以上结着一层白霜,脸颈部裸·露出来的皮肤呈现青白之色,口中气息几不可闻,胸口的冰层还在缓缓往上蔓延。

      突然,他全身剧烈一震,凝了一层薄霜的眼睛蓦地睁开,眼神狠厉,眼底浮着淡淡的血丝,显出几分疯狂之态。

      当视线触及眼前的一切,他蓦地微微一愣,眼中有片刻迟滞,恢复了几丝清明。

      寒冰减缓了漫延速度,不再往屋顶爬去,垂落的冰棱没了灵力加持,固定不住,啪的一声摔下来,碎成一地冰渣。

      眼神在那堆碎冰上凝住,榻上人周身混乱的气息渐渐平复,灵力也仿佛寻到了河道的洪水,开始平稳有序的流转起来。

      寒冰开始急剧融化,蒸腾的水汽如袅袅寒烟,很快被墙壁上的阵法清除干净,显出室内原本的模样来,雕花镂玉,珠璧成辉,无一处不精美。

      家具摆件,灵宝法器,更无一件凡品,都是珍稀难寻的宝物,却被随意的摆放着,仿佛毫不在意。

      寒玉榻上的人身体猛地一颤,眼神彻底回复了清醒。他的视线从室内各处一一扫过,神情目光渐渐归于平静,变得深邃。

      突然,一声鹤鸣响在咫尺的地方,紧接着是“哆、哆”两声,一只尖喙红冠的鹤头推开窗隙挤了进来,颈上一只锦囊摇摇晃晃。

      看到榻上的人,圆黑的眼珠一亮,颈项扬起,高声鸣叫起来,羽翼在窗外扇得扑扑作响,一派急不可耐。

      一方帕子突地飞了过去,兜头盖在它脑袋上,仙鹤受惊,扑闪着翅膀嘶叫后退,一道灵力射出,窗户咔哒一声被掩上了,温和的声音透过雕花传出:“下次再这样,就让厨房炖了你。”

      仙鹤也不知听懂没有,尖利的鸣叫了几声,扇着翅膀忽上忽下一阵,才不叫了。

      室内,虞恪抬手按住额头,指尖却碰到一层光滑冰凉的硬物,才记起自己还带着这东西,他将面具扯下,随手扔在一边,用力揉了揉太阳穴。

      湿透的衣服还泛着寒气,冰冷的贴在身上,让他清楚的知道方才的一切并非幻觉。那段梦境,此刻还历历在目,在他的脑海中循化不断。

      鲜血,惨叫,倒下的人,流血的尸体,还有仿佛永远也燃不尽的大火……

      虞恪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他从榻上起身,快速换了身干净衣物,推门走了出去。

      甫一站定,一只鹤头便伸到了眼前,再也不敢作妖,老老实实的低垂着。

      虞恪抬手解下鹤颈上挂着的锦囊,将里面的玉牌倒出,一入手,威严慈爱的低沉男声便响在院中。

      “——恪儿,出关后速来清梧院一见。”

      虞恪将玉牌收起,眸微微垂下,似思索着什么。一只鹤头忽然凑近,伸到了他面前,鬼鬼祟祟,左瞅瞅右瞅瞅,尖喙几乎碰到他的脸。

      伸手将它拨开,虞恪抬起头,放弃了继续思考。

      仙鹤却仿佛觉得在与它玩耍,将脑袋凑到虞恪颈边,贴了上去,想要与他蹭蹭。被他的眼神一扫,清唳一声跳了开去,拍拍翅膀飞出廊下,钻入了开满粉白荷花的莲池中。

      一时间,水花扑溅,灵鱼临死前的挣扎甩尾,与鹤鸣声响成一片。

      虞恪又在原地站了一阵,没管那只叼着灵鱼探头探脑的鹤,抬脚沿着白石铺就的廊桥,穿过莲池、假山、观湖亭,一路出了居住的镜心苑。

      沿途家族子弟与清客门生,远远扫见他的身影,忙退避到一旁,在经过时躬身问礼。

      虞家族规首则:族长与继承人地位尊崇,拥有绝对权威,任何人不可有丝毫违逆不敬,违者族规处置,轻则杖刑,重则废除修为逐族出宗。

      没有任何人敢轻易以身试探,连抬头看一眼都不敢。

      清梧院坐落在不远处,与镜心苑同位于整个虞家灵气最充沛之地,是以没走出多远,匾铭便出现在虞恪视野中。

      目光从剑气凛然的铭碑上扫过,虞恪脚步没有停顿,迈步踏进了院中,身为备受宠爱的独子,又是指定家族继承人,他自然无需同其他人一般需要提前通报。

      只是才走出几步,低低的碎语便传入了他的耳中——

      “……这次能不能安然度过难说了,听说不仅几位长老,此次外出,连圭少爷都受了重伤回来,差点就救不活,最后鸣虽然保住了,却废了灵根,以后再不能修炼。真不知到底是哪方势力……”

      虞恪前行的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他略略垂眼,指尖随意转动着拇指上的储物戒。

      许是他脚步的确轻灵,又或是那说话之人修为低微,太过聚精会神,竟丝毫没有察觉多出了一个人,话声还在继续,这次却是一道不同的音色。

      “……好像是宫家和林家一起出的手,可是也不对,百年前这两家也不是没联手过,要说哪个不想翻身当这西洲的第一世家,那是笑话。可最后怎么着?你看这么多年有哪家成功了?没道理现在却能耐了!”

      “欸,我听说——”那声音突然压低了去,仿佛怕人听到。

      以虞恪的修为自然是不受影响,将那剩下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我听伺候大长老门下客卿的六子说,长老们猜测,这次八成还有别洲势力掺了一脚,极大可能是顶尖的那几派!就是还没确定到底是哪个,你可别出去乱说!”

      “嘶——!真的假的?那虞家岂不是……”停了一会儿,仿佛在消化受到的惊吓,这声音才又继续道: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特别是咱们这样的小喽啰,看来得早做准备了,也不指望找什么好下家,只不要把小命给搭进去就好了!”

      “谁说不是呢?不然我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说林家好还是宫家好?虽然咱们八成做不了外门弟子,做个洒扫仆役也总行的……”

      “嘿嘿……我嘛,当然还是想去宫家,要知道宫家的明月仙子可是咱西洲第一美人,现在还进了那十派之一的玉女阁,听说在中洲也是声明赫赫,受尽追捧。要是有幸能见上一面,那当真是神仙也不换……”

      “去去!你小子胡说什么呢?这般口无遮拦!莫不是忘了这宫大小姐可是与少主有过婚约的?这你也敢胡诌?不要命了?!”

      “嗨!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不就随口说说吗?再说这婚约不是早就解除了,还不兴人聊聊?再说了,我又不是真对那大小姐有啥心思,人家连少主这样的都瞧不上,咱们这种低人一等的仆役就更不用想了!”

      伴随着窸窣声响,两个身影陆续从小径中走出,口中还在低声嘀咕,等一抬头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身影,连面容都没看清,只见一袭白衫一角,两个人便整个软了,抖抖嗦嗦的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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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修真炮灰少主×天命之子神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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