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剧场》陈夭夭

6、我一直是被阿MAY瞒住的男人

　　C面

　　我一直是被阿MAY瞒住的男人。

　　或者说，我是甘愿被骗的。

　　森哥，已经搵到咗，北角码头仓库。
　　我点一点头，挂断电话。义叔，今晚就唔好陪住你哋了，我走先。推倒牌九，放低一沓绿色纸币，拿过外套，走出门去。

　　86年开始跟新界老大，堂哥从来没野心，帮堂会揸揸车，夜里赌几把，嫖个流莺就知足。我不喝酒，练拳练车练枪法，到后来强哥的车都是我来开，有一晚露丝玛丽夜总会出来遇上埋伏，我帮强哥挡了一刀，掩护他们先离开，一把砍刀挑对方众人，直到条子来，一死六伤，判十年，提前了年半出来。强哥讲义气，拉我上位。
　　凡事都叫上我，极其信任。
　　我逐渐出入大院。这才是真正跟了大佬，见了很多世面，摸清很多生意，强哥是个做大事的人，对手下管的很严，身边很多女人，一嗨就送出去，有些回头，强哥散些钱，叫人走了，有些寻死，也就真的死了，有些养在外面，出外跑路几个月，不联系了也就不见了。阿MAY就是那时送了大飞。
　　做的几乎天衣无缝，衣不蔽体跑回来在院子里跪了一个晨昏，我开着车经过她身边，递她一支水，阿MAY连正眼都没瞧我一眼。强哥落车扶起了她，一件西装披在身上，走进了屋。

　　事后强哥话，我哋系拜关二哥的，有情有义，我就欣赏。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低头称是。
　　阿MAY正在边上给强哥点烟。鲜红色的蔻丹，在我顺下眼时，在眼角余光中一闪而过，逐渐晕染成猩红一片。

　　先抢地盘，后杀强哥，堂会乱成一团。我迅速上位，带余下兄弟先退再筹谋，暂保条命。
　　大飞也算过了几年好日子。
　　阿MAY也从大佬众女人之一，变成新界的MAY姐。混这带的才知道，原来这个长鬈发的女人，开着台黄颜色的宝马C2，她就是大飞的女人，阿MAY。

　　我知你心中渴望。
　　男人若靠打打杀杀，混出个头，混响个头号，转眼也就会横死街头。烂命一条，不足为奇，轰轰烈烈也算混过江湖。你一个女人，要的是什么。要闲手在家搓搓牌，偶尔带女儿，睇场戏，拍个拖，游天地，你要的是这些，你当初就不用出来做舞小姐，读个职校，打个散工也好过半生。

　　早已划下道来了，这江湖，是你一个女人就好混得只手遮天的吗
　　我淡淡的对阿MAY笑笑，顺手揪着小警察的头发，提起他的头来。