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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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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天,安家上下便来到了圣育幼园为安袖予挑选侍女,而安袖予却因为坐车太久而感觉不适,便由林墨伦把她带到花园来休息。
“可是袖予不会想猜一下吗?”
安袖予摇摇头,说:“我从来就没见过任何人,又怎么能想象得到呢?”
“袖予,不要这样,安伯伯他们会伤心的,而且安伯伯也说了,之前联系的那一家国外医院已经找到了治好你的办法了,虽然成功几率不大,但总有希望的!”
“大概吧!”
“你要相信大家!也包括你自己!”
“是啊!说不定哪一天,你一直想着自己能看见能看见就真的看见了呢~”听见身后传来的活跃的女孩的声音,安袖予不禁莞尔,笑道:“你说的是因为心理原因而失明的案例吧!但我可是一生下来就是这样的——”
“这世界上不是有很多奇迹的么?”语气间是满不在乎的味道。
安袖予笑着侧过头,说:“真难得,育幼院里还会有这么性格开朗的孩子,你可以下来让我摸摸你么?”对于安袖予来讲,用手去触摸才能让她认识那个人。
“才不要呢~这里好舒服,下去了,院里的人又要我做这做那了!”
“那也是为你好啊!你不识字以后怎么念书给我听呢?”猜想是女孩不喜欢院士门教她读书,安袖予这样说着,女孩似乎不解,没有接话,倒是林墨伦惊讶地问:“袖予你是打算带她回家,让她做你的贴身侍女?”
“是啊~那你愿不愿意呢?喜欢坐在树上的女孩。”
女孩没说话,跳下来,大概是稍微扭痛了脚,不满地抱怨到:“又失手!”跺跺脚,大概不痛了,便走到安袖予面前,也不说话,定定地看着安袖予,直到对方要出声询问‘怎么了’她才拉过人家的手,不是一般像托的动作,而是盖过手背类似于抓的动作拉起安袖予的手,放到嘴边,伸出舌头舔着,安袖予一惊,却又为这温热潮湿的触感里蔓延出的温柔而迟疑,只听女孩说:“为什么你的手指明明白得像棉花糖,但却是咸的?”
安袖予失笑,为这孩子的天真,说:“你陪我回家,我就告诉你。”
“你就是今天来找侍女的安家小姐吧!你要我跟你回家是要我做你侍女么?”
“是啊,我过感觉上比较像朋友,你愿意么?”
“做你侍女要做什么的?”
“唔~每时每刻都和我一起,帮我推轮椅,充当我的眼睛,照顾我的起居饮食,还有就是念书给我听,大概就这样吧,再细节一点的我也不能马上想起来。”
“听起来挺好的,至少比起在这里没那么累——只是要照顾你一个吗?你的家人呢?”
“就只跟着我就是了,其他人有别的侍女,而且真的做了说不定你会觉得比想象中累呢~”
“没关系,我喜欢和你一起,那我就跟你回家做你的侍女啦!不准反口哦!”
“好,一言为定!”
于是安家双目失明,双脚不能行走的小姐便有了自己专属的侍女,她本没有名字,于是安袖予便为她取名为小光——
“你是我的光明。”那时候,两人都笑得很甜——
直到她们十五岁的一天,睡醒的安袖予感觉到身边给自己穿衣洗漱并且不发一语的人不是小光后,她要那位侍女陪着她走遍了整个安宅,却感觉不到一点小光的气息,问遍了所有人也没有回答,直到第二天,母亲才告诉自己,小光的家人来找小光,小光便跟着他们回家了——
“不可能的,这里才是小光的家啊!”
“但那毕竟是她的亲人啊!”
“为什么她都不告诉我一声就走了?她至少要和我道别啊!”
“这个妈妈就不知道了。”
不肯相信的她依旧摇着轮椅走遍了安宅,然而不管走过多少次,她依然找不到——
几天后,父亲非常激动地告诉自己,之前联系的那家国外医院终于找到了办法可以治好她的双眼和双脚了,而且成功几率有百分之五十,现在马上就去办签证让自己出国。接下来的日子处于手术的紧张和重见光明以及脚踏实地的情绪让她缓解掉不少哀伤,回国后开始新的生活也让她逐渐淡忘了以前事事要人代劳的生活,也逐渐忘记了小光——
“你终于可以看,可以走了。”付曙如此说着,有着令人难以察觉的温柔。
“你是小光——”声音颤抖着,为这从遥远而来的回忆,“你为什么不早点来看我?”
“我在想着该如何杀你。”原本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安袖予惊疑地看着眼前面容冰冷的女生,“你恨我?”
付曙的嘴角慢慢勾起,抿成一朵冷艳如即将凋零的蔷薇般的笑——她说:“我曾经很爱你,你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阳光雨露——我根植在心的蔷薇——我真的很爱你——”
“爱到要杀人?”
“不。”付曙很坚决地摇头,“我很自私,我爱的人,我便要他成为最幸福的,但是——为什么我要是你的附属品?”
“我从来没有这样认为过——”
“不是你,如果是你,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地步,是你母亲——”
“妈妈!”
“你做错的事,不管大小,表面上毫不在意,深夜的时候总会把我拉到地下室,你们肯定不相信,温柔美丽的安家少奶居然会异常狠毒地去鞭打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她口口声声说是因为我而致使你失去了正确的判断,我只是你的一个附属品,却妨碍你的学业,你的前途——”
惊讶使得安袖予说不出任何话来,只能一直听着付曙说:“那天因为你考试的成绩不是全校第一,你母亲再次要打我,她打得比往常更用力,我昏迷了,醒来的时候我决定逃走,我不要再继续这样的生活,我也开始决定要杀了你——”
“后来呢?你有这么重的伤,你可以逃去哪里?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后来?我千辛万苦才逃出来,决定了要报复的人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我跟了一个人,他教会了我所有杀人的方法。”
混乱的情绪此刻竟意外地平息下来了,安袖予直视这眼前的女生,说:“那么,你现在要杀了我么?”一步一步地走向前,不顾林墨伦的阻拦,直直地走向付曙,却见她摇头,眼中浮现茫然的神色,她说:“我不知道,逃出来后我一直只想着要杀了你,可是——可是——”猛地一摇头,身后响起金属落地的声音——“你居然没有忘记我,你没有——”
“袖予!”看见付曙深厚的匕首后,林墨伦更为用力地抓住安袖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